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厨娘-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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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对于学习,她也从未荒废过一日。
自江初月说了要重回学校以后,她不仅把自己的书都找出来送给江初月,平日里不忙的时候,还专门过来给她讲题,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也算是复习功课了,或许哪天高考就恢复了呢。
彼时的江初月看着叶雨晶亮的眼睛,特别想说:“快了,就在年底,你的大学梦就能圆了。”
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江初月正在课堂上自顾自的看书。
时局极其动荡,即便他们是在学校里,其实真正讲课的老师还真没多少,也多是靠自觉。
先是伟人的逝世,惹的人心动荡,难过、惶恐,紧接着是四|人|帮的倒台,让人振奋,随即便是高考恢复的消息。
一连串的消息自电台报纸上不断的传来,沸沸腾腾的,在这群人里,唯有江初月安静如初,隐隐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只有再一次经历的江初月心里清楚自己的激动是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露的,不是在大街上同他们一起激动的高歌就能发泄出来的。
前人用骨血为我们铺成出一条康庄大道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即便不为国家增光添彩,也必不能为这个已经满目疮痍的国家抹黑。
而前世未能有机会做一些更好的事,如今重来,她仍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世界,创造奇迹,可是,她却总想着凭着自己那点浅薄的认知,让大家可以过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
叶雨得到消息倒是比其他人要早一些,当外人还沉浸在狂欢之中的时候,她早已和江初月一起制定了更紧凑的学习方案。
金乌西坠,橘红色的夕阳铺满整个天际,已然入秋,天边的火烧云仍然延绵千里,波澜壮阔,看得人心旷神怡,只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初月,你瞧,就算是太阳要下山了,它也会在最后一刻释放自己的光芒。”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
顺着叶雨的视线看过去,江初月撑着下巴,莫名的想到了沈如归。
有些恍然隔世,日复一日,忙忙碌碌,好像生活了杯太多太多的事情给填的满满当当,可偶尔,一阵风轻拂而过,一阵花香掠过,这些细小到微不足道的事,却能轻而易举的牵引出关于他的记忆,好似隔着经年的岁月。
可若真的掰着指头算,也不过三五个月。
“原来沈如归是沈家人啊。”叶雨突然说。
江初月一怔,“沈如归姓沈啊,不是沈家人难道是隔壁老王家的?”
“。。。。。。”叶雨懵了一瞬,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脑子。”
江初月敛眉轻笑了一下。
“就是江城的沈家,他们家老爷子当年也是号人物,之前还在省城的时候,我大伯就经常提起他呢,只可惜他就一个儿子,偏偏弃武从文了,”说到这里,叶雨捂嘴笑了笑。
“你笑什么?”江初月问。
虽然知道这里没旁人,叶雨还是凑近道:“听我爸爸说,我爷爷始终低沈家爷爷一头,心里很是不忿,所以我大伯从小被拿来和沈家伯伯比较,结果,沈家伯伯根本无心从军,反倒是一心教书,为着这个,我爷爷、我大伯可扬眉吐气了好一阵呢。”
闻言,想着那个情景,江初月跟着一笑,旋即,想到之前叶雨见到沈如归时的陌生,不由地问道:“听你这话,你家该是和沈如归家相熟的,怎么之前你们俩好像不认识一样?”
听了这话,叶雨脸上的笑意散了许多,学着江初月的样子,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渐渐陷入黑暗的天际道:“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啊,局势动荡的厉害,原先好得不得了的人家也一夕之间好像都变成了‘浅谈之交’,后面我爸爸又一直被。。。。。。”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叶雨继续道:“反正就是在我有记忆以来,我们就好像一直是在东奔西走,待的最久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柯桥镇了,有的时候,我都觉得柯桥镇就要成为我的第二个家乡了。”
江初月听完这段话,倒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不管多动荡,可日子过的尚可,衣能蔽体,食能果腹,在很多人眼里,那可是羡慕不来的。
江初月看一眼叶雨些许怔忪的表情,笑着开口:“你已经来回复习了两遍了,对考试有信心吗?”
