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枣-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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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早已经押着那两个男人下去了。
　　“江叔叔？您，您怎么会在这？”唐枣愣愣地问。
　　“小唐枣，好久不见了。”江北山面容依旧硬朗，着一身灰色西装，大马金刀站在那看着她亲和地笑着。
　　唐枣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现在她脑袋乱得很。
　　只听见周蓦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进去换件衣服，还要去警局一趟。”
　　江北山朝她笑笑，点点头，先行离去了。
　　唐枣重新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写满懵懂不解，脸上全是惨兮兮的泪痕。
　　周蓦渊难得温柔，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带着她进了屋。


第153章　153黄雀在后——
　　江北山到了警局那边，配合着做记录。
　　局长亲自过了来，江北山在那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往临时拘留室走去。
　　瘦高男人正关押在里面，头上的帽子已经被摘掉，低着头，手上扣着手链，灯光投在身上，形成一片阴影，掀起眼眸冷眼看着推门而入的江北山。
　　江北山无视他的冷漠，径自走到他面前落座，抬眼打量着他。
　　两人都没有开口，相互审视。
　　“果然是你，你小子身手不错啊。”江北山笑吟吟的样子，终于出声。
　　“哼，再好的身手也比不过周先生阴狠毒辣的小人阴招。”瘦高男人嘲讽出声。
　　“你认为这个贼是周先生为引你出来而设的一个局？”江北山依旧不见怒容。
　　“难道不是啊？真是无耻，竟然连女人都利用！”
　　江北山笑，开怀地笑，“这招的确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不过你多虑了，你还不值得周先生如此费力。”
　　轻飘飘的一句话，看似没有重量，却实在让他略显难堪地微微皱眉。
　　“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派你过来接近唐枣的？”江北山重新恢复严肃的面容。
　　“江先生不应该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吗？”男人嗤笑道。
　　江北山这才正式盯着向他，“唐州岛孤儿院出来的，今年二十二岁，初中毕业后就离开唐州岛，在乡崖岛生活至今，做过洗碗工，临时工，送货员等等，没有固定职业，你看我说的对吗？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唐祺山。”
　　他缓缓抬起头，坐直身子，那一张清秀而倔强的脸显露无疑，正是唐祺山。
　　“江先生对一个临时工调查得这么仔细，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唐祺山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讥笑道。
　　“唐祺山，我们不用兜圈子了，说吧，你接近唐枣到底是为什么？”江北山语气严肃，冷静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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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枣被周蓦渊带进了屋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被他带进房间，翻了衣服出来交代她换上。
　　唐枣看着周蓦渊熟悉自若地走进她的房间，拉开她的衣柜，取下衣服，转过身看向她。
　　唐枣默默看着，从最初的惊吓，渐渐变为疑惑。
　　“你为什么会在这？”唐枣问。
　　“先把衣服换上。”周蓦渊将衣服塞到她怀里，转身出了客厅。
　　唐枣看看他又看看怀里的衣服，实在想不明白，只好吞下一肚子疑惑，先把衣服换上。
　　周蓦渊大剌剌坐在沙发正中，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边点燃，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这边的环境。
　　房门口传来动静，周蓦渊撇过去一眼。
　　唐枣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呆呆看着他。
　　“过来我身边。”周蓦渊开口。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样，唐枣缓缓抬步朝他走去。
　　唐枣快接近他时，周蓦渊朝她伸出手，唐枣将手搭上去，顺着他的力度，很自然便坐在了他的怀里。
　　周蓦渊圈着她的腰，最后吸了一口烟，带着她弯腰将烟投进唐枣喝剩的酒瓶里。
　　随后就这样抱着她靠在沙发上。
　　“小叔叔您为什么会在这边？那个变态电话……”唐枣再次问出声，提及后半句，语气不禁又激动起来，渐渐带上哽咽声。
　　“我知道，我知道。”周蓦渊将她抱在怀里，压着她的头贴在他颈窝上，轻轻抚摸着，语气中含着抚慰，“放心，他已经被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枣后怕不已，蜷起双腿像个婴儿一样缩在他怀里，小小声哭着。
　　“不过就是个变态杀人犯，你不是看过新闻了？”
　　周蓦渊的语气很是淡漠，跟内容不在同一个语境里，淡漠到别人还以为谈及的并不是变态杀人犯这些字眼。
　　但唐枣却是糊涂了，不知道是腰计较前半句，还是疑惑后半句。
　　她的脑子依旧是很乱的状态，好像有些事要抓住，却又不知是什么。
　　最终依旧是害怕胜过了疑惑。
　　“杀人犯？！真的是那个光华社区……”她激动得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全是恐惧。
