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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九零之读心神探-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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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这回赵向晚肯听,她便竹筒倒豆子,噼哩叭啦都说了出来。
  蒋书记以前经常来家里喝茶,可是施先生去世之前一个星期人影不见,他给的礼金是寻常人的十倍;
  蔡绮云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愧疚;
  吴力军上香的时候鞠躬多鞠了一个,神情有些慌乱;
  柳院长老婆看到她时一脸的不屑;
  ……
  听得顾之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路芝英看着老老实实,实际上记仇得很,十二年过去了,一分一毫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向晚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一边听一边点头,仿佛路芝英说的是至理名言。路芝英一口气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出来,说完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小肚鸡肠?我平时都不这样。”
  赵向晚却知道是为什么。老实人并不是心里没有不满,只是悄悄压了下去,现在自己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她说出来,她自然会畅所欲言。
  等到路芝英说完,赵向晚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您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们会进一步查清楚。”
  说到这里,施启燕从屋里出来。
  休息了几天之后,她眼底青影渐渐变浅,整个人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一张脸美得似乎会发光。
  施启燕穿一身简洁的纯白色无袖长裙,艳丽高贵,真想象不出来,这么漂亮优秀的女生,会被导师语言暴力到自杀跳楼。
  看到顾之光与赵向晚到家里来,施启燕礼貌地打过招呼,安静坐在沙发:“你们来,是想告诉我父亲的真实死因吗?”
  面对美得很有侵犯性的施启燕,向来以口齿伶俐见长的顾之光说话有点卡壳,一句谎话都不敢说:“当时为了哄你不要跳楼,瞎编了一些话,你别怪我。”
  施启燕似乎早有预料,微微欠身,并没有继续追究,而是看着赵向晚,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
  【谢谢你告诉我,老师说的话都是错的;谢谢你告诉我,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谢谢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穿老师对我没有半点关心的事实。】
  施启燕有点高冷,只简单说了三个字,但内心那些话语赵向晚都已经听见,微笑道:“不客气。”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屋内气氛很和谐。
  施启燕提供的信息与路芝英差不多,作为补充的是,施启燕并不知道贾慎独与父亲的真实关系,反而因为贾慎独师从朱成岭而心生仰慕,因此报考了他的研究生,尽心尽力地完成他所交代的所有任务。
  只是可惜,不管施启燕如何努力,贾慎独永远有办法挑出毛病。
  她若刻苦,他便说做学问需要天分;她若创新,他便说科研需要细致、严谨,总之一句话,当众表扬孤立她与同学的关系,背后批评打压她的信心。施启燕本就因为父亲去世而变得冷傲、孤僻,现在读了贾慎独的研究生之后内心便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尤其是这个暑假,跟随贾慎独外出考察做项目,贾慎独更是变本加厉,让施启燕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直至最后一句:你不如你父亲,直接让施启燕精神崩溃,萌生出死志。
  听到这里,赵向晚对施启燕说:“我们今天在学校了解到一些关于贾慎独的情况。其实,贾慎独名义上是朱成岭大师的弟子,但实际上他是第一个贴朱大师大字报的学生,逼得大师差点没了命。”
  施启燕第一次听说,霍地站起:“什么?”
