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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眼着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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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他们说好的……
  许织夏心里冒出一点不敢表露的委屈,或许她自己都未察觉。
  屋里依旧一盏灯都没开。
  踢到坛子,纪淮周就此止步。
  他回头,见许织夏低着脑袋,非要见他,见到了又没个笑脸,闷沉沉地有点小别扭。
  纪淮周一下子就猜中了她心思。
  他在圣约罗问她,还想不想跟他回家,结果自己走了。
  纪淮周垂眼瞅着她,戏谑淡笑一声:“怎么了,觉得哥哥骗了你?”
  酒差不多完全醒了,只是泡软了他的筋骨,他慢慢悠悠走到桌前,四肢一卸劲,人摔坐进木椅里,阖着眼,脖颈失重后仰,一身懒态。
  “哥哥是骗了你。”他拖着尾音,懒洋洋承认。
  许织夏在原地抬起脸,周围黢黑,但临河的水光让屋子有了一丁点儿如夜雾朦胧的亮度。
  少年靠躺在木交椅里,影影绰绰的暗光虚笼着他脸廓,和他颓唐的身影。
  他睡着了吗?
  许织夏望着他,内心一片空旷。
  寂静了好几秒,他呢喃了句什么,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哥哥也没有家……”


第08章 故人不在
  小镇的夜晚格外宁静,静得能听见窗外临河的水流,里外都没有灯光,雨后的月亮就更通透了。
  月色斜下一道光影,落在木桌那一堆手绘图纸上。
  少年就那么塌腰仰在交椅里,没了动静,应该是睡过去了。
  许织夏小心地走过去,到他旁边慢慢坐下来,后背对向他,靠着椅子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埋下脸,抱住自己,也闭上眼睛。
  这么个凋残又黑灯瞎火的空间,听着他的呼吸,她的情绪也安定下来,像找到了容身之地。
  “我讨厌平庸,我想出人头地想高人一等,阿玦,回纪家的只能是我。”
  “这算什么心狠,你就是现在死了哥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纪淮周倏地睁眼。
  窗外的月光撞进他蓝黑色的眼瞳,他迅速清醒过来,望着黑漆漆的房梁,喉结颤动凸起,颈静脉怒张,呼吸压得沉且急促。
  平复一两分钟,他有意识地松开了攥住的拳头,一垂眼,就瞧见许织夏蜷坐地面,挨他腿边上。
  这么小一团黑影,跟他养的猫似的,想占也占不了多大的地。
  他脖子没歪回去,目光停在她身上,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个小孩儿。
  过了好些秒,他腰一发力,突然起了身。
  许织夏在这响动中惊醒,抬起脸,寻见他离开的背影,她马上爬起来,小碎步追上去。
  水乡民居内部几乎都是木质结构,杉木板踩上去会有没垫实的响声。许织夏“嘎吱嘎吱”地在他身后,跟着他进了另一个房间。
  中古木衣柜贴墙,柜门拉开吱一声响,古铜拉环落回去又是一阵咣当。
  许织夏老老实实站在纪淮周后面,看他翻柜子里的东西。
  “不是还跟我闹别扭么,把你丢下了。”
  他语气很淡,但其实话是刻薄的,带着点奚落,奚落她缺心眼,知道自己被他骗了还要跟着他。
  当然也有自嘲。
  屋子里依旧很暗,还关着窗,看不清楚的时候,听觉就变得敏感起来。比如他开口说话,透着刚睡醒的倦懒,许织夏感受到他的声音融进了流动的空气里,包裹着她,在她周围圈出一个小小的保护罩。
  这种安全的感觉盖过了他的损意。
  许织夏低下脸,看了会儿地板,用小孩子稚嫩的声线,低低地说:“没关系……”
  纪淮周动作顿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讲话,尽管一直知道她不是小哑巴,但在此之前,她也只和他说过一句话。
  也可能是他想不通,因为这小团子实在好欺负得不合常理,被卖了还能自己把自己给哄好。
  他两次把她一个人扔下了,她还说没关系,声音像裹在棉絮里,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过纪淮周并没有太多反应,未几便掉头回去接着翻衣柜了。
  地上有他打开的行李箱,房间里也有床,但只有一张。许织夏见他抖开条棉被,随便丢着铺到地上,又扯出个枕头,也要往地上扔。
  许织夏先抬高了两条胳膊,从他手里接过来。
  枕头的长度不比她的个子短多少,她抱着歪歪扭扭走过去两步,放下枕头摆好,再自觉坐到棉被上。
  许织夏屁股还没坐热乎,转眼就被拎了起来。
  她昂着脑袋,茫然地望向少年,微光里依稀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在你这小孩儿心里也这么丧心病狂呢?”
