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天使-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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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老头子不讲武德(鄙视)(X)
'2'参考西蒙·维森塔尔《刽子手就在我们中间》,对于党卫军发言的回忆
'3'改自《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原文:吸烟、饮酒、吃饭等等在那里已经不再是联合的手段,不再是联系的手段。交往、联合以及仍然以交往为目的的叙谈,对他们来说是充分的;人与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在他们那里不是空话,而是真情,并且他们那由于劳动而变得坚实的形象向我们放射出人类崇高精神之光。
地上天国差不多就那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jpg这个居然是有依据的,法国社会主义者艾·卡贝在《基督教真谛》中认为,gczy社会就是地上天国。虽然设定时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这茬,但最近看到了就还是备注一下ORZ
第157章 31九份梦想(10)
米哈伊尔鲁莽地弯下腰低下头,第一下碰到了他的鼻子,第三下才找到他的嘴唇。
亚伦忽地掉了一颗眼泪。
手提箱咚的一声落地,他踮起脚,双臂环抱米哈伊尔的颈项,贪婪地吸吮那双年轻鲜活、带着少女般的馨香的嘴唇。被他咬出的伤口已经愈合,他却依旧怜惜地舔了舔上面残留的血,好像米哈伊尔还在痛一样。少年的反应却比他更热情,米哈伊尔答应为他停下,于是永远都和十六岁时一样热烈地燃烧。
亚伦说:
“我恨他,我恨阿诺德·加尔文·爱德华兹。他为伊莎贝拉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的自我感动,可是他考虑过我们吗?哪怕对他来说伊莎贝拉是个好人,教会也是正确的,那诺伦人呢?他为什么要把灾难的钥匙交给誓约城和烈阳城?我们难道是他一个人的后代吗?我们的祖母,哈代伯爵小姐得到的爱与尊重是那么虚伪的、他预先送出的赔偿吗?”
他摘下眼镜,米哈伊尔擦掉他右眼渗出的泪水。他说:
“要真的是神把我们吃掉了,我也没有那么多怨言。可吃掉我们的是坐在誓约城里的人,是守护烈阳城的人,甚至是坎迪·凯恩。——天啊,米沙,我求你原谅我,但是具体的事实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我比你想的软弱许多。”
“没有关系,我原谅你。”米哈伊尔微笑着捧着他的脸,骨节修长的双手温暖而可靠,“无论在烈阳城发生过什么,都绝不是你的错。所以再软弱一点也没关系,你可以依靠我。我做你的丰收祭司和太阳骑士,谁想伤害你,我要像对待罗林斯那样,打烂他全身的每一块骨头。”
亚伦被他的话镇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别……别说这样的话,米沙,我……”
“我不说谎。”米哈伊尔认真地弯着腰,“我会这么做,就该这么说。”
“那很痛的。”亚伦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满足地说,“别那么做,好不好,米沙?让我来干。你不要和别人一样……米沙!”
米哈伊尔的脸一下子白了,亚伦急忙解释:“我没有,我不记得有被那样对待过,没什么意义,对吧?好米沙,我说的是乔伊斯,虽然没那么严重,不过……”
米哈伊尔抿着嘴唇,举着眼睛的手僵在半空中,居然因为他的辩解生气了。亚伦不再安慰他,因为越说他越要不高兴,就拎起箱子,牵着他的腰带往镜湖边上走,两匹军马就跟在后头。
镜湖相当广阔,这会儿到了下午,铃铛山的阴影也到了另一边,整片湖面波光粼粼,靠近悬崖之处的长出了苔藓的城垣残骸显出一种辉煌的意味来。节日的集市在靠近城区的岸边,亚伦牵着米哈伊尔,找到福克斯还了马,含糊其辞地聊了几句乔伊斯的事,又遇上了维克多兄妹,花两便士给米哈伊尔买了杯柠檬水。
