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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地上天使-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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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和祭司仰头仰得脑袋发晕,也没等来下一句。两人心里也有些迷惑,他们都是教会的神职人员,以往见过米哈伊尔许多次,甚至参与过他主持的弥撒,因此那种陌生感格外强烈,他们甚至在米哈伊尔那张漂亮礼貌的年轻脸蛋上看出了一丝敌意。不过他们也没太在意,以前平易近人、甚至会弯腰屈膝与人交谈的米哈伊尔显然缺乏大祭司长应有的气度,反倒叫他们浑身不自在。联邦的战争把他变得多少像点样子了。
  不过既然他们没说谎,也跟米哈伊尔无冤无仇,米哈伊尔就没法昧着良心叫他们继续难受,很快说道:
  “不必多礼,二位请上马。不过,布朗兹尼不是这个方向的吧?”
  “是,殿下。”祭司说完才颤颤巍巍地踩着一名步兵的背骑上马背,“我们是圣春城的,奉命先去凯撒港口巡查,另一支队伍在我们前面出发。”
  “那边出了什么事?”
  “神谕上没写明。”
  米哈伊尔皱了皱眉,没说自己就是从那边来的:“谁下的令?”
  两人对视一眼,中年祭司奇怪地说:“我们在天上的父神密特拉呀?”
  阿诺德再也忍不住,掀开斗篷大笑起来。两人吓了一跳,米哈伊尔也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由于没有瞳孔,看起来威严是到位了,目标却相当发散,阿诺德权当没看见。
  不等他们发问,阿诺德扶正眼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如瓷的牙齿,以及两颗森然的獠牙。
  “……恕我冒昧,殿下,贝托他们去了哪儿?”金发碧眼的骑士忍不住大叫起来。圣殿骑士首要的是家世清白信仰坚定,其次就是相貌英俊,因此他一拔剑,大有只要眼前的吸血鬼和友人的失踪有半分关系他就要当着祭司长的面替天行道的悲壮的英雄气概。两年前,贝托、伊森和理查德从所有圣殿骑士中脱颖而出,得以成为米哈伊尔·库帕拉的随从骑士;他们在神前宣誓,绝不轻易离开他们在地上的主人。
  米哈伊尔认出他来了。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对方在圣城接受圣殿骑士培训的时候和贝托走得很近,做礼拜的时候经常坐在一起,在开始前小声交流最新的绯闻轶事,或商量着结束后去哪里觅食,不是什么特别守规矩的家伙。他以前并不讨厌他们,反倒有一点点羡慕,而他们总会偷偷带些粗糙的平民点心跟他分享,贝托甚至因此受过伊莎贝拉的责罚。
  “他们被处决了。”米哈伊尔冰冷地说,“战争归战争,他们流无辜者的血,欺凌无父无母的孤儿,残害未成年的少女。这次回去,我将把他们从圣殿除名!”
  他说着一拉缰绳,爱弥儿会意地往前踏步,祭司和骑士不由自主向两边让开,前方的军队也陆续为他让出一条通路。
  他微微侧身,充满警告意味地俯视着那位圣殿骑士,说:“好自为之。”
  说着一夹马肚,爱弥儿像一阵风般消失无影。
  作者有话说:
  '1'箴言9:17
  拉比:教导经文的老师


第50章 15两支军队(2)
  “啊哈!”阿诺德在他背上小声说,“想不到您还会这么跟您的好弟兄说话。他们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哦?”
  米哈伊尔问:“您纵火烧掉黎明修道院的时候考虑过这个吗?”
