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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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低下头,不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心里却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季恒安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你真是这般想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愿意委身于自己,却不要名分。
“是。”易卿很坚决地点头,“我受不得委屈,也不愿意舟舟受委屈。若是进了你府里,你娶亲之后我要对你的正妻下跪奉茶,你觉得我这般掐尖要强的性子,能忍受得了么?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将来舟舟被人怀疑身世,他又何以立身?”
“我的事情,没人敢置喙。”季恒安昂然道,“再说,我的手下都说,那小子,哦,舟舟浓眉大眼,颇有几分我的气势。在这破地方,你能怎么培养他成才?去了京城,我可以为他延请名师……”
易卿心里“呸”了一声,你跟我儿子比?你哪里比得上我儿子,哼!
“我不求他成才,只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这倒是易卿真实的心里想法,说这话的时候,她表情温柔,母性从内到外自然而然地流露。
季恒安心中不由被触动,她是一个好母亲,那小子,真有福气。而自己当年……他心情有些复杂,哼道:“妇人之见。”
“季大人将来为人父便会理解。”易卿道。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季恒安道,心想到了京城,见识到他的权势地位,到时候估计让她走都不肯走。m。zwWX。ORg
易卿得了他准话,也没指望一次就让他彻底放下自己,从他房间出来,把安伯叫来嘱咐起家里的事情。
秦伯言来的事情,自然瞒不住邻居。而任家和张家的关系最近也有所改善,所以家里来了客人,任治平便让孟氏去请张家一家一起来吃饭。
若是从前,任治平也会请大哥、二哥,只借钱的事情让他彻底寒了心,这些天来也就绝口不提大房、二房,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孟氏去了后,秦伯言低声问正替他准备干粮的婉乔:“乔妹,最近伯母和卢夫人走得近么?我看从前,她们好像并不十分要好……”
婉乔大大咧咧道:“确实比以前关系强些。大概张梧要进京赶考,卢伯母心情好,见谁都带几分笑吧。”
秦伯言问她怎么回事,她就把张梧受到资助,明年要上京的事情说了。
“这是炒面,里面加了黑芝麻,可香了。这炒面和黑芝麻糊都是易卿的主意,我给混到了一起,味道还不错。”婉乔得意洋洋,一边给他往小布袋里装,一边舀起半勺送到他鼻尖,“闻闻,香不香?”
秦伯言却就着她的手尝了尝,看着她笑道:“味道确实不错。”
“谁让你吃了!”婉乔嘟囔着,换了一把新的勺子,拿起碗舀出小半碗,连同他用过的勺子一起塞给他,“喏,给你,自己掀开锅兑上些鸡汤吃去。”
秦伯言真的去了,端着碗站在灶台旁,慢慢吃着,香甜的滋味回荡在唇舌之间。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婉乔,看到婉乔都有些脸热,虚张声势地吓唬他:“看什么看!再看揍你!”
话说出口,婉乔就后悔了。她口气一点儿都不吓人,反而带着些令自己脸红的撒娇味道。艾玛,真是太羞耻了。
“好,好,不看了。”秦伯言害怕她真的恼怒起来,忍住笑意低下头配合她。只是过了很短时间,他又开始盯着她看。这一走,又要好几个月看不到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婉乔气得转身,用后背对着他。
这人把话说开了,脸皮厚得就像变了一个人。婉乔觉得,她面前的一定是个假的秦伯言。
好在这时候婉静跑进来,缠着秦伯言,替她解了围。
张家一家三口来之后,张知正父子和任治平一起陪着秦伯言在炕上吃,卢氏在厨房中给孟氏帮忙。
“婉乔,你腿受伤了,快回屋里休息,我来烧火。”卢氏笑着对婉乔道,笑容随和,态度亲热,和从前判若两人。
婉乔觉得用她近来心情好已经不足以解释她对自己现在的态度变化,心想,莫非,张梧是定亲了?嗯,一定是这样,而且肯定是攀上了高枝,她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威胁了,所以态度就转变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没露出分毫,她笑吟吟地道:“没事,我做习惯了,骨头没事,就是扭伤了,很快就好了。您在一边歇着,哪好意思让你动手?”
卢氏今天见她高兴,是因为她听说了婉乔救母的事情,喜欢她孝顺。现在又见她不娇贵,说话也进退有度,不由心中更多几分欢喜。
虽然做媳妇,婉乔还需要“改造”,但是孝顺、听话又能干,她也不是无可救药的。
这般想着,卢氏便道:“快去吧,看着你妹妹去,我给你娘搭把手,我们也说会儿话。”
孟氏看她分明有话对自己说的样子,便对婉乔道:“菜我都弄得差不多了,灶底你多添几块木头便不用管了。带婉静去你屋里玩,快吃饭了,别偷偷给她点心吃。”
婉乔吐吐舌头,带着婉静离开。
卢氏对着正在贴饼子的孟氏道:“妹妹好福气,有婉乔这样孝顺的姑娘。缇萦救父,传为千古佳话,婉乔的行为,哪里也不亚于她。”
孟氏闻言,手一抖,玉米面便顺着锅沿流下了些许,小饼子就不是那么完美的圆形了。
卢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要支开婉乔,孟氏心里不由有了猜测。
她淡淡道:“姐姐过奖了。她确实孝顺,却不敢跟缇萦比;性子又鲁莽,我这心,见天为她提着……”
卢氏道:“她年纪小,总有想不到做不到的,咱们做长辈的,多提点提点她就是。”
孟氏本是谦虚,闻言不由心中冷笑:我的女儿,还用你提点?
