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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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
“然后呢？”沈又晴催促。
裴遇眉心拧成个“川”，沉声：“没有然后了。”
沈又晴眼神微闪，欣然笑出声：“你被拒绝了？”
裴遇：“……”
沈又晴问：“还是说你一直偷偷暗恋人家？”
裴遇：“……”
沈又晴道：“啧，真没看出来裴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裴遇似有些火大，没理她。
沈又晴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羞了？”
裴遇额角抽搐，终于到酒店门口，裴遇冷声道：“下去。”虽是这么说，动作却格外小心，直到沈又晴平稳站在地上后裴遇才重新直起身，一只手虚扶了她一把。
进到房间，沈又晴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往床上一躺，余光瞥见裴遇的身影，她翻了个身，侧头看他：“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本来只是随意一问，可说出口的瞬间，心脏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像被什么狠狠揪住了心口，无法抑制般，连呼吸都忘了。
她盯着裴遇所在的方向，视线中，对方随手解开衬衫领口最上面的那粒扣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对她的问话毫不上心。
裴遇没看她：“你这样跟掏我家底，不怕我误会你看上我了么？”
沈又晴一哽，愈发觉得自己这情绪来得古怪来得诡异，但又有种莫名的心虚感，让她强迫自己挪开牢牢定格在裴遇身上的眼光。
沈又晴对着天花板轻哼：“你少自恋了。”
裴遇笑，进去洗浴间又出来，手里多了条毛巾，朝她走近，在她面前驻足。
裴遇蹲在床边，直接上手抓住沈又晴的脚腕，如被细流电击，沈又晴蹭地下弹起，半坐着道：“你做什么？！”
裴遇的手心不算热，落在肌肤上却让她感觉滚烫。
沈又晴的反应太大，裴遇稍愣，却没松手。
裴遇的嗓音微沉，从容镇定：“能做什么，看看你的脚。”
沈又晴：“……唔。”
沈又晴看了一眼，刚才在外面不觉得，如今灯光敞亮，才发现确实有些微红肿。
从她的角度看，是裴遇低眉垂眸的模样。裴遇说：“用冷水敷一会儿就好。”
“嗯。”
“怎么不早说？”
裴遇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沈又晴皱了皱眉：“之前也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后来走路有些累，所以才……”
其实也难怪，她整日都没走几步路，沈又晴暗自叹气，早知道就不主动提散步的事了。
只是现在这倒不是最让她关注的——
这种氛围太难熬了！
沈又晴不自觉屏息，热得想抖腿，但又不敢动。
她总觉得裴遇好像有些太温柔了，整个气场柔和下来，让她心痒痒。
她宁愿裴遇跟之前那样嘲她几句，让她能够正常一点。
片刻后沈又晴发现有些不对头——
她这是做什么？
抖m吗？！
这想法窜出来，沈又晴忍不住抱臂哆嗦了一下。
裴遇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又或者是习惯了就随她去，稍作沉吟，忽地记起另外一件事。裴遇问：“身份证找得怎么样了？”
提起这档子，沈又晴更是愁眉苦脸，摇头。
裴遇说：“那明天我陪你再去派出所走一趟。”
沈又晴：“……”
沈又晴忍不住扶额，合着她来这里才两天，就要成了派出所的常客么？
换过两、三次毛巾，裴遇才作罢。
沈又晴轻揉了揉脚踝处，好像确实感觉好很多。
取消了原定明日早上的回程票，她下心翼翼下床，收拾背包里的换洗衣物。随手拿了件连衣裙，准备挂起明天穿。
“啪嗒”一声响，极为轻微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沈又晴下意识低头去寻，裴遇路过她的身边。
一勾腰，先她一步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沈又晴愣住，裴遇手上拿着的，可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身份证嘛！！！
沈又晴诧异，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而裴遇估计也跟她想的差不多。
凝神须臾，只见裴遇的视线从那张清秀可人的证件照慢慢移向沈又晴的脸，继而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戏谑道：“我说呢，又是藏身份证、昨晚还让我看小黄文。老实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沈又晴：“……”
裴遇：“故意勾引我？”
沈又晴当即反驳：“你你你，你放屁！”
裴遇：“哦？”
一颗心突突跳得不停，就好像快要从心口处蹦出来，沈又晴说话都差点不利索：“如果我要勾……勾引你，效率能有这么低？”
