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大院养萌娃-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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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凤也揣摩出来了,马琳虽表面刚厉,但内心实际非常柔软,于是试着问:“张艳丽俩姊妹呢,您是打算原谅她们了?”
“我已经起诉了,仅抛尸一条,就是要判刑的。”马琳深吸了口气,又说:“爱霞的丈夫徐耀国曾经是我们干校革命。小将的领袖,有一年发大火,是他把熏晕的我们一个个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他也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但这是两码事,恩我记,仇我也记,该起诉我就必须起诉。”
陈玉凤不懂法,当然,‘抛尸’是个什么罪她也不懂。
不过只要马琳能硬起来,她就觉得挺好的。
马琳忽而又说:“艳丽和爱霞小时候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穿什么衣服,她们也要穿一样的,我戴什么样的头花,她们也会戴一样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心灵相通,特别有默契,唉!”
陈玉凤突然想起来,她和齐彩铃小时候也是这样。
她穿什么,齐彩铃也要学着穿什么,她头上扎什么花,齐彩铃也要一样。
但有一回县百货商店招人,齐彩铃说好了喊她一起去报名,却故意告诉她错误的时间,自己悄悄去报名,结果齐彩铃被录取了,她一直是个农民。
闺蜜伤人,最为致命!
马琳转了话题,又说:“快开业了吧,八一宾馆的菜太难吃,我以后会把招待饭安排在你这儿。”
招待菜,一桌,只要客人给好评,军区补贴五十块呢。
“我一定努力,把菜做好。”陈玉凤说。
“对了,你婆婆如果知道我们这帮人在军区,应该不会想来的,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这个周末,目前还在军区的,所有曾经在五七干校呆过的人,一起去你家,慰问她。”马琳又说:“顺带,查个她的不在场证明。”
陈玉凤也没有把握婆婆会不会来,就怕她对徐师长有点情愫,不肯来首都。
但她又觉得婆婆都那么年龄了,按理人应该是豁达的,听说她搞了个酒楼自己干不了,心里应该也很着急,按理应该会来。
“不在场证明你们可以去查,但道歉就不必去了,她马上会来首都。”她说。
马琳犹豫了一下,却说:“你想错了,她不会来的。”
陈玉凤随口就问:“为什么?”
“你婆婆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没读过书,在我们面前总是很自卑,现在听闻我们都过得很不错,更加不会想见我们的。”马琳说。
王果果是没读过书,但她会自卑吗?
想想也是,曾经相识的人现在都身居高位,而她自己却是个村妇。
虽然年龄差不多,但她比起马琳来却苍老了太多。
该不会婆婆因为自卑,真的不敢来吧。
要那样,陈玉凤就得雇人,自己掌勺做酒楼了。
而她布置的那么漂亮的床,谁住?