第133章 婉拒
孟氏不高兴,便不耐烦接话,专心地翻着锅里的鱼。
卢氏没有察觉她的冷淡,继续道:“皇恩浩荡,明年开制科,我们梧儿可以进京赶考了。”
孟氏淡淡道:“梧儿是个有出息的,一定能金榜题名。”
灶底的火光映出卢氏脸上的倨傲之色,然而明明脸上的笑容已经掩饰不了,她还要故作谦虚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里有一定的事情?不过我们家老爷和任三老爷都说,梧儿是个好苗子。我也不指望他光宗耀祖,只希望他能够走出这里。”
只要中了,哪怕是同进士,张梧都可以带着一家拖脱籍离开这里。
孟氏假装恭维道:“那不是信手拈来之事吗?”
卢氏脸上笑意更甚,眼角的细纹都加深了,她试探着问道:“婉乔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九了吧。”
孟氏听她问这话,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却不动声色点点头,“嗯”了一声,把锅盖盖上,在旁边的盆子里洗着沾上玉米面的手。
“我们梧儿明年二十。若是他爹不出这档事情,约摸着这会儿都该相看起来了。从前我们老爷只一味害怕耽误他读书,害怕分散了他的精力,他自己这方面也是个不开窍的,所以我也就没着急,现在想来,要是早点操办起来,说不得,现在媳妇孩子都该有了。知府大人家的夫人,最是喜欢梧儿,一心想把嫡次女许给他,然而,唉,造化弄人……”
孟氏这次“嗯”都懒得发出一声了,知府家的嫡次女,恐怕你都觉得配不上你儿子,养了一只金凤凰,想待价而沽,不曾想一遭遇难,落毛凤凰不如鸡。
卢氏接着道:“咱们这一路走来,我看着,婉乔倒和梧儿能说得上话来。从前这小子,看到家里丫鬟都躲得远远的,更别说外面的女孩……”
孟氏终于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道:“婉乔向来热情,见谁都爱说爱笑爱帮忙。从前家里光景好的时候,有高僧给她算过,姻缘晚,要到二十岁以后再议。那高僧很有名,我们家老太太生前也是极信的,也首肯了……”
言外之意,你儿子再好,我们也没兴趣。她真巴不得跟她说,秦伯言才是我们看中的女婿。
但是事情没有落定,没有三媒六聘,她不会轻易妄言。
卢氏也是个以一推十的,自然听出孟氏话里的推脱之意。
她本来觉得自己肯提这门婚事,是放低了姿态,结果对方还不买账,卢氏顿觉一口气憋在那里出不来,脸色都有些变了。
孟氏只当没看见。
两人剩下的话,便都是敷衍之词,都巴不得赶紧吃完饭散伙。
而在炕上,秦伯言虽然话不多,但是句句言之有理,言之有物,态度举止亦进退有度,把张知正当前辈看,对张梧也问了明年进京的事情,还让他有事可以去找自己云云。
任治平越看这个乘龙快婿越高兴,再看张梧,木讷少语,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只觉高低立现。
吃完饭,张家一家三口告辞。秦伯言跟任治平睡在正屋,孟氏去了两个女儿屋里。
婉静玩闹一天,很快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孟氏给她拉被子,黑暗中触到婉乔也要给妹妹拉被子的手。
“婉乔,还没睡?”
“嗯。”
“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事?”孟氏一针见血道。
婉乔这根直肠子,确实难得地心里有事,闻言心一慌,幸亏在暗夜中,孟氏看不见她惊慌的表情。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她支支吾吾道,说出来了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你心虚什么!结结巴巴的,母亲听不出异常才怪!
果然,孟氏轻轻笑出声来,黑暗中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住:“湘涟跟你表明心迹了,是么?”随时疑问,但是她的口气很是肯定。
“娘,您怎么知道?”婉乔有些难为情,又有些诧异道。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一直心神不宁,不敢看湘涟。”孟氏了然地道,随即轻声问,“婉乔,你喜欢湘涟么?”
从炕上下来走到厨房,正要往外面去解手的秦伯言,本来不想偷听,奈何耳朵太尖,捕捉到这句话,顿时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心像被什么紧紧捏住,不敢呼吸。
然后,他听到一个略带惆怅的声音道:“娘,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秦大人,可是不是那种喜欢,你懂吗?”
“我懂。可是婉乔,湘涟不好吗?为什么不是那种喜欢呢?”在孟氏看来,秦伯言高大英俊,温和豁达,沉稳有度,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挑不出毛病。十七八岁的少女,难能不喜欢上他这样的男人,就是婉然那般的人材,看秦伯言的目光不还和看别人不一样么?