米哈伊尔喝着不怎么新鲜的柠檬水,拖着脚步跟在亚伦后面。马戏团和乐队、耶布斯人的琴声、鼓声、歌声混在一起,叫原本就拥挤的人群更加嘈杂。亚伦牵着他去临时搭建的木偶剧场排队买票,却被告知一刻钟前刚好卖完里面的座位,要看就只能站着了。不远处,彩色帆布围起来的马戏团场地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米哈伊尔好奇地伸了伸脖子,又低下了头。
亚伦抓抓头发,说:
“你还没逛过这样的集市吧,米沙?没了木偶戏,咱们可以去那边凑凑热闹。”
米哈伊尔哼哼着不置可否,亚伦看出来他是被柠檬水酸到了,又去给他买了一份棉花糖。包着头巾的妇女灵巧地用刀尖挑起一根细丝般的糖浆,迅速地缠绕出一个鸟巢状糖果,却递到了米哈伊尔手上。亚伦还在摸零钱,有点诧异,不过抬头看了看米哈伊尔的脸,就笑了起来。他们俩站在一起,一看就知道米哈伊尔是那个心情不好的孩子。
亚伦仰头喝掉那杯水,牵着米哈伊尔去看马戏。明知米哈伊尔看不见,他还是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抓着米哈伊尔,推推搡搡地挤进了人群,身边的少年一手高举棉花糖,不算纯净的糖浆凝固后微微发黄,在太阳底下像一面无助的白旗。
人群微微骚动起来,因为那个挤到前面去的亚巴顿人太高了,挡住了很多人的视线。亚伦假装不知道,低声给米哈伊尔解说了几句,语速很快,语气也欢快;少年则闭着眼睛,感受人潮的欢呼和瘦小的杂技演员带出的风在四面涌动。
没一会儿,就有马戏团的人来请他们离开了。亚伦也无所谓,矜持地跟人道了歉,赏了两先令,带上米哈伊尔又挤出去。离开前,米哈伊尔还轻声安抚了一下场地中央那头有些紧张的黑熊。
不远处,一支新来的乐队莽莽撞撞地奏起了一曲异常欢乐吵闹的圆舞曲,但因技巧高超、配合熟练,一下子盖过了其他人的声音,甚至木偶剧场也受到了影响。《潘趣和朱迪》木偶戏是下一个节目,圆舞曲涌向高潮时,扮演诗人的演员正悠悠地歌唱着介绍故事背景:
“从此以后这无比的痛苦,
时时出现,将我折磨;
我的心在剧痛中燃烧,
直到我把这故事诉说。'4'”
很快就有一群衣着不那么体面的乐师气势汹汹地赶来,把这支不守规矩的耶布斯人乐队赶到集市边缘去了。湖畔胡乱搭建着几个帐篷和板房,几个男孩正在互相怂恿,问对方敢不敢往闹鬼的镜湖里撒尿。
亚伦看见了,拧了拧嘴唇,对米哈伊尔说:“你听,米沙,这就是我们得用过滤井水的原因。这么多年过去,诺伦人居然把这忘得一干二净!”
“镜湖不是维克菲尔德居民的水源。”米哈伊尔咬了一口有些融化的棉花糖,满足地说,“我记得圣西希家运河有一条支流流经城外,远一点的啤酒花种植园也是靠它灌溉的。”
“那还不如镜湖呢。”亚伦说。虽然米哈伊尔看不见了,但他还是比面对其他人时更努力、更真心地拧出一个笑容来。米哈伊尔似乎是觉察到了,伸出空着的大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就再也不生气了。
他三两口吃完棉花糖,把木棍插在地上,说:“你还没说完呢,亚伦。戴安娜的遗骸和吸血鬼有什么关系?”
木棍迅速生出细嫩的枝叶,在暮春的凉风中瑟瑟地挣扎起来。两人又进入了山林的阴影之中,米哈伊尔伸手接过药箱,亚伦说:
“吸血鬼分为两种,一种是我这样能够保留自我意识的,当然,也是崔斯坦和阿什利那样的。我转化的人类大多会直接死亡,只有少数会活下来,变成我们这样的吸血鬼;由我转化的吸血鬼再转化别人,活下来的只能成为次品,就是我们刚刚见过的那种,只剩下本能,但是体能更好。也就是说,如今每一个看起来清醒点的吸血鬼,不管是好是坏,都是我转化的。”
米哈伊尔点点头,亚伦倏地跳到一块大石头上与他平视,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有没有戴安娜的残骸对教会来说都无所谓,烈阳城有真正的神和足够的人造吸血鬼,前者可以赋予后者理性,让他们变得温顺;后者同样可以是前者的牢笼,而枷锁的钥匙掌控在伊莎贝拉和伊桑手中。不过神血的状态也会导致结果的千差万别,好比米迦的血可以摧毁我,但你的血可以稳定我,这个另说。我并不清楚誓约城要戴安娜的遗骸做什么,一开始大概是为了加强巫师的力量,毕竟枪支代替不了圣徒。现在——吸血鬼也是会寻求同盟的,米沙。”
顿了顿,他凑近米哈伊尔的脸,缓缓地低声说道:“我们比人类孤独。”
米哈伊尔微笑起来,浅浅地亲吻他的嘴唇:“那现在呢?”
