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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眼着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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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司屿闻言勾起唇来,看向她:“这听起来,不像是祝福。”
  许织夏轻抿着唇笑了笑,目送他迈下台阶。
  那天旧金山的天气阴转雨。
  课后回寝,许织夏撑着一把透明伞,两本书搂在身前,穿着毛衣短裙,双腿纤细,薄绒面短靴踩过满地的红叶。
  侧编麻花辫显得她有几许文艺的气质。
  从前那人常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说她这么大了头发都扎不好。
  现在,她已经会自己编辫子了。
  红叶树下有只不怕生小橘猫,许织夏一时恍了神,慢慢停住脚步。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蹲下。
  伞面落着晶莹的雨滴,她和小猫躲在同一个伞面下,互望着彼此。
  很久很久前的某个雨夜。
  冰室门口的廊檐下,有个人,也借一个小女孩遮过半边伞。
  那个小女孩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问他:“哥哥,我能跟你回家吗?”
  ——不管多晚哥哥都会去接你的。
  ——哥哥永远不会丢下你。
  那一幕幕,都是好久远的事情了。
  …
  伦敦的秋天,落叶是金黄的。
  八个钟头时差的夜晚,灯光掩盖黑暗,大本钟的钟声悠扬,泰晤士河旁的海鸥拍打着翅膀,红色巴士闪过模糊的虚影。
  天地间灯火辉映,像陷在一团迷雾里。
  纪淮周挺阔的肩背撑起件黑色大衣,在伦敦的街头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漫无目的。
  身形有些颓唐,带着曾经的孤寂和疏离。
  几个保镖如影随形,前后都妨碍,他终于厌烦,耐心尽失,恶狠狠地冷眼睨过去。
  “滚。”
  跟随着的陈家宿怕他恼怒上手,难以收场,忙拦着保镖劝道:“不用跟他这么紧的嘛,他护照都被扣下了,能跑到哪里去啊?”
  保镖面面相觑,还是退远几步。
  走过街角的咖啡馆,有位父亲抱着个牙牙学语的英国小女孩,笑闹着。
  他恍惚想起,小姑娘幼时跟着磁带念英语时,小声“啵啵”的呆萌模样。
  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脑中的场景一段段放映而过。
  她眼尾湿红,拖着哭腔:“还会、还会给哥哥添堵……”
  眼神心虚:“哥哥没有赖床。”
  偷吃他告白者送的零食,每天回家嘴唇都沾着饼干碎屑,还当他不知道。
  少女时期。
  拎起腰间的金属手铐,往他手腕一扣:“你被逮捕了!
  临时起意到公司找他:“哥哥我有点想你……”
  谢师宴喝酒了,埋进他颈窝梦呓:“现在可以喜欢你了吗……哥哥……”
  方才的狠厉消匿,纪淮周瞳光没有焦距地散开,眉眼逐渐柔和。
  他仰颈,望向满天金黄的树叶。
  蹲在校园红叶树下的许织夏,也在那一刻抬起脸,目光越过滴水的伞沿,不由自主地想——
  都没有好好告别,就遥遥无期分开的人,是会忘记,还是会再见?
  陪着彼此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现在他们又都是一个人了。
  十三年,偷得的半日浮生,一场大梦,一夕破碎。


第28章 无心良夜
  【今天在格林图书馆,不知不觉看完了一本书,借用书里的话:我的生命,是一块葬满希望的墓地。
  是否我过分悲观,难以共情有谁的躯壳躺在坟墓里,灵魂还能倚着墓碑种玫瑰。
  直到我想到了你。
  想到了那间院子里枯萎四年的罗德斯。
  ——周楚今】
  …
  许织夏在被窝里昏昏沉沉睡着。
  在斯坦福的这几年,她常在课余去听心理辅导讲座,晕头晕脑间,她想起有一回讲的是关于如何控制情绪的话题。
  讲师说,控制情绪并非戴上虚假的面具,伪装喜悦,伪装冷静,稳定情绪不是不允许情绪的存在,而是接纳情绪。
  四年了,她依旧不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否则也不会在回到最初地点的当晚,选择用酒精回避自己的情绪。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想让我过去?”