　　“大概率是，等警察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周蓦渊看着她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忍不住凑近啄了啄她的眼角嘴唇……
　　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时不时就亲吻一下她。
　　唐枣估计真是吓傻了，根本不知道推开他，觉得不太对劲，但又好像他们一直都是如此的，也理应如此。


第154章　154一箭双雕——
　　“既然江先生已经查明我的身份，那自然知道我跟唐枣出自同一个地方，我从乡崖过来，去看看老朋友也无可厚非吧？”唐祺山冷静自持。
　　“探望老朋友竟然是用跟踪的方式，挺特别的。”江北山笑。
　　唐祺山沉默了会，脸色正了正，“我的确是想去看看她就走，但并不想打扰她，谁知道被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我不想打草惊蛇，只好先在背后默默观察，从二十号一直到现在，这样的跟踪持续了三天，直到今晚那个男人终于动手。”说到这里，唐祺山的眼中露出一丝阴测。
　　江北山看着他，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更像是在审视他，“所以你是在二十号出现的？”
　　“江先生不是应该很清楚了吗？再问又有什么意思呢？今晚这么一场大戏，不就是为了将我引出来？
　　真可谓一箭双雕啊，周先生不花费一丝力气，既抓住了贼，又达到了周先生的目的。”
　　唐祺山嗤笑一声，“可是引我出来又如何呢？我不过是一个连见见老朋友都不敢光明正大找上门的无名小卒罢了。”
　　“你既如此聪明，那你可想知道，周先生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存在的？”
　　江北山依旧眼含笑意，像是看透眼前这个年轻桀骜孩子的一切，又挺有兴趣听他还要如何应对。
　　果然，唐祺山脸色一紧，紧蹙眉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恐怕你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吧？”江北山笑得更加开怀，一双眼睛充满探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祺山冷冷说道。
　　“那不如，我来提醒提醒你？”江北山好整以暇，往椅背上靠了靠，交叠双腿，“还记得最开始公寓遭贼那件事吗？”
　　唐祺山的脸色顿时一僵。
　　“2004的住户就是我。”江北山说道。
　　唐祺山死死瞪向他。
　　“那也不是什么贼，而是你的同伴，你们早就潜伏在那边，不过你很聪明，第一次被你逃走了，至于那个变态的出现只是一次偶然，说偶然也不是吧，他已经盯上唐枣至少小半月了，是个惯犯，行事谨慎，一直不露面，第一次露面就是在你同伴被抓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二十号，同时二十号的凌晨出现了光华小区女尸案。”
　　如果这个杀人犯是同一个人，就是在杀掉光华小区的女人之后，到了晚上又出现在唐枣的家门前。
　　这件事情还得从十八号凌晨说起。
　　届时乔琪琪留宿唐枣家中，第二天，也就是十八号白天便传来公寓遭贼的事情。
　　其实，所谓的小偷，不过是唐祺山的同伴，唐祺山在警察赶来之前就逃脱了，同伴落网。
　　而后唐祺山躲了起来，直到传出光华小区出事那一天，也就是二十号晚上，他再次出现。当然这只是偶然。
　　却发现了一个陌生男人在唐枣公寓门前按了门铃，又快速逃走的现象。
　　此人行为异常，却又颇为冷静。他开始感到不妥，偷偷跟在唐枣身后。
　　第二晚在唐枣回去公寓的路上，大树背后的人其实是他。他怕她有危险，又不好露面，只能这样跟着她。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在了周蓦渊的眼里。直到今晚那个变态杀人犯正式动手，周蓦渊像是笃定他会出手似的，默默在背后等着两条鱼儿落网。
　　其时，在他们打斗的过程中，周蓦渊与江北山就在楼上。
　　“所以，你们为了达到目的，置唐枣危险而不顾？！”唐祺山情绪终于变得激动起来。
　　“你以为周先生为什么会派我住在唐枣楼上？”
　　江北山依旧淡然，从发现唐枣疑似被人暗中调查开始，周蓦渊便不动声色等待着机会。
　　“你们在监视她？”唐祺山早应该猜到的，这个江北山果然是过来盯着人的。
　　“这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唐枣罢了。”江北山呵呵笑着。
　　其实不止江北山的监视，从唐枣住进公寓的第一天开始，除了浴室，里面几乎每个角落都布满了隐蔽摄像头。
　　唐枣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离开过周蓦渊的视线。
　　“你们真卑鄙！把变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唐枣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一只猫！”唐祺山激动得双手握拳砸落在桌上，砰砰作响。


第155章　155法制社会——
　　江北山如何会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是轻笑两声，“别这么激动啊，有话好好说，我看你虽然跟唐枣分别了这么多年，对她依旧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救她而暴露自己的行踪。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最后半句，语气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
　　周蓦渊亲自开车，载着唐枣到派出所那边去。
　　唐枣很少见到周蓦渊开车，此刻车里很安静，她坐在副驾驶，忽然又想起什么。
　　“小叔叔，您怎么会过来的呢？”她问。
　　“江北山在这边住。”周蓦渊回答得很是自然，自然到唐枣都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江叔叔住这边？这……我怎么不知道？”她真是被惊到了，一头雾水。
　　“你问过他吗？”
　　“倒是，没有。”但还是很怪异，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他的反应太正常了。
　　“嗯。”
