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厨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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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如归说完,张雪芬“嗨”了一声,“你这孩子,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算下来,倒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呐。”
沈如归笑了笑,“婶子,您再这么客气,我现在恨不得捂着脸跑出去了。”
顿时把张雪芬逗笑了,也让她忘了再去问一句,怎么你们运气那么好,上个山就能碰到被别人打了个半死的野猪???
张雪芬一下午在家里,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再加上狗娃跟在身边,她一直没出门。
一早上刚分了家,她怕出门碰到刘芳和李琴,到时候真闹起来,她实在架不住。二来,这屋子里到底不够规整,这一下午,她一个人在家倒是把屋子给收拾好了。
多好不至于,但最起码是能住人了,看着整洁清爽。
她去厨房给三人盛了一碗满是红薯的稀饭,又端出一碗雪里蕻腌菜,“赶紧吃,这稀饭我一直温在锅里,还热着呢。”
江初月去厨房洗了手进来,一看桌子上的红薯稀饭,在昏黄的油灯下,切的大块的红薯被煮的软糯,身上挂着几颗被煮的开花的白米,莹着晶莹的水光,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妈,陈嬢嬢家种的南瓜红薯?”江初月赶紧坐下,吃了一小口稀饭,“这红薯真甜。”
张雪芬坐在一旁,笑:“你陈嬢嬢家的红薯苗是她娘家给留的,说里面有几颗南瓜红薯苗,她说也没想到还真长了不少呢,今天过去的时候,她为人真大方,给了不少。”
“陈婶子平日里确实为人大方,性格也大气敞亮,做事更是没的说,这眼看着要猫冬了,您要没事儿,倒是可以多走动走动。”沈如归笑着接了句话。
江建文大口大口的很快就吃了一碗稀饭,“厨房里还有吗?”
张雪芬马上起身,要帮江建文再去盛。
江建文躲了一下,“才几步路,我自己来。”
江初月从碗沿抬起眼,视线跟着江建文端着碗往厨房去的背影,眼睛眯成一条线,喜形于色,想藏都藏不了。
“你不好好吃饭,看着你爸做什么?”张雪芬疑惑的看着江初月。
江初月收回视线,赶紧喝了口稀饭,含糊不清地说,“我高兴呀!”
张雪芬失笑,“你这孩子。”
江建文回来时,正好听见张雪芬的话,笑着问:“小花怎么了?”
不等张雪芬回话,江初月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堂屋里只有吃饭的桌子有一小盏煤油灯,随着门窗的细缝里吹进来的风来四下摇摆不定,屋里的光线昏黄而幽暗,却为这一室增添了温馨。
“爸,我觉得你真厉害,是我心里的巨人。”江初月颇认真的道。
听了她这话,江建文和张雪芬同时笑了出来,只当她说的是孩子话。
而这一室里,只有沈如归在那一瞬间,明白了江初月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孤身一人的在人海中飘飘荡荡多年,揣着一颗被亲人伤害的心,像飘零一样,浮浮沉沉没有终点,人生跌跌宕宕没有落点,而如今,在这个不算好的年月里,我们粗茶淡饭,我们只有片瓦遮顶,可是,我不再是我,而是我们。
沈如归看着江初月明艳的笑脸,脸颊很瘦,可嘴角有梨涡,浅浅一笑,像春日的梨花,甘甜沁人,可是,这是此刻有父母家人的她。
曾经的江初月,眼神里是木然的仓皇,嘴角永远是下沉的,说话做事总好像慢人半拍似的,死气沉沉的。唯一一次在她眼睛里看见星光,大概是他带着她离开三桥村的那天吧。
“沈知青?”
沈如归回神,“嗯?什么?”
江初月咬了咬筷子,“你是在发呆吗?”