  “你那位未来男朋友,需要我亲自请他离开么?”
  “小尾巴……”
  男人久违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回旋,时而朦胧,时而清晰,记忆里雨夜电话亭的画面不具真实性。
  脑袋神经一阵阵抽疼,关节肌肉也在隐隐泛着痛,分明已入春,她却止不住寒战。
  掌心压到额上,果然温度很高。
  冷暖自知的四年,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不用想就知道异样的原因是发烧。
  许织夏拖着乏力的身子,吞了颗退烧药,再躺回被窝里紧紧闭着眼,难受深蹙着眉。
  再度昏睡过去前,她想,这回烧得正是时候。
  烧糊涂了,就不用去想了。
  断断续续落了一宿的雨,薄扶林道被洗净尘埃,天空重现湛蓝的本色。
  晴光探窗,落到眼皮。
  许织夏慢慢转醒,松垮着肩背坐起身,被褥褶在腰间,身子团在里面,脸朝向明亮的落地窗外坚尼地城的海景,惺忪的双眼掀一只眯一只。
  昨晚一不小心被颓丧冲昏头,报复性放纵情绪,喝了酒,还把自己折腾到发烧。
  现在脑子懵得很。
  许织夏放空地坐了会儿,默默下床,什么都不去想,任由自己的思绪处在混乱的状态。
  “呼气,下犬,吸气,迈右脚向前,左脚后跟踩下,打开你的髋关节……”
  卧室门一开,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阿斯汤加跟练视频舒缓柔和的指导语音。
  芙妮四肢撑在瑜伽垫,倒悬着头。
  循声她侧过脸,调侃道:“你居然也有晚起的时候,亲爱的。”
  许织夏走向客厅,干涸一夜的嗓子很涩,脑子恍恍的,下意识问:“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芙妮跟着视频抬腿变换姿势,语气茫然无知:“你昨晚出门了?”
  许织夏倒水的动作顿住。
  她垂着眼,喃喃自语:“可能……”
  这时响起叩门声。
  许织夏心不在焉过去开门。
  门口的里斯一见到她,眸光本能一亮,随后涌上千丝万缕的探究和疑惑,又不知从何问起。
  在他开口前,芙妮先喊了声:“里斯和野犬禁止入内,谢谢配合!”
  里斯注意力被带过去,耸耸肩回屋里的人:“别这么记仇,我不过是昨晚讲了实话。”
  芙妮蹬着拖鞋三两步上前,瞪住里斯:“哪句?没有男人会对我有想法?去你高贵的实话!”
  里斯无辜:“难道你还想着搭讪他?”
  “不可以吗?”
  “劝你忘了他吧。”
  芙妮哼笑:“我的座右铭就是不听劝。”
  “但是那台黑武士已经开走了,而且他也许……”里斯欲言又止,瞄了眼许织夏,眼神含着丝不可言喻的讳莫,似是而非地说完后半句。
  “不是单身。”
  许织夏心重重一抽。
  “有姑娘坐上他的副驾了?”芙妮惊怪,呼了声“无聊透顶”,抱着头,大失所望地疾步回了卧室。
  门口只有里斯和许织夏。
  彼此间异常的安静令许织夏有些不安,正要问他还有没有事,里斯猝不及防出声。
  “昨晚是他送你回宿舍的。”
  许织夏倏地屏息敛气。
  她不让自己清醒,免于回想,原本是要将昨夜因醉酒发烧而没有秩序的记忆,混淆成一段梦,不了了之。
  就当她懦弱好了,再给她一个四年,她也不会想要面对那个人现在的身份。
  她生命的那块墓地里,躺着她的躯壳,连带着那两个已经不存在的名字,以及十三年的所有回忆,不抱希望。
  但里斯的亲眼目睹,逼得她不得不直面眼前的情况。
  许织夏低着眉眼装糊涂:“谁?”
