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权势滔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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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本宫没记错,崔大人祖上可是曾出过三位宰相?”
崔大人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自豪,提起此事脸上的神色也好了许多。
“古人有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到了崔大人这里一代还不如一代。”卿嘉述语气轻蔑,带着几分讥笑。
这可是往崔大人心窝上戳,崔家祖上风光无限,也曾是世家中的佼佼者,但到了他这儿,没落了不说,就连族中子弟都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只怕往后越来越不如。
说到底,也是一直念着祖上的辉煌,活在过去却忘了世道在变。
只他心中再知卿嘉述说得对,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落了下风,“崔家行事不如定武侯府高调,卿大人年少成名在京中颇有美名,但崔家儿郎却讲求内秀二字。”
内秀?贺攸宁险些笑出声,就崔家那几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辈,也能用内秀二字遮掩了。
贺攸宁收敛着,卿嘉述却不客气,“崔大人真是过谦,听闻前几日崔家几位公子与人在花楼为着一女子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倒难为崔大人为其收拾烂摊子。”
就这样的货色,崔大人也敢将歪心思动到贺攸宁身上。
“你!”崔大人如鲠在喉,却偏偏无法反驳,怪只怪家中子弟实在不争气。
贺攸宁连忙出来打圆场,“卿大人说话未免太不留情面,崔家的儿郎本宫是知道的,年轻气盛难免贪玩,想来此次得了教训也能收敛一二,也不为一件好事。”
有了台阶崔大人便下,连连点头称是。
贺攸宁知道铺垫的差不多,也该进入正题,“不过本宫有一言想要告诫崔大人。”
“还请公主直言。”
“独木难支合抱成林,家族兴旺绝非只靠一人撑着,卿家便是最好的例子,眼看他高楼起高楼落,临了了只有卿国公一人顶着,崔大人想必也知其中道理。”
崔大人自是知晓的,他年事已高,族中子弟又不争气待百年之后崔家无人支撑,墙倒众人推,那时的下场恐不必卿家好上多少。
“还请公主为老臣指条明路。”
“眼下便有个绝佳的机会,皇上也到了该选伴读的年纪,只是皇上嫌世家子弟太过沉闷,想找些民间活泼的孩子做伴读。”
崔大人一听便觉得不妥,“这,民间的孩童只知玩乐,哪里是会读书的。”这还算是好的,更有些连大字不识一个,哪能做皇上伴读。
“问题就在这儿,皇上的心意自然不能违背,本宫思来想去想到一绝佳的法子,只是这事只有崔大人能帮。”
贺攸宁想要为百姓建学堂,首先得过世家这一关,景成帝的教训在前,她自然不能来明的,只能借着给皇上选伴读之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步步来。
加上崔家的投诚,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崔大人是个好糊弄的,有了崔家的帮忙,事情会好办许多。
崔大人这些年一直活在卿国公的背后,如今一听有件事只有自己能做,一下子便上了头。
“公主直说便是,老臣必定鞠躬尽瘁,竭尽全力为公主为皇上办事。”
贺攸宁与卿嘉述对视一眼,知道鱼儿已上钩。
“此事说来也简单,只需办几座学堂好好教一教这些民间的孩童,待学得差不多了便可送进宫陪皇上念书,本宫思来想去,深觉优中选优才好,一两座学堂未免有些少,依本宫来看,各州府都要建上几座,才能挑上各地有才智的孩子陪皇上念书。”
皇子伴读一般四五个已算是多,虽说如今是个皇上说,但也没有到各地去挑的道理,公主以为这是选妃么。
崔大人不免腹诽,刚要应下却发现其中深意,在各地建学堂往往是比不小的开支,若只用于为皇上选伴读未免有些劳民伤财,这是渝平公主绝不会干的事。
或许,这件事的重点根本不在于皇上要选的伴读如何,而在于建学堂,莫非公主是要效仿景成帝。
崔大人骇然,猛地抬起头,心下后悔不已,这分明是上了贼船,她与卿嘉述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将他耍的团团转。
“公主,这怕是不妥,皇上小孩子心性不知其中关窍,历代以来皇子的伴读结尾勋贵世族,哪有从民间选的道理。”
贺攸宁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也不较之前那般温和,“崔大人的意思是皇上不明事理,只会做些糊涂事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崔大人吓得跪倒在地,“老臣绝无此意。”
卿嘉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长叹一声,言语间尽是惋惜,“崔大人啊崔大人,公主同你说了这般多,你尽半分也未听进去。”
崔大人抬头看他,不知他是何意。
“崔大人想想崔家还有几年风光,如今不为自己谋出路,守着世家之间的迂腐陈规,便宜了他人,崔家又得什么好处?这些年,崔大人跟在卿国公身后,不说没捞着什么好处,连着崔家都大不如前,摆在眼前的现实,崔大人这么快就可视而不见了么?”
