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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妖女乱国-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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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风追问,“可知道他们去往何处?”
  暗卫摇头,“他们入国境后就专挑山路走,马车都换了几次,咱们的人起初还能远远跟着,后来就再找不到踪迹了。”
  嬴风疑惑,“她回来刘宋做什么?”
  按理说,邀雨此时应该是刚同师伯见面。难不成是师伯给了她什么任务,所以她才潜入南宋?
  “公子,此事可要报给皇上知道?”暗卫请示道。
  嬴风摇头,“暂且不必。”
  真计较起来,檀邀雨擅自回刘宋是违抗圣旨的,在嬴风没有扭转刘义隆对邀雨的看法之前,这种冲突还是不起为好。
  嬴风此时真想不管不顾地就出宫,去找邀雨解释定亲的事儿,还有他失约的事儿。
  可是余光扫到正睡得香甜的皇长子,嬴风只能哀叹,身不由己啊……
  收到邀雨消息的不只是嬴风。
  檀道济虽然送了谢氏去巴陵出家。可他并没有放松对谢氏的保护。
  这么多年,一直有檀道济的亲信留在谢氏周围。这些人发觉邀雨到来后,就立刻去给檀家报信儿。
  檀道济听说邀雨去见了谢氏,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谢氏会怎么说他。不过他是真的很高兴,邀雨从北魏离开,说明她是真的无意嫁给魏皇。
  檀道济下令道,“快让人去巴陵,若是见到女郎,便让她回家。如今的皇上宅心仁厚,定可以赦免她的流放之刑。”
  只是等檀道济的人赶到巴陵时,邀雨她们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邀雨虽然没能将母亲接走,不过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见上了母亲一面,也算是满足了。
  她们不再耽搁,开始一路向仇池的阴平郡而去。
  邀雨在车上坐得无聊。就拿出银针当九节鞭来练。摘个野果,逮只野兔,那都不用手。
  邀雨还觉得很奇怪,怎么这次出行,来刺杀她的人这么少呢?竟然连练练手的机会都不给她。
  是师傅把他们都清理过了?还是他们终于知道,来了也是送人头?
  结果刚进入仇池地界,邀雨就感觉不对劲。阴平郡的外围原本只有些靠采药打猎为生的山户,眼下却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服饰迥异的胡人。
  邀雨他们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发现对方虽然长相有些狠厉,但同仇池国的人似乎相处还算融洽。
  邀雨疑惑,难不成秦忠志接收了哪里来的难民?
  一到阴平郡,邀雨他们便放弃马车,直接骑马入行宫。
  武都郡的王宫由于维护起来的开支巨大,曾经穷得城墙都修不起的邀雨便直接将王宫空置了。搬到阴平郡内,这个较小的行宫来住。
  秦忠志虽然知道邀雨就要回来了,却不知具体哪一日。
  所以邀雨推开门,高喊着,“秦狐狸,你家女郎回来啦。”时,秦忠志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
  “女郎,您终于回来了!”
  邀雨看到秦忠志时,竟然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秦狐狸,咱们这才一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秦熊猫了?”
  秦忠志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又理了理自己随便盘上的发冠,有些尴尬道,“若是早知道您今日回来,某就该先沐浴更衣,再来相见。”
  联想到阴平郡外的那些胡人,邀雨皱眉,“怎么?国中出了什么事儿吗?以你之能,还有何事会让你操劳成这样?”
  秦忠志苦笑着将邀雨引到他方才正用的案桌前。上面摆满了一整桌子的竹简。
  邀雨吓了一跳,她虽然一直偷懒,让梁翁和秦忠志代为处理国政,可这并不代表她是完全的两眼一摸黑。
  她走的时候,每天要处理的奏疏可绝对没有这么多,“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多的奏疏?”
  秦忠志忙解释,“女郎误会了,这并不是奏疏。而是账册。”
  “账册?什么账册?”邀雨一脸茫然。
  “您在朱家铺子的三分红利,朱家虽然一直有将账目记录下来。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某总要替女郎都看过,才能放心。”
  邀雨指着案桌,“这么多全都是?!”