  纪淮周直接给她拽到床边上去,最后抽出条薄被,砰得甩上柜门,曲着条腿往棉被上一躺,胳膊肘压枕,后脑压在手腕上。
  “还杵那儿吓鬼呢,能不能睡了?”他不愠不火问。
  黑暗里他看不见,但许织夏还是点点头,小声回答:“能的……”
  床不是很矮,许织夏双手攀着,膝盖够到床沿,费了点劲才爬上去,自己乖乖躺下,盖好被子。
  “待过瘾了就走啊,”纪淮周的声音在深夜里,回荡着淡漠:“你要不跟他们过,儿童院就会来人给你接回去,我管不了你。”
  他说着话,合上眼,窗框间透进几丝残破的月光,冰凉地落在他轮廓明朗的脸庞,皮肤是冷月的白。
  许织夏手背贴住下巴,双手攥着被子边缘,露出细小的手指头。
  脸蛋朝向他,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缓缓地眨着眼睛。
  她不想回那栋别墅,更不想回儿童院,她只想听话地跟在他身边。
  然后,等着妈妈回来接她。
  …
  天亮,阳光照进屋,被花窗切割成一格格起落的光影。
  纪淮周一只手背压着额头挡光,一只手掌落在腹上,被子一部分褶在腰际,大半张拖到了地板外。
  许织夏蹲在他枕头边,捏住他袖子的一点边角,扯了扯。
  他不醒,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许织夏望望院子的方向,又望回来看着睡地板的少年,再小幅度扯了他两下,嗫嚅:“哥哥……”
  或许是长期沉默导致,许织夏不太能流利表达,说话声也要比同龄的小朋友多一些柔软的鼻音。
  她想他醒过来,又怕吵醒他,声音和动作都很轻。
  好在纪淮周睡眠不沉,她叫一声,他就慢吞吞睁开了眼睛,后颈平陷在枕头里,似乎是有起床气,不想说话,只透出一声不耐的鼻息。
  许织夏想告诉他外面有声音,但她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抬手指了指。
  纪淮周留意到了院子里铜拉环叩门的声音,困倦半眯着,一夜睡醒嗓子有些干哑:“谁啊。”
  许织夏摇摇脑袋。
  这小孩儿怎么老爱在他睡觉的时候缩在他边上。
  纪淮周瞧了她片刻,眼睛又闭回去,清醒几秒,他扯开身上的被子,慢慢悠悠起了身。
  许织夏踩着他的步子跟下楼。
  一出屋子进了院,青瓦上鸟雀的啁啾变得清晰,隔着白墙有居民的招呼声,再远点隐约还有唱曲儿的。
  天光明媚,昨夜沉眠的水乡在清晨复苏。
  “阿玦——”
  许织夏听出是周清梧的声音,在纪淮周去开门的时候,她没跟上去,躲到廊柱后面,悄悄朝那边看。
  她表情明显地迷茫,害怕被带回去。
  院门一拉就开了,周清梧意想中地出现在门口。
  她往里面望了两眼,但没进来。
  声音有距离,听不太清,许织夏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只看到纪淮周胡乱抓了几下蓬乱的狼尾长发,塌着肩颈懒洋洋倚住门框,显然没睡饱。
  没两分钟,他耷拉着的脑袋往另一边歪了下,许织夏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用不着陪我,她能做什么,能给我添堵么?”
