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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半途-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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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样一双被西裤包裹的腿,被衬衣包裹的后背……
  他这时才意识到秋辞身上总是要么黑灰,要么白,总是这两套颜色。头发是黑的,皮肤是白的,眼珠是黑的,眼白是白的……但嘴唇是红的。他用视线去找秋辞的嘴唇,被蜷在脸前的双手挡住了。
  他这几天发现秋辞有手抖的毛病,病理性的,在此之前是没有的。他确定秋辞酗酒以后查了很多酗酒相关的信息,知道这是戒断反应之一,也知道秋辞在忍受的不适不止这一样。
  而生理上的不适或许还是小事,更多是心理上的落差。经过他父亲那一场生病,盛席扉深切感受到生理机能滑坡对人的打击。可是秋辞连手抖都要掩饰,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和爱护,就像爱护一只瓷瓶、玉器,越是美妙的东西就越容易被损坏,越激起人的呵护欲。
  但他同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可能秋辞根本不需要他安慰和爱护。秋辞的感冒拖了那么久都没好,也让他担心,问要不要吃一些药。秋辞那时淡定地回答:“是药三分毒。这种小感冒都能自愈,我停酒就好了。”果然没两天就痊愈了。
  他其实很懂生活,也很会照顾自己,他只是不那么做而已。
  盛席扉的视线从双手移向露在外面的手腕,也是白的,完好的,没有伤痕。
  秋辞睡着的侧脸被头发挡住了多大半,盛席扉想起他曾在自己身旁靠着车窗睡着过。他还记得秋辞睡着的样子,想把眼前这些头发拨开验证一下自己的记忆,但是忍住了。直起身子的同时松开牙齿,发现舌尖被上下门牙咬了半天,松开后像有无数小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地咬他。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秋辞等了两秒,迫不及待地翻身躺平,大口大口地呼吸,快憋死了。


第59章 掀起秋辞的大盖头
  晚上盛席扉载着秋辞回家吃饭,和前几天一样,两人只聊融资的事,就像普通同事。有别人在的时候,盛席扉能感觉到秋辞和他更亲近,然而独处时反而会觉得疏远起来。
  他觉得秋辞非常擅长这个,用无关紧要但不是完全无用的话填满时间,让独处的两个人既不感到尴尬,也不觉得是在加班,更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被怠慢。
  可仍像缺了什么。
  盛席扉觉得自己应该满足,秋辞愿意出门了,并投入到新的工作中,总算不用再担心他不好好养病,不用担心他再酗酒,应该满意才对。
  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自己又说不清缺的是什么,更不敢细想。
  从秋辞嘴里吐出的字眼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产品,一个一个均匀地落到传送带上,堆得满车厢都是,让人怀疑他们要永生永世地如此工业地交谈下去。
  盛席扉很想打断这讲话的流水线,可他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口无遮拦。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嘴巴曾经有多自由,把念头整合成语句,说出来,完毕。现在他嘴边全是栅栏,每句想说的话都要经受严格的筛选,能放行的没剩下几句。
  秋辞来他公司以后,他曾问过秋辞后来又和虞伶联系过没有。
  秋辞当时反问他:“你不是已经和虞伶说过了吗?”
  是,是他替秋辞向虞伶报平安,告诉她秋辞没事,虞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伤心,问:“秋辞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消息也行啊。”盛席扉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这么安慰:“他不是针对你一个。肯定有很多和他交情比你深的人也想联系他,我相信他谁都没理。”
  盛席扉已经明白秋辞是什么性格:说抛下就能抛下的性格,无论是对人对物还是对事。
  他问过秋辞那个李斌的事怎么样了,秋辞说他把该告诉的都已经告诉李斌的未婚妻了,对方也相信了,之后再发生什么就跟他没关系了。那时盛席扉觉得非常意外,那么大的仇,还花了那么多精力,怎么能这么淡然,竟然都不关心一下结果呢?不应该是紧盯着亲眼看见对方怎么倒霉才解恨吗?