沈如归对上江初月透亮的眸子,一下子是那双没有神采好像下一秒就要陷入绝望的眼睛,一下子是眼前这双时而狡黠时而懵然的眼睛,一瞬间有些恍惚。
片刻后,他笑了笑,“我在想,你们既然都分家了,是不是要去村长那边登记一下,建个独立的户口。”说着,顿了一下,“还有狗娃,是不是还要给取个名字,总不能他以后长大了还要叫狗娃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江初月,她盯着沈如归看了两眼,侧过头,看向江建文,咬了咬下唇,“爸,上户口的时候,我能不能换个名?”
“换个名?”江建文说,“小花不好吗?多好听啊。等开春了,漫山遍野的都是鲜花,各色各样的,不美吗?”
江初月一噎,美,美极了,简直老娘宇宙第一美。
可是。。。。。。
“爸,要是别人问我,你这朵花是啥花,我该怎么答?”
江初月多好听啊,多有文化啊。再看看江小花,啧啧。。。。。。享受过珍馐的人,还如何吃的下水煮青菜???
江建文哽了一下,“那你想叫啥?”
江初月抿着唇,眼睛悄悄的瞥向沈如归,结果,她视线一转过去,就看见沈如归正弯着嘴角在看自己,她马上收回视线,心里涌上些许难为情来。
沈知青,对不起啦。我这名字当初是你取的,可是你现在没了曾经的记忆,我就先盗用了。当然了,这也不算盗用,这是,这是。。。。。。
——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个名字就是沈知青取的,反驳无效。
“江初月。”江初月闭了闭眼睛,说。
沈如归收回视线,垂下眼眸,摇摆不定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将他的眼睫在眼睑上映下长长的阴影来。
江初月睁开一只眼睛,悄悄看向沈如归,虽然对方已经收回了视线,可对方脸上的笑意明显,她马上移开视线,抿着唇,看着桌上的碗,心里莫名的开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反正,她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沈知青是笑着的,说明,他肯定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当然啦,毕竟,这个名字可是沈知青前世的时候,帮她取的呀?!
江建文默了片刻,“沈知青,你觉得这个名字咋样?”
江初月登时睁开了眼睛,这什么情况?前世今生,我换个名儿,还都得沈知青点头不成?
想到这里,她忙看向沈如归,眼底溢着一丝紧张,可害怕这一世的沈如归会说一句这个名字不好。
“沈知青,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文化吗?一听就像是个文化人取的。”
江建文“呵”了一声,“你这妮子,脸皮怎的这么厚?自己瞎取个名字,还在沈知青面前说着名字有文化。”
江初月委屈的鼓了鼓脸颊,不满,想说,这名字就是沈知青取的,本来就是文化人取的,怎么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变成瞎取了?
沈如归看看江初月,对江建文说:“江叔,我也觉得小花这名字取的不错。”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初月这名字正好衬了这首诗。”
江初月托着腮听沈如归念诗,心想,原来我的名字是从诗里来的呀,果然是只有文化人才能取的出来。
“那沈知青,能不能麻烦你帮着给狗娃也取个名字?”江建文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问。
闺女的名字是自己给想的,狗娃那孩子也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就算真的傻一辈子,就像沈知青说的,总不能让孩子顶着狗娃这个名字过一辈子吧???
江初月也期待的看向沈如归。
沈如归沉吟片刻,开口道:“江初阳,朝阳晨曦的意思,盼他未来的人生如朝阳一般,未来可期。”
“江初月,江初阳。”江初月低声将这两个名字在唇齿间来回咀嚼几遍,眼眶蓦的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点翁音,“沈知青,明天我给你做板栗烧鸡和红烧肉吃。”
第10章
翌日一早。
天际刚蒙蒙亮,江初月便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看着满是梁木的屋顶,出了会儿神,隔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她跟着掀开被子。
“小花,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张雪芬从房里出来时,看见江初月问。
江初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醒了,就起来了。”
张雪芬去厨房把灶点燃,江初月在厨房侧门外刷牙洗脸。冷水往脸上一扑,一个激灵,便是睡神大人在此,也该清醒了。
“妈,昨天我不是捡了很多板栗嘛,早上用板栗煮粥吧。”江初月说。
“板栗还能煮粥?”