　　“那，江叔叔住几楼？”她又问。
　　“就在2004。”
　　“2004，2004？！”第一次是无意时的复述，第二次是惊讶。
　　“怎么？”
　　“2004就在我楼上！”
　　“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直知道她就在江北山楼下，还是说，现在知道了，就是字面的意思？
　　“那，你知道我就住江叔叔楼下吗？”
　　“知道。”
　　“啊！”周蓦渊从容地给出答案，但唐枣依旧觉得怪怪的，只是他的反应实在让她怀疑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唐枣知道这一切吗？！”唐祺山忽略江北山的质问，反过来质问他。
　　江北山倒也不在乎再多聊几分钟，“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周先生会害怕她知道吗？”
　　“无耻！”唐祺山紧咬牙关。
　　他轻笑一声，“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谁的人，我劝你最好立马交代清楚。否则……我也不想做得太难看。”江北山一派悠闲地说着。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一名警察在门外推开门，说周先生他们到了。
　　江北山道了谢，站了起来，看他一眼，随后朝门口走去。
　　局长领着周蓦渊唐枣进了办公室寒暄着。
　　随后一名警察过去像是要带她去录口供，唐枣有点害怕地往周蓦渊身旁缩了缩，周蓦渊摸摸她的头，似乎安慰了两句，唐枣点点头，跟着警察走了。
　　周蓦渊已经看见江北山，局长朝他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江北山反手关上门走了进来。
　　“周先生。”
　　“怎么样了？”周蓦渊问。
　　“那小子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您说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周蓦渊看他一眼，“现在是法制社会。”不冷不热的一句。
　　江北山讪讪。
　　“带上唐枣去看看他吧，毕竟是同个地方出来的，好歹也算同乡一场。”
　　周蓦渊说着，端起茶杯，在鼻端处嗅了嗅，又略微皱眉地放下了。
　　“那小子已经知道我搬到公寓的目的。”江北山道。
　　“知道便知道，他敢说再说吧。”周蓦渊如此说，当然是笃定他什么也不敢说，否则他该如何解释他潜伏在暗处的行为。当然，他要说出来那也不错，省了许多麻烦。
　　果不其然，唐祺山的确是不敢说的。
　　唐枣见到唐祺山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56章　156懂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唐枣跟唐祺山两人，相对而坐。
　　唐祺山抬起眼皮盯着唐枣，“我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只是无意撞见这一幕你信不信？”他的声音略显沙哑。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那？”
　　“其实我跟着你好几天了，明天我就要走了，还是决定当面见你一趟。”
　　“你跟我好几天了？”唐枣惊讶，“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
　　唐祺山垂下眼皮，自嘲道：“你是周家大小姐，跟我这种人见面不嫌掉价么？”
　　“唐祺山。”唐枣略显无奈喊着他的名字。
　　唐枣看着眼前这张脸，就是发不起脾气，“不管怎么样，今晚谢谢你了。”
　　“你不怀疑我？”他自嘲道。
　　“我相信你，虽然今晚的事情真的很诡异，但是我相信你。”
　　他嗤笑一声，“只怕你的家人不这么认为。”
　　“不会的，我去跟他们说清楚！”唐枣说着便要站起来。
　　谁知下一秒，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周蓦渊走了进来，江北山跟在身后。
　　“小叔叔！”唐枣喊道。
　　周蓦渊却是先朝坐在那低着头的唐祺山看去。
　　唐祺山这时也缓缓抬起了头，迎接他的目光。
　　周蓦渊脸上的神情很是轻松自若，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唐祺山始终紧绷着身体。
　　“小叔叔，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无辜的，绝对不是那个变态的同伙，您救救他！”
　　在唐枣得知的信息里，今晚变态上门的时候，不巧被唐祺山撞上，于是展开了一番搏斗，最后关头被周蓦渊与江北山发现，至于细节的问题，她现在根本来不及细想。
　　唐枣站起身，拉住周蓦渊的手臂仰头看他，语气紧迫。
　　唐枣话音落后，牢牢盯住周蓦渊，眼中尽是急色。
　　唐祺山因为紧绷的身体，眉头微微颤动了几下，同样也是盯着他，脸上却并不显惧意，一副任君处置的神情。
　　过会儿，周蓦渊终于开口了，“既然是小枣儿的朋友，想必今晚是误会一场，北山。”
　　“是。”江北山在身后一步应道。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怠慢了。”周蓦渊说完，牵起唐枣转身便走。
　　“是。”江北山往旁边侧身让步。
　　唐祺山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一时有些愣住。
　　唐枣被周蓦渊牵着手，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而唐祺山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双紧牵着的手，一瞬不移，他垂在桌下的双手，用力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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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枣没想到周蓦渊真的直接带她离开了，仍然是自己开车。
　　“小叔叔，唐祺山会没事吧？”唐枣坐在副驾驶，依旧一脸担忧地看着身后的派出所，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