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读心神探-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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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哪一个,敢去撩撩这只小兔子?”
“对方人多,你们谁敢过去勾搭?只要能摸摸他的脸,赏他一百块!”
对方态度十分嚣张,嗓门又大又亮,根本没有半点掩饰,许嵩岭这一桌听得清清楚楚。
朱飞鹏听得心头火起,将手中啤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放,目光似电,扫向那桌吃饭的人。妈的,这帮人真是搞邪了,敢跟我们重案一组的人叫板!
隔壁桌有五个人,刚才叫嚷着谁去摸一下季昭的脸,就赏谁一百块的男人明显就是领头的。三十多岁年龄,精瘦,皮肤微黑,眼睛周边皱纹很深,微微一眯,精光一闪,看上去有些邪气。
赵向晚与季昭挨着坐,正对着这个精瘦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的目光,赵向晚心中一凛。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密林里陡然遇到一只藏在深处的野兽,让人毛骨悚然。
从十岁获得读心术,赵向晚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身体不自觉坐直,凤眼微眯,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
许嵩岭正坐在赵向晚对面,背对着隔壁桌的人。察觉到赵向晚的警惕,他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悠哉哉放下筷子,掌心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心吃饭,既不要浮躁,也不要惊慌。
【小问题,小问题。】
【还是太年轻,经事少。这帮人喝酒喝高了,胡乱说几句话,没必要着急。】
听到许嵩岭的心声,赵向晚心中略安。是啊,这里一桌子除了自己和季昭,其余都是刑警,哪怕遇到穷凶极恶的人,咱也不怕。
隔壁桌一个打着赤膊的胖子哈哈一乐,端起啤酒杯,往里头倒满酒,摇摇晃晃站起来,打了个饱嗝:“樊哥,这一百块,我先领了,看我的!”
第57章 不公平
◎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
重案组的人; 同时将手中酒瓶、筷子放下。
一个个坐姿端正,目光炯炯,都盯着晃晃悠悠走过来的中年胖子。
胖子喝多了; 根本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依然迈着八字步; 醉眼迷离地往这边走过来。
越往前走; 胖子的眼睛越淫邪。
【妈的,这小子实在是太漂亮,不笑不说话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真他妈好看!】不必仔细倾听; 赵向晚都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胖子刚刚靠近,朱飞鹏已经站了起来:“有什么事?”
“和你们……亲近、亲近。”胖子打了个酒嗝; 浓浓的酒气熏得众人都皱起了眉毛。
趁着酒劲; 胖子斜着眼睛看向季昭,右手一伸; 直奔季昭的脸蛋而去。
季昭的世界开始起风。
朱飞鹏还没动,季昭的手动了。
一双木筷; 快似闪电; 径直戳向胖子的手。
精准、快速。
“啊——”一声痛呼传来,胖子甩着手退后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季昭身上。
朱飞鹏眼中带着惊喜。
——好家伙,季昭身手可真快!
赵向晚也看到了这一幕; 眼睛一亮。
——季昭的注意力、观察力异于常人; 如果让他学射击; 绝对是一流水平!
胖子左手拿着啤酒杯; 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手背上两道红肿的印记提醒他:这个漂亮的小伙子竟然打了他。
季昭手法虽快; 力量却不大; 胖子并没有很痛,但却让他感觉很没面子,当下便将啤酒杯往地下一砸,嘴角一歪:“给脸不要脸!”
“砰!”地一声脆响,玻璃碎裂,酒水四溅。
听到这一声响,隔壁桌其余几个全都站了起来,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着:“敢动手?太岁头上动土,搞邪了!”
重案组的小伙子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朱飞鹏哈哈一笑:“怎么?掷杯为号,要打架?”
刘良驹简直要笑死:“来来来,来试试。”
祝康搓搓手,活动活动脚踝,悄悄瞄了许嵩岭一眼,心里想着,练了这么久的拳脚,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今天许队也在,可看清楚了,是对方先动的手,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火锅店老板吓得忙跑过来,又是抱拳又是作揖:“各位,各位,和气生财,有什么话好好说。”他又指了指街对面,“咱这店就在公安局对面,要是有什么事,出警速度飞快。”
一听这话,朱飞鹏就知道今天这场架打不起来。
果然,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四个人忽然把目光投向领头的樊哥,态度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樊哥从椅中站起,面带微笑,慢慢走到许嵩岭这一桌,眼睛在季昭脸上流连,眼神里透着股说不出来的邪气。
樊哥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季昭面前:“这位小兄弟人才出众,不知道在哪里高就?我是市城建局拆迁办的樊弘伟,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喝喝茶?”
季昭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任性地将手中筷子往地上一扔。
【弄脏了!】
少年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甩筷子,樊弘伟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季昭这么不给面子,站在他身后的那四个大汉也跟着嚷嚷起来。
“怎么?连我樊哥的面子也不给!”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看你有几分人才,樊哥哪里会走过来和你说话?你怕是不知道樊哥在这条道上的名声吧?”
