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鱼大佬联姻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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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头一回认真地思考了白鹭的话,然后给予了肯定,“说不定还真是。”
人鱼尾巴的颜色太多了,会有人有自己喜欢的人鱼尾巴颜色也不奇怪,甚至是常事。
在娱乐圈里混的人鱼,哪一个没有着漂亮的尾巴。
只不过阿悦少爷的审美比较奇怪,黑色并不是多漂亮的颜色,甚至令人觉得诡异和可怖,哪怕是白简先生就是黑色的鱼尾。
…
斯悦坐在靠近海水的沙滩边上吹风,晚上的风很大,将他风衣都吹鼓起来了,海水的浪花时不时拍上来,卷着沙子又退回去,又拍上来,周而复始。
说不茫然是假的,因为被人鱼救过,所以不排斥人鱼,甚至主动报了和人鱼相关的专业,结果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个颜色的人鱼。
怎么可能?难道他年纪轻轻就瞎了吗?
如果不是黑色,那是什么颜色?
他望着海面,觉得距离自己找到救命恩鱼的目标又远了一大步,甚至不太有可能打成目标了,连尾巴颜色都记错了。
后背在他愣神的时候被重力一击。
斯悦整个往前扑去,吃了一嘴沙子,他爬起来,将嘴里的沙子吐出来,扭头去看身后的方向。
是几个陌生人,和他同龄,看华贵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也是今晚的客人。
对面几个人朝斯悦走来,气息张狂得不行。
“没想到你会落单啊?在人鱼的地界落单?小可怜,你怎么敢的?”为首的男生长眉细眼,身材纤长,白色的西装上绣着一只鸟,他伸手想要拍斯悦的脸,被斯悦一巴掌就扇开了。
斯悦站起来,手里的一把沙子就丢了过去,挥了他们满脸。
“好了,还给你们了,”斯悦拍拍手,“现在可以谈话了。”
斯悦向来是不肯吃半点亏的。
没有谈话,对方在斯悦反应过来之前,站在后面的一个男生突然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斯悦的衣领就往海里拖。
斯悦伸手想要挣脱,那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慢慢变成了属于人鱼特有的蹼爪,冰凉的海水没过膝盖,没过大腿,斯悦奋力挣扎,这种天气,对于人鱼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人类来说,泡进海里,会因为过低的体温而死亡。
斯悦被揽住腰,身后男生气息冰冷,鱼尾在水里一卷,就将斯悦揽住一起沉入水中。
斯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他妈是准备谋杀吗?
除了和白简那一次的实验,这是斯悦第二次体会到人类和人鱼之间的力量差距,也难怪许多政策都是为了束缚人鱼而设立和出台的。
咸腥冰凉的海水灌入鼻息,扎得身体各处都生疼,氧气在一点一点耗光,水面近在眼前,月光变成了会闪动的浮光。
“哗啦!”
他又被带到水面,斯悦脸色发白,低头一口咬在钳住自己脖子的蹼爪上,一股子腥味儿,和白简压根不同。
“有本事弄死我。”斯悦咬牙切齿。
“别急,”又有人鱼下了水,他缠着斯悦,从脚底一寸寸缠上来,温情脉脉,他耳鳍兴奋地颤抖,“你们人类怎么配和白简先生在一起呢?你死了,白简先生就会知道,人类在生命和自然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那样,他就选择和人鱼在一起。”
斯悦脸色雪白,他能感觉到,腰间的那只蹼爪划破了自己的衣服,扎破了皮肉,但那点疼,比起心肺的缺氧,也算不得什么了。
“白简会知道的。”
说完,斯悦的下巴被强硬地从水里拧起来,眼前的人鱼五官扭曲,月光下,异常可怖,“他不会知道,你只是意外落入水中,有伤又怎样,斯悦,我们人鱼,是没有指纹的,这里……也没有监控。”
“白简先生肯定会因为你而悲伤几天,但那没关系,所有悲痛都可以被时间治愈。”他低声念着。
半晌,他的蹼爪松开了斯悦的下巴,有力的鱼尾将他带离了斯悦几米距离。
他用斯悦听不懂的人鱼语言说了什么。
而后,斯悦再次被拽入水中。
海面距离他越来越远,还能看清的水底也变得昏暗,氧气迅速用光,冰冷的海水包裹了全部身体,争先恐后想要进入他的体内。
斯悦还在挣扎,但钳制着自己那只人鱼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说话,没有气息。
他的耳鳍在水中扇动,望着斯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怜悯。