刚刚还带着点失落的叶雨听了这话,扬了扬眉,眼角满是笑意,“一般吧。”
“你这样都说一般,那其他人不得哭晕在厕所呀。”江初月笑着打趣。
感伤的氛围随着夕阳一起远走,紧随而来的夜幕下,天空中零星点缀着几颗星星。
77年第一批高考的时间每个省市并不统一,包括试卷也都是各省市自己出题。
别的省市江初月不了解,她只知道H省的高考时间定于77年12月10日这天举行。
这一年,江初月未参加高考,虽然她跟着叶雨一起复习了一段时间了,但她自己却是清楚自己的,知识储备并不如叶雨。
看着叶雨为高考如此的奋不顾身,她也专心投入进了学习中去,不论是葛粉厂还是其他的事情,都应该要暂时搁置了,暂时于她而言,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
自从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以后,好像于每个人而言,时间都过的尤其快。
时间进入12月,H省已经入冬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未来,可天气却冷的不行。
家里条件好了,早在十月的时候,张雪芬就想办法多弄了好些棉花票,给江初月和江初阳姐弟俩一人做了两件夹袄,就连她和江建文,在今年,也终于再次穿上了崭新暖和的棉袄。
生活一点一点步上正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去。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古时候,有士农工商的说法。任何行当在读书面前都皆为下品。在曾经封建礼教制度下,只有读书明理入仕,才能改变门庭。可在那样的制度之下,穷人想要读书改变门庭,与鲤鱼跃龙门无异,可见,想到识文断字明理是件极难得的事。
而这个思想,从古沿袭至今。
在高考日,镇上几个被征用的学校周围,自发的,从清晨开始,大家都会下意识的绕行,就为了不打扰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莘莘学子们。
哪怕,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其实和自己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12月10日清晨,江初月虽然不参加高考,可也一大早来了叶雨考试的学校。
带着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这。。。。。。什么寓意?”
叶雨左手一根油条,右手两个鸡蛋,极其不解的看向江初月。
江初月笑着说:“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寓意就是,希望你能考100分呀。”
“啊?”
叶雨嗔舌,听了江初月的话,低头左看看右看看,随即,毫不犹豫的把油条和两个鸡蛋给全吃了。
吃完,还给噎了一下,还好叶奶奶带着热水过来的,“你这孩子,虎不虎啊。”
江初月也被叶雨那架势给吓到了,“就。。。。。。就是个寓意,不是,不是一定要吃的。”
好不容易把胸口的气儿给顺匀了,叶雨握了握拳,很有气势,“我这叫势在必得。”
第73章
三天考试; 眨眼即过。
叶雨转过天就来了江家,不等江家人问一句考的怎么样,她倒是先把课本都翻出来,圈圈画画的; “趁着我这会儿还记着; 先把考卷里出现的典型和容易犯错的题型给你标出来。”
到底是来回复习了好几遍的课本; 都不带看目录的; 三两下就能翻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江初月坐在旁边撑着头; 视线随着叶雨的动作而动。
没一会儿; 叶雨便停了下来,甩了甩手腕; “昨晚上我大伯打电话过来问我考的怎么样的时候; 说了一嘴,下一次的高考就要恢复到正常的时间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明年的6月了; 这满打满算的,也只有半年时间了,初月; 你可要抓紧了。”
对上叶雨略带严肃的表情; 江初月认真地点头。
…
因为高考的缘故,叶雨在卫生院的工作早就已经辞了。现在考试结束了; 自然也没回去继续工作了,在等待成绩的这段时间里; 她倒是也没做别的; 就每天来葛粉厂的宿舍里,督促江初月学习。
每每面对叶雨严厉的表情的时候; 江初月就觉得填志愿时,叶镇长极其的有先见之明。
给叶雨报的师范学院。
果然,知女莫若父啊。
而且,江初月时常在怀疑,叶雨之所以对自己这么严厉这么负责,很有可能是在提前练习。
转眼,元月上旬,高考成绩下来了,叶雨总分356分,虽然名次没有位于最前面,可这成绩也很不错了,在整个柯桥镇,名次也排在前20名了。
1977年的农历春节是1978年2月6日,而叶雨的录取通知书是在元月末送到家属院的。
初五,江初月一家人去叶镇长家拜年的时候,只见叶家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见人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尤其是叶镇长,从江初月一家人进门到他们离开,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江家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来。
江初月伸手去接细碎的雪花,落在她红色的袖口上,娇艳一片,像极了坚韧立在寒雪中的腊梅。
张雪芬看着江初月孩子气的以免,揽着她的肩膀,突然对江建文说:“以前咱们还没分家的时候,我就想着,咱们两个人多干些活儿,多赚些公分,等年底的时候家里就能多分些粮食,一年到头的,大家都能吃上大米饭,吃上一顿白面馒头,那该多开心啊。”
“后来,初阳那个样子,我就想着吧,只要咱妈不嫌弃初阳,给他一口饭吃,好好养着,我就觉得知足了。”
“可咱们现在来镇上工作了,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想法该有多无知啊。”
