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甲术修仙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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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一边向两边洒出五色锦囊,引得众人哄抢。
谢桐悠也想接一个看看,但周围人群激情满满,她又不想使出法术来和普通人争抢,奈何个头不高,伸了几次手都没接到一个。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长手,双指在空中灵巧地一夹,接到一个锦囊,递到她的面前。
谢桐悠拿着白十九递过来的锦囊,开心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锦囊。里面装着一个红色布条和几块晶莹剔透的糖果。
“小娘子接到了德善娘娘的百岁糖,来年定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卖馄饨的大娘刚才已经得知他们是外地来的,不知晓这里的风俗,便好心解释:“快和你的郎君分着吃吧!”
谢桐悠一下红了脸,连忙说:“大娘搞错啦,我们可不是……”
可大娘说完就回头去看载歌载舞的花车,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谢桐悠看看旁边的白十九,他低头看不清表情,耳廓通红,显然也听到了大娘的话。
“那个……吃糖!”谢桐悠垂体拉起他的手,分了一半糖果放在上面,然后自己拆开一颗放进嘴里。淡淡花香萦绕口中,原来糖中放了露芙蓉。
这时候,队伍后面放起烟花来,一时间天上恍若白昼,光彩夺目。
白十九感受着少女拉着他的手放下糖果,温腻的手指无意间在他的掌心划过,痒痒的,一路划到了他的心里。他拆开一颗糖放进口中,偷偷偏头去看身边的少女。
她的脸上满是惊喜,一对梨涡绽放,白皙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烟霞,一双眼睛比天上的烟花还要明亮。
谢桐悠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烟花,看着那在空中不断变化的明暗花火,兴奋不已地拉住白十九的袖子,指着心里觉得最美的朵朵烟花让他观看。
白十九顺着纤细白嫩的手指去看,只觉得漫天光华,也比不上身边人的笑容灿烂。身处这喧闹的万家灯火,他只觉得,口中的糖,好甜。
花车游街过后,戏台上立时开演。两人驻足看了一阵儿,原来讲述的正是德善娘娘的故事。那时战乱将歇,瘟疫四起,百姓苦不堪言。还好德善娘娘从天而降,让城外荒山一夜之间开遍露芙蓉,作出药止住瘟疫,又帮助重建芜城。后来连当朝皇帝都为她倾倒,想让她入宫为后,佳人却乘风而去。
戏台上还在锣鼓喧天地演着德善娘娘斩妖除魔的其他善举。谢桐悠看到白十九有些发愣的样子,扯扯他的袖子,问:“你怎么了,可是这里太吵闹不习惯?”
光顾着自己开心,差点忘记他这只社恐宅鸟,可能几百年也没经历过这种逛庙会的“大场面”。谢桐悠不由有点内疚。
“我刚才听说城外的山上露芙蓉犹在,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花?”她提议。虽然是庆典,城外总不会这么多人了吧。
“也好。”白十九回答。
于是两人便向城外走去,一路上间隔不远,便有做成花朵形状的灯笼照亮,带人步入开满露芙蓉的小山。
可他们并不知道,虽然德善娘娘没有和皇帝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妨碍年轻男女向她许愿。这一晚,互相倾慕的人最爱去露芙蓉丛里互诉衷肠。
谢桐悠和白十九一路爬山,撞见了好几对正说着绵绵情话的鸳鸯,不由有些尴尬,加快脚步来到山顶。许是夜路难行,山顶倒是空无一人。
晚风习习,成片的露芙蓉幽美芬芳,娇艳而不媚俗。两个人坐在花丛中静赏美景。
过了许久,谢桐悠还是忍不住开口:“刚才那戏台上的德善娘娘,衣服上的花纹与我们扶摇仙宗的标志倒是有几分相像。”
她心中有个猜测,但不能确定。
谁知白十九却是十分肯定地说:“除黑韫豺,治晦明疫,是主人。”
那戏里面的皇帝不就是敖淼淼曾经钟情的鸿帝姬涵光?那个渣男,祖师奶奶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想到刚才戏里把两人分别的场面唱得如泣如诉,惹出看戏人多少眼泪,谢桐悠只觉得心里怄得慌。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白十九微笑着说:“主人辞去仙宗宗主后,游历世间寻找聚魂之术,看到不平便出手相助,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世人口口相传,难免与事实有些出入。”
“但他们感激祖师奶奶的心却是不变的!”谢桐悠想通了,满心都是仰慕之情,不由对着白十九有些撒娇地说:“你多给我讲一讲祖师奶奶的事情好不好?”
