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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九零之读心神探-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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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明玉全程倾听了艳艳的犯罪过程描述,不同意黄元德的意见。
  “我觉得不应该归属到第一种情况。费思琴有三重人格,第一重人格木木学习成绩不好,但因为高考估分说了谎,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分,说的谎言就要露馅,因此向冰冰求助;第二重人格,也就是主体人格冰冰也无法处理这件事,于是和第三重人格艳艳沟通交流。虽然艳艳对冰冰有所欺骗,但不否认冰冰同意了她的建议:约人上门抢劫,并伤害家人,以掩盖木木说的谎。”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简单一点说。木木、冰冰、艳艳听得我脑壳疼。”
  何明玉白了众人一眼:“现在你们能够体会到我在医院询问费思琴时,那种痛苦吧?也亏得赵向晚头脑清晰,还能主动控制把艳艳逼出来。如果艳艳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起凶杀案的起因,竟然是因为高考估分的一个谎言。”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一步错,步步错。
  很多人,就是因为简单的一个谎言,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泥沼。
  重案组的人,都在审讯室听过类似这样的忏悔。
  ——我只是想让她说出银行卡密码,可是她不停地喊,我只好捂住她的嘴,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没气了。
  ——我一开始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当真了,他那么多钱,拿一点也没什么吧?
  ——我撞了人,我害怕,我想走的,可是他拉着我的腿,说要告我,我一害怕,就把他推开,倒车把他压死了。
  ——我是爸妈的骄傲,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我这次没有考好?可是他们非要看成绩单,我一着急,把他们都杀了。
  何明玉说:“起因是木木的谎言,艳艳征得主体人格冰冰的同意开展行动。行动期间,艳艳头脑清晰、动机明确、考虑周全,完全具备行为能力,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情况,应该判刑!手刃父母,这样的女儿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只要一想到艳艳转动手腕,轻描淡写地描述杀人过程,何明玉就怒火中烧。
  ——“亲手把刀刺进费永柏左胸,看着他震惊、恐惧的眼神,我神清气爽。偏偏费思章那小家伙讨嫌,死就死吧,他倒在地上了,喉咙口咕噜咕噜往外冒血泡泡了,还冲我伸出手,傻乎乎地喊了一声姐。”
  如果说,费永柏、屈薇歌有做错的地方,那稚子何罪?费思章优秀、阳光,既聪明又勤奋,看到爸妈不让姐姐玩洋娃娃,悄悄帮她藏了一个在自己的玩具箱里。
  因此,何明玉觉得费思琴不值得原谅。
  祝康是折衷派:“
  我个人觉得,费思琴应当负刑事责任,毕竟的确是她引狼入室,自导自演了一出抢劫案,造成两死一重伤的严重后果。但考虑到她有精神疾病,而且主体人格无法完全控制自己行为,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三种观点,莫衷一是。
  最后还是高广强举起双手制止了大家的讨论:“好了好了,判刑是法院的事情,咱们只要负责把人抓到,证据收集齐全就行。”
  ……
  两天之后,医院打来电话,费永柏醒了。
  高广强带队,朱飞鹏、何明玉、赵向晚四人前往医院询问案发过程。
  费永柏讲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费永柏是大家族出身,祖上出过不少举人、进士,将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深深刻在了骨髓里。儿子科举致仕,女儿嫁人持家,按照这样的标准进行教育,却屡屡受挫。
  儿子倒还好,苦读书、读书苦,即使科举不成,识字算数当个幕僚、养家糊口绰绰有余。
  女儿就有点难搞。费家女儿漂亮妩媚,骨子里带着股热情、浪漫的劲儿,即使严格管束依然压制不住。虽然自小往她们脑子里灌什么从一而终、女子无才便是德,依然改变不了她们对爱情的向往与渴求。
  丈夫死了就该守寡,点着油灯数黄豆,谁说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遇到自己喜欢的不能嫁,谁定的?
  年纪大了就该清心寡欲,哪个规定的?
  一代又一代的反抗,让费家宗族的族长们慌了神,更加刻意打压。
  裹小脚、缠胸,读女诫,不听话就跪祠堂、打手心、动家法,严重的那就索性深塘,一死白了。
  总之,不能坏了费家百年清誉。
  鸦片战争之后,费家渐渐离散,一拔人去了海外,一拔人留在国内。费永柏这一支留在星市安下了家。
  1948年,费永贞出生。两年后,费永柏出生。
  解放之后,费永柏的父亲费孝英因为曾是燕京大学的大学生,虽然没有如期毕业,但国学底子强,留在星市师范大学教书。
  秉承百年家训,费永贞接受着严苛的教育。
  新中国了,在妇女解放运动推动下,费永贞内心的反叛精神愈发强烈。甚至当众与父母顶嘴:“已经不是以前的封建时代了,男女平等。你们不要我这样,不要我那样,可是对弟弟却是不断的鼓励,这样不公平!”