  “那个男人。”里斯看破不说破,略作沉吟,斟酌着措辞问:“你和他……”
  “不认识。”许织夏脱口而出。
  里斯怔住,目光凝视过去,观察她表情。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那一幕的画面。
  地面雨水潮湿,在路灯下反着粼粼水光,花瓣飞落着,像在下一场胭脂色的雪。
  男人压着左膝蹲下,握右手的黑伞为面前的女孩子遮住了雨,在她的手指去够他的鼻骨时,他自觉矮下头颅。
  分明是一匹不受驯化的狼,却在那一刻表现出了唯一的服从性。
  里斯无法想象,他们的关系能有多清白。
  但昨晚画面里的女孩子,此刻当面给了他一个不假思索的答案。
  不认识。
  许织夏知道他还是疑心,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于是偏过脸,回避了眼神交流。
  “我想我认错了,他……”支支吾吾显得很假,怕里斯再追问,许织夏用力一掐手心,一口气讲完:“他同我朋友的哥哥,模样有几分相似。”
  始料未及的回答。
  里斯愣了十余秒之久,将信将疑地冒出个有可能性的念头:“就是那个你放不下,但又不可能爱你的人?所以昨晚,你是想这个哥哥了?”
  “那他是……见色起意?”
  许织夏心跳着,不作声。
  多说多错。
  里斯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黑发浓密,皮肤雪白,清透的眼瞳介于黑与褐之间,干净又抓人,眉眼间没有风情万种的柔媚,只有不可亵玩的清冷。
  他总能想起中文里那个词,般般入画。
  男人的劣根就是如此,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比起左拥右抱的香艳,画中的人显然更能让男人浮想联翩。
  这么一想,一切似乎都很合理。
  里斯眉目陡然皱起,痛苦呻吟:“我应该阻止,我以为他是你男友。”
  他抓了几下头发,懊恼自己犯蠢,怎么会觉得她这种温顺的乖女孩,会和开上亿超跑的男人有牵扯。
  那人显然是个纵情声色的浪荡公子哥,喜欢玩弄青涩的女大学生。
  只有可能是对方起了色心。
  他被昨晚男人那个警告的眼神唬住了,也被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蒙蔽了双眼。
  “他抱你回宿舍,用你的钥匙开了门,还进了你的卧室……”里斯细思恐极,怀揣着内疚向她悔过:“ My fault。(我的错。)”
  许织夏捏住的手指微微在颤。
  她现在知道自己昨晚靠在那人肩上昏睡过去后,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了。
  同时许织夏也暗自舒了口气。
  里斯这样误会,好过让她解释他们的关系,解释她曾经不堪的、不为人知的心思。
  何况她不是她了,他也早已不是他。
  如今他们只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不相干的人。
  许织夏轻轻摇头:“他什么都没做,或许只是出于好意。”
  后半句难说,但前半句里斯深信不疑,因为他看到男人送她回房间后,没几分钟就带上门离开了。
  那时他们都忽略了某个重要的信息点。
  既然是陌生男人,为何会对她的门牌号如此清楚。
  里斯不再提这件可能令女孩子难堪的事。
  他用笑带过:“一起出去吃午饭吗?”
