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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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王摆摆手,“本王心中有数。等什么时候找个时机,将檀道济约出来,本王既然想娶她的独女,总要显示些诚意。”
内侍赞许,“王爷英明。”
彭城王又往花厅后面的廊桥看了一眼,“你不是说那神秘人约在此处吗?怎么还不见人来?”
内侍朝身后招招手,便有一名护卫绕过花厅走上廊桥。不一会儿那护卫又折返了回来,朝彭城王点点头。
彭城王一挑眉,“走!随本王去瞧瞧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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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惠连的宗子宴办得十分成功。宴请的第二日,因皇上和谢夫人赏了贺礼,他照规矩要进宫谢恩。
刘义隆只说自己身子不便,内侍便让谢惠连在寝殿门外磕几个头,就当谢恩了。
谢惠连依言跪下,刚磕了一个,余光就看见一双藏蓝色绣着暗红色焰纹的鞋子自他旁边经过。
这人走进时,谢惠连闻到了一阵极其奇特的香气。他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才没抬头去看。
绣鞋的主人显然是有什么特权,只在刘义隆的寝殿门口站上了一站,就被请了进去。
谢惠连借着叩头直起身子的瞬间瞄到了绣鞋主人的背影,那身形显然不是后宫的嫔妃。无论是仪态还是穿着,看上去都是位有些年纪的女人。
谢惠连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出一个名字,顿时就心头一颤。
为了能再看那人一眼,谢惠连故意拖慢叩头的速度,九个头硬是让他磨了一刻钟。旁边的常侍也不好催他,只当他是个刻板的书呆子。
可无论谢惠连再怎么磨蹭,磕头也用不了更久了。正当他打算找个借口再留一下,没想到那女人却从刘义隆的寝殿里出来了。
谢惠连起身之时,正同那妇人打了个照面。只不过是被她扫了一眼,谢惠连就觉得一股寒气洞穿周身。那眼神竟一点儿人气儿都感觉不到。
谢惠连原本还打算偷偷跟着妇人,可妇人这一眼却像是给他施了定身咒,让他莫名就迈不动步子。直到妇人都走出寝宫大门了,谢惠连还呆呆地立在原地。
内侍似乎是见怪不怪,上前虚扶了他一把,“谢宗子可还好?”
谢惠连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方才……那位……可是传说的严神医?”
内侍笑答:“谢宗子好眼力。正是严神医。这位神医可是气势非凡。第一次见她的人,少有不被震慑到的。”
内侍似乎是在给谢惠连找台阶下。身为谢家宗子,被一个女人吓得动弹不得,传出去也不好听。
可谢惠连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他很清楚,方才严道育的眼中并不是震慑,而是杀意……
再说严道育,她自刘义隆的寝宫出来,走了没几步便停了下来。假意整理衣衫时耳朵微微一动。
她的表情变得越发阴寒。看来宋皇是真的对她起疑了,身后这暗卫已经连着跟踪她好几日了。
想到刚才见到的谢家宗子,严道育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有谢宗子做桥梁,行者楼的人进宫就比从前容易得多。
若是让行者楼的人掌握了自己的计划,那此前的布局就都毁于一旦了。
严道育犹豫片刻,虽然明知有些冒险,她还是转了个方向朝宫门走去。
由于刘义隆给了她出入宫城的令牌,所以严道育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感觉到那暗卫还在身后跟着,严道育七拐八拐进了一家药铺。
没一会儿,便有一名同她穿着、身材都相同的女子端着一簸箕晒好的药钻到房中去磨药。而严道育则顺着药铺的暗道直奔彭城王府。
九熹正百无聊赖地丢着一盒子宝石玩,就听见内室的窗户轻轻一响。
九熹将手里的宝石丢回盒子里,踱步走进内室,朝严道育施礼唤道:“母亲。”
严道育却猝不及防地,伸手便扇了九熹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当初费劲心机将你送进彭城王府,难道是为了让你坐在那儿丢石头玩的?”
九熹缓缓扭回被打偏到一边的脸,垂下头再施一礼,“是女儿无用。”
严道育看着九熹被打红的脸却没有一点儿心疼,眯起眼睛问道:“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九熹依旧垂着头,声音平静无波地回道:“女儿按照母亲给的信息一一查过,那些药人无一幸免,已经都被行者楼的人杀害了。”
严道育闻言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九熹脸上,“为什么你不是个儿子!?若你是个郎君……”
严道育没有说下去,可九熹心里却知道,若她是个儿子,此时就可以献身给教主。让教主吸干自己身上的功力疗伤。为自己的亲生父母,献出自己的性命。
第六百四十九章 、献身
严道育似乎意识到自己是在无故冲九熹撒气,又将声音放缓和了一些道:“虽然我多少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行者楼居然真的做得这么绝。”
九熹脸上火辣辣得疼,她却连揉都没揉一下,照旧毫无波澜地道:“单凭行者楼的卜算估计也做不到将药人一个不漏地找出来。只怕是红龙将药人的位置出卖给了行者楼。”
“那个叛徒!孽子!”严道育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我当初就该直接结果了他!偷食教主的药人不说,还倒戈向行者楼!待我捉到他,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九熹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母亲变得越来越扭曲的表情,冷冷地问道:“为何要杀了红龙?他可是仅剩的已经成形的药人了。”
严道育瞪了九熹一眼,“糊涂。他已经被异教徒的真气玷污了,还如何献身给真神?!”