  费永贞穿着花裙子,扎起小辫子,和小伙伴们手牵着手跳橡皮筋、玩丢手绢游戏,笑笑闹闹成为大学校园里最受欢迎的小姑娘。
  费孝英却如临大敌。他小时候在祠堂见过族爷爷亲自下令把姑姑沉塘,从此有了心理阴影,看到女儿不服管教,只得想办法把她送到远在海外的族兄那里,进入一家女子学校,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淑女。
  其后费永柏也被送出国,学习手风琴。
  1966年,费永贞18岁成年,双重人格出现,费父族兄不堪其扰,强行把她送回国。费孝英无奈,只得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外出,还反复叮嘱家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那个时候费父因为海外关系不断地写材料、写声明,如果让单位知道有个女儿精神有问题,恐怕要被清查。
  1968年年初,费孝英思儿心切,十八岁的天才演奏家费永柏回国,成为音乐学院最年轻的助教。
  其后,席卷全国的运动轰轰烈烈开始。
  费孝英出身大家,桃李满天下,虽然因为有海外关系被停职在家,但日子还算顺利。只是费永贞却没办法再锁在家里,知青下乡办的人上门来,指名道姓要费永贞响应号召去最广阔农村改造思想。
  就这样,费永贞下了乡,然后在那个红色年代里,爱上当地农民,怀了孕。费孝英幼承庭训,清高自持,怎么能接受一个乡下女婿?更何况费永贞不经允许便与人发生关系,简直丢尽了费家的脸!
  费孝英二话不说,动用了所有的社会关系,给女儿办了病休,带着她回城,强逼她落了胎。结果没想到,她在住院期间又看上个医生,一来二去地勾搭上,吵着闹着要和他结婚生子。
  那医生是个渣渣,有妻有儿,却哄得费永贞团团转。费孝英没办法,只得将她锁在屋里,不再让她外出。
  失去人身自由的费永贞苦苦哀求父亲,可是费孝英觉得女儿的行为丢了他的老脸,每天隔着门缝送吃的。
  当时是1972年初,费永柏看到这个场景有点害怕,劝父亲不要如此强硬,但费孝英也是跪过祠堂看过沉塘的人,骨子里非常执拗,冷着脸说:“我宁可她死,也绝不能让她玷污了我们费家的名声!”
  就这样被锁了半年之后,费永贞疯了。
  疯疯癫癫抱着个枕头叫宝宝,手里拿着枕巾挥舞唱戏,一个人在屋子里转圈圈唱歌,一会说自己是贞贞,一会说自己是宝宝,看到男人就扑上去要抱抱、贴贴、爱爱,什么爸妈弟弟,一个人都不认得。
  费孝英有心要掐死她,让她少受点罪,但到底是亲生的,下不去手,只好将费永贞送去星市精神病医院,大剂量的镇静类药物用上去之后,看女儿整日昏睡,费孝英又痛又悔,一病不起。
  去世之前,费孝英看着费永柏与屈薇歌结婚,拉着费永柏的手,反复不断地嘱咐着:“要是生了女儿,一定要教她贞静守礼,不能走她姑姑的老路。女孩子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严格地管教着,才能保她一世平安啊……”
  费永贞的经历、父亲的叮嘱,让费永柏看到襁褓中的费思琴犯了难。
  ——女儿一张小脸漂亮得像年画娃娃一样,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乖巧听话不闹事,平平安安过一生呢?
  想到父亲临终前的话语,费永柏从此开启“把女儿放在眼皮子底下、严格管教”的育儿生涯。
  费永柏看着认真做笔录的何明玉,眼中有泪花闪动:“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们费家有这样的基因,我真的……我真的是尽力了!看到薇歌生下的是女儿,我当时整颗心,都凉透了。我惶恐,我害怕啊,我怕我教不好她,让她长大成为一个不受妇道的女人;我又怕我管得太过,让她将来憎恨我。”
  费永柏首先想的是引孩子上正道。
  想着“学琴的孩子不会变坏”,他自己就是从小练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于是,费永柏开始亲自上阵,教女儿学手风琴。从最小的琴开始拉起,慢慢地增加。从识谱、音乐故事到反复不断地练习,费永柏投入了全部的精力。
  费永柏不懂得什么是鼓励式教育。华国传统式家庭教育基本都是批评式教育,做得好了,那是应该的;做得不对,那要批评,如果顶嘴,就会挨打。
  他有一把戒尺,只要孩子弹错了,上去就是一下。键盘按错了打右手,贝斯弹错了打左手,在他看来,打得痛了,自然就记住了。
  说到这里,费永柏再也控制不住悲伤情绪,落下泪来:“我没有想到,思琴会因为这个恨我!我打她,是因为爱她。如果不爱她,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坐在一边认真听,及时发现问题及时纠错?”
  赵向晚问他:“只有责骂和殴打,没有温柔的拥抱和鼓励吗?”