  秦忠志点头,“朱家的生意的确做得很大,粮食,木材,茶叶,盐巴,药铺,他们都有涉及。”
  邀雨这才恍然,“你没有签票,所以那些负责押送金银的泸水胡人才没有离开仇池。在阴平郡外住着的可是他们?”
  秦忠志点头,“看来女郎已经见过他们了。”
  邀雨颔首道,“匆匆扫了一眼。”


第二百四十章 、从巨富到赤贫
  秦忠志此时从案桌上抄起一本竹简,递给邀雨道,“这是三年红利的总账。”
  邀雨随手打开后,又迅速合上,像是生怕那钱跑了一样,她微微惊讶道,“这么多钱?!”
  邀雨知道朱家是巨贾,可从来不知道具体的数目,如今亲眼看见,竟突然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秦忠志又道,“臣没让泸水胡的佣兵团离开,不单纯是要核对账目,而是因为臣觉得,您若要扩张仇池,与其自己招兵买马,还不如雇佣这些佣兵,来得容易些。”
  以秦忠志对檀邀雨的了解,檀邀雨一旦从北魏回来,必定会开始着手开疆扩土之事。虽然不确定邀雨到底是想先攻下西秦,还是偷袭夏朝。
  不过无论如何,打仗都要钱和人。
  秦忠志又递了一份竹简过去,“这是臣与沪水胡人谈过之后,整理出来的所需花费。”
  邀雨打开看了眼,手就有些抖,“你确定要这么多银两?”
  秦忠志点头,“人常说一方巨贾,富可敌国。可实际上,即便是以朱家的财力,想要支撑起一国兴兵之费,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邀雨才刚体验了一下做富豪的感觉,转瞬间又跌回赤贫。
  檀邀雨都怀疑,这是不是天道发现弄不死她,就故意搞这一出!
  转瞬邀雨又觉得,这一定是秦忠志故意的。不然干嘛不先给她看花销,再看朱家的入账。一定是秦忠志的错,虽然邀雨没证据……
  邀雨将花费的竹简放在案桌上,颇为遗憾道,“先让泸水胡人都离去吧,即便是要打仗,也至少得再等一年了。我见到了我师父,他让我去北地传道,一年之后,我还得去行者楼,争夺楼主之位。”
  秦忠志的狐狸眼难得睁大,“女郎的师承是行者楼?”
  邀雨有些讶异,“你听说过?”
  秦忠志感叹,“难怪女郎的功力深不可测。臣也只是从祖辈口中听过,当年的行者楼可算是武林门派中不可攀越的高峰。只是行者楼这几十年一直沉寂,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了。”
  邀雨没想到秦忠志还听说过这些,就把师傅交待她的事儿,和她要逆天改命的事儿都跟秦忠志说了。
  秦忠志听完瞠目结舌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某竟然辅佐的是逆天之人……”秦忠志渐渐觉得热血沸腾起来,“还是来日行者楼的楼主……”,秦忠志看着自己的手,“某要匡扶天下正道,名垂青史……”
  邀雨越听越不乐意,“你怎么说得好像没我什么作用似的?”
  秦忠志笑道,“怎么会,若没有女郎,哪儿还有臣心愿得偿的一日?臣真该好好谢谢女郎!”
  秦忠志说着就向邀雨作揖。秦忠志从没说过,他听过多少冷嘲热讽,甚至秦家人内部都有不少反对他辅佐檀邀雨的声音。
  在他们看来,秦忠志以宰辅之才,屈居一个女人之下,实在是匪夷所思。其实即便是秦忠志,也不敢打包票,说檀邀雨来日一定会成为一方霸主。
  可如今,不但有行者楼的后盾,檀邀雨更是决定天道走向的关键之人,只这两点,秦忠志便觉得,自己此生无憾了。
  “女郎打算何时启程?”秦忠志询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邀雨坐了下来,“可我总要把仇池的一些事情都解决了,才无后顾之忧。”
  “是是是,”秦忠志忙道,“女郎一路奔波,不如先用些饭食,休息一下。”
  邀雨直接一挥手,“不用你忙活。墨曜,你跟着门口的宫婢去,顺带熟悉一下宫中。”
  墨曜点头应“喏”,转身去安排了。
  秦忠志啧啧道,“若说长相,这墨曜和棠溪可真是像,可却又很容易让人辨认出,不是同一个人。”
  邀雨懒懒道,“她们两个性子差别大,空有个双生的长相。说到棠溪,何卢那边怎么样了?”