卿嘉述一番话让崔大人彻底醒悟,是啊,他崔家当年为着世家出了不少力,可逐渐没落之时冷眼瞧了不少却不见他人相助,是世家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不义。
“卿大人所言甚是,老臣迂腐不知变通,多谢公主指点。”
贺攸宁抿了抿嘴,侧头正对上卿嘉述的目光,对方挑了挑眉,似是对适才自己所言甚是满意。
她瞧不得卿嘉述颇为自得的模样,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翘起嘴角。
卿嘉述将这一幕收归眼底,拿起一旁的茶盏浅抿一口,好遮住眼底的笑意。
眼见着事情差不多就要办成,贺攸宁又给崔大人下了一剂猛药,“崔大人无需多虑,只是为了皇上选伴读罢了,崔家养着不少夫子先生,尽管派到各处去,一应用度皆从皇上与本宫的私库中出。”
崔大人一愣,竟这般快就要着手。
“夜长梦多,本宫等不得,皇上也等不得。”说罢,便转身离去。
卿嘉述未着急跟上去,扶起跪在地上许久的崔大人,作揖行礼,“下官在此恭喜崔大人,崔家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
崔大人干笑几声,显然对卿嘉述突如其来的殷勤有些不适应。
“崔大人快要成为天下读书人的老师,流芳千古的美名竟也不能让崔大人展颜,真可谓是淡泊名利。”
卿嘉述瞧着贺攸宁越走越远,甩下这话便匆匆离去,至于能不能领悟全看崔大人自己。
贺攸宁并未走远,只在转角处等着卿嘉述,“你同他说了什么?”
“我自是要让他知道他得了个天大的好处,好让他对你感恩戴德,以后办起事来也能用心些。”
贺攸宁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他被看得不自在,“你这般好口才在户部办事可真是屈才了。”
卿嘉述逐渐放松僵硬的身体,半打趣半认真道:“在公主身边办事,不机灵些,怎么讨你喜欢?”