  赵向晚将贾慎独与朱成岭、施桐的关系说明白,施启燕的脸色变得铁青,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只恨当年父亲谈及贾慎独这个人时都以贾半伦相称,父亲的那些师兄弟们也随着朱大师的离世而渐渐失了联系,再加上贾慎独在业内打响了名气,那段往事被人忘却,不然……要是知道贾慎独是这样一个背信弃义、奸滑恶毒之人,施启燕肯定不会读他的研究生。
  赵向晚不想看到施启燕自责:“贾慎独有意隐瞒,学校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与朱成岭的真实关系,你被他蒙骗,这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施启燕抿了抿唇:“我下学期会找学院领导,要求更换导师。”
  赵向晚点点头:“挺好。”
  不过,也可能不需要施启燕申请。如果重案组的调查开展顺利的话,应该能在八月底请贾教授到市局喝茶。
  吃过午饭之后,赵向晚、顾之光在路芝英的带领之下,拜访了设计院一些老员工,也是当年路芝英觉得不对劲的人。
  在一次又一次的走访之中,赵向晚一点点排除,最后梳理出几点有用的线索。
  第一,施桐午休时独自上楼,与在五楼结构组工作的蔡绮云、吴力军擦身而过,这两人有些奇怪这么冷的天施桐上楼做什么,但碍于施桐的高冷只随意打了身招呼,并没有过问。事后两人知道施桐跳了楼,非常内疚。
  第二,施桐单独一间办公室,跳楼那天蒋书记从他房间走过,似乎听到他在打电话,而且声音很大很不高兴,好奇地听了一下,但因为当时闹肚子离开,没有关注,事后想来如果自己进去关心一下,也许施桐就不会跳楼。正因为这个,蒋书记才送了两百块钱的礼金,表达歉意。
  至于其他一些让路芝英觉得不对劲的,纯粹是她想多了。正如施启燕先前在楼顶想的,设计院是清水衙门,哪里有什么贪污之说?
  赵向晚问蒋书记:“施桐在和谁说话?说了些什么?”
  蒋书记叹气:“唉!就听到一句,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见什么见?不见!然后我就上厕所去了。”
  再问蔡绮云和吴力军:“你们下楼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陌生人?”
  时间过去太久,他们根本想不起来,遗憾摇头。
  “有没有遇到一个瘦瘦矮矮的男人?”
  两人同时摇头,都说当时着急下楼,没有注意。
  设计院一楼是食堂,上午十二点一下班,大家都往下面走。
  蔡绮云、吴力军当时忙着绘图,拖到了十二点半才下楼,所以才会遇到办公室在二楼、往上走的施桐。
  十二点半,正是施桐往顶楼走的时候,
  十二点四十五,施桐跳楼。
  这个时间点,正是大家午休的时候。
  设计院的人都是知识分子,建筑、结构、暖通、水电……与建筑相关的人都聚在这里。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全都慌了神,忙着报警、叫医生、喊领导,都希望能够把施桐救活。
  谁也没有怀疑过,会有人把施桐推下楼。
  虽然后来警察过来,上楼查看一番,但也没有提出异议。结合这段时间施桐的确精神压力大、又长期失眠,便下了抑郁症导致自杀的结论。
  施桐只是一个画建筑图的工程师,和谁都没有利益冲突,谁会去害他呢?
  那天有没有遇到陌生人进到设计院大楼?
  ——这个问题如果在1981年1月23日那天询问,可能还能找出知情人,但现在是1992年8月,谁还会记得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情?
  到了傍晚,走访了一天的赵向晚回到重案组办公室。
  很疲惫。
  披着一身霞光,热得浑身冒汗。
  肚子还饿,中午虽然吃得很饱,但走访一整天,问了无数个问题,早已是饥肠辘辘。
  一进办公室,电扇风悠悠吹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赵向晚有点不习惯这么安静,四下里张望着,人呢?
  季昭从绿萝垂落的文件柜之后探出头来。
  【回来了?】
  白得似乎发光的脸庞、零乱的刘海、毫不掩饰欢喜的眼眸,仿佛喧哗世界一道漂亮的风景线,赵向晚的心情一下子便好起来了。
  “我回来了。”
  赵向晚嘴角带笑。
  【肚子饿了吗?】
  赵向晚点点头,问了句:“何明玉和朱飞鹏他们呢?还没回来?”