板栗捡回来,得剥壳,即便煮熟了吃,里面还有一层毛绒绒地皮,吃起来着实有些废功夫,老乡们一般也只有家里实在没粮食吃了,会捡一些回家煮了替代米饭,煮粥,更是没听说过。
江初月把毛巾挂好,笑着道:“一会儿我煮好了您尝尝。”
张雪芬看着厨房一角满地的板栗,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以及对女儿无条件的信任,点了点头。
“妈,你帮我把板栗全给剥了吧。”江初月站在灶台前洗锅,一边说:“煮了粥之后,我留下一些板栗等中午的时候烧鸡,剩下的全给煮了,旁边的知青送一些,陈嬢嬢家给送一些。”
张雪芬“嗯”了一声,搬过一把江建文钉的小马扎坐在厨房的一角,开始剥板栗。
“哦对了,我不知道你们昨天竟然还能碰到野猪,就买了一包盐,这么多猪肉得腌了吧,不然会坏。”张雪芬一边剥板栗,一边看着旁边的三个背筐,又是愁又是喜。
“昨天问你陈嬢嬢借了十块钱,买了家里要用的东西,花了个七七八八,估摸着就够买些调料回来腌肉了。”
江初月洗干净锅,把灶头里加了些柴,锅里加水,用小碗装了半碗剥好的板栗放进锅里,开始煮。
随即,她淘洗干净半碗白米放在一旁,便去帮着一起剥板栗。
“妈,有了这些肉,咱家过冬也不愁了,钱花完了就花完了。”江初月说。
张雪芬手上动作不停,脸上仍然挂着愁容,“今年赚的工分分了一半给你爹爹婆婆,等年底去结算的时候,也不知道剩下的工分能换到多少粮食。我还想给你和狗娃一人做身新衣裳,可咱现在欠了你陈嬢嬢家的钱,我这心里总记挂着。哪怕他们不催着还,我这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啊。”
江初月抿着唇,理解张雪芬的心情。
她盯着眼前的板栗,突然灵光一闪,“妈,你说我用板栗加糖做成窝窝头去柯桥镇卖,怎么样?”
“可不敢瞎说。”张雪芬忙捂上江初月的嘴,“我发现你现在胆子真是大。”
江初月眨了眨眼睛,才恍然,现在正是打击投机倒把最疯狂的年代,谁要是敢私自买卖,那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妈,我知道了。”江初月说。
张雪芬嗔她一眼,“你呀,在外面可别这样。”
江初月点头,锅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水沸声,这个话题自然也被揭过。
不过,她一边从锅里捞出煮熟的板栗,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还是得找沈知青问问。
沈知青帮着村长登记粮食情况,没回村长去柯桥镇交粮开会什么的,都是沈知青跟着一起去的,他对柯桥镇的情况肯定比自己了解。
说到柯桥镇,她不由地想到当年她刚离开三桥村的时候,也在柯桥镇待了几年,只是,那几年因为害怕会被村里的熟人看见,几乎是不出门的。
再后来,大环境改变,人们的生活也出现了变化,国有变私有,高人一等的国营饭店也不再受人青睐,她也跟着当时的大厨离开了柯桥镇。
对于现在柯桥镇到底是什么情况,还真不是很了解。
煮熟的板栗剥皮,切碎,和洗干净的米一起放进锅里,灶里留小火,慢慢的熬着,一直熬到大米开花,板栗彻底熬的软烂,出锅时,撒一点点白糖,香糯四溢的板栗粥便煮好了。
粥煮好的时候,张雪芬也把所有的板栗剥好了,正在收拾厨房里的板栗壳。