“我那是还只是普通仙鹤,未开灵智,只记得主人很久才回来一趟,给我喂食灵药,有时说些路上的趣事,不过大多都记不清了。”看着谢桐悠因失望而黯淡的眼神,他想了想,还是说:“不过也隐约记得一些的。”
于是,两个人便一个回想讲述,一个静静聆听。花香萦绕中,月色正好。
第41章 易容入亭阳
芜城中人人安居乐业; 空间裂隙所在之处恰好是一处庙宇,庙里的和尚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也不知道封印的事情; 但是日日诵经,也能祛除邪气。
看到封印无恙; 谢桐悠和白十九赶往最后的地点——亭阳城。
傍晚,突然狂风四起; 惊雷阵阵。
“看来要下大雨; 不如在那边休息一晚。”白十九指着道路不远处的房屋说。
谢桐悠看看天; 昏黑的乌云中闪电划过; 眼见就要下雨; 忙说:“我们快去吧。”
两人???到房屋前落地; 急匆匆跑到里面,才发现原来是座荒废的寺庙。
外面已经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谢桐悠想生火却不便拾柴,略一思忖; 将小葫芦里带着的吃食取出一些放在香案上,盈盈叩拜; “我佛慈悲,今日非是不敬; 望佛祖原谅。”说完捡了旁边的破损小桌劈开; 烧起火来。
是夜,谢桐悠在睡梦中突然感觉一阵冷意,打个寒战醒了过来。
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屋内昏暗无光。暗色的雾气不知从何处而起; 透出一份诡异。气温很低; 如今已是初夏; 却好像即将入冬。明明四处无风,可那刺骨的寒意却铺天盖地,随着雾气不断涌来。
“嘿嘿嘿嘿……”一阵若有似无的笑声随着雾气飘过来,听不出是男是女。
“谁在装神弄鬼?”谢桐悠厉声呵斥。
无人应答,只有低低的笑声逐渐靠近。
她心跳如鼓,发现四肢无力,难以起身。身边的白十九不见踪影,迷茫雾气无穷无尽。
怪笑声突然停止,雾气翻涌得更加厉害,一个身影从里面踱步而出。那是个穿着灰袍的男人,骨瘦如柴,面色灰暗,脸上是化不开的戾气。
“今天真是好运,碰上个有修行的童女。”他狞笑着,伸出手来。
“我看你不是走运,而是运气到了头。”一个声音冲破雾气传来。
灰衣邪修愣了一下,转身向发声处看去。一团暖暖的白光亮起,逐渐靠近。那光亮照到的地方,灰雾翻滚,似是害怕被照到,散去一旁。
光亮很快到了眼前,原来是变为原身的白十九,全身的羽毛发出白光。他眼神锐利,冷冷传音:“还不速速退下!”