  还有某天午休的时候,有人聊起他们一个毕业就出家当道士的同学。秋辞看起来感兴趣极了,不停地问当道士有什么条件,吓得他赶紧转移话题。那会儿竟然觉得如果秋辞有天告诉自己他要出家了,他都一定会信,而不觉得是开玩笑。
  别人都会有舍不得,他不知道秋辞是不是也有舍不得,但他觉得秋辞一定能克服那些留恋。有时坐在办公桌前,视线越过屏幕看见秋辞的脸,他都不能确定明天是不是还能在这张桌前再看见这张脸。
  车停进地库,两人一对商业合作伙伴似的一起走进电梯,再从电梯里出来。盛席扉拿钥匙开开门,一股浓烈的炒辣椒的味道从门里蹿出来,他赶紧又把门关上。秋辞呛得咳嗽起来。
  盛席扉皱着眉解释说肯定是室友炒辣椒酱又忘关厨房门了。
  秋辞勉强把咳嗽咽回去,已经咳得满脸通红,问他:“什么辣椒酱这么大劲儿?”
  盛席扉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秒,忙移开,“他从老家带回来的辣椒,用他们家的偏方,炒出来的酱特别香。他每次都做一大锅,分给大伙。”
  秋辞眨眨眼,把刚刺激出来的眼泪蹭干,准备深吸一口气冲进去。
  盛席扉说:“你先在外面等,我进去让他关门,再开窗户透透气。”
  秋辞说不用麻烦,但盛席扉已经一个闪身钻进去了。
  秋辞盯着他刚刚握过的门把手发起呆。
  他觉得等了很久门才打开,盛席扉又跟特工似的侧着身钻出来,一出来立刻把门关上,生怕有油烟追出来。
  他怀里抱了一团东西,秋辞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兜头罩住了,罩了个满头满身。身周多了幅屏障,整个世界都黑下来。
  秋辞惊讶地问怎么了,盛席扉在外面隔了一层地说:“一下子散不干净,味儿太大,别沾你衣服头发上。”他语气认真,好像这是多严重的大事。
  秋辞不说话了,呼出的气被面前的屏障挡住,口鼻前热乎乎的。他摸了摸手边,问盛席扉:“这是什么?”
  盛席扉严肃地回答:“夏凉被。”
  秋辞感觉自己像万圣节穿白床单的那些傻瓜,比他们还傻,别人好歹会在眼前开两个洞。这人怎么能这么傻?
  秋辞两眼摸黑地被盛席扉扶着肩膀往屋里引,他觉出自己进屋了,不自觉用力闻了闻,没闻到辣椒酱的味道,但是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还有其他熟悉的气味。他意识到这是盛席扉盖过的被子。
  他被盛席扉扶着一直往前走,进到一个房间,立刻就听到关门声,生怕有油烟追进来。他被扶着肩膀坐下,坐到谁的床上,盛席扉帮他把盖住头的被子掀起来,嘴里说:“你先在峰峰屋里——”
  他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掀开的被子下面,秋辞仰着头看着他。盛席扉想到新娘子的红盖头。可实际上被子是深色的,秋辞的脸上也不是电视里看见的那些新娘子的害羞表情。
  秋辞只是仰着头安静地望着他。
  哺乳动物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喉咙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秋辞引颈,让盛席扉的手心和身体里异常躁动。
  盛席扉把被子掀到一边,五指伸进秋辞的头发里,因为他在发根里看到点点闪光的汗星。真如想象中那么柔软,手指从发根捋向发梢,发丝摩擦着他的指缝,从发梢出来,又重新插回到发根里。那鼻梁上也结了细细的小汗珠,像荷叶上的露珠一样圆圆的、小小的,可爱地趴在上面。盛席扉低下头,双手捧住秋辞的脸,这时他就已经张开嘴,开始决定第一下要品尝的部位。秋辞闭上眼睛。
  先是用嘴唇抿鼻梁上的汗,抿干净了,沿着鼻梁往向下移,吻到人中,把急促的呼吸和皮肤的气味一起吃进去。再往下,贴上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含起来。
  秋辞的嘴唇依旧是张开的,盛席扉在他嘴唇的内缘流连,舌尖轻扫着他的牙齿。
  秋辞在牙齿后面躲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和盛席扉轻轻地碰到一起,两人的身体一起剧烈地颤了颤。
  他们同时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千钧一发地弹开。峰峰伸进个脑袋:“干嘛呢你俩?出来干活!”又关上门。
  盛席扉心擂如鼓,用力抹了把嘴,转头看见秋辞低着头,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嘴唇。
  “我先出去……”盛席扉故作镇定地说。
  秋辞站起来,没有看他,视线斜向下望着地面,“我们一起比较好。”
  周五的晚上总是热热闹闹,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盛席扉和秋辞依旧被安排坐在一起,但两人并不交谈,只各自转向左右和邻座说话。
  吃完饭,有人提议打游戏。盛席扉和秋辞不打,坐旁边看着。
  坐了十几分钟,盛席扉突然站起身来,“我去买两提啤酒,谁跟我一起去?”