  秦忠志忙答,“何卢上个月还让棠溪送了个破甲钩过来,说是新造出来的,试着效果还不错。女郎可要叫他来问话?”
  邀雨摇头,“不必了。现在一时也打不起来仗,先让他安心做他的事吧。”
  邀雨又问,“盈燕的母亲你可已经找到了?”
  秦忠志点头,“人是找到了。但是梁翁此前就已经将人接入了梁府,我们也不好贸然进去抢人。”
  邀雨挑眉,“梁翁居然把人接梁府了?不是说有家规,不能纳妓吗?”
  秦忠志道,“的确是没有纳。不过梁府的眼线来报,说是梁家对这位夫人还算不错。”
  “罢了”邀雨道,“我被盈燕算计了一次,如此我也就不欠她什么了。”
  三月三手铸金人,拓跋焘明显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后来邀雨才反应过来,拓跋焘之所以能事事都投自己所好,必定是有人教给他的。这人除了盈燕,不作他想。
  “国中其他一切可都好?”
  秦忠志颔首,“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梁翁那边……虽然国中不少官职,都已经由选拔上来的年轻官员替代,可有些老臣,并不能轻易动摇。以臣之见,还是该让梁翁重新参与朝事。”
  秦忠志并没有劝说邀雨将朝中大权都交给他,而是一心为仇池稳定着想,这让邀雨很高兴。
  “梁翁我会去同他聊聊。他是必须要回来参与政事的,但是他的嫡孙和那个妾生子,要赶紧替换掉。我已经写了信给朱坦诚,他过几日就会带个学徒来给你帮忙。让他替代梁亮,出任少府一职。至于那个粱禄,方才我进宫时,见他一个小小的禁军首领,倒是比我还威风。早点打发了他,免得我看着心烦。”
  秦忠志笑道,“粱禄好办。此前之所以没有动他,是因为女郎尚未归来,宫中动荡容易引得民众不安。如今女郎回来了,也就不用再束手束脚了。臣这就去安排。”
  邀雨抬手拦住秦忠志,“先不急。你同我们一起用了膳再去。”
  此时墨曜带人端着漆盘鱼贯而入,为殿中的诸人都上了膳食。
  秦忠志一边用膳,一边又将仇池国中这一年的赋税,耕种,通商,兵甲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
  邀雨知道,秦忠志很是用心,仇池在他的管理之下,也是井井有条。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访梁府
  众人用过膳后,邀雨又问秦忠志,“如今秦家的子弟,有多少已经在仇池国中任职?”
  秦忠志摇头,“官位之事,臣不敢善专。秦家子弟如今有十二人在仇池国中效力,但并未授官。”
  “可有得用之人?”
  秦忠志点头,“臣的内侄做事还算妥帖,女郎若有差遣,臣这就将他唤来。”
  邀雨道,“若是你觉得他是可塑之才,便着力培养吧。我去北地传道之后,就会去行者楼。我虽然并不喜欢做什么楼主,可为了更改命格,我也必须全力以赴。”
  “若我真的坐上了楼主之位,你便要与我同去行者楼。而仇池,则要放手给你的继任者去管理了。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可还够用?”
