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权势滔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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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攸宁站在客栈的窗前向下看,正好将全景尽收眼底。
她仔细瞧了,来的人中并没有小北和他祖母,倒是钟叔赫然在列,他只身一人,并未带着两个孙女。
负责施粥的官兵并不着急,三三两两坐着互相交谈,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哄堂大笑,与周围格外安静的百姓显得格格不入。
刺耳的笑声传来,贺攸宁下意识握紧椅背,指甲一寸寸陷入其中,像是忍耐到极致。
待她耐心快要告罄之际,这些官兵才抖抖衣服坐起来,本以为是要施粥,不料只是掀开盖子,用手在桶前挥了挥,看着眼前灾民不受控制地咽口水,这才得意地笑了笑。
“你们看,我说的可是不错,这些贱民闻着米香一个个都要留哈喇子,实在是有趣得紧。”说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些百姓像是习以为常,也不说话,眼神直愣愣盯着眼前的饭桶,或是低着头盯着地面。
忽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站在楼上,冷冷看着。
瞧见贺攸宁的脸色,官兵中一人刚要破口大骂,却被同伴拦下,“欸,昨儿个我瞧见他是同赵家商帮一块进来的。”
一听赵家商帮,那人一下子便不敢说话,扯着嘴角同贺攸宁笑了笑,又坐回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没落世家的旁支出身,说得好听是世家,但只占个名头,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面对大商帮虽不必降了身份毕恭毕敬,却还是要礼让三分的。
尤其是新起的赵家商帮,不知靠了哪家大树,这些年可是风头正盛,瞧着这少年气势非凡,约莫不是商帮的少主。
这样的人地位上虽比不得他们,但是架不住有钱,这些人心底盘算着怎么捞上一笔。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至红日当空正午已到,官兵才磨磨蹭蹭站起来准备施粥,如今还是正月,粥早已凉透。
贺攸宁一直隐忍,如今她的人还未到,若是此刻亮明身份,他们信不信倒是次要,就怕卿家得了消息打草惊蛇。
可眼见着开始施粥,她才发觉不对,这些百姓竟都未带碗,用手接过一勺便凑着喝起来。
盛到手里的哪是粥,说水也不为过。
贺攸宁用力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一拍椅背,终是下定决心转身走出房门。
她管不得这么多了,她无法眼见着自己的子民在受苦还能无动于衷,卿家狗急跳墙也罢,今日这事她必须得管。
刚走出房门却被温应淮拦下,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试图安抚她,“别冲动,他们是官兵,如今你一个人如何与之抗衡。”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我一个人当然也可以。”
说罢,不再理会温应淮,径直走出门去,徒留温应淮一人在身后。
乌合之众,温应淮无声地念着这四个字。是啊,不过一群仗着家世耀武扬威没有半点真本领的废物,他遇见了还想着周旋一二。
可在贺攸宁的眼中,这些人似乎和蚂蚁没什么区别,脚轻轻一动便碾死了,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底气。
那么他呢?他在她的心里算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与铜臭为伍的商人,在她心里是不是也同这些人并没什么两样。
若没有这份少年情谊,是不是她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可以给我个评论嘛,嘻嘻。
第29章
看着贺攸宁越走越近; 官兵们对视一眼,此时也察觉出来者不善。
贺攸宁站在木桶前,看着里面大半桶的粥水; 言语冰冷; “这么多人; 只这大半桶的粥就够了么?”
“既然是施粥; 为何不见粮袋,不见灶台,只一木桶便敷衍了事了?”