她不是婉乔,婉然的那点小心思,她早看透了。不过哪个少女不怀春,秦伯言对她并无意,孟氏看得也很清楚。加之她一直喜欢婉然的温柔善良,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婉乔诚实道,“我只想咱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从来没想过要多一个人。”
孟氏无奈地笑笑:“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一个女子,哪能一辈子守在爹娘身边?来,告诉娘,若是往那方面想,你觉得会喜欢上他吗?”
秦伯言紧张得像他第一次上战场,不,比那般更甚。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脚趾尖都绷紧,只等她的“判决”。
然后,他听他的女孩道:“我不知道。他跟我说的时候,我慌乱了一阵,但是很快就不想了。娘,你说,从前我退亲的时候,秦大人活撕了我的心都有吧,那时候,他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喜欢我。这辈子这么长,又这么短,稀里糊涂过呗。秦大人有他的大事要做,我有我的小家要顾。明天他走了,也许后天又来了,也许这辈子都不来了……命运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第134章 不确定
孟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嗔怪道:“不要胡说,什么叫这辈子都不来了!不吉利!”
婉乔苦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什么都看不清,眼睛酸酸涩涩地疼。
秦伯言心中似打翻五味瓶,滋味繁杂。
“娘,从前在家,婚事您和我爹做主,我只要蒙上盖头嫁过去,或许新婚之夜才能见到要相伴一生的人。可是现在,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和我慢慢了解、熟悉彼此,也许我们两个会走在同一条路上,走着走着便牵手走一辈子,也可能,走着走着就散了……那个人,也许是秦大人,也许是其他人,谁知道呢?”婉乔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思路如此清晰理智过,“也许过段日子,秦大人就会喜欢别人;也许过段日子,我就矢志不渝地喜欢秦大人……可是娘,这些都是要走走看的,谁知道将来如何呢?我不想那么多,一切走着看。”
秦伯言心中悲喜滋味交杂,她没说不喜欢自己,甚至话语中的意思还有愿意慢慢尝试,看是否能喜欢自己;可是话语中对于未来,对于人生际遇的不确定而引起的那份悲凉无奈,深深砸中了他的心。
她说得都对。别说她对自己感情并未深刻到海枯石烂,便真是到了那份上,他有一个平静的可以一眼看到之后很长路的未来给她么?
没有。
他甚至并不如她的际遇。
也许未来,甚至不用太久,他身首分离,死无葬身之地,而他看不上却同样心仪婉乔的张梧会金榜题名,少年得志……
他没有再听下去,轻轻地开了门出去。
方便之后,他待在外面,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久久没有回神。
听完女儿的话,孟氏沉思了许久,久到婉乔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幽幽道:“娘一直担心你大大咧咧,心里没有成算,现在听你说完,知道你的想法,娘就放心多了。”
婉乔“嗯”了一声,心里默默道:“也许,我大概会喜欢上秦大人吧。”
第二天一大早,秦伯言带上行李、干粮就走了。
婉乔本以为他会跟自己说什么,可他只谦和有礼地跟他们一家道谢告辞,并没有再单独给她留话,也没用昨天那般眼神看她。
看着他骑马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拄着拐杖的婉乔,怅然若失。
易卿也去京城了,婉乔说话的人也没了,不由有些蔫蔫的。好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多,马上就要过年,孟氏忙着剪窗花,做灶糖,蒸年糕……她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也跟着忙活。
婉乔看孟氏去赶集,买肉都精打细算,舍不得多买,不由笑道:“娘,这大过年的,您不用省,不是还有银子么?等开春了,我再去打猎,一样能赚银子。”
孟氏却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她平静却认真看着她,语气坚决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我和你爹商量过了,等你脚好了,也再不许你进山。你就留在家里帮我带婉静,没有她牵绊,我能多织些布。”
实在过不下去,哪怕厚着脸皮动用秦伯言给的银子,也绝对不让她再涉险。
婉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干巴巴地挤出个笑容:“娘,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发誓,我再不去悬崖了,也不进深山,我,我就在……”
看着孟氏眼中的泪水几乎要滴下来,她止住了话语,慌乱摆手:“娘,您别哭……”
孟氏下了狠心道:“你要是再去,就是要我的命。婉乔,生你的时候,娘生了两天一夜,九死一生。但是看到你出生,我仍提着一口气,等稳婆说你什么都好,我才舍得晕过去。后来,你祖母非要把你接到京城教养,我眼睛都快哭瞎了,却不得不放你回去。等我回京,发现你变得那般刁蛮,不知体恤别人,我的心都在滴血,但是我仍然相信,你会变好,为此,我几乎天天跪在菩萨面前发愿祈求……”
“娘……”婉乔声音哽咽地拉拉她的衣袖。
孟氏低头,一滴晶莹的泪水滴到她手中的红纸之上,氤氲开来。她拿起剪刀继续从容地剪着窗花,道:“也许是菩萨可怜我,让你终于醒悟过来,娘比谁都高兴;在牢狱的时候,娘不怕死,只害怕我死了,你和婉静没了娘,该怎么办?又害怕万一真的女眷都被发落到军营该怎么办,我是让你落个清白干净地走还是忍辱活着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