朱飞鹏站起,顺手接过樊弘伟手中名片,看了一眼,笑眯眯地问:“唉哟,城建局拆迁办主任,樊主任好大的官威!听你手下这批人话里的意思,樊主任在道上名声不小?不知道是哪一条道?”
刚才还嚷嚷得凶的四个汉子看一眼樊弘伟,同时卡了壳。什么道?公安局就在街对面,莫非谁还敢称自己混黑。道?
【妈的,是哪个提议到公安局对面吃火锅的?真他娘的不痛快!真想操起酒瓶子和他们干一仗!咱樊哥有功夫在身,来十个都不是他对手。跟着樊哥混的这几年,有正式编制、拿工资、有福利、还能堂而皇之打架没人追究,真爽。】
胖子的心声响亮,隔着两米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赵向晚目光一敛,这帮人由黑转白,自以为一手遮天,嚣张至极。
樊弘伟的眼睛在桌上人脸上扫过,正撞上许嵩岭那双沉毅、微黑的面容,瞳孔一缩,立马把他认了出来,双手迅速前伸,笑容可掬。
“唉呀,是许队长,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我是樊弘伟,你叫我老樊就行。”
许嵩岭伸手与他相握,脸上似笑非笑:“樊主任,您是党的干部,可不兴搞道上的那一套啊。”
樊弘伟丝毫尴尬都没有,依然笑得自在轻松:“喝多了,兄弟们开个玩笑而已,哪里有什么道上、路上的。”
胖子看樊弘伟的态度变得如此谦和,有些不理解地问:“樊哥,这是什么人啊?”
樊弘伟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给我老实点儿!这位可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许嵩岭警官。”
胖子和另外三名大汉脖子一缩,妈呀,遇到煞星了。许黑脸的大名,在道上可是赫赫有名,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到真神了。
坐在许嵩岭身旁的高广强撩起眼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樊弘伟、曹得仁,你们两个还认得我不?”
胖子名叫曹得仁,是樊弘伟的忠实跟班,听到对方精准叫出自己的名字,眯着眼睛看向高广强,努力辨认着这个体态发福、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
半晌,曹得仁犹犹豫豫地问:“高,高警官?”
樊弘伟盯着高广强,瞳孔一缩,面皮抽搐了一下:“高,高警官?”
【妈的,这人怎么混到重案组了?老子当年不光彩的历史,他都知道。这个时候遇到,真他妈晦气。】
高广强冷着一张脸:“贵人多忘事,看来樊主任已经把往事丢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高广强加入重案一组的时间不长,但他为人慈和、性格沉稳,很有长者风范,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从来没有听他和人说话如此阴阳怪气,这让大家都有些奇怪。
樊弘伟眼中精光一闪,打了个哈哈,示意小弟拿来一杯酒,一饮而尽:“故人相见,我先干为敬。”
喝完酒,樊弘伟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带着手下结账离开。
火锅店里,重案组的气氛略有点沉重。
朱飞鹏看着脸色阴沉的高广强:“老高,这些人你熟?怎么一见到他们,你就变了脸?”
其余几个也跟着点头。是啊,高广强为人大度,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在整个公安局里人缘最好,怎么一见到这个姓樊的,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许嵩岭给高广强倒上酒,劝慰道:“不相干的人,没必要生闲气。老高,来来来,我们喝酒。”
高广强端起酒杯,长叹一声:“樊弘伟、曹得仁这两个,十年前还在市运输公司当货车司机,因为打架斗殴进了派出所。我当时在五福路派出所工作,和蔡畅一起处理了那起斗殴事件。樊弘伟练过武,下手狠,一对三,把对方打进了医院,如果对方坚持告他,他和曹得仁两人免不了要坐牢。
蔡畅和樊弘伟、曹得仁是小学同学,樊弘伟的父亲下跪求情,央求他出面调解。蔡畅心软,带着樊弘伟的父亲到医院求情,对方有三个人,伤情严重。樊弘伟这小子下手黑,一个肋骨断了两根,轻伤二级;一个左眼视力重度损害,轻伤一级;还有一个脾包膜破裂,轻伤一级。
按照规定,妥妥故意伤害罪,一年起步。也不知道蔡畅是怎么想的,经他协调之后对方达成赔偿协议,没有立案。樊家赔了钱,但樊弘伟、曹得仁这两个人都没有留下案底。因为这件事,我和蔡畅还争执了几句。
我记和蔡畅当时跟我说,像这种打架斗殴事件,如果全部立案侦查,推送到法院,走完整个诉讼程序,完全就是浪费社会资源,没有必要。只要一方诚心悔过、赔钱获得谅解,完全可以给予犯错者改过自新的机会。樊弘伟、曹得仁都只有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送去坐牢,这一生就完了,不如和解。”
高广强将手中酒一口喝光,长叹一声:“我当时和蔡畅看法不一致,认为像樊弘伟这种恶人就应该送到监狱里改造,但当时蔡畅坚持,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蔡畅和我共事多年,心地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许嵩岭看了他一眼:“蔡畅?五福路派出所那个副所长?”
