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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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挑事!”婉乔从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说到哪里了,你们继续说。”
秦伯言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说到假借什么名义入城。”
林淮是看城门的,几年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略一思索道:“红白喜事,和尚道士法师,这些让人心存敬畏,不敢狠查,咱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还有,军机也不敢延误,这也是一个法子。”
他们人数实在太多,最后商量好了,分为三波,一拨人假装入城奔丧,一拨人假装道士,还有一拨人假装报信的兵丁,分几天,等林淮当值的时候入城。
“天牢是什么情形,我也打听一下。只是那里戒备森严,恐怕能打听出来的消息有限。”林淮道,“秦大人京中有什么值得相托的人,要送信之类,也尽可以让俺跑腿。”
秦伯言果真写了两封信,让林淮带走。
众人都散去后,婉乔担忧地道:“秦大人,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我觉得可以等入城之后咱们自己去送信。这般信赖他,是不是风险太大?”
“乔妹所虑极是,所以这两封信要送的人,虽然是世子暗处的人,但并不是全部。我对他,也存试探之意。”
虽然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小人,但是听他这般说了,婉乔还是放心了些。
因为商量的是从后天开始入城,婉乔便斟酌着道:“秦大人,明天我想进城去看看四妹妹……你放心,我装作她在任家时候的大丫鬟,她那么聪明,不会道破我身份的。今日林淮提醒了我,若是她愿意,可以提前安排她也去甘南。”
朱晖府里内外锦衣卫无数,这是有风险的事情;但是婉乔不能自私地弃婉然于不顾——当初她走这一步,完全是为了替三房撑腰。
秦伯言体谅她,宽和道:“好。”
婉乔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唇舌,不想他竟如此痛快地答应了,不由有些怔楞。
秦伯言见她情态,不由笑道:“我当然信赖乔妹,知道你可以把握分寸,也有能力处理好这事,不会影响大局。”
婉乔的感动,自不必再提。
遇到一个相爱的人何其难,相爱的人如此全身心的信任,更是难上加难。
除了惜福,婉乔觉得任何其他词语都表达不出来她的感情。
“吃饱了么?”秦伯言却话锋一转,“早上匆匆忙忙就走,想你昨晚那般辛苦,一口饭都没吃上……”
“秦大人!”婉乔怒视他。
学坏怎么这么容易!
秦伯言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乔妹也是个害羞的女子。”
两人笑闹一阵,秦伯言又开始给她讲京城内他所知道的可用力量,又商量着从天牢到西门的路线……
第二日,朱府。
“夫人,夏姨娘派春草来说,她昨晚伺候老爷染了风寒,今日起不来,就不来请安了。”
“嗯。”梳妆台前由丫鬟伺候着上妆的婉然淡淡应了声,“继续说。”
伺候她的大丫鬟白兰咬咬嘴唇继续道,“温姨娘说,三少爷咳嗽了,她伺候一夜,怕过了病气给您,也不来了。”
“嗯。”婉然面上毫无波动,从跪着的小丫鬟端着的花瓶中,取了一朵栀子花,别在自己发间。
白兰索性一鼓作气:“大姑娘在院里摔打,说您贪了她的嫁妆;二姑娘在劝,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越劝大姑娘越生气;大少爷从账房里支了一千两银子,说是要买东西去外家。这么大笔银子,账房不敢做主,推到老爷身上,大少爷就在外面骂骂咧咧,说是您……”
“知道了。”婉然道,“告诉夏姨娘,既然身体有恙,就好生养三个月,再伺候老爷,赏她半斤燕窝;给三少爷请个太医,最大的红封,让温姨娘也不必伺候老爷,等三少爷好了再说。前日送来那两个瘦马,开了脸,今晚让老爷过去……”
白兰迟疑道:“那两个妖妖娆娆的,怕是不妥。”
“没什么不妥,本就是伺候老爷的,能者多劳。”婉然面无表情,“你们中谁若是存了那心思,也直接告诉我。”
丫鬟们忙都跪下,口称“不敢”。
“白术那般,我不也给了她脸面,让她伺候老爷么?”
