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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为妾-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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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两个丫鬟捧着水壶茶杯回来,四下里不见人影,“刚才明明在这儿啊?哪去了?会不会去了别处?”

    “我们去那边看看。”碧色衣裙划过草丛,很快无踪无影。

    与此同时,宫中圣上最近迷戏曲,时常招人来摆上,今日演的是一出,女扮男装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正高潮处,祝英台抬手一剑虚晃,袖中箭囊打开,直射向稳坐如山的圣上爷,惊慌中,大成林扑身过去,说时慢,那时快,只听着闷哼一声,大成林倒地不起,梁山伯挥动大刀与禁卫军殊死搏斗,祝英台遥遥望着龙椅上的至尊帝王,再次挥动袖箭,发发致命,边大喝道,“你这昏君,残害无辜百姓,今日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戏班子是经过层层挑选从民间选取,由宋巅主办,此刻行至街里,有禁卫军匆忙飞奔过来,俯首细说,马背上的男子提鞭催马,下令封锁京城,宫门关闭。

    皇宫中,大成林重伤在身,由小成林接掌一切事务,圣上等候宋巅来时,突然灵机一动,拿起侍卫随身佩刀,冲着胸前便深刺入骨,小成林瞧见忙上前按住,“圣上又是何必,发一道口谕让郑国公进宫便可。”

    “朕做什么,还用的着你说。”威严尽显。

    小成林跪地求饶,额头砰砰磕在金色地砖之上。

    宋巅进殿,第一眼瞧见龙袍上有血迹,扑通跪下,“微臣救驾来迟。”

    “等你来救,还真迟了。”

    须臾,有八百里加急到了御案,圣上打开一瞧,神色冷凝,唰的扔下去,“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敢如此行径。”

    原来,远安王假意投降,实则联合瓦刺部落,冰河开化,便放开两个出入口,直通大晋境内,烧杀强掳,无恶不作,此刻,其子薛城,其女薛尔曼悄无声息的集结大批部队逼近沙江口,距京只有八百余里,并大言不惭说,让圣上自动退位,方可留下全尸。

    “远安王异想天开,微臣请令前去围剿。”原本看在薛城面上,不予赶尽杀绝,熟料,人心不足蛇吞象。

    头顶久不传来声音,宋巅抬头视线落到圣上胸前,“圣上,可请御医?”

    “唔,你发份急报给国公,让他速来救驾。”

    宋巅没有十足的把握,那臭和尚嘴硬,一字不吐,“微臣查出大驸马或与此事有关联,暂无明确证据,还望圣上提防。”

    大驸马,他既不涉及官场,又无冤仇,好日子过够了?圣上皱眉,挥手让他退下。

    宋巅催马出宣和门,府中侍卫上前跪下,“大人,郡主失踪了。”

    春末的雨,如无知小儿的脸,说阴起来,便随即倾盆大雨,水积沟渠,密密涟涟,不留一丝缝隙。

    郡主府内,假山地下被挖了一条隧道,通向何方不知晓,中间被巨石阻隔,因为两个丫鬟半天找不着人,急了,去禀报给吴妈妈,这郡主可正怀着身孕呢,又派人去宫外等着侯爷,府中侍卫四处探寻,在假山中的空地中翻出条密道,皆脸色难堪,这是何等的失职,等见着步履匆匆的平原侯时,一众跪下,屏气敛神。

    张震递来一封信,“爷,门口叫花子送来的。”

    站立笔直的男人撕开拿出,几眼简单扫过,寒气外露,薛城,薛尔曼,好个兄弟,信中文说丹阳郡主已在他们手中,让他秘密投降,否则一尸两命。

    宋巅无暇顾及,脑中回想府邸周遭,定声说道,“你拿我令牌,带人在附近几家挨个搜,扩大到外围。”

    还不过一个时辰,三个女人如何能运送出京,笑话。

    “继续监视驸马,你速去把那和尚带来。”他心急如焚,顾不得什么前夫,只要能让林皎平安就行。

    温淮这几日没受刑,神色看起来依旧安宁,两人相互对视,谁也没说话。

    半晌,宋巅先开口,“林皎被绑架了。”