下一秒,他的怜悯变成了惊恐。
一道黑色的光影闪过,直接砍断了禁锢在人类幼崽脆弱脖颈上的人鱼蹼爪,从血管里流淌出来的血液四散在水中。
刚刚成年的雄性人鱼哀嚎一声,却在看见来者是谁的时候,夺路而逃。
斯悦的脖子陡然被松开,但所剩无几的氧气也同时耗尽,他继续往下沉去。
眼皮缓缓阖上。
彻底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了眼前黑色的耳鳍,温柔地拨动着海水。
第28章
庄园里还点着灯,主屋被清了场。
海浪从远处拍过来,卷起数米高,香樟树被海风吹得哗啦啦响。
客厅的茶几上泡着茶,一开始的喧哗已经全然不见,空间内静谧得只能听见远处袭卷而来的风声。
院子里被主干道驶过来的几道车灯照亮,几辆车停在了院子前,车门“唰”地一下拉开,车上的人沉着脸,一脸忐忑地跟着陈叔走了进来。
白简听见声音,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神色沉静。
陈叔带着人过来,“白简先生,他们父母来了。”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白简。
望着眼前宛如神祗般的俊美面容,来人皆是一愣。
传言,白简先生是白家最优秀的后辈,是所有人鱼都无法企及与触碰到的阶层,他温柔良善,拥有人鱼特有的智慧与神秘,始终善于守中,理性而又明智。
“坐。”他微扬嘴角,眼底不见任何笑意。
“陈前,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再告知各位我们决定如何处理。”白简似乎不是很想和他们交谈。
陈前走上前来,他一贯慈爱包容的神情不见踪迹,皱纹里都刻画着对此次事件的恼怒。
“是这样的,在今晚十点三十一分,我们阿悦少爷在海边散心,被各位的后代们拖入水中,实施谋杀,目前阿悦少爷已经被救下,医生正在抢救,而我们这边也已经掌握到了证据,我们决定的处理方法是,报警。”
人鱼将脸面看得无比无比重要,部分人鱼自认为人鱼族群数量稀少,血脉高贵,更是无法容忍自己出丑败像。
而不同的人报警,则有不同的处理结果,法律不是天衣无缝处处都能兼顾,只要律师够强,白家甚至能让他们被判死刑,而在代表了公理正义的法律之下,他们没有任何申辩的机会和余地。
不顾这群家长惨白的脸色,陈叔继续说:“在抢救结束之后,白家会发布公告,将各位的公司以及旗下子公司的名字公开,另外,白家以及和白家和合作的公司会陆续终止和各位的合作,之后,白家会对各位的公司进行商业打击。”
“不……不不不,”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我们不知道林青越会做这种事,可……可能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呢?”
白鹭一直没插嘴,此刻却气得从水底下飘上来,趴在缸沿上,嚷道:“我们阿悦是青北大学人鱼医学院的学生!”
人鱼医学院啊。
他们最出名的除了招生条件的苛刻,就是最近几年研发出来的手圈监控器,在入学当天,以激光射入皮下,看着只是一道线,但却有监听和监视的作用。
在未启用这两个功能之前,它只有非常普通的定位作用,因为启用的费用异常高昂,维持的费用按小时计算,一般的豪门都不会轻易启用。
陈叔补充道:“白简先生,在入学前就给学院打了招呼,启用24h监视和监听功能。”
一般来说,为了保护隐私,哪怕是家里人,都不会随意查看学生的数据,白简也是一样。
所以学院会根据学生性别年龄和身体状况设置一组最低数值和最高数值,一旦低于或者高于,被绑定人的手机会立即报警,即使是在静音状态下。
客厅里的一群人面如土色。
白家这一通手段下来,他们最后只能去沿街乞讨。
白家从不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也没这个必要,商界里的人都是十分清楚,白简要做什么,向来大大方方地告知,即使对方提前几个月开启防御和应对措施,白简也从未失手过。
可以说,青北大部分企业,都是看着白简的眼色讨生活。
灯下,一群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有人先出声,“白简先生,我的儿子没有参与,他只是林青越的小跟班而已,能不能,从轻,从轻……”
“我的儿子也是,他本性不坏的,都是林青越把他带坏的。”
“向圆!还不快滚过来给白简先生道歉!”向父一声大喝。
坐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向圆连滚带爬地滚过来,一跟头摔在地毯上,他双眼无神,从进来到现在,白简都不让他们说话,一个字都不允许说。
他磕磕巴巴一个字都吐不清楚。
向父看得着急,走过去一巴掌甩在向圆脸上,“道歉!”