  许织夏牵出一点笑容:“我有些累,想回去再睡一觉。”
  “没问题。”里斯走出两步又回身,真诚望住她:“昨晚我说要追你的话,不是开玩笑。”
  许织夏回视,对上帅气的意大利男生,那双自带浪漫和深情的眼。
  表达完他笑着抬手,示意她关门进屋。
  许织夏没心没绪,不知该如何回应,便顺势合上门。回到房间,周清梧的电话刚好打过来。
  她一只手握手机到耳边,一只掌心探了探额头,还是有些温度。
  “宝宝,昨天到宿舍是不是很晚了?”电话里周清梧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许织夏坐到书桌前,闻言低头翻了下手机,这才看到那几通未接来电。
  “对不起小姨,我睡着了。”
  周清梧笑笑说:“平安就好,港区最近晴雨无常,出门要随身备件小外套,小心感冒,还得在那边待一个月呢,学业再忙,三餐也不要忘了按时吃啊。”
  周清梧和明廷,是这几年许织夏在国内唯一有联络的人。
  虽然这四年在美国,许织夏把自己熨烫得每天都很平整,像一池永远不起波澜的湖水,没有再应激过,但苏杭那个地方于她而言,始终如一片沼泽。
  或许她的心理从未病愈,平静只是因为远离了应激源。
  周清梧有自己的教学工作,具备条件但却不是坐家里享福的富太太,明廷更不用说。
  但一到斯坦福的假期,只要有空,他们都会到美国陪她几天,再忙碌每年也会来那么两回。
  许织夏常常感到愧疚,以及不孝顺。
  她享受着他们作为父母的爱,却连一声爸爸妈妈都回报不了。
  还烧着,头脑沉沉的,许织夏乖乖应话:“嗯,好。”
  她不报忧,发烧的事只字不提。
  那个半夜肚子不舒服,会攀着兄长胳膊摇晃,哭腔委屈的小孩儿,在她身上再不见踪影了。
  “你的研究生学分,是不是这学期就修完了?”
  “是,六月份毕业典礼。”
  斯坦福是学分制,许织夏提前一年修完了本科学分,又提前一年修完了研究生学分,等在港大的交流项目结束,回到斯坦福,她基本就完成硕士阶段的学业了。
  完成学业,也就意味着,她在美国最多再停留两个月,就得回国。
  除非继续申请博士课程。
  周清梧尽量松着语气问:“之后呢?”
  有片刻的沉默,许织夏低声回答:“我还没有想好,小姨……”
  “没事,小姨只是问问。”周清梧反倒安慰起她:“而且你都未满二十三岁,女孩子也有追逐梦想的自由。”
  许织夏阖着眼,脸庞沐浴在窗外照进的阳光里,静静听着周清梧的话。
  “你陆玺哥昨天还来电话了,问你过得怎么样,他老想去看你,又怕你见到他不高兴。”
  “乔翊也是,他最近就在港区出差……”
  许织夏懂周清梧的意思。
  她可以远去国外,一门心思放在学业四年,但不能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就心灰意冷地将全部有瓜葛的关系一刀切。
  可真实原因哪有这么简单。
  她不只是难以接受那人的离开,不能接受的,还有附庸在禁忌里,又假装想开的自己。
  这些许织夏都不敢向周清梧坦白。
  一刀切的逃避很幼稚,但有用。
  她也明白,四年已是逃避的极限,她再不敢回忆过去,都无法改变,那里有很多她也在想念的人。
  许织夏缓缓睁开眼睛,睫毛半敛着,话到嘴边,目光忽而留意到,桌面有张纸条。
  用一支笔压住,白纸上映着一道光影。
  许织夏屏住呼吸,把纸拿到眼前。
  第一行是串手机号码。
  第二行写着字,是熟悉的字迹。
  【好好吃饭,不许再喝酒】
  过往的感受淹没性地反射进情绪里。
  短短几个字,许织夏心绪翻腾。
  …
  那天许织夏都在宿舍。
  港区是她幼年的阴霾地,楼下那两排垂丝海棠又会使她百感交集,她不想出门,缘由都理所当然地归结于发烧。
  第二日清晨,他们去港大报道。
  经过那条路时,许织夏尽可能让自己无视那片海棠,和电话亭前,那晚他们蹲过的路边。
  他们一行五人,除了许织夏、里斯和芙妮,还有那对情侣关系合法的堂兄妹,桑德和曼迪。
  外国人似乎普遍外向,至少许织夏身边这四个是,他们凑到一起能谈天论地,上至心理学界几个着名的道德难题,下至几盎司巧克力能致死一只狗,人一生能脱落多少磅的皮肤……
  从宿舍步行到港大十几分钟的路程,每分钟都不无聊,或者说,没有一分钟的安静。
  “你们听说了吗,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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