邪修看到仙鹤吃了一惊,“原来鹤也能修行成灵兽么?倒是当真少见。”随即脸色更加阴沉,狞笑道:“正好和这个童女一起炼化成丹!”他五指成爪,向白十九飞身而去。
白十九轻松躲开,邪修身形一晃,背后突然出现两个黑色骷髅头,一边发出尖锐怪叫,一边张开大嘴向前方咬去。
白十九挑开飞来的骷髅,双翅张开,放出真气化成的羽箭,射向对手。邪修口中吐出黑气,挡住羽箭,突然歪嘴一笑。白十九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背后一个阴恻恻的东西猛然扑来,正是另外一个骷髅头。
掌风如山,落在即将咬在他肩头的黑骷髅头上,瞬间那头骨变得扭曲,一声凄厉惨叫,化为乌有。
邪修看着突然出现的木头人,心头大骇。那个少女已经被他困住,这木头人又是从何而来,莫非还有第三人?心念飞转,他让两个骷髅头挡在身前,便想脱身。可此时木头人的掌如疾风,穿过骷髅头中间击向他的要害,让他不得不接招,错过了逃跑的时机。
又是一片白光飞过,那两个黑骷髅头尽数消散,白十九的羽箭和傀儡的掌风,同时刺进了邪修的心脏。
邪修倒地的一刻,灰雾尽散,谢桐悠身上一轻,恢复了自由。
她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了摸仙鹤的红冠,“你还是得一直保持人身才行,不然刚刚这个邪修都可能伤到你。”
出门在外,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白十九也不反对化身成人,“好,那就劳烦你定期摸,嗯……帮我一下。”
谢桐悠感觉到他有些害羞,就故意岔开话题,指着已无生息的邪修说:“他刚才放出的骷髅是什么?”
“那是一种邪术,叫做八方吸魂术,用九九八十一具将死之人炼化一个骷髅头,据说炼出八个,就有召唤阴兵之能。”白十九脸色露出厌色。
“这么说,他至少杀害了两百多人?”谢桐悠闻言也是愤愤不已,忍不住又踹了一脚,“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也受受折磨。”
随着她的这一脚,一封信从邪修的胸前掉出。信封上几个血红色的大字:吾兄亲启,愚弟乐圣老怪奉上。
这一看便知是邪修之间的往来信函,谢桐悠担心他们所谋之事伤天害理,便打开信笺,和白十九一同读起来。
这封信并不长,全篇用黑红色墨迹写着:亭阳城已得手,备下人牲三万,已起坛炼丹。前日圣使降临,对亭阳诸事多有褒奖。望兄长早日归来,共享神丹。
短短几句话,却是透露出令人惊心的意味。
白十九将信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说:“是血腥味。”
也就是说,这封信,乃是人血写就!
谢桐悠感到一阵恶心,心中又升起愤然之情,说:“这些杀千刀的邪修!”
白十九眼神冰冷,说:“亭阳城中的空间裂隙,怕是有变。”
两个人简单商议一下,决定迅速赶到亭阳城。按信上所说,邪修们可能控制了三万普通百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隐藏真气扮成普通人入城,调查邪修阴谋,解救受困的众人。
清晨,两人来到亭阳城城门,几个守卫在对进城的人进行盘查。
谢桐悠和白十九穿着从周边农户那里买来的粗布衣服,脸上抹了点土,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白十九气质出尘,便按照谢桐悠教的微微佝偻着腰,但是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到亭阳城做什么?”守卫不客气地问道,贼溜溜的眼睛不住在两人身上打量。
谢桐悠装作怯怯的样子,回答:“我和哥哥从乡下来投亲的。”
守卫听了,突然用刀砍向白十九背上的包袱,一时间衣物、干粮撒了一地,两个人忙瑟缩着去拣。
见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男的呆愣、女的快要吓哭了,守卫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进去吧。”
他们走到城内,才小声商议:“亭阳城果然有变!”