“比以往更甚。”亚伦回答。
米哈伊尔看起来有些苦恼。医生沙哑地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什么,米沙。——你不会忘记崔斯坦和阿什利在齐格弗里德联邦的所作所为,我也不会。崔斯坦·哈代是诺伦的贵族,当年一家子都给我们陪葬了。这事上我没骗你,转化他之后我们就分别了,直到在波托西重逢。无论如何,他以前是个厉害的商人,和誓约城互相利用也不是什么怪事。艾登的小马力诺大概是听到了消息,借贸易的由头来偷东西的,不知道哪里搞来那么多人造吸血鬼。吸血鬼就像鬣狗,对血和尸体很敏感——别这么看我,米沙,是我说错了,米沙……我们喜爱你的血就像渴望生命,如果戴安娜足够美味,那我们就可以找到她的尸骸。”
“那么,究竟存在吗?”米哈伊尔移开目光,问道,“戴安娜的圣骸。”
亚伦又轻轻地笑起来,显得有些恶劣,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期待:“这就是我刚才没告诉你的原因……”
“骗人。”米哈伊尔打断道,“你是忘记了,就像忘记地上天国的故事一样。”
“好啦,不都是因为你吗?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米沙?”亚伦摘掉手套塞进兜里,把手伸下去摸他的手腕,引导着他弯腰把药箱放在地上,顺便握住了他温暖的手,“那里的确有祂的圣骸,但马力诺来晚了——也许就是在夏普子爵小姐家浪费了时间呢。”
“崔斯坦叫他来的。”米哈伊尔嘟哝着说,“不管小马力诺有没有拿到,对誓约城来说,他就是那个小偷,对不对?”
“是啊。”亚伦挑了挑眉毛,“所以很可惜,你暂时不能揍他,米沙。”
湖畔那不守规矩的圆舞曲依旧以一种自娱自乐的态度热烈着,好像这些人不是来讨钱,而是来分享一切的。大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马林巴琴,单簧管、双簧管和长笛、短笛,大号、小号和回长号、答圆号,还有竖琴、定音鼓和三角铃,它们的声音隆重地向四周迸裂,欢快短促的节奏一直弥漫进山上静谧的树林里。
米哈伊尔在医生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握着他的双手,轻盈地将他带下石块。
他向后一步,两人便在若有若无的节日乐曲声和头顶沙沙的树叶声中跳起了一支圆舞曲。高大的白发少年穿着仆人的罩衫,他严厉而英俊的主人解开了风衣的纽扣。
维克菲尔德暮春的太阳就要落下,他们低垂着睫毛,足尖划过落叶和浅层的泥土,旋转、旋转、旋转,享受春天的最后一缕馨香。
作者有话说:
'4'柯勒律治《古舟子咏》
棉花糖制法参考十八世纪(还是十九来着)英国家庭主妇手工制法
第158章 31九份梦想(11)
这时节的诺伦北部依旧显得寒冷,太阳下山以后,地上迅速地爬上了一层幽暗的白霜。回来得太早的燕子安静地盘踞着诊所的屋檐,不远处,几只喜鹊像是被四周植物的勃勃生机弄昏了头,突然欢快地叫了两声,又躲进潮湿的黑暗里去了。
米哈伊尔一把将亚伦揽进怀中,哗地拉上被子。被子在空中猛然展开,缓缓落下的时候已经蓬松柔软起来了,好像刚刚被太阳晒过。亚伦蹭着床单蠕动上来,和他在被窝里抱成一团,黏糊糊地交换一个没有尽头的吻。
在雅兰堡的时候他们就会这么做,比现在更激烈,却更短暂,总要伴随着床柱的壮烈牺牲。但是在维克菲尔德,他们只是接吻,悠闲得像在河畔的咖啡馆里和任何一对大胆、年轻、无聊的人类异性情侣那样消磨掉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有时候连舌头都懒得伸出去,只是磨蹭对方的嘴唇这件事就能持续个十几二十分钟,甚至心满意足地一直到渐次睡去。