    温淮瞬间钳口挢舌,绑架,蔺正石绑架她干什么,不行,他得去问个明白…

    见他回身要走,宋巅又说,“林皎已有七个月身孕,还请大师,慈悲为怀。”

    温淮赫然转身,见雄伟男子合掌做揖,虔诚无比,他现在是林皎的丈夫,眼中的急迫显而易见,“贫僧定让她安然无恙。”等带血麻衣的僧人走远,宋巅招手,“跟紧他。”

    肖娘子的记忆停在假山旁,她闻出香味,觉出不好,可为时已晚,待她醒来,第一时间去找林皎,见她斜倚在墙角双眸紧闭,不知是不是不舒服,摇晃着过去探过脉息,一切正常,才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另一侧的宋宜楚翻转过来,拿帕子给她擦干净脸庞,爱美的娘娘若是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估计要疯。

    稍等会,缓够力气,才扶着墙起来,外面听着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但不清楚,有人把守,这可怎么办,再等等。

    宋宜楚是第二个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懵了,这是个梦吗,梦里,也太糟糕了。

    “娘娘,勿出声。”肖娘子蹲下身子同她说,怕把人引来。

    宋宜楚看着林皎,眼中闪过愧疚,起身,拍拍裙子上泥土,拂开她。

    “你看好小嫂子,我去与他们讲理。”绑几个女流之辈,算什么能耐?

    谁还跟你讲理啊,她还要伸手拦,宋宜楚不耐烦,“别用你脏手碰我,我先去看看。”

    说罢,耻高气昂的走出去,不像被绑架,像似做客。

    肖娘子焦急的等了许久,人也没回来,而且郡主还一直没醒,药效早就该过劲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个香囊,里头装着那人硬塞给她的狼烟,绣鞋悄悄挪到窗口,咻的射出。

    等待是漫长的,她不知道这东西搁置了这么多年还好使不好使,而且他说无声无味的,多远他都能瞧见,然后就飞奔而来,搂她入怀,那时的情话真是不值钱,轻易的相信后,总是轻易得到背叛。

    终于,外间传来兵刃打斗声,咣当一脚踢开门,身形虎龙进来一人,气势如虹,肖娘子的噩梦再次降临,那人直直看向地上的脏乱女人,眼光发亮,满嘴胡话,“青青小子佩,终于想起爷的好处了,用的着我了。”

    “豫恩伯爷还是先去请太医来瞧瞧丹阳郡主吧,再来说浑话。”肖娘子让林皎倚在她身上,口中涩涩回应。

    第72章 柒拾贰章

    豫恩伯彭乾不甚在意的把腰带正了正; 拉平衣摆; 宽肩阔胸,长腿蜂腰,一改多年前的稚气,穿着玄色紧身便衣; 带着几分温和,稍微软化了那凌厉五官和周遭的煞气。

    “子佩,本伯爷可不管什么郡主不郡主的; 你我有过诺言; 谁先找对方便是输,可认?”

    他处于明亮之处,肖娘子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旧友,真是岁月无情,他从围绕她裙边的阳光男孩; 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别顽了,去找找,还有位娘娘被他们掳走了。”

    彭乾走近,他的小姐姐还是一样的美丽不可方物; “子佩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肖娘子怒意上涌,还有没有点子正事,“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见她生气,不敢再逗; 反正有大把时间,多亏从北方回来,要不然,就要生生世世的错过了,他的小姐姐。

    这是羊角胡同里的一庄破旧宅子里,听说闹鬼的厉害,彭乾刚才奉命封锁城门,站于鼓楼上,正好瞧见狼烟白雾,难掩激动的飞奔而来,他的小姐姐还记得向他求援,可巧,救了丹阳郡主,又立一大功。