真是可惜死了。
收拾完酒楼,她带俩娃要去洗澡,而澡堂子,总是八卦的滋生地。
有人说:“你们知道不,今天张艳丽跪在张爱霞家门口哭了半天,要张爱霞承认抱着扔孩子的是自己,不是她。”
“张爱霞认了吗?”另有人问。
“没有,张爱霞一口咬定自己啥都没干过,都是张艳丽干的。”这人说。
“俩姊妹呢,摆明她们就是合谋的,干嘛非得追究是谁抛的尸?”还有人不解的问。
“抛尸的那个得坐牢,要是你,亲人重要,还是坐牢更重要?”另有人说。
坐牢,就意味着自己的孩子从此跟任何国有单位无缘了。
不管张爱霞有没有干,她都不会承认的,因为她的儿子和女儿都在政府单位工作。
她要认了,不但她得坐牢,她儿子闺女的前途,也就全完蛋了。
亲姐妹此时当然也会反目成仇,毕竟她们都有孩子。
陈玉凤觉得这事还没完。
毕竟她刚才还听马琳说过,张爱霞的丈夫徐耀国曾经是五七干校里,革命。小将们的头子,老大,说不定她们俩姐妹扯一扯,还能扯出更多的事呢。
当然,她也免不了要添把油,加把火,周四她又去了趟军法,催案件的进展。
并重申,自己一分不要,只求军区追回财产损失。
陈凡世的钱她一分都不贪,要让军法认认真真的追缴。
让张艳丽屋漏偏逢连夜雨,四面楚歌。
周五俩闺女就放暑假了,而下个学期,她们将正式迈入小学。
甜甜总是乖乖跟陈玉凤呆在家,她喜欢看电视,最喜欢《红楼梦》,尤其喜欢林妹妹。
盛暑的七月,烈阳如火,城里的柏油路都要给烤化了,可蜜蜜自从有了那双溜冰鞋,其速度就不是陈玉凤能管得住的了,整天呆在大路上,刷的一下就能从这头滑到那头,快的像一道闪电,当然,皮肤也更黑了。
陈玉凤本来以为婆婆真的不会来了。
正好酒楼也装修好了,军务处派了人来,说就这两天有桌饭,让她看着安排。
陈玉凤心急如焚,正准备把包嫂子拉去给自己充前台呢。
结果就在周五这天,忽而,蜜蜜跟道闪电似的滑进门,进门就喊:“妈妈,我奶奶来啦。”
陈玉凤心说不可能啊,婆婆要来,怎么也得先打个电话带个话,让她去接人。
而且她一个乡下女人,是怎么摸到军区来的?
但事实上婆婆不但来了,而且雇了辆黄面的,又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辣椒,腊肉和腌菜,俩女人坐班车,倒火车,又雇黄面的,带着一大堆的东西来了。
王果果穿件大襟外套,虽说皮肤白,身材也没有佝偻,但毕竟比不得马琳那样高挑,清瘦,年青,还漂亮。
她和周雅芳是农村妇女,一人再裹个包袱皮,挥之不去的土气。
“你胆子可真大,敢弄个酒楼来开,那东西就是青活麻,你小孩子家家不懂,搞不好它就咬你的手!”王果果的老生常谈,啥可怕的东西都是青活麻。
“马上就有招待菜,一桌能赚50,妈,你们必须留下来。”陈玉凤说。
王果果再瞪儿媳妇一眼,满是怜爱,可也要瞪她一眼。
没有凶手的家破人亡,而曾经害过她家的人,如今个个身居高位,男的帅气潇洒,女的漂亮洋气。
她一介村妇,抱着包袱皮闯首都,要不是为了儿媳妇,她会来?
她又哪来的勇气,留在这种地方?
甜蜜酒楼(伤痕留在受害者心里永远。。。)
俩小丫头可高兴坏了。
而且她们特别喜欢酒楼三楼的卧室; 墙上贴了壁纸,门外有一颗梧桐树,大夏天的; 既清凉又舒服,地板还是红木的呢,楼下就是育苗班; 多好啊。
俩丫头恨不能立刻让奶奶和外婆去看她们的新家; 她们甚至约定好了; 今天晚上就跟外婆,奶奶一起睡,一人陪一个。
有陈玉凤打招呼; 黄面的开进了院子。
周雅芳忙着搬东西; 抽空跟陈玉凤说:“这事你办的很好; 这段时间我们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能过的。”
“为什么?”陈玉凤声音一沉。
周雅芳说:“苏红呗,我们养了鸡和猪; 她就悄悄药死; 种点稻子; 她就拿百草枯打死,还动不动使着韩旭往我们的辣酱缸里扔脏东西,我们的酱全被她弄坏了; 生意都没法做。”
乡里人欺负人的手段,药你的鸡和猪,毁你的田; 毁你的生意。
陈玉凤给气的头皮发麻; 她早就知道; 她走后妈妈和婆婆呆不安生的。
幸好她把她们给喊来了。