  过了会儿,他没了再听的心思,好像说了句:“就这么一次。”
  他从周清梧手里接过打包袋,随后许织夏就见他带上门回来了。
  “进来。”
  他从身边经过,许织夏马上从廊柱后出来,跑过去,跟着他回了屋。
  许织夏待过京市的福利院,也待过港区的儿童院,尽管小朋友手骨发育不完全,动作没那么利索,但只要踩张小凳子,她就能自己漱口洗脸,不需要帮忙。
  纪淮周确实也没想着帮,自己随意收拾了下就出去了。
  许织夏捧着没拧干的毛巾,笨拙地给自己擦了把脸,踮着挂好,然后走出卫生间去找他。
  打包袋里是周清梧买的早餐,豆浆包子之类的,纪淮周往桌上一搁,撂下句吃饭,而后自己走到行李箱旁,从里面拽出件黑色飞行夹克,往背心外一套,应付了事。
  许织夏不挑食,乖乖的很省心,一边捧着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吃,一边在纪淮周后面跟着他到处走。
  出门也不用纪淮周提醒,他走在前面,许织夏就拉着他的衣袖,慢半步跟在后头。
  他走到哪儿,许织夏就跟到哪儿。
  来时慌张,天又黑,许织夏昨夜都无意留心,今天一出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到了个什么地方。
  上午的空气清新凉爽,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长巷子里,清风送来不知哪家午饭的烟火香。
  四周或是青砖黛瓦的房子,或是枕水木阁,走几步就有石拱小桥,桥巷相连,街依着街。
  面面有河,河面有摇橹船悠哉地荡过,水是潋滟的青绿色,倒影着天空和树影,放眼望去,绿水望不见尽头。
  一切都沉浸在悠闲和宁静里。
  许织夏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景,像一幅画卷,处处古韵。
  她东张张西望望,仿佛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是温柔的,没有京市干冷的压迫,也没有港区繁热的窒息,让她的心脏感觉到了前有未有的舒服。
  路上纪淮周摸了下夹克,摸出一块遗留下的巧克力。
  可能是放兜里膈应,他随手递给了许织夏。
  穿过几个巷子和桥,纪淮周迈进了一座宅院。
  宅檐下悬着块“修齐书院”的匾额,许织夏仰高了脸蛋去瞧,但她不认字,迷迷瞪瞪地就随他进去了。
  江南的宅院讲究四水归堂,过了门庭和照壁,东西厢房和堂屋四合,中间围出一个方院子,叫作天井。
  书院的天井要比正常住宅的天井宽敞,他们走到时,周清梧就坐在开放式堂屋前的太师椅上,和一位老先生谈笑。
  “孩子正好也要读书,这里过去行舟很方便,行舟可是省一级重点,好学校啊!”
  “是,有您二老在,我就踏实了。”
  “安心,没问题的,棠里这地方偏是偏,但当地都是老实人,就陆家那小孙子皮,让俩孩子避着点他就是了。”
  周清梧疑道:“四大家那个陆家?”
  蒋惊春笑笑点头。
  “听说陆老爷子与您交好。”周清梧说道。
  “可不是吗,他孙子要升学了,就住老宅里头,这小鬼仗着没人敢惹他,成天在镇子里捣蛋。”蒋惊春无奈道:“那老家伙还要我帮忙管管,清梧你说句公道话,我哪里管得住?”
