买个病秧相公冲喜,我腰疼了-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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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他就是控制不住。
“没,没有家人了。“狗子哽咽着道,“班主喝醉的时候跟人说过,我很小的时候,被我娘背着进京找我爹。后来我娘生了重病没了,班主就收留了我。”
“进京寻亲?那你知道你爹是谁吗?”
“不知道。”狗子道,“那时候我才三岁,什么都不记得了。”
娘的模样,他都不记得,更何况那个可能都没见过面的爹呢?
“那,其他关于你身份身世的线索呢?”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
班主也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柳云眠思忖片刻后又问,“这几年,你就一直跟着班主在京城?”
“是。”狗子道,“我们在京城走街串巷,逢年过节就给人表演,其他时候就学杂耍……”
日子太苦,苦到令人麻木。
没有人对他施以援手,他在深渊之中越陷越深。
只那天上元节,柳云眠偷偷往他手里塞的那块银子,让他幼小的心灵中那颗名为反抗的种子,又重新萌发。
“夫人,班主太凶了,不让吃饱饭,还总是打骂……别人能长大,长大了日子就好过些,我却不行……”
看着他哀哀哭泣的样子,柳云眠也心疼。
就算八岁,比观音奴大一些,也就是个孩子。
如果不是有心人故意把他送到自己面前,那他确实是吃了许多苦。
柳云眠道:“五两银子,是不能给你赎身的……”
“能,夫人,能的。”狗子擦了擦眼泪,因为柳云眠态度的松动而欣喜异常,一双黑眸亮晶晶的。
“之前有个喜儿,摔断了腿,就被班主五两银子卖了。”
“摔断了腿?你也知道,她是摔断了腿,不能再给班主赚钱了。”
“只要您答应,”狗子道,“您明天来,一定明天再来赎我。我,我……”
“你打算怎么办?”柳云眠心里一沉。
这孩子,该不会也想摔断腿吧。
首先自残让人心疼,其次是他如何能做到?
狗子声音很小:“喜儿是从杆子上掉下来,所以才……”
“那么高的杆子,”柳云眠不由提高了声音,“她单单摔断了腿,是她命好!你要是摔坏了脑袋,送了小命呢?”
“那,那也不怕。”狗子道。
他的眼泪,仿佛流也流不完。
柳云眠心里难受得要命。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承担那么多?
她力量微薄,救不了所有的孩子。
但是这个求助到面前的,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就连胖丫都帮他说话:“眠眠,他也怪可怜的。要不找陆辞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把他买回来?”
观音奴举手赞成:“买回来陪我玩!娘,我有钱,我压岁钱呢?”
柳云眠瞪了他一眼,“买人这么大的事情,不得和你爹商量商量?”
同情心可以有,但是不能泛滥。
自保永远是第一位的。
流云面耐心地狗子道:“你不要再有那种伤害自己的想法。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对不对?”
狗子低头,心虚道:“班主,班主让我出来跑腿儿,我见过小少爷,也偷偷跟着他找到了您的住处,所以就偷偷跑来找您……”
“那你赶紧回去。”柳云眠道,“如果关于身世这些,你没有骗我,我让人拿银子去给你赎身。五两五十两,你就不用管了,但是回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她也不想做冤大头,被班主敲诈。
狗子又跪下给她磕头,连声道:“我听您的,求求您,一定要来。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夫人,谢谢您。”
“快回去吧,免得班主为难你。”
狗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手里还拿着点心。
等他离开之后,柳云眠又细细地和观音奴以及胖丫讲了其中道理。
“他是很可怜。可是你们想想,班主是不是利用他的可怜来让人掏钱?那同样,也有人想利用他的可怜,来撬开咱们家的大门。”
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176章 收下阿宽
一个柳树村,都有这样那样的算计,各怀心思,更何况偌大的京城呢?
观音奴的身份又格外尊贵,加上陆辞这个侯爷,想算计他们的人,估计也能排长队。
“观音奴,”柳云眠语重心长地道,“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你……亲爹亲娘,还有你爹精挑细选过的。”
能力上不能差,忠心更不能少。
“狗子的事情,咱们确实能帮上忙。可是也得想想,他是不是别人的棋子。”
“娘,如果不是呢?”
“就算不是,也得看看,他是否可以用。”柳云眠道,“回头这件事情,得让你爹好好查查。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闹知道吗?”
“那,那如果他不能来,爹会告诉我原因吗?”
“会的。”柳云眠点头,“你不是三岁孩子了,你是小大人。你看上了人,不管给你不给你,都会告诉你原因。”
“那行。”
观音奴觉得自己被尊重了,没有多余的意见。
胖丫则道:“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他可能是别人派来坏咱们的呢!要我说,如果他背后有人,那肯定是永嘉公主。”
柳云眠笑道:“咱们要小心些是真的,但是也不用一竿子把人打死。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了,等陆辞回来之后,和他商量商量,让他派人去查查,应该不难查。”
狗子一直呆在京城,在京城长大的话,他是耍杂耍的,应该很多人都见证他的成长。
“可是,就算他真的是杂耍班子的人,在京城长大,也保不齐,他就没有被永嘉公主收买,你说呢?”