白术原是婉然的丫鬟,爬了床,婉然索性让她做了通房,赏了两个小丫鬟伺候。
“拿了先夫人的嫁妆册子,让大姑娘一一去库房比对;大少爷,不必管他。”
她不过比大少爷大两岁,基本避而不见。
天天向着外家,忘了自己姓什么的蠢货!
她若是有这样的亲生儿女,再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婆婆,真真也要去死一死了。
先夫人亲生的儿女,被她婆婆挑拨得与自己十分不亲近,又被娇惯地愚蠢自私。
大少爷在两人同归于尽后失了靠山,被外家拉拢了去,受了挑唆,觉得这继母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恨不得把朱家都搬到外家去。
婉然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见到她在任家的“丫鬟”,却发现,自己错了。
“奴婢连翘见过姑娘。”婉乔低垂着头,做出恭谨的模样,作势要跪倒。
婉然一把拉住她。
第406章 朱府之变
“你们都退下吧。”
婉然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颤抖。
白兰以为她是见了旧人激动的,也没怀疑,带着屋里的一众丫鬟出去了。
“四妹妹——”婉乔抬头轻笑。
“二姐姐,你怎么来京里了?是家里出事了吗?”婉然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焦急地问。
“没有没有。”婉乔忙道。
“那就好。”婉然长抒一口气,“你是跟秦大人一起进京述职的?他高升了吗?”
婉乔一五一十把事情始末说了,然后恳切道:“四妹妹,你过得好吗?若是你和朱大人情投意合,便是将来两军对垒,也不影响他对你的爱重,那你便留下;若是你过得不顺心,就跟我走吧。”
婉然道:“二姐姐,形势如此危急,你竟然还能想着来找我。”
“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比如,她不是婉乔,她是她的亲姐姐。
“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婉然咬唇。
见她模样,婉乔当机立断:“跟我走!你既犹豫,说明你在这府里不是真的过得好。”
婉然展颜一笑:“穿金戴银,后院主母,还不算真的好吗?”
“这些身外之物,比不过枕边一人真正交心。倘使你问我,我是决计不会犹豫的,我舍不得离开。”婉乔道。
“二姐姐,你还是这般快人快语……”
又直戳心底。
“我也不要你马上定主意,你这几天好好想想,若是打定了主意,就让人去羊汤馆给我带个信……”
说着,婉乔把羊汤馆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她。
“四妹妹,我无法久留,你只记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像从前那般,拼尽一切护着你。”
“我也是。”婉然站起身来,替她理理头发,“二姐姐,你容我想想。你先去忙你的,万事小心。”
由着她的心意,她当然想离开朱府,这里活得太累。
可是,现在这关头,也是婉乔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在朱晖身边,她是不是可以旁敲侧击打探些消息?
然而,她又觉得朱晖那等端方到迂腐的人,是决计不可能跟她说外面的事情的。
那到底,她是直接一走了之,还是留下来尽力给婉乔帮忙呢?
婉乔不放心地看她几眼,用力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四妹妹,我等你。”
婉然避过她炽热目光,扬声道:“白兰,取二十两银子并两匹绢布赏连翘,替我送她出去。”
婉乔垂首闷声道:“多谢四姑娘。”
待她离开后,婉然在窗前看着没心没肺、绚烂绽放的似锦繁花,陷入了沉思。
晚上,朱晖回来时已经接近子时,婉然娴静地坐在灯下,绣着帕子。
她在等他,他是循规蹈矩之人,今天十五,肯定会到自己这里过夜。
听到他脚步声,她把针线放回笸箩中,推到一边,站起身来行礼:“老爷,您回来了。”
朱晖一进门就怒不可遏道:“你是如何管家的?三郎病了你也不管,温姨娘在半路上拦着我就哭;夏姨娘又如何开罪你了,你就禁足她三个月?还有大郎,他不过想去外家走动,你就让账房拦着!秀容的嫁妆,又出了什么乱子?我娶你回来,就是让你如此管家的吗?”