江建文看向张雪芬,嘴唇紧抿,没有开口。
张雪芬同样回头看向江建文,眼底丝毫没有怨愤,反而很有几分释然,“建文,我从来没怪过你,我现在说这些话也不是在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江建文的声音很是低沉。
张雪芬揉了揉盯着自己看的初阳,笑了笑,“建文,今天看着叶镇长这一家喜气洋洋的,真的,原先我这心里还因为和爸妈们闹成那样,多少有些说不清的不舒服,毕竟,咱们始终有一天要落叶归根的,爸妈再不好,他们终究是你的生身父母,可是,如今想着,父慈子孝,首先得是父慈,子才能孝啊。”
“我想着这么多年,咱们俩为这个家,不说做了多少贡献,可从始至终没有拖过后腿,没有过私心,总还想着一家子齐齐整整的。”
“如今这个样子,只能说是我父母缘太浅,拖累了你们娘仨。”江建文突然接话道。
张雪芬先是一愣,转瞬倒是笑了起来,有些无奈道:“你呀。。。。。。”
后面的话张雪芬没说出来,一直没出声的江初月看了眼张雪芬早已挂满细纹的眼角满是笑意,眼睛微微眯着,像极了月上中梢时最好看的弯月。
她想,爸爸的这句话虽然并不是妈妈想要表达的意思,可爸爸的态度、爸爸的行为,于妈妈而言,无论生活过的多么艰难,他始终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撑起了整个家的。
雪越下越大,雪花也从细碎的似水晶的小颗粒变成了小片小片的雪花,簌簌的落下来,被蓝蓝的天空衬着,竟让人从里面看出了几分希望。
…
刚过正月十五,葛粉厂就再次开工了。
乡下猫了一整个冬的乡亲们,让年后刚开工的江建文忙的不行,甚至还给自己带了个徒弟,甚至隐隐有把收购范围往邻省曼延的趋势。
江初月撑着下巴看江初阳掰着指头算加减法,鼻息间是她一早上炖上的大骨汤,她打算今天中午吃云吞面。
擀的极薄的方方正正的面皮,馅儿是江建文今天一大早去市场买的纯瘦肉,用筷子挑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肉被极薄的云吞皮一包裹,透着薄皮,隐隐能看见鲜肉的鲜红色,里面夹杂着小葱的翠绿、生姜的淡黄,引人食欲大涨。
大骨汤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原本在专心做算术题的江初阳开始频频走神,眼尾的余光让江初月稍不注意,就往厨房的方向飘。
“初阳,早上让你算的50道题,你现在才算了38道,还有12道没有算完呢。”江初月故意板着脸,曲直瞧着江初阳的作业本说。
江初阳现在多少比以前在村里时候看着聪明多了,本来就长的好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只是常年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看着有些呆板。
可自从离开了那个家,平时江初月就时时的逗他说话,又有沈如归带了一段时间,教他认字念书算数的,来了城里以后,葛粉厂附近的孩子还没几个比他好看的,倒是引的附近的小孩总喜欢和他一块儿玩。
现在的江初阳除了不爱说话,看着和正常的孩子完全没什么两样。
江初阳转头看着厨房,狠狠地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姐姐,锅里开了,咕噜咕噜。”
江初月看他这样,觉得好笑,又想着他做作业不够专心,想着不能养成习惯,便故意抑制嘴角有点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所以呢?”
这话,江初阳不知道怎么接,重点是,江初月的话完全没有毛病。
他抿了抿唇,“姐姐,我错了。”
无辜的眼神、白嫩的脸蛋、还没有变声的小奶音,真的,江初月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是犯了错撒娇卖萌的小金毛,觉得自己的弟弟可真是太可爱了,想rua。
心里这么想着,手也没客气的揉了上去,直到江初阳的头发乱的没个型,脸蛋被揉的泛着温润的红,这才收手。
“好了,你乖乖把剩下的算术题给做完,我现在去做云吞面。”
…
面是自己擀的手擀面,放了芝麻油,面条上挂着晶莹的油光,还没煮,只看着,江初阳的肚子就“咕咕咕”叫了好几声。
“算术题做完了?”江初月把擀好的面散开,摊在砧板上。
大锅里的骨头捞了出来放在大汤碗里,骨肉早已脱离,浸在奶白的汤汁里。
晶莹的云吞在翻滚的汤锅里跳舞,皮越煮越晶莹,鲜肉的色泽越发鲜艳,此时将面条放进锅里一起煮,大概三分钟就可以起锅了。
碗里放葱花、酱油、香醋,再放一点点猪油,滚烫的汤汁放进锅里,香气瞬间四溢。
江初月见江初阳已经开始瞧瞧咽口水了,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可真是可爱的不行。
她这边刚盛好云吞面,张雪芬就回来了。
“老远就闻着香味了,本来就饿的不行,这会儿肚子叫的都开始闹心了。”
“妈,那您吃吧,有点烫,慢着点。”江初月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另一边,“我爸晚上才回来?”
张雪芬小口的喝了口烫,去了去春日的寒气,“嗯,说是那地方就是咱们H省和N省的交界处,有点远,回来得倒四趟车呢。”
江建文去的那地方江初月是知道的,“我爸带着他那个小徒弟一起去的?”
“那不是厂长的侄子嘛,说是带着多锻炼锻炼,”张雪芬吃了口面,“那小伙子,说实话,真是一点架子没有,从来不会仗着自己是厂长亲戚的身份不拿你爸当回事,而且眼里有活儿,人也踏实,还会说话,听你爸那意思,反正是喜欢的不得了。”
江初月抿着唇笑,“我爸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哎哟,要是我儿子有这一半我就心满意足咯。”
江初月学着江建文的语气说话,怪模怪样的,张雪芬笑着嗔怪了她一下,看向江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