“油嘴滑舌。”
卿嘉述看着贺攸宁的背影逐渐远去,这才向角落使了个眼色,“什么事,这般着急,竟找到这儿来了。”
躲在暗处的墨言现出身影,低声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贺宝和嘉述:上辈子我两说相声的。
ps:我想出的一个现言脑洞都快把封面做好了,但是本文的封面还没搞好,吐血。
第52章
贺攸宁并未直接回宫; 绕道去了冠春斋,卿太后未出阁时最爱吃这家的糕点。
这一去倒碰上个熟人,贺攸宁坐在马车上远远便看见苏思朗提着糕点上马; 若放在平日; 看便看过; 可今日不知怎得; 贺攸宁起了好奇,示意淡竹跟上去瞧瞧。
苏思朗没回苏府,反倒是拐进一巷子不见人影,贺攸宁下了马车也跟上去。
巷子里有几户人家,皆是门户紧闭; 贺攸宁心下疑惑; 此地皆是小门小户,苏思朗来这做什么。
淡竹倒是瞧出其中门道,“公主,奴婢曾听说; 勋贵世家男子常在外养着外室。”
贺攸宁蹙眉,“这不可能。”苏思朗不是个能定的下来的性子; 贺攸宁也有所耳闻,但过不了多久,他便要迎娶淑慧长公主; 在这个关头只要不是个蠢人都应知什么不该做。
贺攸宁嘴上说着不信; 身体却很诚实; 下一秒便拉着淡竹上了屋顶。
一家一家看去并未看见苏思朗,贺攸宁头一回干这样的事; 甚不熟练; 一时不慎踢落一块瓦。
瓦碎的声音很快将屋中之人引了出来; 来人正是苏思朗,他甚是警惕,查看一权见无异样才回屋中。
贺攸宁不敢探头,只快速扫过一眼,只瞧见苏思朗一人,但瞧他做贼心虚的模样,想来与淡竹所说相差无二。
若真的是这样,那皇姐她……
思来想去,贺攸宁觉得此事不能这般含糊过去,只她口说无凭,总不能凭着猜测便将事情捅到皇姐那儿去。
淡竹扯了扯贺攸宁的衣角,她腿都快蹲酸了,公主在这想些什么呢。
贺攸宁与淡竹拖着发麻的双腿往回赶,终于在卿嘉述回府之前将人拦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贺攸宁总觉这话实在难以开口,想了半天找了个折中的法子。
“你同苏思朗关系怎样?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会说些不能被他人轻易知道的话么?”
卿嘉述一愣,“什么?”合着她支支吾吾半天,竟是问了个出乎他意料的话,怎的忽然提起苏思朗了。
不过这话算是问对了人,卿嘉述是个长袖善舞之人,同京中各世家子弟都有些来往,就是不知贺攸宁想知道什么‘不能轻易让他人知晓的话’。
“我听闻,京中子弟都爱在外买一处宅子养着外室?”
“绝无可能。”卿嘉述一口否认,“我并非朝三暮四之人,绝不会干出养外室这等子事,再者,你要我洁己自爱,我最听你话怎会想着其他。”
卿嘉述下意识提高声音,惹得站在远处的淡竹回头瞧了一眼。
贺攸宁红着个脸,心里暗骂,谁说他了,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在这拿她寻开心。
“你莫要在这胡说八道,说着正事你怎又扯到自己去了。”
卿嘉述低头听训,心中却想着事关苏思朗的事能算什么正事,这样的事能有他们二人的终身大事重要么,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独处,自是要献一献殷勤。
“京中的世家子弟虽各成圈子,但一些风韵事私下大多知晓,你若想知道我替你打听一二便是。”
若贺攸宁能等到卿嘉述替她打听清楚,便不会这般火急火燎来找他,只是又叫她说不出口。
贺攸宁也不说话,只看着卿嘉述,半晌过后,他终于知道她的意思。
“你莫不是想着要去听墙角?”