她说:“这是军区,以后你们呆在这儿; 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周雅芳把闺女拉到一边,低声说:“妈在庙里花八十块给你求了生子符,你瞧,这全是……”说着,她从怀里掏了一串香包出来。
陈玉凤最烦这个,说:“妈,你能不能学学我婆婆,你看她啥时候信过迷信,再说了,我已经把自己给结扎了,怀不上了。”
周雅芳可是花了八十块求的生子符,听说女儿居然结扎了,大受打击,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凤儿,你可真是……”
“妈,小心点,你要摔着了,城里住院可是要花钱的,我刚开了酒楼,不但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没钱给你看病!”陈玉凤并不扶,双手叉腰,还满嘴风凉话。
倒不是她心狠,亲妈嘛,自己不开悟,她得一回断了她的念想。
果然,周雅芳差点要摔倒,但扶着墙,立刻把自个儿站稳了。
“妈好着呢,我们来之前都在安阳县检查过身体,我俩的身体都特别好,这趟来就是来帮你干活的。”她说。
陈玉凤家来了客人,包嫂子忙做生意,使着赵文端了俩猪蹄过来,吴嫂子送了一盘水果过来,陈玉凤则忙里抽闲,又去了趟后勤处,登记造册。
她以为张艳丽闹成那样,张爱霞应该已经不上班了,实则不然,张爱霞还在工作。
毕竟任何事情都讲程序,马琳即使再恨张家俩姊妹,也得打官司,等法庭宣判。
陈玉凤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里坐着,一脸沉着的,不知道在思考啥。
军区政策,如果来的是外人,则需要登记姓名,给出入证,但如果是亲戚,并且是住在自己家的,则不需要登记姓名,只需要打声招呼即可。
看到陈玉凤,张爱霞立刻迎了出来:“玉凤,有啥事要办?”
“我家里来了俩亲戚,我来打声招呼。”陈玉凤说。
张艳丽一脸惊喜:“是不是你婆婆来啦?”
虽然还没跟婆婆细聊,但陈玉凤下意识觉得婆婆不想见故人,所以说:“只是来了俩亲戚,不是我婆婆。”
“那就好。这个周末我爱人就准备喊几个老战友一起去趟安阳县,一是查你婆婆当年不在蒙自的证明,二是去给她老人家道个歉。”张爱霞说。
她爱人徐耀国原来也曾下放过,但回来后早早转业了,是首都第一批房产商。
因其资历足够老,据说军区的领导们见了他,都要称呼一声老大的。
‘她老人家’,这几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
王果果如今说自己是46,但要是她离开蒙自的时候只有16岁的话,目前应该是44岁,估计当年是为了能办理结婚证,把年龄说大了两岁。
“我婆婆还年青,不算老人家。”陈玉凤说。
张爱霞强撑一笑说:“我老公于这件事特别重视,正在组织大家,应该还会喊几个记者一起去,你最好拍个电报,让她准备一下。”
她老公是个大老板,开车带着记者,要王果果和周雅芳真的在老家,俩大襟袄的乡下女人,给记者啪啪一拍照,再来个慰问,登到报纸上,怕不是首都的大老板下贫困山区做慈善?
陈玉凤心说幸亏婆婆来了,要不然,看到曾经杀人放火,害了她全家的人举着照相机去慰问自己,估计得立刻气到升天。
“好,我会拍电报的。”她说。
张爱霞又说:“要家里缺被子,我给你领两条?”
“不用了,我自家有。”陈玉凤说。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我家艳丽原来干了些不太道德的事,我代她向你妈道歉,你也托我给你妈带个话,让她老人家想开点,男人没啥用的,她有你就足够了。”张爱霞又说。
陈玉凤打完招呼,已经要走了,回头说:“我妈应该比您还小两岁。”
“哟,那她老人家可真年青。”张爱霞说。
陈玉凤真想糊张爱霞俩嘴巴子,但算了,她忍了。
她要把王果果和周雅芳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用实际行动糊张爱霞的嘴巴子!