  别人打游戏正打到兴头上,没人理他。
  秋辞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第60章 人与星辰谁更孤独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外套、穿鞋,又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在电梯里两人是并排站的,但依旧没有说话,如果有人从监控里看到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不认识,如果再仔细看两人严肃的表情,恐怕还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仇。
  他们一起走进地库,找到白色福特,盛席扉坐进驾驶位,秋辞坐进副驾驶。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关上的同时,锁门声响起,盛席扉欺身压过来。
  他的手撑在两个座位之间,斜过身子后就不再动了。秋辞小心地靠近,轻轻地往上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便再度垂下眼,略微仰起头来。两人的嘴唇再次碰到一起。
  盛席扉忍不住用牙齿夹住秋辞的下唇,轻轻地磨,秋辞嗓子里发出一声受不了的小小的轻哼。盛席扉脑子有团火腾地蹿高了,他猛吸一口气,双手捧住秋辞的脸,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都压了过去,再也克制不住地激烈地吻起来。
  秋辞张着嘴,仰着头,被哺乳似的毫无抵抗地接受,也实在没法抵抗。头晕目眩,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已经没办法思考,只能张着口接受他的舌头、他的气味。
  热烈的嘴唇和舌头突然离开了,秋辞反应不过来地睁开眼,下一秒就被盛席扉抱着脑袋压在怀里。
  他听见盛席扉在他头顶小声地“嘘”了一声,然后听到外面有人开车门,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车开走的声音。之后他就只能听到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打在自己鼓膜上。
  盛席扉的手在他头发上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两下,又小心翼翼地松开。
  他的怀抱撤走了,秋辞却依旧是倒向他的姿势,口唇空虚地用指尖抵住牙齿,问:“去我那儿吗?”
  一出口就惊了,这种话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
  秋辞顿感无地自容,刚说完就想食言,更觉得无地自容。
  盛席扉看着他脸色变幻,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又抚摸他吃在嘴边的手指。秋辞渐渐冷静下来,停止吃手这种反常的行为,盛席扉的手便又摸上他的唇角,怜惜地用拇指轻轻拨动他被自己弄湿的下唇。
  “我听你的,”盛席扉说,“你想去哪儿?”
  秋辞心里没有目的地,他现在非常茫然。
  盛席扉又倾过身去,帮他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开动车子。
  走上出城那条路时,秋辞反应过来了,看眼窗外的天,是晴夜。
  “啤酒怎么办?”