  费永柏呆了呆。说实话,当年一身屎尿臭味的费永贞扑上来抱着他,哭着喊着要和他爱爱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非常排斥与女性的拥抱。
  屈薇歌的洁癖深合费永柏之意,她的洁癖并没有到病态的地步,只是爱干净、爱整洁、懂克制。夫妻两个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很美满。
  费永柏与屈薇歌都不是热情、主动的人。屈薇歌家里条件好,从小是保姆带大的,与父母关系也不亲近。
  费思琴从小很乖特别好带,要拉屎拉尿了,就小脸通红“嗯嗯”使劲;要吃奶了,就轻声哼哼脸蛋左右摇晃,把她放在摇篮里不哭不闹,自己和自己玩。
  这样的孩子非常省心,屈薇歌平时很少抱她,常常将她放在摇篮,自己在一旁看书或者画画,抽空看一眼,把屎把尿喂奶。一晃眼孩子长大,母女之间非常客气。
  费思琴和屈薇歌说话时很礼貌。
  ——请你帮我拿双筷子好吗?
  ——我能不吃西红柿皮吗?
  ——抱歉,我不应该把牛奶洒在裙子上。
  费永柏、屈薇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高兴夫妻俩把女儿教养得很好,曾经的阴影渐渐远离,直到十三岁时,费思琴突然觉醒双重人格,惊得费永柏差点昏倒。
  说到这里,费永柏再一次询问重案组的人:“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做?我害怕思琴走她姑姑的老路,让薇歌带她去国外治疗,又送她上女校,杜绝一切与男人有关的话题,不看电视剧、不听流行歌曲、不买花哨的衣服、不玩洋娃娃,我以为……只要克制住她内心对性的渴望,她就不会走歪路,就能平安到老。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费永柏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监护仪器开始“滴滴”报警,直到医生过来进行紧急处理,等他平静下来,这一场问询才能继续。
  费永柏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他也要上课,也要教学,也要追求事业,哪里能够盯得住一个活人?费思琴和他的研究生谈恋爱,在家里偷尝禁果被他抓了个正着,当时费永柏整个人都崩溃了。
  然后,费思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放飞自我,甚至勾引酒醉的他,这令他手足无措。女儿与姐姐的脸在眼前重合,费永柏只能更加严格地管教。
  越严格,越出事。
  越管束,越逆反。
  就这样,到最后刀刃相加。
  朱飞鹏问:“是费思琴拿刀刺入你胸口吗?”
  费永柏点头:“是。”
  朱飞鹏再问:“有人强迫她吗?”
  费永柏的眼睛里满是失落:“没有。”那个时候的费思琴,眼睛里满满都是嗜血的兴奋,丝毫没有父女之情。
  高广强问费永柏:“你还有什么要对费思琴说的吗?”
  费永柏知道妻儿已死之后,早已对费思琴完全失望,摇头道:“没有,一切交给法律吧。”
  【从此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父女缘分已尽。法律如果定她有罪,那她罪有应得;法律如果判她无罪,那她独自生活去吧。我,已经累了。这碗水顶在头上,顶了十九年,我真的累了。】
  费永柏曾对季锦茂感叹过,说生养女儿一场,就像是头上顶着一碗水,战战兢兢,要直到女儿嫁人了才能安下心来。现在费思琴亲手斩断了父女、母女、姐弟亲情,在费永柏看来,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听到这里,赵向晚也心下唏嘘。
  看着费永柏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赵向晚轻声道:“费老师,我给你分析一下费思琴的三重人格吧。”以前,心理医生总是对患者进行治疗,可是今天,赵向晚想尝试换个角度,与患者家属沟通。
  费永柏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他肺叶受伤,气息不足,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疲惫不堪。听到赵向晚的话,费永柏抬起手,示意她继续说。
  关于解离症的治疗,国外顶级专家都说没有办法。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有一种令他动容的执着,不妨听听。吃过严格管教的苦果之后,费永柏对和费思琴一般大小的女孩多了一分宽容。
  “费思琴的第一重人格,她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木木。木木很乖、老实听话,不敢反抗,但因为长期压抑,她的性格显得有些木讷,做事磨磨蹭蹭的。她其实很想努力做好,想让你们夸夸她,抱抱她,像对待费思章一样,高兴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不高兴的时候打一下他屁股。用手打,不是用冰冷的戒尺打。她渴望,亲密的举止、肌肤的接触,因为她的天性,就是热情、快乐、张扬的。”
  费永柏被赵向晚的话所吸引,眼中渐渐有了亮光。
  “费思琴的第二重人格,是主体人格,名叫冰冰。为什么叫冰冰呢?因为她的外表看着很冰冷、说话很尖锐,整个人就像那屋檐下挂着的冰棱,碰不得、摸不了,要是触怒了她,她会刺得你浑身都疼。”
  费永柏长叹一声:“是。”
  “冰冰和木木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她思维清晰,行动迅速,内心强大,强调自我,绝不迁就,而这……”赵向晚停顿了一下,“是费思琴的主体人格。这也意味着,如果正确引导,尊重她的个性,费思琴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人。”
  费永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尊重她的个性,怎么尊重?费家的女儿生性放荡,又有精神病的遗传基因,我若不严格管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以为读了一点心理学知识就可以来说三道四,唉!】
  赵向晚听到他内心所想,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份愤怒。到了这个时候,妻死子亡,费永柏依然像个活在清朝的老封建,坚持着他对费家女儿那粗浅的认知。
  因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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