这些官兵把贺攸宁当作商户之子,从未想过会被她兴师问罪,一时间愣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 几人脸色瞬间阴沉; 贺攸宁如此目中无人,显然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个小小商户之子还敢如此放肆。
“你小子莫要多管闲事。”说罢,吆喝着下一位。
下一位正是钟叔; 几个官兵似乎认识他,见他上前仿佛忘了贺攸宁还在一旁;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
施粥的官兵立刻明白,装作手抖将粥水撒了钟叔一身,他仿佛习以为常; 身上湿了一大块却还是伸出双手想要再接一勺。
那官兵不耐; 挥着大勺让他走开:“走开!一人一勺是早定好的规矩; 你多拿了一份岂不是要饿着其他人,快走开; 别在这里碍事。”
钟叔很是执拗; 伸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木桶前; 那官兵去推却推不动他。其余官兵见状纷纷上前,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贺攸宁望着眼前神色坚毅的男人,不由得想起那一片碎布裹着的白骨,想起山上成片的石堆。
许是嫌贺攸宁站着碍事,官兵将她随手一推,却不料被其抓住手腕一别,又被踹中膝盖直直跪了下去。
这一下整个人群都安静下来,其余官兵们见状也不再管钟叔,几人默契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谁很重要吗?左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脚底的烂泥一般惹人憎恶。”
此话一出,几人火冒三丈,早已把什么大商帮抛却到九霄云外,铁了心要给眼前的毛头小子一个教训。
对面仗着人多势众,可贺攸宁却没半点惧意。
这些人大多是因着家中的关系谋了个官职,并没什么真功夫,加之每日游手好闲早被酒色掏空,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几个回合下来,便被贺攸宁通通打倒在地。如今教训不成还失了颜面,几人顿时恼羞成怒,爬起身来喊了句狠话便落荒而逃。
贺攸宁心中很清楚,这些人失了颜面肯定会找回来,这会儿只怕是搬救兵去了。
周围百姓见着官兵离去,便一窝蜂挤到粥桶前争抢,钟叔看着木讷,此刻却拿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一直碗舀了一碗便飞奔离去。
他家中还有两个孩子正等着他,贺攸宁本还有话要问,此刻看着他的背影却也没拦着,默默看着人跑远。
待粥被舀尽,周围人便一哄而散,都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贺攸宁还是没动,她在等,如今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这辛灵镇是否真的是蛇鼠一窝。
远处传来脚步,官兵们来得很快,贺攸宁并未反抗,老老实实被押走。
温应淮站在窗前看得一清二楚,却并未有所行动,他知道,贺攸宁心有成算,她不需要帮助,只需要他人能听话配合。
果然,贺攸宁回头瞧着客栈的方向,直直对上温应淮的视线,似乎是让他安心。
这些人并未将她押进大牢,只是将她带进衙门便不管了。
过了不久,几位官兵搀着一发福的县官走了进来,乍一对上眼,贺攸宁便认出眼前之人。
此人正是定武侯夫人王氏的弟弟,论起来还与贺攸宁沾亲带故。可来人却没认出她,仰着脖子目高于顶从她面前走过,坐到案前看着她。
因着太胖,满脸横肉将眼睛挤得更小,身上泛着死气,坐在太师椅上就像是堆了几层肉在上面,贺攸宁望着他一下子便想起了那木碗上的油脂,令人作呕。
“见了县令大人还不快跪下。”那官兵有人撑腰,一下子硬气不少。
贺攸宁冷着脸看他,像是看着一个死人,那官兵被震住,半晌不敢说话。
见没人给自己造势,那县令只好开口:“年轻人嘛,有些脾性也是正常,但你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如今来到堂上,又藐视本官,只怕是念着从前赵家的情谊也不太好办了。”
贺攸宁心中更冷,本见了这王氏的弟弟就知这辛灵镇只怕是上行下效,没个好的,如今听他这话,还想着从赵家商帮上捞一笔油水。
若是真正的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也是拿出银子便能草草了事。
“你姐姐都未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跪?”
此话一出,县令心中一惊,他姐姐那可是侯爷夫人,丈夫孩子都争气,如今也算京城数一数二的显赫,这人张口却不将其放在眼里,难道是什么显贵出身。
当即朝身边的官兵使了个眼色,官兵见状倾着身子低语几句。
县令更是纳闷,他的人眼睁睁看着她跟着商帮来到镇上,不会有错,这人如此放肆难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黄口小儿莫要放肆,即使是令尊站在这儿,也要朝着本官行礼。”他心中认定堂下站着的是商帮的少主,此话若这般看,倒也不假。
但堂下站着的是贺攸宁,当今的公主,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贺攸宁刚想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放肆!”
来人大步流星,抓住县令的衣领,一把将其拽下,转过身向贺攸宁行礼:“臣卿嘉述,参加渝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众人纷纷行礼,一时间跪倒一片。
那县令仿佛大梦初醒,听着卿嘉述对眼前之人的称呼,顿时吓瘫在地,又想起之前口出狂言说是令尊在此也得跪下。
贺攸宁的父亲,那不就是景成帝,越想越害怕,只得紧紧抓住卿嘉述的衣角。
望着眼前的卿嘉述,贺攸宁的心情直降谷底,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如今江宁之事还没有眉目,若是卿国公的意思,那边不好办了。
思及此,她当即准备先发制人。
“好一个户部侍郎,江宁府受灾严重,百姓民不聊生已近两年,你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卿嘉述一怔,飞快看她一眼便垂下眼眸,似是有些委屈。
贺攸宁当然知道此事其实与他无关,他虽在户部,但景成帝在位的最后两年,一切大权皆是掌握在卿国公手中,卿国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即便是亲孙子也不会透露一分。
转念一想,卿嘉述此刻送上门也有些好处,此事他是不知道也得知道。再说身在户部当值,却不知民生之事,本就是失职。
“你千里迢迢从京都赶来,莫不是知道东窗事发还想着遮掩一二?”
“臣实在不知所犯何罪,伯母回祖宅休养,臣一路护送,又得知舅舅如今在此处,前来探亲这才遇上公主,至于公主所说之事,臣虽一路有所见闻,但却并非早就知晓,何来知情不报一说,更不提东窗事发一词。”
“若公主要治臣之罪,便许个失职的罪名,身为户部侍郎,却不知百姓受难实在有愧。”
贺攸宁垂眸看向他,神色莫名,倒是一旁的县令见自家外甥也是自身难保,忽然良心发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行上前,抓住她的腿,哭声喊道:“公主殿下,这江宁府受灾之事与卿大人无关啊,卿大人远在京都又能知道什么,还请公主明鉴。”
贺攸宁用力抽回脚,却不料被他抱得更紧,只得作罢。
“卿大人远在京都不知情,那你身在江宁府恐怕知道不少?”