  【没有。】
  季昭现在对周边人的关注度明显提高,不然赵向晚还真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
  两人肩并着肩准备去食堂吃饭,刚走到门口,看着赵向晚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季昭的手指有些蠢蠢欲动。
  【你的头发,出汗了。】
  赵向晚忍不住笑了,往他身边靠了靠。
  小云雀欢叫一声,飞了起来。
  季昭的右手快速抬起,食指与中指前伸,轻轻触碰赵向晚额头,帮她把打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仿佛赵向晚是件精品易碎的瓷器。
  不知道为什么,赵向晚的心里忽然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柔柔的风拂过,花瓣绽放,一片一片舒展开来,吐露出那金丝般的花蕊,迎着风轻轻点头。
  季昭的手指停留在赵向晚鬓边,内心世界的画面忽然静止。
  一秒之后,灿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草地上开出无数五彩鲜花。
  绚烂、缤纷。
  极致的美丽令赵向晚屏住呼吸,舍不得眨眼。明明是映在脑海里的画面,但她却下意识地把它当成了现实。
  两人对视,眼中闪过浓烈的情感。
  季昭的手指渐渐下滑,刚刚触到赵向晚的唇边,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有朱飞鹏的声音:“喂——”
  赵向晚身体后退半步,季昭的手指悬在半空。
  季昭有些懊恼地轻呼了一口气。
  赵向晚笑着转头,对朱飞鹏说:“你干什么?”
  朱飞鹏与何明玉一身的汗,抱着一迭子旧卷宗,笑得不怀好意:“喂,这里是办公室,你们俩要亲密,回宿舍去!”
  赵向晚没有解释,接过何明玉抱着的卷宗:“怎么样?找到资料没?”翟欣莲失踪案发生于1981年、戴敏丽被杀案发生于1975年,距现在已经有很多年,看这两人抱的东西,应该是有些收获。
  朱飞鹏笑得很得意:“我告诉你,我找了一个人,是她帮我找的材料,猜猜是谁?你要是猜得着,我请你吃晚饭。”
  【真没想到,周如兰搞档案管理真是一把好手,找她帮忙还真从故纸堆里抠出点东西来。】
  赵向晚看了他一眼:“周如兰。”
  朱飞鹏张大了嘴:“喂,微表情行为学难道还能猜人名?我还真不服气!”
  赵向晚微笑:“我们都认识、懂档案管理的,好像也就一个周如兰吧?”
  朱飞鹏将卷宗放在办公桌上,冲她抬了抬下巴:“走,我请你们去食堂吃饭。”
  四个人说说笑笑去食堂吃了饭,继续回办公室工作。
  组长高广强和祝康、黄元德、艾辉这四个都去了外地,朱飞鹏顺理成章当上“临时组长”。
  朱飞鹏拿出卷宗,将今天的收获和大家分享。
  “先讲戴敏丽吧。当年的刑侦记录早就找不到了,不过1975年上报的大案要案记录里找到了一些当时的资料。这里记载她的尸体在小树林被发现,有性。爱痕迹,体内留有精。液,脖子有勒痕,窒息而亡……”
  等他说完,赵向晚问:“朱师兄,我今天也调查了这两人的基本情况,有些疑问我就直接问吧,然后你们看看卷宗里有没有相应的答案。”
  “第一,贾慎独的不在场证据是什么?有没有证人?”
  “有学生证词,七点到九点半之间,贾慎独一直在绘图教室指导设计。”
  “中间没有离开吗?”
  “这里没有写,只有简单两行字,还有三个签名。”
  “那就不能排除贾慎独当时离开过,只是学生没有在意,对吧?”
  “的确是这样。”
  “第二,姜遇春的口供里,有没有提到戴敏丽是几点离开的?”
  “戴敏丽是七点左右到达他宿舍,然后八点半左右离开。”
  “红围巾是戴敏丽的?天气那么冷她为什么没有围上?”
  “两人腻歪得忘了时间,戴敏丽怕贾慎独发现,匆匆离开,忘记围上。”
  “姜遇春有没有办法证明,戴敏丽离开时他一个人在家?”