“哎哟,胖丫聪明了。”柳云眠竖起了大拇指。
胖丫:“我从来都不傻,好不好?”
“那些就得交给陆辞了。”柳云眠笑道,“我们有心无力。”
“也是,他也得有点用。”
柳云眠偷笑。
观音奴若有所思。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希望狗子说的是真的,这样他就可以有个跟班了。
“等铁蛋也来了,家里就更热闹了。娘,蜜蜜姐和铁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快了,就这两天了。”柳云眠站起身来,“算了,不在这里耗着了。咱们进去收拾收拾房间。”
反正也没有患者。
爹娘兄嫂等很快就要进京,虽然收拾了好几遍,她也得再看看缺什么。
除了柳明礼当捕头当上了瘾,要陪着大姐留在临州外,其他人都进京,家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陆辞回来。
陆辞带回来了烧鹅,见柳云眠累了,又让安虎出去叫了席面,不让她再忙碌做饭。
柳云眠自然乐得轻松。
观音奴一直记挂着狗子,迫不及待地把事情始末说了。
陆辞看向柳云眠:“你觉得呢?”
“观音奴这么大,身边是得放个小厮。不过我担心那孩子来路有问题,如果要他来的话,一定得查清楚,是不是别人指使的。如果清清白白,那留下他也行。”
“好。一会儿我吩咐安虎去查。”
观音奴十分高兴,又忍不住抱怨:“爹就听娘的,一点儿都不听我的。”
陆辞笑着在他额头上赏了个爆栗,“没大没小。”
安虎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傍晚时候,已经把狗子给带来了。
“赎身花了一百两银子,”安虎碎碎念,“买个成年男人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胖丫:“从前也没见你这么抠门。狗子这不是,有一技之长吗?”
虽然她也觉得贵得令人咋舌,但是就是忍不住怼人。
买都买了,叨叨什么。
柳云眠笑道:“这银子,该我出,我给你。”
“不不不,”安虎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想说这班主心太黑了,迟早得有报应。”
胖丫:“你不就是他的报应?你怎么不收拾他?你不是侯府的吗?”
“侯府的买东西也得掏钱。”安虎没好气地道,“有王府,还把钱花多了,年底被人讨债呢!”
胖丫:“这么公道?原来当官也不好使啊!”
柳云眠被她逗笑,对狗子招招手。
狗子“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连连磕头:“夫人,求求您,把我留下吧,我什么都会干,都能干,我不怕苦,不怕累。”
柳云眠把他拉起来:“我这里,不喜欢人动不动就下跪。你暂且留下,但是我不能保证一直留着你,得看你表现,知道吗?”
“知道,知道。”狗子得了她肯定的话,一颗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刚才来的路上,安虎吓唬他,说他不一定能留下。
所以来了好一会儿,他都不敢说话,唯恐被嫌弃。
观音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带狗子去玩了。
柳云眠却没让,道:“先给你改个名字,就叫阿宽吧。”
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
希望他从今以后,能放下从前心结,不要钻牛角尖,和过去和解,放平心态,在宽松的环境中继续成长。
恶劣的生长环境下,人很容易走向狭隘。
所以这个“宽”,代表着柳云眠对他未来的祝福。
“阿宽谢谢夫人赐名。”
很显然,这是个机灵的孩子。
也是,在市井之中,察言观色是生存必备。
“胖丫,你带着他去,挑一身观音奴的旧衣裳给他先换上,回头再给他置办几身衣裳。”
“好。”
胖丫带着两人下去。
小白也高兴地道:“家里人又多了,热闹了。”
“等我家人来,才是真的热闹呢!”柳云眠笑道。
按理说,这时候也该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耽误了。
不过有陆辞的人保驾护航,她并不十分担心。
大概老天知道她着急,第二天,柳家人就到了。
柳云眠和陆辞商量,先让他们住在自己这里。
她还是不太想麻烦陆辞。
他们两个的婚事,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一般。
柳云眠至今都觉得,未必能成。
陆辞大概看穿了她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戳穿。
柳家的人,是他亲自出城去迎来的。
铁蛋还让他抱着骑马,兴高采烈。
岳父母一家人,对他显然还是十分认可的。
陆辞信心满满。
第177章 陆辞的小心思
家人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张氏变得怯怯的。
她觉得她偷偷地借钱给娘家人,却成为坏账要不回来这件事情,让她在柳家抬不起头来。
柳云眠心细如发,自然没有忽略。
她私下劝解张氏:“嫂子,你是什么样的人,家里人能不知道吗?”