亚伦的身体还没恢复,于是谁也不提那回事。亚伦是觉得对米哈伊尔不公平,米哈伊尔则是不希望他受伤。但有时候,像今天晚上这样,亚伦会在中途推开米哈伊尔的脑袋,往下滑去,把一边脸颊贴在米哈伊尔滚烫的胸口。少年人的胸肌柔软而柔韧,强壮却不夸张,底下的心脏跳得像节日的鼓点。米哈伊尔克制着力气,抚摸胸口那颗棕色柔软的脑袋,亚伦的手却伸进了他的裤子,富有技巧性地帮他弄出来。
一眨眼快过去两年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早早摸清了他的喜好,少年很轻易地就在亚伦头顶发出享受的喘息,夹杂着几声撒娇般的鼻音。米哈伊尔抿着一撮棕褐色的卷发,口水濡湿了一小块头皮;他的身体烫得简直要发光,好像某个当量无比巨大的炸弹爆炸时的慢镜头,最后又在崩溃的临界点偃旗息鼓,缓缓地、缓缓地平复为一座黑暗的山峦。
年轻的米哈伊尔不好满足,又其实很好满足。在雅伦堡的时候,他偶尔向亚伦要求最后再来一次,就会这样一手把亚伦的脑袋按在胸口,将鼻尖埋进医生那时又硬又乱的短发里,另一条手臂从他的肩背斜到腰臀,有力地扶住他。亚伦那时候就感觉到自己也许单靠米哈伊尔急促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就能结束一场,现在他早已知道这是事实;而米哈伊尔或许也差不多,只要用手就够了。
实际上米哈伊尔第一次这样抱着他、把他的整个躯干搂在怀中的时候,他几乎吓坏了,也把米哈伊尔吓了一跳。米哈伊尔赤裸的胸膛可靠却又带着少年人的柔韧,把他抱得那么紧,也许以前守护密特拉的尊严时也不过如此,却又克制着没有让力道大到会伤害他。亚伦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心跳,因此他清晰地感觉到米哈伊尔在他里面和贴着他的脸颊的部分传递出剧烈的心跳和健康的心音,米哈伊尔的嘴唇蹭着他粗糙的头发发出喘息和呻吟。结束之后,米哈伊尔发现他在自己怀中颤抖,大睁着眼睛喃喃念诵“……我抱愧蒙羞,不敢向您仰面,因为我们的罪孽灭顶,我们的罪恶滔天……”,手里抓着胸口的太阳十字架,底下却湿得一塌糊涂。
米哈伊尔轻轻喘着气,满足地用下巴蹭亚伦的头顶。亚伦靠在他胸口,一点也不知羞耻地开始享用自己的夜宵。房间里响起他吸吮手指的声音,和窗外传来的野猫舔水的声音一远一近地重合在一起。
不管是彻彻底底的性爱还是今夜这样的帮助,米哈伊尔每次都很认真,他以为全世界的情侣都是这样的,亚伦要吃掉他的东西再正常不过,亚伦吃不下的时候他应当适可而止。有时候他甚至会迷思,如果亚伦吃得够多,会长出鼓鼓的肚皮吗?不用像孕妇一样危险,软一点、稍微有一点就好,像无所事事的乔纳森的那样,像刚出生的小猫那样。他想摸摸看。
他迷迷糊糊地问亚伦吃饱了没有,后者会礼貌地回答味道很好,我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美味了,谢谢。然后,他们会差不多同时进入梦乡。
这天晚上,两人都睡得很好。米哈伊尔没有再头疼,亚伦也没有半夜醒来。
第二天一早,爱德华兹医生就进了城,赶在早餐前赶回夏普子爵小姐府邸,米哈伊尔还烤了玛德琳蛋糕和蝴蝶酥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