  秦忠志皱眉,“时间的确仓促了些。不过若只是负责执行仙姬的政令,一年之内,也还能培养出几个得力的人选。”
  邀雨颔首,“这就够了。有梁翁在表面坐镇,我们的人掌控实权,仇池便不会生乱。”
  秦忠志笑道,“以目前百姓对仙姬的信服,想乱也不太容易。您这次在仇池只能逗留几日,可要先办场法会再走?毕竟今年新年时您还在北魏,祭天也只能由梁翁代劳。”
  邀雨点头同意,起身道,“我先去梁府,其他的事情你去安排吧。”
  秦忠志应“喏,”也跟着起身送邀雨出门。
  结果几人刚出殿门,就看见梁亮匆匆忙忙地赶来,手里端着个漆盘,上面盛着不少的竹简。
  梁亮见到邀雨便立刻放下漆盘,跪地叩首,欣喜万分地道,“仙姬总算平安归来了!仇池的百姓们也可以安心了。”
  邀雨微微颔首,客气道,“这些时日,多亏诸位臣公兢兢业业,替本宫操持国事。你也辛苦了,快起来吧。”
  梁亮起身,又将手中的漆盘呈上去,“这是仙姬离开的一年里,臣整理造册的山河地税,还请仙姬过目。”
  邀雨皱眉,她刚被两本账册打击过,此时是真的不想再看账目,于是甩锅道,“此事你直接呈禀右相即可。”反正秦忠志已经看了那么多账册了,再多几卷也无妨。她说罢就继续朝前走。
  梁亮的目光暗了下去,谦恭地退到一侧,目送邀雨离开。他若是知道邀雨这是要去梁府,怕是死皮赖脸地也会跟上去。
  邀雨到达梁府时,很多人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梁亮若不是今日在宫中当差,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邀雨让墨曜去敲门,门房的仆从一见到邀雨,慌忙就跪下,冲着邀雨猛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飞奔进内院报信。
  看着梁府的正门很快打开,仆从们恭敬地迎她进门。邀雨心想,果然还是仇池好啊……想想她为了惩治安定王,抱着灵位挨家敲门时,可是没少看别人甩的脸色。
  梁翁被人搀扶着,颤巍巍地出来迎接。
  还不待扶着梁翁的人反应过来,邀雨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搀扶住梁翁,随后便往梁翁的房中走去。
  她边走边道,“您明明病着,怎么还出来相迎,快回房吧。本宫从北魏带了些上好的药材,专门给您补身子用的。”
  邀雨说着就扶着梁翁进了门,房门又很快被墨曜从外面关上。子墨、祝融和墨曜就直接站在门口守着,一副谁来也不让进的架势。
  梁府的下人们慌了。谁都知道杨盛带兵压境时,由于梁翁的态度摇摆不定,导致后来国中分立成两派。一派站杨氏,一派挺邀雨。
  如今檀邀雨才刚一回来,就带人来梁府,难不成是要算总账?这可如何是好?!
  仆从们立刻就去后院报信儿,结果第一个赶来的并不是梁翁的夫人或长子,而是他的小孙女梁菀。
  梁菀一来,仆从们立刻恭敬地退避,众人纷纷镇定下来,也不似方才一般手足无措了。显然是将梁菀当做主心骨一样看待。
  当年梁翁被贬谪,不得已离开仇池时,他身边就只带着这个小孙女。可见梁菀在梁府的地位。
  梁菀一见到子墨,眼睛就亮了起来。她欢快地跑到子墨面前道,“你回来啦?北魏好玩吗?”
  子墨垂眼扫了一下梁菀,“你哪位?”
  梁菀被子墨问得一噎,她虽说只同子墨有过一面之缘,可自己脑海中如何都抹不去的人,对自己却毫无印象,这的确让梁菀有些受打击。
  不过梁菀很快就又露出甜美的笑颜,“我是梁菀,是梁翁的嫡孙女。我们曾经在城门见过一面的。”
  子墨皱眉,“果然是一丘之貉。”
  梁菀愣住,她完全不明白子墨为何这么说。子墨不是不记得她了吗?那又为何突然用这种词来形容她?
  梁菀自然不会知道,子墨方才在殿门口注意到梁亮,是梳洗熏香后才来见邀雨的时候,就已经对梁家人厌恶至极了。
  子墨觉得,当初粱禄就是为了谋取国主之位,刻意被安排在禁宫做守将。如今梁亮一个小小的庶子也敢打邀雨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梁菀心里很委屈,可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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