江建文和她一起把板栗壳装进用枝条编成的筐里,抬出去倒在了屋后的空地上。
橙黄的粥,和大米融合在一起,颜色清浅,冒着袅袅地烟雾,板栗的香气不停的往鼻息里钻,江建文放好筐,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闻着这个粥,我这肚子就没消停过。”
“爸,你那碗我没放糖,你先尝尝味儿。”江初月一边往外端粥,一边说。
江建文尝了一口,大米和板栗的味道已经彻底融合在一起了,吃进嘴里,大米的清甜和板栗的软糯交织在一起,“嗯,好吃。”
江建文说完“好吃”,半碗板栗粥已经见了底。
张雪芬坐在一旁,正用勺子慢慢地搅动着碗里的粥,让它冷的快一点,狗娃贴着张雪芬坐,眼睛随着张雪芬的动作转动着。
江初月再次从厨房里出来时,端着一个盘子,里面叠着几张薄薄的面饼。
她放在桌子上,“爸妈,我摊了四张面饼,咸的,一会儿你俩一人吃两张。”
薄饼摊的金灿灿的,夹杂着些许煎焦的颜色。
“小花,我啥时候和的面?我怎么不知道?”张雪芬一边喂着狗娃吃饭,一边看着盘子里的面饼。
江初月端起板栗粥喝了一口,笑,“妈,这个快的很,那至于还要和面啊。”
“面粉加水搅拌成没有颗粒的面糊糊,最好稀一点,再把昨天摘的野草切碎了放进去,爸喜欢吃咸口的,所以这里面我就加了点盐。”
“锅底只要有一点油就行,把面糊糊倒进去煎成型就好啦。”说着,江初月看着巴掌大点的面饼,倒还有点嫌弃,“要是平底锅,这饼还能煎的大些呢。”
张雪芬笑,“你这孩子尽瞎说,谁会把锅做成平底的?还怎么炒菜啊。”
江初月端着碗,眨了眨眼睛。
…
一小盆板栗粥被扫荡一空,江建文出门时,还念叨着这板栗粥比白粥好吃。
村长说今天去看看,他们家的地基划在哪里,现在定好,等年来开春就直接开工。
张雪芬再次去了柯桥镇,去买腌肉的调料。
江初月一个人在家,她把张雪芬剥的板栗分出来一大碗,剩下的全放进锅里煮了。
她让狗娃坐在灶门口看着火,免得火没了。
大半锅的板栗,江初月到底不放心狗娃,便叮嘱他,只有里面的火小了,就只加两根细干柴,慢慢煮着。
她则蹲在厨房外,开始拔鸡毛。
幸亏现在天气凉,这山鸡从昨晚上放在厨房里,到现在除了硬了一点,倒也没什么问题。
山鸡的羽毛很好看,色彩斑斓,尤其是尾巴上的毛发很长,江初月拔下来清洗干净,有些舍不得扔,索性用绳子扎成一束放在了厨房里,打算等忙好了,扎个毽子玩一玩。
处理山鸡,最重要的就是拔毛,这是个细致活,江初月蹲的腿都麻了,才处理好两只山鸡。
江初月做事麻利,三下五除二的把山鸡剁成了小块,最后在剁鸡腿的时候,想了想,四个鸡腿留了下来,她装进碗里,放进了碗橱里。
鸡肉剁好,她转身从背筐里挑出一个卖相极好的五花肉,给切成了大小等块的肉块,每一块都肥瘦相间,在砧板上轻轻一拨弄,左摇右晃的,看着像个笑呵呵的弥勒佛似的。
肉都切好了,她又把所有需要的调料清洗干净,分门别类的装好放在一旁,一会儿用。
而此时,白烟穿越锅盖的每一丝缝隙往外冒,没走进,都能听见咕噜咕噜的水声。
江初月把锅里煮好的板栗装进枝条编织的扁筐里,水从筐的缝隙里落回锅里。
浅棕色的板栗已经被煮成深棕色,江初月用牙齿咬开一颗,绵密清甜的口感随即在唇齿间蔓延,已经熟透的果肉一咬开,就像是冲破束缚一样,灿黄的沙粒般黏在她的嘴角。
她吃完一颗,挑出一小碗放在灶门口,给狗娃吃。又给江建文和张雪芬留了一些,剩下的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