向圆被这一巴掌扇回了魂,他趴在地毯上,眼泪哗啦啦流,“是林青越让我们干的,他说反正人类短命,早死晚死都是死,说,说白简先生反正可以活几百年,再喜欢又怎么样,等过几十年,说不定白简先生连斯悦是谁都忘了。”
“真的是林青越让我们干的,我本来说不要做,我跟他说了白简先生不会放过他的,他差点把我弄死了,说如果我说出去,就让他爸不和我家做生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劝过林青越,但是他不听我的。”
人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那些人鱼的守则了,经过社会化的人鱼,多数已经没了这个概念,恋爱,又分手,结婚,又离婚。只有部分人鱼却还恪守着自己的生物准则,甚至不轻易恋爱。
林青越这一群人鱼显然是已经抛弃了生物准则,坚定地认为可以活几百年的白简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白简颈侧的鳞片若隐若现,是银色的。
向母看得腿发软,他扑通一下子趴在地上,口齿不清地道歉,“白简先生,我儿子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您要发气,冲我来,要报警,就说是我干的。”
白简让陈叔将女人扶起来。
他靠在沙发上,眉目冷淡,语气却温和。
“当时全网发通告,就是为了提醒这部分不理智的人,考虑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会伤害到多少无辜的人。”他语重心长,姿态看起来令人觉得亲切温柔极了,然而这温和在此时此刻却令众人毛骨悚然,“我提醒过,我觉得作为父母的你们也应该有注意到,网上甚至没有关于阿悦的一条恶评。”
“身为父母,你们没有警醒自己的后代,是你们的失职,所以惩罚牵连到各位的生意,我觉得不算过分。”
向圆听着自己头顶温和的男音,浑身都在抖,从水里上来的白简先生,怀中抱着斯悦,眸子漆黑得像深海几万米的旋涡,光是被看着,就让他们感到了一阵窒息。
他真的劝过林青越,家里父母都嘱咐过,如果在外面玩儿遇到了白家的人,让着点儿,这是青北富二代默认的规矩。
斯悦和白简结婚,这规矩自然对斯悦也有效,这是所有人都清楚得不行的,但林青越偏不信这个邪。
白简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几下,镜片后的眸子冷淡随和。
“好了,各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警察会在半个小时以后赶到。”白简站起来,随和地说,“陈前,给那几位小朋友准备干毛巾,冷了这么久,别感冒了。”
“……”陈叔,“好的。”白简先生就是这样,哪怕是送人上断头台,也会体贴细微地先让人洗个热水澡,或者递上一杯热茶。
“等……等一下,”向圆鼓足了勇气,但是没抬头,他仅仅是开口,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我……我还有个朋友,是他,他拖斯悦下水的,他……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临上岸时,他闻见了同类的血腥味,很重很浓,出现的很突然。
白简站在楼梯上,颈侧的鱼鳞若隐若现,他沉吟了几秒钟,漫不经心道:“这边海域栖息了一只章鱼,可能被他碰上了吧。”
不,不是的。
那个时候,哪里来的章鱼?是白简,是白简……
向圆低着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于剩下的人而言,是好事,到时候,就能说全是那个人做的。
白简上楼去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陪着斯悦,显然比和这群人打口水仗要重要。
在他上楼后,陈叔将干毛巾递给几个孩子,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人敢动斯悦。
就算是斯悦把头递给谁砍,都没人敢抡刀子,这群小孩子,是怎么敢的啊。部分人鱼的教育真的已经走偏了方向。
哪怕是白鹭,都只是担心过海边的那只大章鱼,从未想过会有人鱼想要溺死斯悦。
向父见白简走了,大着胆子拖住陈叔,他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还……还能商量吗?”
白简走了,白鹭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大声喊:“谁要和你们商量,要不是我哥去得快,阿悦就死啦,管教子女需严懂不懂啊?!”
“哦,你们快点拜菩萨吧,楼上几个医生都在救人呢,要是有什么后遗症,你们这几家子都完蛋啦,当乞丐都会有人打翻你们的破碗!”
白鹭的嘴皮子从没这么利索过,“1个傻逼,2个傻逼,3个傻逼,4个傻逼,全是傻逼,气死了气死了。”他抱着手臂,靠在水缸上,咕噜咕噜吐出一连串泡泡。
陈叔站在几对父母跟前,语重心长。
“之前就有人随意揣测白简先生的心思,结果不太好,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为什么又犯同样的错误?”陈叔在看见斯悦被白简先生浑身湿淋淋地抱着回来的时候,露出了职业生涯最不受控制的惊讶表情,在白家的地盘上,竟然有人鱼胆大包天想拖斯悦下水?
“你们后代歧视人鱼,你们也有责任,歧视本身是各处甚至各行各业都有,但断然没有隔空歧视的道理。阿悦是白简先生唯一的伴侣,不论是不是人鱼,寿命长短,都论不到几十来岁的晚辈来插手。”
“白鹭小少爷说得对,现在这会儿,既然有空,就拜拜菩萨吧。”陈叔给几人倒了水。
…
斯悦在做噩梦,又梦到了小时候被水草缠住脚腕的场景。
梦见脚上的水草越缠越多,越缠越紧。
将他用力地往水底拖,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挣开半分。
直到那条黑色的尾巴从眼前闪过,他很轻易地就将自己从水里捞了起来。
可惜,他没能看见对方的脸。
这个梦循环往复,做了十几遍,将斯悦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最后受不了了,挣扎着醒来,耳边传来“砰”一声巨响。
手背也同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斯悦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手背上被扯掉的针头,还有他手舞足蹈拽翻的机器。
“……”
外头有人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是白简。
还有几名医生。
一看见白简,斯悦就想起了之前在海边发生的事情,他不寒而栗,却又觉得开心。
“白简。”他挣扎要起来。
医生跑过去按住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死里逃生的病人这么兴高采烈跟长了翅膀一样,“你现在需要休息。”
后头的医生也跑过来了,查的查体温,查的查血压,还有准备重新给他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