回到家,周雅芳和王果果喝完水,正在看俩闺女表演节目。
甜甜跟着录音机跳舞,蜜蜜就在旁边翻跟斗,俩丫头把家里闹的跟歌舞厅一样。
“甜甜跳的可真好,我听说她还上过舞台,但小姑娘跳舞,城里人不笑话?”周雅芳见女儿来了,问。
王果果替陈玉凤回答:“笑啥,城里不是咱乡下,女孩子会唱歌跳舞大家才喜欢。”起身,她说:“走吧凤儿,带我们去看看你的酒楼。”
酒楼整装一新,是该叫俩妈检阅了。
蜜蜜换上溜冰鞋,背着两只手,快的像一道闪电,在前面带路。
甜甜却记得给俩奶奶拿水壶,天热,怕她们路上渴,左边一个小水壶,右边还背一个小水壶。
边走,王果果边说:“凤儿,听说徐干部和马琳都在这儿,是不是?”
“是,还有好些你认识的故友。”陈玉凤说。
王果果却说:“凤儿,你应该也知道,妈的家当年就是叫那帮人给毁的,妈不想见他们。”
“我听说是意外失火?”陈玉凤说。
王果果默了许久才说:“干校是建在山脚下的,周围遍地青活麻,按理着不起那么大的火。”深叹了口气,她又说:“总之,我不想见那些人。”
革命虽然过去了,但伤痕留在受害者心里,永不能磨灭,这时加害者摇身一变跑来慰问,谁受得了?
忽而,王果果停了下来,说:“是这儿吧?我以为……以为……”
她以为陈玉凤只是弄了个小门面,没想到居然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还是白瓷砖贴面的,它看起来美到让王果果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快来呀,看我妈妈给你们准备的卧室。”甜甜招手说。
转着从后面上三楼,这儿的居住条件比营级家属院好了太多,红木地板擦的干干净净,两张床都已经铺好了,陈玉凤还特别体贴的给她们买了凉席。
“这……我们住的?”周雅芳不可置信的说:“韩超这么能干?”
“跟韩超没关系,是你女儿我帮你收拾的。”陈玉凤刻意说。
“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不信你能弄到这么好的房子。”周雅芳又说。
王果果倒是一脸骄傲:“老亲家,这就是你的不懂了,城里的女人比男人强。”
周雅芳试着坐了一下床,伸手一掰:“哟,这还是棉花褥子呢。”
枕头褥子无一不松,无一不软。
王果果因为才病过,身体毕竟差,又有这么舒服的床,躺下就不肯动了。
陈玉凤跟亲妈呆一屋,得跟她讲讲自己从亲爹那儿要古玩,以及替她要钱的事,顺带把存了两万块的折子给了周雅芳。
这一通说,惊的周雅芳目瞪口呆:“你不但弄了个酒楼,还跟你爸打官司了,你还赢了?”
陈玉凤说:“我把古玩的捐赠人改成了你。以后军区有啥优惠政策,你就能享受到。”
周雅芳闷了会儿,忽而说:“你爸后来找的女人你见过吧,咋样?”
“不是个东西。”陈玉凤精准概括张艳丽。
周雅芳却默默叹了口气,并说:“比我年青吧,城里女人,肯定时髦。”
陈玉凤要还是书里那个自己,也会像周雅芳一样自卑,觉得自己比不上城里女人。
没人家洋气,时髦,也没人家年青。
但现在她不这么觉得。
她又把张艳丽在蒙自为了争功抢先,害死马琳女儿的事仔仔细细跟周雅芳讲了一下,这才说:“妈,她不如你,至少没你善良。”
“你妈不但善良,还勤快,喜欢干活儿。”周雅芳笑着说。
陈玉凤从床头捧起一沓衣服,先拿了件衬衣说:“光勤快可不够,您要在酒楼工作,得穿好看点,不然有人嫌咱土,怕菜有土味。”
“城里的酒楼还有这么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