  “有。”阿诺德说,“我想您说的是齐格弗里德联邦灰狼省的黎明修道院。我用我父亲的名字,罗贝托·爱德华兹在那里住了三年,是身份暴露最快的一次。罗贝托是一位带着家族财宝逃亡至灰狼省的落魄贵族,抽劣质的烟草,喜欢纯洁天真的小女孩,不虔诚但经常上修道院义诊,因为他喜欢看那些女孩唱圣歌;但是只要修道院私下调查,会发现他是一个在诊所地下室储藏了大量炼金工具的黑巫师,所有的金子都是他用黑魔法炼成的,正因此他不敢乱花钱。
  “联邦的修道院实行长老制,每位神父都向我进献过少女,我把她们送给坎迪·凯恩,转头给修道院送去大笔金钱。终于,不,很快,他们忍不住了,宪兵深夜破门而入带走了我,我答应在修道院里为他们炼一笔前所未有的震撼全世界的财富,但所需的原料太过惊人,实际上也很廉价——一百名最荒淫无度的贵族,他们的贪婪是最好的召唤魔鬼的香,当然,他们身体里的油脂也是不错的燃料——,所以在场的只能是内部人员。
  “我演示了几场小型‘炼金术’,对吸血鬼来说很简单:我预先在要求的那间地下室里藏好了金子。于是他们就相信了,连卫兵都遣散了,因为‘罗贝托’早就被黑魔法掏空了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走两步都会咳血。
  “‘罗贝托’逃得很顺利,因为我烧死了所有人,如果您的弟兄们足够诚实,报告中应当提到大长老被钉在十字架上竖在庭院里,其他人被砍断了腿丢在他身边,死前还努力地企图用手爬出火堆。”
  阿诺德快乐的声音乘着风在米哈伊尔身后非常遥远的地方回响,米哈伊尔竟然认真地问:“所以,当时所有无辜者都不在场。”
  “放跑了好几个人渣,其中有一个是叶甫根尼的马车夫,我出城后恰好遇到,把他杀了。”
  “您真是位义人。”
  米哈伊尔突如其来的赞美让阿诺德沉默了许久。说得好像一切都没发生,米哈伊尔在查莱克赞美为穷人看诊的阿诺德医生。
  阿诺德想了想,背对着米哈伊尔,嗓音平缓了下去,仿佛认真地疲惫并迷茫起来:
  “我烧死了一个女孩。十一岁,叫多洛菲亚,人们叫她多洛奇卡。她八岁就遭到了叶甫根尼的强暴,但她通过出卖其他孩子、把她们送进那些房间里,帮长老们做假见证、主动为他们服务,成为了修道院最乖巧、最圣洁的小修女。一个逃出来的女孩告诉我,每逢圣诞节多洛菲亚可以得到一块小蛋糕,但她总是一口都不动,带回去跟她们分享,每个人在睡前用手指沾一点珍贵的奶油,掰下一块小指尖大小的蛋糕,丰盛得像逾越节的饼和葡萄酒。我折断多洛菲亚的脖子,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臭得像二十三岁的教会骑士。”
  米哈伊尔张了张嘴。他又说:“我知道在教会的定义里,多洛菲亚的人生在八岁的时候就结束了,她已经被玷污了。但——”
  “但实际上她在十一岁的时候,人生还远没有开始。”米哈伊尔抓紧了爱弥儿的缰绳,疾风将他的声音吹到阿诺德耳边,“她原本该有赎罪的机会。”
  “但是我赶时间。”阿诺德轻声说,“我赶时间。我要报仇。也许我有很多方法避免她的死亡,即使她挡在叶甫根尼身前。但那种时候您还奢望我保持理智吗?我想,我们也是无辜的,翡翠城或许有几个坏人,比如偷父亲的钱养情妇的小叔叔,但大部分人是无辜的,然而你们在翡翠城放了一把火。只是一瞬间,她的脖子就断了。”
  米哈伊尔沉默了一下,涩声道:“……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也不收回前言。您对我说这些没有用,我仍认为您是位义人。要是教会果真像米迦先生所言,我甚至应当跪在您面前求您赦罪。您难道觉得每一个向我和爱弥儿发起冲锋的联邦士兵都罪有应得吗?”
  “哎呀。”阿诺德轻快地笑了笑,像一个喝醉了指着被自己点燃的茅草棚炫耀的穷鬼,“我们都流无辜者的血,竟然还是一路人呢。”
  米哈伊尔也笑了笑:“您到前边来。”
  阿诺德没问原因,站起来,跨过他的右腿在他身前坐下。
  被爱弥儿斩开的狂风消失了。米哈伊尔紧紧抱住了他,凝结了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的血的味道淡淡地弥漫四周,丝毫不会灼伤吸血鬼的太阳的力量包围了他,几乎叫他昏昏欲睡、滑进梦里。虽然早就没指望了,但这时候阿诺德惊奇地觉得也许这就是地上天国,坎迪·凯恩那个女人说的狗屁都见鬼去吧。
  米哈伊尔的左手也松开了缰绳,轻轻伏低身子,梦幻般温柔地说:“请让我抱一会儿,爱德华兹医生。”
  阿诺德微微抬头。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弥散着蓝紫色的星云,少年的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只有痛苦和悔恨互相较量。
  简直像在撒娇一样。
  想到这里,阿诺德轻轻推开他埋在自己干枯毛糙的头发里的脸,摘下眼镜亲吻他的嘴唇。少年骑士的嘴唇比花瓣更年轻甜美,在进烈阳城之前,在所有的荒地和郊野,他们可以提前消费掉他余生和前半生加起来的吻。