他向来如此,婉然已经很习惯了。
若是婉乔今日不来,她可能像从前一样,先低头认错,然后温言软语,一一解释,化解他的怒气;然后在听到他一句“是我错怪了夫人”后,又贤惠地表示“老爷在外奔走,我确实也有治家不力之处”。
但今天婉乔来了,婉然忽然就不想忍了。
她从容跪下,在朱晖震惊的眼神中坦然道:“是妾身不善理家,辜负了老爷信任,不敢尸位素餐,因此自求下堂,愿老爷以后再迎新人,琴瑟和鸣。”
朱晖震惊地看着她,嘴唇微张,手指指着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婉然道:“妾身不敢相瞒,当初嫁入朱府是有事相求,想以您为依仗,护好家人。然妾身入府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竭尽全力,亦担当不起后院重任,以致怨声四起。既然如此,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惟愿老爷日后步步高升,畅享天伦,妾身在千里之外,此生再不嫁人,替老爷祈福。”
朱晖半晌找到自己的声音,震怒道:“胡言乱语!我何时说过要休妻的话了?”
“并非老爷要休妻,而是妾身自知粗鄙,配不上老爷。”
“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这般跟我赌气?”朱晖怒气冲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总是他为人方正,怒火中烧时亦十分慑人。
然而婉然毫不惧怕,说完后平静地垂首敛容,仿佛等他同意。
“你真的以为,这后院离了你就不行吗?当初是我救你于水火,现在你以为秦伯言和你姐姐重归于好,你就可以功成身退?离了我,你如何自处!若不是同情你遭遇,以我的条件,在京中难道娶不到名门贵女吗?你今日之举,忘恩负义!”
婉然一件件拔下头上的首饰,又不慌不忙褪了戒指、手镯,放到帕子上,恭谨呈上:“妾身虽有负所托,但忘恩负义之名不敢当。老爷替妾身遮蔽风雨,妾身以身相偿,府内之事,事无巨细,皆鞠躬尽瘁。今日也是老爷对妾身不满,妾身才萌生退意。”
朱晖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首饰,翡翠镯子跌落到地上,跌成一段一段的。
婉然垂首,长发披在背后,说不出的柔顺,可是朱晖就是感受到她发自骨子的疏离和冷漠对抗。
“你以为朱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朱晖大怒道,“你以为,府里非你不可吗?从明日起,你就在屋里好生反省,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交给秀容管!”
他以为,婉然是想拿捏他而已,他虽然大抵满意她,但是也决不允许她如此骄纵!