县令有些犹豫,“这……”
见他支支吾吾不说话,贺攸宁装作不耐,“既然你不知情,那卿侍郎这罪也逃不了,来人,将他们一起带走。”
那县令登时便急了,他们王家就是个小世家,姐姐嫁给卿国公庶子为妻,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知这庶子有几分本事,封了个侯爵,他们王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县令的位置也是靠着这样的关系得来的,要说他们王家最有出息的,便是眼前流着王家一半血的卿嘉述。
叫他眼睁睁看着前途无量的外甥在自己面前获罪,不说将来姐姐姐夫如何怪他,便是他自己也不能安心,这毕竟是他们王家未来的依仗啊。
想了半晌,终是咬咬牙点头道:“启禀公主,微臣虽所知不多,但一定知无不言,还请公主容我写下。”
贺攸宁扫了跪在地上的卿嘉述一眼,点了点头,留下侍卫守在县令身边,带着卿嘉述走出门外。
“臣在路上碰到了淡竹,她在镇上的客栈等你。”
客栈?贺攸宁回头,下意识以为他同温应淮碰面了,问道:“你见到温应淮了?”
这会儿轮到卿嘉述吃惊了,“温应淮?他不是早在鸣山大火时便……”又问道:“你一路都同他在一起么?”言语间没了以往的淡定,显得急切,一时间竟顾不上尊卑。
贺攸宁没觉得半点不对,点了点头道:“是,我同他一道来的江宁。”
作者有话说:
卿嘉述晚上都不睡连夜扎小人:戳屎你个姓温的
第30章
贺攸宁此刻满心都是江宁府饥荒之事; 哪还注意得到卿嘉述的小心思。
见他心情不佳,还以为是适才问罪于他惹他不满,贺攸宁抿了抿嘴唇; 心下决定还是先稳住他再说。
“表哥; 方才我说的话是有些重了; 但也是心急所致; 如今江宁百姓处于水火之中,表哥身为朝廷命官,想必应同我一样爱民如子。”
卿嘉述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她同小时候最相似之处便是这儿了; 要用着他时便是表哥; 用不着了便是卿大人,这过河拆桥的本领是半点没变。
贺攸宁看他还是兴致不高,只当自己没瞧见,大步流星走回府衙。
此刻县令已写好认罪书; 贺攸宁草草扫过一眼,其中赫然夹着卿西林的名字; 将认罪书收好,心下更是打定主意今日动身前往卿家祖宅。
只不过,还得去趟客栈同温应淮道别; 顺便与淡竹会和。
本想着卿嘉述此次前来为的是探亲; 便留他在此与他那县令舅舅说说话。
不料卿嘉述顶着县令舅舅渴望的眼神; 硬是头也不回,拔脚便跟着贺攸宁身后; 留下身边的墨言陪着他。
县令看了看自己外甥远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身边的墨言; 心下暗定,怕是外甥想着在渝平公主面前替他求情,不由得点点头,还是外甥心疼他,这不,还将墨言留在此处保护他。
卿嘉述此刻满心想着要前去会会温应淮,根本不知舅舅脑补一场。
贺攸宁望着前头大步流星的卿嘉述,此刻也是一头雾水,这人竟比她还着急着去江宁么?
二人来到客栈时,远远便瞧见淡竹在外等着,瞧见贺攸宁的身影急忙上前。
“公主,是奴婢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这才给了贼人可趁之机。”
卿嘉述还在身边,贺攸宁不想为之前的事情多说些什么,只摆了摆手,待回头与她细说。
若在平时,卿嘉述早就能察觉二人的眼神官司,但此刻很特殊,他只想早早见到温应淮。
贺攸宁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之人情绪有异,他怎么这般激动?
几人往回走时,贺攸宁提起要与温应淮道别,淡竹还未回答,倒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
她与淡竹对视一眼,均觉得奇怪,从前在鸣山书院时,并不见卿嘉述与温应淮有多深的交情,此刻竟一反常态的热情,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二人停下脚步,他还回头催促:“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贺攸宁不知误的是哪门子的时辰,“从前并未见你与他多有交情,怎得此刻竟像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卿嘉述身体微不可见的僵硬一秒,又放松下来,云淡风轻道:“话本里都难见的死而复生,如今就在眼前可不得瞧一瞧。”
这话说得奇怪,若细想便有些刻薄之意,可话是卿嘉述说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端方知礼,贺攸宁只当自己想多。
待卿嘉述与温应淮同坐一桌,漠然相对时她才发觉事情不对。
还没见面前,卿嘉述有多急切,现在就有多冷淡,二人只顾喝茶一句话也不说,她难得觉得卿嘉述此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