  “没办法证明,他住的是单身宿舍,做的又是偷情的事,不敢让人看见。”
  “第三,有没有证人提出异议?”
  “没有,所有口供一致认定是姜遇春杀人。”
  说到这里,朱飞鹏摇摇头,长叹一声:“如果换到现在,有DNA检测技术,姜遇春更是有嘴也说不清。戴敏丽身体里还留有他的精。液,手里攥着他的衣服碎片,不是他杀的,还是谁杀的?”
  何明玉也叹气:“唉!姜遇春到死还在喊冤。”


第81章 审讯
  ◎1981年1月17日上午,你在哪里?◎
  戴敏丽被杀案已经过去十七年; 年代久远,凶手已被处决,重新翻案困难重重。
  朱飞鹏将之分关于戴敏丽的残缺不全案卷放在一旁; 拿起另外一份关于翟欣莲的案卷资料。翟欣莲失踪案事发日期为1981年; 在1983年严打中; 因为涉及妇女儿童被拐受到重视; 再加上翟欣莲家人坚持每年过来询问,因此案卷一直保存完整。
  同样的,听完朱飞鹏的说明之后,对这个案件有一定了解的赵向晚开始提问。
  “第一; 谁能证明贾慎独1981年1月15日的火车回老家?”
  “有火车票为证。”
  “火车票并非实名,他可以买两张; 假装15号离开学校; 实则17号与翟欣莲同行。”
  “那这就不好说了。如果他和翟欣莲坐的是同趟列车,上午10:20发车; 从星市坐车到达宜岭车站大约需要九个小时,到达已是晚上七点半; 已经没有长途客运车了。明玉; 你把这一条记下来,回头等老高他们回来问清楚,1981年1月17号晚上有没有哪家旅馆老板记得贾慎独。”
  何明玉响亮地回应了一声:“好。”
  如果那天晚上贾慎独有住宿记录; 并且带着翟欣莲; 那就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可以对贾慎独进行拘传审讯。
  “第二; 贾慎独老家还有谁?家庭环境怎样?1981年春节前后家里有没有翻新?是否发生异常?”
  朱飞鹏摇头:“当时没人怀疑过贾慎独; 所以没有人去昌汉县麻源乡贾家村调查。不过; 你问的这些问题可以让明玉记下; 提醒老高他们。”
  何明玉记下第二点之后,补充道:“关于贾慎独的家庭环境,我在他的档案里倒是看到了一些。他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上面有四个姐姐,农村里像他这样的情况,多半都是娇惯着长大,事事依着他。”
  赵向晚再问:“他父母还在吗?姐姐姐夫都在当地生活,还是出来了?关系怎么样?”
  何明玉摇头:“档案里只简单写了家庭关系,但具体关系如何,还是得老高他们去问。好,这一点我也记下来,等老高他们到了之后联系时提醒一下。”
  赵向晚继续提问:“第三,翟欣莲失踪那一年有多大?家里条件怎样?在学校里表现如何?和贾慎独的关系是否和谐?有没有表现出异常情况?”
  “翟欣莲一家四口,父母在小县城里开了家副食店,弟弟比她小八岁,她失踪时年纪……哦,26岁了啊。”
  26岁?这一点让赵向晚抬起头:“结婚了吗?”
  朱飞鹏摇头:“没有。翟欣莲1979年考进湘省大学读研,她是以同等学历考进来的,之前在县城建委工作,据她母亲说,翟欣莲性格比较尖锐,说话有点直,得罪了单位领导,于是想要换个环境重新开始。高校1978年研究生恢复招生考试之后,她便有了继续读书的打算,79年顺利考上,读了贾慎独的研究生。”
  赵向晚道:“那个时候贾慎独30岁出头,与翟欣莲年龄相差不大。戴敏丽死了也有些年头,贾慎独会不会对翟欣莲这个研究生产生非份之想?演绎一段校园师生恋?”
  朱飞鹏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赵向晚继续问:“如果翟欣莲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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