“是。”婉然平静道。
秀容掌家?好啊,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朱晖会如何满意。
朱晖转身要走,婉然道:“老爷,扬州那两个瘦马,就在外面厢房里,您可以去那里歇着。”
朱晖脚步顿了顿,面色却更加难看,“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第407章 大乱
婉然看着他离去,面无表情地起身。
白兰冲进来,惶恐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婉然淡淡一笑:“没事,我想早些歇着了。”
再也不怕半夜有姨娘“生病”,把朱晖从她院里叫走——叫走他,她无所谓,不过扰人清梦,有些烦;再也不怕几个儿女吵闹甚至谩骂,个个戏精上身一般,人前人后两张皮;再也不用管府里往来节礼,费尽心力,换来的只有朱晖的不满意……
朱晖以为,家里一切都应该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父慈子孝,奴仆忠诚;他以为,这些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换了别人可能能做更好。
呵呵,婉然觉得如释重负的同时,迫不及待地想看府里到底被大姑娘朱秀容管成何等令朱晖“满意”的程度。
秦伯言等人顺利入城,侍卫们分开住在客栈中,秦伯言带着婉乔回秦府住。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他们都在打探天牢情形,策划劫狱、逃跑路线。
秦伯言试图找人进天牢探望世子,让他安心,但是一则守卫森严;二来害怕提前暴露,所以只能作罢。
林淮把裴娘子送走后,几乎每天都来秦府跟秦伯言他们议事,他甚至神通广大地弄到了一张不辨真假的天牢地形图。
再说朱府,近日乱成了一锅粥。
朱晖在家中宴请上峰,他诚惶诚恐地招待,结果上菜时候发现,烧鸡是半只,烤鸭是半只,寻常摆放12只大虾的盘子里,八只大虾彼此中间空荡荡的,像一双双嘲讽的眼白在看着他。
上峰意味深长地道:“朱大人生活省俭,如此甚好。”
朱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胡乱解释一番,待送走上峰后大发雷霆。
原来,秀容说自己嫁妆被偷,肯定是府里下人所为。既然找不到人,那所有人扣三个月月银。
虽然府里都是有卖身契的奴仆,但奴仆也有家人,也是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有人可以忍气吞声,但有人忍不了。
比如今日让朱晖下不来台,是几个实在过不下去的奴仆串通一气。比如一位家里老母常年用药,因此病发,岌岌可危。
锦衣卫指挥使查案,当然手到擒来。
查明真相后的朱晖,气得浑身发抖,让人传了秀容。
秀容振振有词道:“这些下人,都是被母亲惯坏了,才会如此嚣张,要我说,狠狠打杀几个,以后就没事了!”
朱晖上去就是一巴掌。
他虽然粗心,对内宅事情不懂,也不知道婉然到底付出多少心血,但是他为人正直,绝不是看着下人家破人亡可以置之不理之人。
他怒斥道:“你在自家贪墨敛银,带到婆家,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有脸回娘家找依靠吗?”
秀容挨了打,委屈地大哭道:“月银又不是我一个人得了,府里进项就这么多,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大哥要银子去给舅家表弟疏通关系,温姨娘要银子给三弟做法事,夏姨娘说您嫌弃她衣裳首饰不鲜亮,今天做衣裳,明天做首饰。那些庄头送来的鲜果蔬菜也不够,还得额外花钱采买……”
朱晖听得头都大了,但是听出来的问题让他心头一震,把众人都唤了来。
这一查不要紧,查完后更令他暴跳如雷。
舅舅家表弟在外面杀了人,大郎假借自己的名义去吓唬苦主不许上告,又从府里掏了一千两银子,恩威并重,意图彻底封口。
朱晖爱惜羽毛,最恨别人狐假虎威,听完大郎的话后险些一口心口血吐出,一脚把儿子踹翻。
大郎痛哭疾呼:“那是外家,爹受了那女人蛊惑,不管外家,儿子不能不管。”
朱晖被气个倒仰。岳父家有什么事情,都是婉然替他记着的,打点周到,何曾多说一个字?
夏姨娘胆子小,见他模样,就战战兢兢交代了自己假借他名义从府里多要银子。
三郎生病,温姨娘非说大夫都是受了夫人指使要害自己亲儿子,不信大夫,只信法师,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朱晖让人去把三郎抱来,发现他高烧不退,慌里慌张找了太医来。m。zwWX。ORg
太医说已经晚了,虽然给开药了,但是大概率会留下后遗症。
朱晖问什么后遗症,太医举例说有孩子曾经烧的失聪,有孩子烧成了傻子……朱晖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当即让人把温姨娘发卖出去!
闹腾到大半夜,看着狼狈的儿女、侍妾,想起被得罪的上峰,朱晖心力交瘁,又回忆起了当初母亲在世,原配和母亲较劲,每次回家都是鸡飞狗跳的样子。
婉然来了后,家里慢慢走上正轨,回家后虽然也有儿女、侍妾告状,但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状况。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