  周清梧笑着说:“教书育人,谁都没您有本事啊。”
  “这个我教不了。”蒋惊春点了点天井正中央那只养鱼的搪瓷大缸,“砸坏我三个水缸了。”
  他摆摆手:“我看伯符让一让,江东小霸王给他当好了。”
  周清梧听得好笑,正聊得投机,见他们来了,她马上起身,招呼他们过去,郑重地介绍蒋惊春给他们认识。
  没讲太多,只说蒋老先生一代宗师,是明廷至交之父,提醒他们该有的礼仪。
  “你我之间还用见外啊,明廷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蒋惊春不跟她客套,看向他们,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叫阿公就好了,我就不爱那些规矩。”
  纪淮周没搭腔的意思,事不关己揣着兜,没个正形。
  许织夏赖着纪淮周一时半会儿不愿走,周清梧心悬一夜,怕刺激到许织夏,她不让明廷跟过来,只叫他问问这边有无人脉。
  这一问才知道,蒋老夫妇讨清静,就住在棠里镇。
  如果有这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照看许织夏,周清梧心也能放下个七八成了,于是就让纪淮周带许织夏过来书院,认个人。
  只是许织夏一见他们,就藏到纪淮周身后去了,脑袋都不愿意露出来。
  这样子实在是太不尊重。
  “宝宝……”
  周清梧刚开口,蒋惊春先抬手压了压,示意她不要紧:“小姑娘嘛,怕生。冬青说给孩子们蒸些糕点,不晓得还要多久,我瞧瞧去。”
  今日做客原本就是有求于他们,眼下这情形,周清梧更难为情了,便跟过去帮忙:“我来搭把手。”
  “阿玦,”周清梧回头说:“你陪妹妹坐会儿。”
  纪淮周敛了敛下颔,吸口气闭上眼,气息再从鼻间沉沉呼了出去。
  他对人与人往来这件事感到厌恶,但又被人情牵扯。
  准确地说,是被许织夏这个黏人的小孩儿牵扯着。
  经历过拔地而起的狂风,再遇见的微风细雨都变得可以忽略不计,纪淮周等得心烦,但情绪也没什么动荡。
  短暂停留了片刻,他突然抬腿向外走。
  许织夏不离他寸步。
  预料到她跟着,纪淮周指住不远处一张藤木凳子,命令:“坐下,没我允许不准走。”
  他没止步,径直出了书院。
  许织夏想要和他一起,又没法不听他的话,追了他几步,不敢追出去,在原地扭捏。
  看不见他了,她心里开始不安,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乖乖退回去,坐到他指的那张小凳子上。
  堂屋的匾额写着养正堂,匾额下挂着几幅字画,翘头案上陈放着两只青花瓷器。
  天井除了一只搪瓷缸,还有几盆绿植,但四周依旧空落落。
  只有许织夏自己。
  他又丢下她一个人了吗?
  天光下,许织夏坐着那张小凳子,攥住巧克力,眼巴巴地望着入门口。
  “陆哥,借我显摆显摆呗,就两天!”
  过了一小段时间,纪淮周没回来,倒是一帮穿同款校服的男生出现在了许织夏眼前。
  许织夏的神经瞬间就吊起来了,紧绷地捏着那块巧克力,畏惧又迷惘地盯住那群人。
  “你借的要是游戏机,陆哥都送你了,借航模你是真敢想。”
  “这东西陆哥这么宝贝?”
  “那是航模吗,那是陆哥的命!”
  男生们在吵闹声中涌进书院。
  许织夏体型小,坐的位置又不起眼,他们太投入,谁都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就这么被挤着。
  前面有人膝盖一顶,把许织夏手里的巧克力撞飞了出去。
  “这航模是镶龙珠了?还是设计的人特厉害?”
  “那必须是人。”
  “何方泰斗啊?”
  “航联都称道的奇才,纪、淮、周!”
  安静须臾,那男生哈笑一声:“我以为谁呢,不就一无名小卒!”
  一直沉默的陆玺侧过脸,幽幽盯着他:“那是老子本命。”
  说完,陆玺又一把抓起他的领子:“你再说句无名小卒试试?”
  另外几个男生忙给拦下了。
  “纪淮周你都不知道?IMAC赛史上唯一的三连冠!”
  “要不是前两年他回英国纪家了,没再参赛,今年的榜首也非他莫属!你怎么连陆哥偶像都没听过啊瓶子?”
  瓶子反应过来,双手举过头顶:“陆哥,饶命……”
  陆玺指着他的鼻子,语气冷冷淡淡,但脸在骂人:“认识你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其他同伴跟着红白脸对唱了起来,闹哄哄的。
  这时,陆玺感觉到后背有个软绵绵的力道在推搡他。
  他回头,身后惊现一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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