张氏哭出了声音:“我真是没有脸见人了。”
“嫂子,别想了,都过去了。钱咱们可以慢慢赚,只要咱们一家人,心在一处,和和美美最重要。”
“眠眠,不瞒你说,我连临州城都没有去过几次,一下子就来了京城,我这心,慌得不行了。”
偌大的一家人,不能都吃柳云眠的喝柳云眠的。
可是他们只会种地,来了京城能做什么谋生?
公爹和二叔两个读书人,笔墨纸砚都是钱。
两个孩子还小,花钱的地方太多,张氏不能不慌。
不仅她慌,高氏其实也慌。
不过这会儿高氏正跟着陆辞看宅子,没有过来。
柳云眠笑道:“嫂子,京城花钱是多,但是赚钱也更容易。你和大哥都是不怕出力的人,做什么都行。你看大姐,之前卖茶水,不也能养活自己?”
在京城,做个小买卖,卖点针头线脑的杂货也好,卖点包子汤饼之类的小食也好,总能养家糊口。
张氏听她说完,心里安定了一些。
“不着急,慢慢看。”柳云眠笑道,“初来乍到,肯定心里慌,咱们慢慢琢磨。”
“好,好,眠眠,我听你的。”张氏目光感激。
她又和柳云眠夸起了陆辞。
“我做梦都不敢想,妹夫是侯爷,侯爷那是多大的官儿啊!”张氏道,“妹夫还派人来接我们,这一路上,别人听说是侯爷的岳家,住得好,吃得好……”
张氏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还亲自去城门外等着我们。”张氏赞不绝口,“这都是看在你面子上啊!这侯府,也真大啊。”
柳云眠:“……这不是侯府,是咱们自己家的房子。”
张氏瞠目结舌:“这,这还不是侯府?”
天哪,侯府得气派成什么样?
侯府气派成什么样,柳云眠也不知道。
“你,你怎么不搬去侯府住呢?”张氏又问。
忽然,她抓紧柳云眠的手:“妹夫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有外心?眠眠我跟你说,要是他把你养在外面,我们可不能答应啊!咱们家虽然穷,但是也不能给人做小,那都不算人。”
柳云眠心里感动,笑道:“嫂子,我知道的。”
她把陆辞的打算也和张氏说了。
“还是妹夫设想周到,侯爷就是侯爷。”张氏道,“在乡下成亲,稀里糊涂的,确实不作数。在京城热热闹闹地办才好。就是,怕家里人给你丢脸……”
柳云眠心里叹气。
这桩亲事,就这样板上钉钉了?
张氏的态度,应该就是家里其他人的态度。
之前她和陆辞的婚事是权宜之计,可是现在……除了她自己,大家入戏都太深了。
“嫂子,”柳云眠试探着道,“我要是不嫁给他呢?”
“不嫁给他?那你想嫁给谁?眠眠,你可不要犯糊涂!”张氏心虚地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周二?”
柳云眠:“当然不是。”
周二这个人,她都快忘干净了。
她就是觉得自己和陆辞这桩婚事,是赶鸭子上架。
“嫂子,做侯夫人不容易的。”
“那下地干活容易吗?”张氏道,“你看我容易吗?”
柳云眠哭笑不得。
“谁嫁人也不容易。”张氏道,“难得妹夫敬重你,体贴你,什么都帮你想在前头,你这都不满意就过分了。你也得心疼心疼妹夫,他爹娘都不在了,哪里还有个疼他的人?”
“他还有姐姐呢!”
“姐姐嫁人了,那就是别人家的人,能天天陪着他?不还得靠你吗?”
靠她?
嗐。
“眠眠,咱们可是清清白白、老老实实的人家,骗婚逃婚这种事情可不兴那么做啊!”
柳云眠:好吧,成了骗婚的人了。
“嫂子,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她咬咬牙道。
“这有什么配不上的?那之前皇后娘娘还有种地出身的呢!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你比谁都不差。你在京城待几年,过几年富贵日子,比其他那些夫人,只会更好。”
柳云眠:关于我家人对我蜜汁自信这件事情怎么破?
在线等,非常急。
张氏的态度,真就是柳家所有人的态度。
所有人都在夸陆辞周到,听说要重新办婚事,也都非常高兴,仿佛自家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观音奴和铁蛋在外面跑疯了,这下多了阿宽,三个人简直要把院子给炸了。
蜜蜜坐在廊下,看看他们,又看看雕梁画栋,只觉得做梦一样。
这种房子,她做梦都没敢梦见过。
晚上,全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
虽然分了男女两桌,但是中间并没有隔开屏风。
柳云眠就看见陆辞,各种拍柳厚马屁,殷勤得简直令人发指。
“我给您找了姜大儒,陪您去拜见一下。”
“姜大儒?是姜成竹吗?”
“正是。”
柳厚一脸仰慕,“贤婿竟然还认识姜大儒,甚好甚好,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