九熹被骂了也依旧一脸漠然,“既然真神无所不能,为何不能只吸收有用的煞气。红龙即便被异教徒的真气玷污了,如今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吸食掉红龙,总好过真气耗竭而死吧。煞气蛊反噬起来,即便是真神也难以抵挡。”
严道育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终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就算教主不能吸食红龙的真气,也可以用他来养着煞气蛊。只可惜我如今不能亲自出马。宋皇已经对我起了疑心,宫中的暗卫时时盯着我。红龙的事儿只能交给你了。好在留守在建康附近的教徒们还未被行者楼的人发觉。你带着他们,一定要把红龙活着抢出来。”
严道育见过了九熹之后,又悄悄潜回了药铺,神不知鬼不觉地同假扮她的女子换了回来,又光明正大地回到宫中。
暗卫虽然有些疑心,不明白严道育何必亲自磨药,可他监视了一日,始终没看出什么端倪,向上禀报时也只是如实告知。
等到刘义隆想起来询问严道育的动向时,已经是几日之后了。暗卫首领答说并没发现严道育有何异常的举动。说完却又犹豫起来。
刘义隆皱皱眉,他这几日的精神越发不济,对任何人都失去了耐心。
他沉下脸恼道:“朕养着你们暗卫,不是让你们来权衡利弊的。而是要你们作为朕的眼睛和耳朵,将你发现的事情都报上来。你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不如换个人来做这暗卫首领吧。”
暗卫首领闻言忙跪地请罪,“臣不敢欺瞒皇上。只是此时涉及皇家,臣实不敢妄言。”
刘义隆挑眉,“有话就说,朕赦你无罪。”
暗卫首领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道:“近日建康城中有不少关于豫章康长公主的传言,说……豫章康长公主喜好娈童……暗中拐了不少男童充做自己的内侍。”
刘义隆原以为是暗卫发现了彭城王的异动,一听是豫章康长公主的事儿,顿时兴趣全无。
他不感兴趣地摆摆手,“不过是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也值得你禀报给朕?檀道济这个老狐狸,表面上满意朕的赐婚,私下小动作却不少。派人处置了造谣之人,以儆效尤。”
暗卫首领却道:“臣刚听说此事时,也以为是檀家为了悔婚故意玷污豫章康长公主的名声。可实际追查下去,却发现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而且,消息是从会稽大长公主府传出来的。”
刘义隆显然很意外,“长姐?”
刘义隆沉默下来。他并不在意豫章康长公主是否私德有亏,他本来也没打算给檀家说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只是长姐怎么会参合到这件事儿里?难不成她同檀家达成了什么协定?
刘义隆刚想下令让暗卫多加留意长姐同檀家是否有往来,就发现暗卫首领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何事?!”
暗卫首领咽了口唾沫,他是刘义隆从亲卫里挑选出来的。接替赢风的暗卫首领一职后,日日如履薄冰,从不敢懈怠丝毫。
即便他对刘义隆的忠心是有目共睹,可今日却依旧让他觉得脖颈上像是有一把铡刀架着,只等自己说错一个字,就毫不留情地落下来。
刘义隆看出了暗卫首领的惶恐,终于意识到此事绝对不只是皇姐的丑闻。他从靠着的软垫上缓缓坐直身子,双目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首领,“说。”
暗卫首领心一横,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只能搏一把了。
“豫章康长公主……似乎……似乎……与太子有私。”
刘义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失聪了。
与太子有私?有私?
有私!!
他足足花了半刻钟才明白过来暗卫首领说的究竟是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刘义隆枕边的玉璧被他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暗卫首领慌得额头渗出层层冷汗,脑袋恨不得磕进金砖里,“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刘义隆恶狠狠地指着暗卫首领,“你!你!你……”他气愤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暗卫首领赶紧又一个响头,“臣不敢妄言。豫章康长公主此时就在太子寝殿……皇上……若不信……”
不等他说完,便听刘义隆怒喝一声,“传轿撵!”