    张震奉命四处巡查,弄得人心惶惶,圣上再次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出,便遭来许多改编的版本,有人说是圣上当年登基之时,毁害苍生,行政不仁,所以接二连三遭此横祸,更有甚者,当年长安县周边三个村庄遭受瘟疫,就是圣上的手笔,仔细研究过,确实,圣上当年微服出巡正巧就在那个县,走后就爆发瘟疫,有一言堂的众书生,整合圣上历年业绩,写出长篇废帝言论,以迄今无子嗣,和连年灾害为题,又有重武轻文之说,积怨已久,有陆丞相带头,默默改为支持远安王为新帝,等候城门失守,做辅佐从龙之功。

    文人是一个圈子,宋岩钻不进去,但有自己得到消息的渠道,听闻后,直接去找宋巅,恰巧大哥出城去郊外,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宫中戒备森严,调转马车去硕亲王王府,硕亲王自上去偷溜去温泉庄子,回来就被皇兄禁足,且冬日寒冷,便窝在府中研读史书,颇有造诣,听闻他来访,摇头不见,他们姓宋的没一个好玩意。

    宋岩在府外等候一天,夜深人静时才被请入内,说明情况后,躬身听从吩咐。

    硕亲王并不是个玩乐王爷,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亲哥哥是个傻子,他要努力的变强变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哥哥,所以他最为勤奋,小小年纪就博得父皇的看好,连带着哥哥的待遇也好些,后来母妃鬼迷心窍,非要让他登上大宝,便禀明父皇,让他去舅父的封地学习,躲开京城的明枪暗箭,他难以抵抗,被迫上路,再次回来,便是,亲哥哥登基之日,也是母妃香消玉殒的那日。

    他不懂为何会这般,只能装着玩乐心思,对着自己的亲哥哥,他害怕,害怕皇兄知晓他曾经有过的龌蹉心思,直到远安王叛变,他舅父一家执意出兵,并谎骗了他的亲手书信,本以为事成两分天下,没想到兵败如山倒,又让他进京来求情,他有何脸面,他没有,亲哥哥趟着血路才得到的宝座,他要捍卫,誓死捍卫。

    召集部下,围攻一言堂,先捉了这帮胡说八道的白面书郎。

    再说宋巅,得了消息,即刻抱起林皎住到山上的庄子里,用重兵把守,抓了御医诊治,没来得及等她醒过来,便直接披上铠甲,率兵出征。

    京城中不复往日的热闹场景,晏晏夏初,所有人都蜗居家中,唯恐祸从天来。

    大批部队驻守城门,圣上与硕亲王登高望远,“这大好河山,真壮丽。”

    “都是皇兄英明神武。”

    “朕确实有不足之处,元稹,你有谋才大略,不该弃付,待事了,皇兄便将这所有都交予你。。。”

    硕亲王觉得阳光太裂,射的他眼睛睁不开,叩首拜地,大声打断言说不敢。

    身穿明黄的帝王远眺,京城中大小的院落一览无余,栖栖点点的灰檐盖,紧紧相连,远山连绵,他,累了。

    谁说男人就一定要顶天立地,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累,我也会,灯枯油尽。

    而将视线焦距,细小的一处院落中,却有人同样陷入迷惘陈途,蔺正石滑坐到太师椅中,听着心腹汇报,“爷,咱们在郡主府的密道被发现,豫恩伯突然跳出劫走丹阳郡主,只抓着个宜嫔,而且一言堂被封,数百人被硕亲王带回查问,恐怕遮掩不住,属下护送您出城吧。”

    上辈子他把仇人当恩人,这辈子,他定是不会让两人双宿双栖,如今还剩下最后一博,何须逃脱?他相信天道公正,必会惩恶扬善,趁把宋巅引出京城,了结这桩冤案,也好让他下去好生与父母兄弟相聚,“无须惊慌,备大礼,去拜见陆丞相。”

    第二日,旭日东升,白玉阶上,官靴一个接着一个,匆匆踩过,小成林扬起拂尘,扬声喊道,“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齐齐躬身叩首,齐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蔺正石出列,一身绯红官袍烈烈,陆丞相与一众文官随后前进小步,昂首挺胸,高声嘹亮,“请圣上退位,以拯救天下苍生。”

    小成林怒气指使,“大胆,汝等不得妄言。”