  盛席扉说:“没事儿,不用管。”
  快到环山路时,盛席扉接到朋友的电话,通过车载免提接通的,朋友们嘻嘻哈哈的声音灌了满车,问他俩上哪儿买啤酒去了,是迷路了还是私奔了。
  盛席扉笑骂回去,让他们想喝啤酒自己买,他和秋辞要干正事去了。这话当然又引来这帮口无遮拦的单身汉们一顿胡说八道。
  盛席扉挂断电话,余光看见秋辞仍保持着一路过来就没变过的姿势,头靠着车窗,眼睛望着窗外。
  他想,这几个哥们儿现在也敢跟秋辞开各种玩笑了,这是秋辞默许的。他不知道秋辞的默许实际是觉得好笑,还是无所谓,还是厌恶。
  就像现在秋辞默许他往山上开,他也不知道秋辞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如果秋辞说不想,他就立刻找地方调头。
  “秋辞?”盛席扉忍不住喊了一声。
  “嗯?”秋辞扭过头来,眼睛里有疑问。
  盛席扉的心跳又加快了,口内发干,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胡言乱语:“你渴吗?后备箱里有水。”
  秋辞说不渴,视线往下滑了几寸,擦着他的嘴唇转向窗外。
  盛席扉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又舔了两下唇,终于忍不住把嘴唇紧紧地抿起来了。
  他们来到上次没能到达的山路终点。停车场还有别的车,但都静悄悄的。盛席扉避开其他车,停得很远。熄火后,他还不知要说什么,秋辞已经打开车门出去了。
  他的视线跟着秋辞的背影,看他逐渐走远,以为他会在停车场边缘停下来,但是秋辞一直往前走,走到停车场外的草地上,还要往前,马上就要被黑色的树林吞进去。
  盛席扉心慌地拧开车灯,两道光柱伸出去,照亮秋辞的背影。在这天大地大之处,看起来如此孤独。
  秋辞停下来了。他回过头,被车灯晃得眯起眼,但仍往这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去,仰头望向星空。
  盛席扉关上车灯,跑下车,奔过去,将他紧紧地抱住。
  秋辞在他怀里依旧仰头看着夜空,于是盛席扉也抬起头来,看那些吸引了秋辞所有注意力的星星。每一个小小的、闪亮的、发着冷光的点,都是一颗巨大的发光发热的星体,多么神奇。
  “刚刚光照到我身上,我忽然有种幻觉,觉得它们就像手一样,像两只手,触摸我的皮肤。不是透过衣服碰到我的皮肤来抚摸我,而是我没有穿衣服,赤身站在光里,被它们抚摸。”
  盛席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秋辞的用词,还是秋辞的语调,让他心里难过得发胀。
  双手在前面摸索,摸到秋辞的脸、眼下,干燥的,一时彷徨了,不知手再往哪去。
  秋辞拿着他的手指滑到自己唇前,拨开嘴唇时沾湿了……秋辞拿着盛席扉的手,让他扣住自己的咽喉,手指的动作暗示他用力。
  盛席扉的手将他的脖子围住大半,逐渐感到恐惧。用力扣住改为先回身安抚那只手,再去抚摸脖子。他希望自己的手能再温柔一点,像光一样温柔。
  秋辞在盛席扉怀里瑟瑟,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他在抚摸和亲吻中得到满足,却也变得更加不满足,灵魂在肉体里颤抖,震得肉体也跟着一起发抖。
  盛席扉不止用手抚摸他的脖子,也用嘴唇去吻,开始喊他的名字:“秋辞、秋辞……”
  秋辞支撑不住地跪下去,盛席扉和他一起跌下来,两条身躯叠置在春暖新发的草地上。
  ……这是他这辈子感受过的最亲密的触碰,上颚的积雪被舔化了,涓涓地流进喉咙里,吞咽一下,又潺潺地流入肚里,在腹内积成一片湖,他感到自己不再干涸。
  …………
  过了一会儿,秋辞跪下来,抚了下他的脸,低头轻轻地吻他,用嘴唇碰他的脸、鼻子、嘴巴……
  盛席扉送完秋辞,回到自己家里,室友们都已经睡了。他洗完澡后依旧心绪难平,忍不住给秋辞拨去电话。
  “喂。”
  “喂……你睡着了吗?”
  太蠢了,盛席扉闷闷地用拳头捶自己胳膊。
  “没有。”秋辞说,然后电话里便静下来。
  盛席扉连秋辞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可仍舍不得挂断。他多希望秋辞能像以前……在他第一次吻了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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