刘义隆的轿撵才刚出了寝宫大门,便有个暗中守着的小内侍一路跑到华林宫,将事情禀报给谢夫人。
谢夫人一边哄着小公主玩九连环,一边似笑非笑道:“准备了这么久,终于有好戏看了。东宫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小常侍点头,“都按夫人的意思,不相干的人都遣得远远的。”
谢夫人看着小公主冲着自己甜笑,心底一片柔软,却又迅速坚硬了起来。
她真不知这檀女郎是有多恨皇室。明明有别的法子推掉皇上的赐婚,她却非选了这个最恶心人的。
“去把燕窝粥备上,”谢夫人吩咐道:“太子整日读书辛苦,本宫理应去照看一二。太子也好久没见公主了,待会本宫便带着她去看看她皇兄。”
谢夫人旁边的女婢犹豫道:“只怕皇上一会儿会怒不可遏,娘娘此时过去,难免被牵连……”
谢夫人却不以为然,“自古富贵险中求。本宫如今已经是破釜沉舟,便是豁出本宫的性命,也要为公主换一个将来。”
谢夫人说着怜爱地抚上女儿的脸。女婢见状忙宽慰道:“娘娘无需担忧。小公主可是有谢宗子护着的。旁人休想小瞧一分。”
谢夫人露出一丝宽慰的微笑,“是啊,本宫的父亲是指望不上了。幸好……还有惠连……”
第六百五十章 、弄巧成罪
豫章康长公主是很满意陛下的赐婚的。她虽贵为长公主,可既不如长姐能在父皇和皇兄面前得脸,更没有个拿得出手的母族。全靠着皇室的供养和长公主的名头四处蹭点儿好处。
皇上给她赐婚檀家,嫁的还是檀家最受檀大将军重视的长子,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要知道,檀大郎和檀二郎可是多少建康主母们心目中的贤胥人选。
若不是这两位小郎君一直跟随檀大将军守在边关,身为继母的蒋氏又一副甩手掌柜的态度,檀家两位郎君怕是早就娶亲了。
这么好的亲事落到了豫章康长公主的头上,她乐不可支之余,又想着赶紧将自己豢养的“内侍”遣散一些,免得成亲后被檀大郎发现什么端倪。
豫章康长公主做得很小心,却不知怎么消息还是走漏了,让她着实战战兢兢了几日。原以为皇兄会取消赐婚,可等了大半月也不见宫中有什么表态,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即便如此,豫章康长公主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她怕檀大郎知道此事到御前去闹,就想着到皇兄面前多露露脸,讨得皇兄开心了,自然在婚事上会帮着她一些。她心里很明白,只要皇兄不开口,这婚事儿就变不了。
豫章康长公主的算盘打得虽好,可架不住刘义隆的身子不行,莫说是她一个不起眼的皇妹,便是朝臣有要事禀报,都要递几次牌子才见得上皇上一面。
豫章康长公主入宫几次都未能如愿,心里焦急时正巧遇见谢夫人带着小公主在御花园中玩耍。
谢夫人先是恭喜她即将大婚,说了一堆夸赞之词后见她面有难色便问道:“长公主可是有事寻皇上做主?太医说皇上这几日病情反复,不让见风,长公主若不嫌弃,便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豫章康长公主也是慌张地没了主意。早上女婢来报,说檀家将婚宴时要用的一套酒器给退了,便有人猜测这婚事是不是要黄。
豫章康长公主犹豫半晌,最后才含糊其辞道:“夫人也知道,我母族无人,以后嫁入檀家,还是要靠皇兄多多照拂。我本想大婚前能见皇兄一面,谁想到入宫了几次都被挡在外面。不知夫人可有什么法子?”
谢夫人边逗着怀里的小公主边笑道:“我还当是什么难事儿,还值得长公主急成这样。”
豫章康长公主闻言大喜,伸手拉住谢夫人的袖子,“早就听闻夫人聪慧,夫人可是有何好办法?”
谢夫人将小公主的两只小胖手拳在一起,哄着孩子说,“叫皇姑姑。”又抬眼对豫章康长公主道:“长公主想想,皇上如今病着,最放心不下的是何人?”
豫章康长公主怔了一下,垂眼看看谢夫人怀中粉团儿一样的孩子,很快反应了过来,“夫人是说太子?”
谢夫人赞许地点头,“长公主真是一点就通。太子可是皇上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如今皇上病了,对太子的照看也力不从心。皇后更是……唉……我虽瞧着太子可怜,却又因身份特殊,怕惹人猜忌,不敢过多照拂。但长公主是太子的姑姑,却不用顾忌许多。”
豫章康长公主眼睛一亮,对啊,讨好不了皇兄,她还可以去讨好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天子!
谢夫人的话如醍醐灌顶般,豫章康长公主琢磨了一整夜。太子从小就被皇后嫌弃,养在皇兄身边。可不管皇兄再怎么关照,这母爱的缺失总是弥补不了的。
于是第二日,豫章康长公主便直接去了东宫,对太子刘劭一阵嘘寒问暖,又陪着他玩了一整日。
刘劭身为太子,从小也没个玩伴,豫章康长公主这一举动正好对了刘劭的胃口。拉着豫章康长公主让她日日进宫来陪自己玩。
豫章康长公主自然是巴不得的,一口答应下来,此后便绞尽脑汁地找些新奇的物件给太子,哄他开心。指望太子能将对母亲的孺慕之情都转移到她身上。
今日豫章康长公主也是一大早就入了宫。她身后的两名女婢手上提满了要送给太子刘劭的东西。从建康城里近日流行的点心,到商人从吐谷浑带回来的小弓弩,五花八门,绝不重样。
豫章康长公主陪着太子在东宫里疯玩了一早上,见刘劭跑了一头的汗,便掏出巾帕为他擦汗。
她平时同自己的“小内侍”亲密惯了,此时对着年纪相仿的太子,本能地就在刘劭脸上摸了一把,又牵起刘劭的手夸道:“劭儿这手可真是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