裴遇好整以暇看她。
沈又晴道：“现在就可以扑倒你好伐！”
裴遇沉思几秒。
“跟昨晚那小妖精一样么？”
裴遇问道。
偏偏那张脸生得俊，还是尤为矜贵的那种俊，让人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纯洁，太纯洁了！
沈又晴：“……”
沈又晴暗暗骂了声“我了个去”。
瞎了她的狗眼。
当晚裴遇早早就歇下了，关灯前还看她几眼，笑道：“不是说要扑倒我？”
沈又晴回了他一个“呸”字。
一夜无梦。
隔天在酒店里吃过早餐，车票也退了，身份证也找着了，沈又晴索性多留一天。
与室友通过电话，新娘子连连道歉，毕竟昨日那种状况她也不想看见。本来就是早几个月前商量好的，当时季时说要求婚，她绝对举双手赞成，好事成双嘛不是！
哪晓得后来会变成这个样子，季时还固执的很，不到黄河心不死。
新娘说：“都是他那些兄弟惯着他，我都说了不行，看吧，连老天都不答应，直接灭他的灯。”
沈又晴好笑，略加思索，又问：“婚礼没什么影响吧？”
“没有，要不是酒店经理来给我道歉，我还以为是故意安排的，那花瓣撒得绝了，”对方说，“不过你把捧花送给季时什么意思？”
沈又晴：“……”
“祝他早日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沈又晴实在没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本来是准备甩季时一脸的。
天晓得那种场面，她多想遁地逃走，太尴尬太丢面子了好不好！搞不好连以后的同学聚会都会产生阴影！
沈又晴跟裴遇吐槽：“没想到那酒店对突发事故还准备挺充分的。”
裴遇耐人寻味看她一眼，却不多说话。
二人穿过医院走廊，确认了一下病房号。
“应该是这里。”沈又晴说。
是那日从传销窝点拼命逃出来的青年人。
其实沈又晴也没想到，对方能主动打电话来，说一定得亲自致谢，并想办法赔偿她的损失。
毕竟那人说得诚恳，她也不太好意思不来这里探望一下。
轻手轻脚推门望去，有一人坐在病床上看电视，嘴里咬着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听见动静，那人疑惑望了几眼，然后展露出一副尤为欣喜的表现，嘴里的果肉还没完全咽下，激动地含糊喊她：“小姐姐！”
沈又晴重新打量了对面人几眼。
对方年纪应该不算大，还透着星点少年才有的稚气，虽然脸上的伤痕未消，但洗净了，显得尤为白皙，应该是许久没晒太阳的缘故。加上如今精神状态一好，竟是与前天截然不同的形象。
沈又晴客气道：“你好……”
裴遇随后走进。
对方完全忽略了同来的裴遇，眼睛清亮在沈又晴脸上扫了一圈，笑逐颜开道：“我就说嘛，姐姐你长得跟仙女似的，心肠一定也很好！”
沈又晴：“……”
沈又晴怔然，第一次被人这么夸，态度还如此真诚，实在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但是，如果说不受用那肯定是假的。
沈又晴抬手搔了搔鼻尖，笑，走近。
而裴遇却是疏疏淡淡睨对方一眼，略一沉吟，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
第30章
对方确实很热情； 热情得沈又晴有些招架不住； 沈又晴一时讪讪，对方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冲裴遇打了个招呼，自来熟道：“嗨！”
裴遇很冷淡的颔首； 算是回礼。
对方问：“你是这位姐姐的男朋友吗？”
裴遇：“……”
估计也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就这样直白问出口，裴遇不由自主地把眉头拧得更紧，一瞬而过的沉寂； 沈又晴赧然到不行； 回答：“怎么会！”
裴遇闻言淡淡瞧了沈又晴一眼。对方说：“那就好。”
沈又晴：“？？？”
裴遇：“……”
沈又晴：“什么？”
对方摆手：“没什么。”
沈又晴眼睁睁看着对方侃侃而谈，暗想这人的嘴皮子怎么能这样溜，得亏没加入那个卖三无保健品的传销组织，不然得钓上多少糊涂人。
话到中途，对方问及她的手机号码； 说是等回了家，一定马上把手机的钱转账给她。沈又晴稍微客气了一下； 说：“不急； 你先慢慢养身体。”
对方一双眼睛亮晶晶：“牢姐姐挂心了。”
沈又晴：“……”说来惭愧； 她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裴遇适时提醒：“时间不早了。”
沈又晴怔然； 才发觉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裴遇霍然起身：“既然还得养身体； 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沈又晴也连忙站起：“小弟弟； 那我们先走了？”
“叫我小余就好。”
沈又晴一愣：“小鱼？”
对方笑：“人禾余。”
沈又晴：“哦。”
偏偏让她想到了某人。
虽然竭力保持淡定； 但沈又晴仍是忍不住翘起唇角，瞄向裴遇。裴遇早就等得不耐烦； 走到了门边。
一离开，沈又晴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裴遇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嫌弃道：“这么开心？”
沈又晴笑得快喘不上气来，裴遇实在看不下去了，随意抬手，拇指与食指分开捏在她的两颊上。