贺攸宁眨巴眨巴眼睛,甚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又解释道:“也并非是听墙角,你只需同我一起去瞧瞧便可。”
她只想看看苏思朗那处宅院中是否养着人,若是没有那自然皆大欢喜,怕的便是有。
贺攸宁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心中对打探男儿的事有些抵触,不知为何便想着找他帮忙。
卿嘉述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带着贺攸宁去听别人的墙角,这算什么事。
“宅院就在那,若是苏思朗真在外有什么也不急这一时,何需你亲自前去,真瞧见什么岂不是污了你的眼睛。”
偏偏贺攸宁等不得,“方才你不是说最听我话,莫不是都是假的。”
卿嘉述抚了抚眉心,得,话都说出口哪还能不遵从。
这事叫卿嘉述看来最简单不过,打听一番便是,偏偏贺攸宁心急,拉着他亲自来看。
此刻他难得有些后悔听了贺攸宁的话,怎样来看,趴在他人宅院的屋顶都是件不太体面的事。
在贺攸宁面前,卿嘉述脸色阴沉还是头一回,倒是贺攸宁将耳贴在瓦片上听得认真。
屋内果真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偶尔夹着几句男声,应是苏思朗,只是听不清二人聊些什么。
证据确凿,可贺攸宁却犯起了难,此事又该如何对皇姐说,圣旨已下不能轻易更改,将真相公之于众虽能退了这门亲事,但叫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姐。
正妻还未过门,便在外头养了外室,苏思朗违抗圣旨定要受罚是不错,可世人的嘴巴同样不会放过被蒙在鼓里的淑慧长公主。
贺攸宁对苏思朗恨得牙痒痒,明明是他的错,可流言蜚语却要让皇姐来面对。
卿嘉述对苏思朗也是反感到极点,国丧刚过便管不住自己,偷腥还叫贺攸宁瞧见,惹得她夜里都要来瞧瞧。
淑慧长公主能下嫁苏思朗对苏家是极大的助力,淑慧长公主性子温和,苏思朗但凡上心些必定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如今不结仇已是最大的侥幸。
屋里逐渐安静,过了会儿,逐渐响起女子的呻吟声还伴着男子的喘息。
卿嘉述听得身体一震,僵硬着转过头,原以为贺攸宁听了定会害羞,哪知贺攸宁脸越来越黑,手紧紧握成拳。
卿嘉述见情况不对,赶忙拎着贺攸宁的后衣领飞身下屋顶,贺攸宁默默看着他也不说话。
“难不成你还要进去不成?”早知便劝住她,何必陪她走这一遭,还听了些污言秽语。
贺攸宁瞪他一眼,“我还怕脏了我的眼睛。”
卿嘉述被瞪也不生气,只问她,“你想如何处置苏思朗?”
照着贺攸宁的性子,苏思朗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但事关淑慧长公主,处理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贺攸宁也拿不定主意,想了良久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皇姐,由皇姐自个儿定夺。
第二日一早贺攸宁便去了泮婳殿,淑慧长公主正绣着荷包,见贺攸宁来甚是欢喜。
“本应是我去瞧你,但总怕打扰你,今儿个怎么得空来看我?”
“皇姐在绣荷包?”贺攸宁站得远,没看清上面的样式,“是替苏思朗绣的么?”
淑慧长公主抿着嘴轻笑,“自是替你做的,入了春荷包总得换新的。”又问她,“好端端的提起他作甚。”
“没什么。”贺攸宁靠着淑惠长公主坐下,拿起一旁的针线,她的针线活是卿太后手把手教的,并不输淑慧长公主,只是今日她心不静,没两下便放了下来。
“怎么了,可是前朝又出了什么事?”淑慧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荷包,唤宫人端上贺攸宁喜欢的糕点。
贺攸宁真不知该如何说起苏思朗的事,只试探问道:“阿姐同苏思朗私下往来么,可有通过信。”
淑慧长公主一怔,贺攸宁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更不会平白无故问起苏思朗和她的事,如此问了必定是有问题。
“阿宁有话不妨直说。”
既是如此,贺攸宁只好将所见所闻都告知她,“苏思朗并非良配,阿姐大可退了这门婚事。”
淑慧长公主却摇了摇头,“我与苏思朗的婚事是父皇定下的,哪能轻易更改。”
贺攸宁不知淑慧长公主的顾虑,将前朝的局势与她说明,“卿家已倒,崔家投诚,眼见着世家之间分崩离析,父皇从前是念着苏家的助力,但局势大不相同,阿姐不必委屈自己。”
淑慧长公主仍是摇头,贺攸宁甚是疑惑,明明前不久阿姐对她说的是与苏思朗并无感情,这才过去没多久,难不成就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阿姐,京中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念着苏思朗?”
“苏家族中子弟众多,若我嫁过去能替你替皇上笼络一二,你们也不必这般辛苦。”
“阿姐,莫不是我没说明白,如今无需指望着世家,反倒是世家要靠着我们,阿姐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淑慧长公主打断,“我只是想帮帮你们,若我不嫁给苏思朗有该如何呢,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