忆及往事,高广强眼眶微红:“嗯。”
五福路派出所?赵向晚立刻想到行李箱藏人案,当时湛晓兰失踪,湛萍与贾俊楠报案的派出所就是五福路派出所,当时负责的两名警官一个是赵向晚的师兄黄毅,另一个是未老头先白的姚国诚。
重案组所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是蔡副所长被杀的旧案,唉!这件事……当年轰动全市,只可惜什么也没查出来。】
赵向晚一头雾水。蔡副所长被杀案,她怎么不知道?如果是轰动全市的案了,为什么她在公安大学的课堂上没有听教授们提及?
赵向晚抬头看向许嵩岭:“师父,什么情况?”
许嵩岭看一眼高广强,似乎是怕触动他的伤心事。
高广强性格温和,见赵向晚好奇,便耐心地解释:“那是十年前的旧事。我调来公安局重案组之前,一直在五福路派出所当刑警,和蔡畅出生入死,情同兄弟。82年2月,蔡畅当上副所长,我打心眼里为他高兴,两人一起吃饭、喝酒,然后分手。第二天,他的尸体在回家的那条巷子里被发现……”
喉头一阵哽咽,高广强根本说不下去。
听到蔡畅二字,重案组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案子,是对星市公安系统的挑衅,也是铭刻在星市公安干警心头上的痛。
——蔡畅副所长,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被人残忍杀害,配枪被夺。此案一出,震惊全市,公安干警全力侦查,却一全所获。三个月后,星市第三人民医院胡琳珍医生全家被杀,用的正是蔡畅配的五四式手。枪,两案并一,至今未破。
许嵩岭拍了拍高广强的肩膀,长叹一声,目光扫过桌上所有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蔡畅一案,影响重大。自此市局规范了配枪规定,出警时申请,签字后方可领取,完成任务之后归还,同样也要签字。国家对枪支管理十分严格,就是怕被犯罪分子利用。你们想想,如果谁都可以拿到枪,这世上人命案会多多少!”
朱飞鹏挠挠头,点头道:“我懂!所以……虽然有时候我会觉得麻烦,但从来都没有违反过规定。”
桌上忽然就陷入沉默。
警察被杀、配枪被劫,十年未破,这是公安系统的奇耻大辱。因此每年刑警入职教育,都会提一遍,但也仅限于内部教育,从来不曾写进教科书,也不会被行外人提及。
所以,这个案子重案组的每个人都知道,但是还在读书的赵向晚却不清楚。
高广强咬着牙,含着泪:“蔡畅是个好人,看樊弘伟、曹得仁年轻,认罪态度良好,出面调解,获得被打那一方的谅解,口头教育一番,便把他们放了,没有留下案底。但是你看,十年过去,樊弘伟、曹得仁变好了吗?呵呵……”
最后这一声“呵呵”满是辛酸,说不尽的惆怅。
听到这里,赵向晚低头喝了一口汽水。桔子味的冰汽水滑过喉咙,凉意沁人。
刚才樊弘伟、曹得仁走过来和众人打招呼时,赵向晚想要探听二人心声,却只听到他们对季昭容貌的惊艳、各种绮念。似乎这就是两个酒色之徒,胆大包天,看到美人就想调戏。
可是听完高广强的话,赵向晚对樊弘伟产生了一丝疑惑:一个运输公司的货车司机,一个因为打架斗殴差点留下案底的混混,是怎么混进城建局、获得正规编制,成为拆迁办主任的?
高广强整个人陷入回忆之中,心情很是沉重。
“十年了,蔡畅牺牲已经十年,可是到底是谁杀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蔡畅是家中独子,新婚不久,他这一走,妻子改嫁,父母先后去世,每年清明上坟,冷冷清清。可是你看,十年时间过去,樊弘伟却当上了国家机关干部。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唉!”
高广强的眼神里满是渴望,灼烧着重案组所有成员的心:“十年了,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十年,沉甸甸的。蔡畅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为人热情,只要辖区居民有需要,他都尽心尽力地帮忙,可是……那晚我不该放他一个人回去,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敢对警察下手!”
朱飞鹏是个热心肠,最爱破案,尤其是悬案、疑案,越难越觉有兴致,再加上喝了点酒,热血沸腾,当下便一拍桌子:“老高,我帮你!”
许嵩岭沉吟不语。
这件案子当年轰动全市,整个公安系统的力量都投入进来,该查的、该问的、该审的,都查了个遍。时隔十年,所有线索都难以追查,现在重启,难度太大太大。
蔡畅是工农兵大学生,根正苗红,科班出身,能够在二十八岁就当上派出所副所长,与他出色的刑侦能力、为人处世水平是分不开的。
可惜,刚当上副所长不久,就在深夜被人打死在小巷,配枪被夺。排除了情杀、仇杀、劫财这些选项之后,只剩下一条——犯罪分子看中了他身上的枪,想要干一票大案。
这样一来,牵扯的人就多了。
三个月之后,三医院家属楼灭门惨案发生,家中财物被抢,配枪被发现,这个判断更是得到验证:犯罪分子杀人是为了抢枪,抢枪的目的是为了入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