沈又晴怔怔，猝不及防地差点变成斗鸡眼，连忙拍开他的手：“别吃我豆腐。”
裴遇煞有其事道：“怕你笑死过去。”
沈又晴：“……”
沈又晴撇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脸，可是对上裴遇视线的同时，还是情不自禁挑了挑眉。
沈又晴说：“你就不想知道我在笑什么？”
裴遇很不客气：“不想。”
可沈又晴却是憋不住，裴遇走了几步，她又追上去：“刚才那小鲜肉居然叫小鱼。”
裴遇呵呵一笑：“就那样还小鲜肉？”
重点是这个？
沈又晴觉得逗：“你管他是小鲜肉还是老腊肉！”
听见“老腊肉”三个字的时候，裴遇淡淡瞟了她一眼。
沈又晴道：“那人叫小鱼，那你是什么，小遇遇？小鱼鱼？”
裴遇：“……”裴遇没想到沈又晴居然是在乐这个。
“哈哈哈哈哈——”沈又晴也觉得自己笑点低，但是控制不住，“人家虽然是小鲜肉，但是你比他萌多了啊！”
话音刚落，裴遇指尖在沈又晴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沈又晴惊呼出声，抬手按在自己的眉间瞪他。
裴遇轻轻启唇：“没你萌。”
沈又晴冷着脸：“我知道。”
裴遇的语气似轻描淡写，但又格外清晰：“还有，离那个人远点。”
沈又晴不明白，裴遇怎么就看别人那么不顺眼？但转念一想，裴遇能看顺眼的估计也没几个。沈又晴问：“为什么？”
裴遇幽幽评价道：“油嘴滑舌。”
沈又晴若有所思，被裴遇这么一说，她觉得好像也没错。
裴遇又继续道：“不怀好意。”
沈又晴愣了一下，问：“你也觉得？”
裴遇难得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接上话。
沈又晴说：“我以前碰到过几个搞推销的，跟刚才那个人有点像。”
裴遇：“……”
裴遇沉吟几秒：“……是有点像。”
沈又晴：“哄得隔壁大妈跟见了自己亲儿子似的，一次性买了好几千瓶瓶罐罐，说是吃了能长寿，其实就是普通的维生素。”
裴遇点头，沉沉附和：“是挺恶劣的。”
从医院出来，趁着无事，二人在附近商业街逛了一会儿，小吃店遍地，沈又晴什么都想尝个鲜，直到两只手都拿不下了，又把刚买的烤面筋塞到裴遇手里。
沈又晴吸了口芝士奶盖，又吃了块炸鸡，一脸满足：“尝尝？”
裴遇黑着脸看她：“你刚才说你想去哪里看看？书店？”
沈又晴用木棍戳了鸡块送到裴遇嘴边：“但是现在又不想去了。”
裴遇沉默一秒，叼着炸鸡块送入自己嘴里。
沈又晴眯着眼笑：“好吃吧？”
裴遇：“……”
沈又晴满意：“我就说好吃。”
裴遇索性不理她了。
沈又晴追上裴遇的脚步，与他并肩：“等你下午再去市中院拷了视频资料回来，就没事了么？”
“差不多。”话到一半，一通电话打来。
裴遇一手拿着五串烤面筋，一手拿手机，其实还挺正常的姿势，看在沈又晴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滑稽。
沈又晴想她怕不是魔怔了，怎么如今见了裴遇就乐呵。
只是乐着乐着，沈又晴笑不出来了。裴遇的眉头紧锁，似是听见了什么格外令他讶异且难以置信的消息，待挂断电话，脸色已经可以用寒气逼人来形容了。
沈又晴好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听见沈又晴的声音，裴遇的脸色稍缓，但也算不得好，微微颔首：“是有点事。”
沈又晴没吭声，耐心等裴遇说下去。
裴遇道：“张海根死了。”
沈又晴有些懵，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温阮的继父。
沈又晴也莫名其妙：“死了？怎么死的？”
裴遇答道：“夜里遇害的，尸体还被人拉到田里放了把火，焚尸现场有骨头残片，其余的估计被人偷偷处理掉了，现在还在查。”
虽然裴遇把事情概述的很简单，但沈又晴听完还是背脊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又晴问：“谁干的知道吗？”
想来那张海根平时行为作风就不好，保不准是和哪家的人闹了矛盾，加上早看他不顺眼，才酿成如此结果也说不定。
裴遇却沉默了良久，半晌后才冷冷道：“他老婆指认张海根那晚出门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邹昌铭，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什么？邹老师？”沈又晴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惊道，“邹老师又怎么会在那里？”
此地距离温阮家乡两百余公里，若是有火车还好说，偏偏地处偏僻，沈又晴跟着裴遇紧赶慢赶，多此转车，耗费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县城，从中巴车出来，沈又晴也不知裴遇联系了谁，开了辆吉普车把他们送到城乡交界处。
沈又晴腰酸背痛，暗想当初温阮每次回家怎么受得了这罪，有那样的父母还不如别回来得了，简直了。
天色已晚，不同于见惯了的华灯齐明，路上人流稀少，冷清清的，沈又晴每走一步路都得拽一下裴遇的衣角，提醒他走慢一点。
裴遇显然拿她没辙，干脆牵过她的手腕：“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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