    明黄帝王坐直身躯,挥手示意让御林军退出殿外,手指轻点金龙首扶手,言笑自若,问道,“奏来听听。”

    “圣上天资不足,痴傻数年,及至登基才初初清醒,几年间不曾有过大业绩,却连年灾害瘟疫,国库空虚,尚武浮书,好战惩斗,宫中嫔妃不胜繁几,却迄今无子嗣,皆因,圣上有龙阳之癖,同郑国公厮混帷乱,公开亲密,如此之人,何以为君?”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大晋朝历代帝王皆是重视文人,设置内阁以警醒皇帝,而今上初初登基,便取消四阁,唯我独尊,大道行也,天下为公,这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是我们所有百姓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还有什么,说全罢。”龙椅之上,依旧泰然处之,从容不迫。

    蔺正石回想起那场大屠杀,眉间带血,厉声质问,“圣上为政不仁,残害无辜百姓数万,九年前,长安县泸水村,圣上可还记得?不过因为窥破了你与郑国公行房之事,便大肆杀戮,导致三个村庄整个县城的毁灭消亡,你因为个人特殊的癖好,置无辜百姓于死地,后伪装成瘟疫,我就是,唯一存活的见证者。”

    上辈子,他没来得及,这辈子,一切都被打乱,我要让你,走不出京城,你坐在这个至高之位,难道不心虚,仍旧心安理得,不怕恶鬼缠身,寻你报仇?

    圣上恍然大悟,确实,许多年前,国公要去找魏湘,便是林皎的亲娘,路过个村子,也就是那时,他才起了掠夺的心,趁着国公酒醉,干了件难以叙说的妙事,但后面的,简直胡言乱语,“大驸马可去彻查此事,与朕,与郑国公,无丝毫关系,还有别的吗?”

    小成林越过众人,到至龙椅前,“长公主在殿外跪求,望圣上留驸马一命。”

    声音没有放低,故意让蔺正石听清,绯红官袍微动,瞳孔微缩,她不过做个样子,还当自己是个重要的,凭白没脸。

    “让她进来,别跪了。”圣上继续指着下面,“吏部,刑部,出来,给朕查,长安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蔺正石上辈子的亲眼所见,还能出错,他趁那夜温淮大婚,喝醉后偷进了那个富贵庄子里,满心以为能遇见个贵女,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不巧,胡乱闯进个厢房,见着两个男人唇舌缠绵,身体紧贴,已是忘情,他被暗卫捉了扔河里,好不容易爬上来,心下讪笑,还以为是枋洲的县主,闹了个大乌龙。

    不想,出外听了然大师的讲座,回程后就见着杀戮四起,连弱小婴孩都不放过,过后更是一把火烧了村庄,夷为平地。

    吏部尚书翻阅案卷,速速回殿呈上,“圣上,长安县当时是由鸡鸭牛羊带出的瘟疫,然后传染至成人,由郑国公主审,派户部,吏部,当时的侍郎去救济,宫中赵太医随行,判定其三个村庄带有传染病毒,所以下令封县,勒令所有人喝药隔离,有妄动者,意图逃走者,皆被判入狱,后期死亡人数增加,才实行屠杀。”

    ”宣太医院赵御医觐见。“小成林尖细的嗓音惊醒蔺正石,若一切属实,那么,他所作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他偏激的复仇,赖以存活的执念,到底是罪是罚?

    很快,一身药香,白发荏苒的老御医上殿,行礼后,慢悠的说起来,“原来大驸马是长安县的人啊,多亏没被传染,你能逃过,真是大幸,当时长安县是从外地买了几头牛羊,两地喂食有偏差,大豆在腹内积食,难以克化,所以产生疫病,其他的畜生传染迅速,再到小孩,官府发现为时已晚,再拖拉上报到朝廷,县中传染的面积已经扩大,当时有许多人不信,行为过于偏激,郑国公武将出身,杀鸡儆猴,他们便老实很多,可接下来,许多人喝了药没效果,都处于疯癫状态,有的要突出重围去寻找亲人,有的就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拿起菜刀去砍仇敌,慢慢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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