两人都看出来,刚才在城门盘问的守卫,并不是真正的士兵,而且低阶的修士。看那满身的猥琐气质和不怀好意的眼神,分明都是邪修。
亭阳城并不算小,自然是有城主和驻军的。可是此时连守城的军士都是邪修之人,这城内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他们一路暗自观察,不由越看越是心惊。
入城不多时,便是一处市集。此时正是早晨,有半数摊子上已经开始卖东西了。市集上有人匆匆而过,有人挑选东西,看起来也算热闹。但若是身处其中,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诡异之处。
卖猪肉的大汉手起刀落,咚咚剁着猪骨。可若细看,便会发现他手中的刀已经卷刃,而案板上面的猪骨早已被剁得稀碎,肉质发灰,引来了一堆苍蝇围绕左右。
卖炊饼的大爷笑容满面,高声喊着:“炊饼,又香又脆的炊饼,刚出炉的炊饼……”可他面前的炉子半点热度也没有,冷冰冰的炉灰里面,看得到有几个烤得漆黑的面疙瘩。
买鱼的小姑娘手在盆中挑挑拣拣,嘴里说着:“娘亲说了,要一条鲫鱼熬汤。”但水盆里已经没了水,几条腐烂的鱼发出阵阵腥臭,她却视若无睹,犹自带着笑容在其中摸来摸去:“娘亲说了,要一条鲫鱼熬汤……”
挎着篮子挑选东西的阿婆边走边看,“今天的莲藕太细!”又到另一个摊子前说:“给我装把荠菜!”……一遍走完,她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左挑右选。“今天的莲藕太细!”“给我装把荠菜!”……
太阳虽然渐渐升起来,谢桐悠却觉得后背一滴冷汗顺着脊梁流下,让她打了个冷战。
他们在人流中行走,却越走越慢。白十九面容严肃,指捏剑诀。谢桐悠脚步沉重,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似乎是看出他们的与众不同,剁肉的屠夫、卖饼的大爷、挑鱼的小姑娘、选菜的老婆婆……街上的人都敛了神色,扭头看向他们。那些人的眼神木然,就像两个黑黑的空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让谢桐悠不禁心里发毛,偷偷拉住了白十九的袖角。
白十九感觉到她的害怕,此时也顾不得害羞,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因修炼心法的影响,白十九常年体温偏低,此刻却感觉手里仿佛摸到了冰块,知道她心里已经很是恐惧,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输入一股真气,才觉得那冰凉而软绵的小手逐渐有了温度。
这时候,整条街的人都已经向他们注视过来,甚至转过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向他们扑来!街上鸦雀无声,谢桐悠听到自己心跳如鼓。
“啪”,一个东西砸到谢桐悠腿上,打破了沉默。她低头去看,竟然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皮球。
第42章 宴席生巨变
一个矮小的身影跑过来; 破烂的鞋子在地上敲出“啪啦啪啦”的声音。这是一个头发打结、满脸脏污的孩子,身上套着破旧而肥大的袍子,身材瘦弱; 眼睛倒是亮得惊人。
小乞丐跑到谢桐悠面前停下,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又看看她脚下的球。
谢桐悠弯腰把球捡起,刚要递给他;??? 却听到他说:“姐姐; 和我一起玩球吧!”边说边使了个眼色。
眼见市集上那些眼神空洞的人们已经开始向这边缓慢移步; 谢桐悠和白十九对视一下; 再看看眼前这个貌似神智清醒、身上没有异样的孩童; 做出了决定。
她将球在手里颠了一下; 说:“好呀。”然后将球高高抛起,在即将落地时用脚踢出。
小乞丐笑嘻嘻地跑着去追,嘴里还喊着:“快来,看谁能追到!”
白十九同谢桐悠一起跑动起来; 目不斜视,仿佛身边那些人就是正常的摊贩和行人。
说来也怪; 他们假装对街上的异常熟视无睹,在市集上穿行; 那些眼神空洞的反而停下聚集的脚步; 回到原本的位置,又开始重复原先的动作言语。
三个人一路跑跑踢踢,穿过看似热闹的市集,拐进弯弯曲曲的巷道; 最后来到一片低矮的小屋前。
小乞丐此时已经收了笑容; 警惕地四下看看; 确定没人跟踪后,在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上有节奏地敲了敲,同时嘴里吹出一长串高低起伏的口哨。
里面传来一阵物品拖动的声音,然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仔细看了看来人,猛得打开,伸出两只手,将他们拽了进去。
还不等谢桐悠站稳脚步,就听到身后木门“哐”地又关上了。紧跟着,几个孩童七手八脚将旁边的破柜子推了过来,堵在门后。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破屋顶上漏下的几缕阳光照亮。四个大小不一的小乞丐正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