  米哈伊尔一点也不会接吻,幸运的是阿诺德也不会。圣骑士和吸血鬼在奔驰的白马上触碰着四瓣或柔软或僵硬的嘴唇,不知道獠牙和舌头也可以加入“吻”之概念当中;它们最终变成同一个温度,纯洁得像米哈伊尔杀敌无数的骑枪。
  傍晚时分,他们又望见了城市。
  先看见的是直冲天空的浓烟,但是到了城外,映入眼帘的是铺满河岸的帐篷和袅袅升起的淡青色炊烟,那些浓烈的黑色烟柱像狂龙一样盘踞城市上空。
  米哈伊尔扫了一眼,大致确定这就是圣春城那两人说的第二支军队。他们都不是从烈阳城出发的,布朗兹尼的叛乱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下了马。米哈伊尔脱掉盔甲挂在马背上,里边是一身简单的牧师白袍,只需要再穿上一双布鞋就行。他从行李箱里掏出小圆帽戴好,又抓了一把钱币塞在兜里,拍拍爱弥儿的脖子,叫她自己去喝水觅食。
  他和阿诺德一前一后地走在河岸上,越过不宽的河流可以看见对岸金黄的田野。营地里偷懒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着玩纸牌,出来打水做饭的新兵们则会在看见米哈伊尔的时候远远地放下水桶,举起双手赞美太阳神。三个小贼鬼鬼祟祟地从一处农舍钻出来,得意地抓着一只小公鸡,看来为自己放弃下蛋母鸡选择没用的公鸡的美德很是自豪。其中那个红鼻子嘻嘻笑着对两个同伴说:
  “偷来的水是甜的,暗吃的饼是好的。'1'”
  三人被米哈伊尔逮个正着,于是又是一番普通士兵奇遇骑士长、惊喜过后是惊吓和忏悔、保证改过自新的戏码,阿诺德看得都厌烦了,密特拉王朝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精通悔改的好人,怎么当年一个也没有呢?
  米哈伊尔看出他心情不好,警告了三个士兵决不能说出去,打发走他们,低头对阿诺德说:“我们今晚在这里借宿,休息一晚再出发。”
  阿诺德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米哈伊尔不知道他怎么就又不高兴了,也不气馁,四下张望,准备找个落脚处。
  这是一大块城外的农田,中间起伏着几个小山坡。农户零散地分布其中,大多茅草为顶,只能说是没塌。河边有一处气派些的院落,不少士兵正进进出出,领军的圣殿骑士和神父就住在里边。这些农田的主人们在城里喝葡萄酒,想到这里,米哈伊尔就心里不痛快,这里还是教会领土呢。
  离他们最近的是一间背靠土坡的小屋,屋顶比米哈伊尔还矮。背靠土坡可以节省一面墙,至于下大雨时会发生什么,主人就没有闲钱考虑了。大门是一张破烂的稻草卷帘,里边隐约传出一个哀求的声音和一个傲慢的声音。米哈伊尔总是要管这种闲事的,但他还没来得及迈腿,阿诺德已经着魔一样往屋里走了。
  屋内空间逼仄,却也算不上家徒四壁,因为薄薄的墙壁很多地方都开裂了,夕阳的光辉从门前照进去,灰尘在污浊的空气里沉浮。农妇还在哀求,这是他们变卖家产四处举债凑的十五个铜币,老爷,行行好,要是卖了田地,安娜还不如这么死了……
  几块破布隔出了两间房,阿诺德弯着腰掀开帘子,低头看见一个穿一身油腻腻的、打着补丁的斗篷的小矮子,大概只有一米二,有一张贪婪的中年人的脸。从斗篷里的那些破烂来看,这是位炼金术师。数百年来,这一职业荒唐地承担了大量医生的工作,属于阿诺德哪怕被绑在已经点上火的火刑架上也要朝他们吐唾沫的家伙。


第51章 15两支军队(3)
  那侏儒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把铜币塞进口袋里,接下这份工作。装模作样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潜心琢磨的东西,农妇喜极而泣,连连道谢,满怀期待地看着炼金术师亮出短刀。
  “放你妈的血!”阿诺德一脚踹开炼金术师,大骂,“滚吧,庸医!”
  矮个子不服气道:“你干什么?!她可是发热好几天了,放血不仅能——”
  “你这种骗子的血里才有脏东西,把你放干血变成尸体你也能降温!”阿诺德毫不客气,拎起他抖了抖,“骗骗那些蠢女人也就算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你才是骗子!”炼金师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尖,“你这种小鬼懂什么?!”
  阿诺德冷笑一声,搜出那几个铜币和侏儒一起丢在地上,站直身体,微微仰起下巴,对方连他的胸口都够不着。但他也懒得跟对方计较,世上的庸医那么多,他可没那个空闲一个个教训过去。
  农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位炼金术师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可打人的老爷衣着光鲜,显然比前者更招惹不起。就算这位年轻的老爷是个医生,她也出不起价,除非……把安娜卖掉都不够。
  米哈伊尔干咳一声,敲了敲窗沿。阿诺德眼疾手快,扶住一根横梁,避免一桩惨案。米哈伊尔弯下腰,从没有窗框和帘子遮挡的窗口望进去,说:
  “这位夫人,请不要害怕,亨特先生是教会医院的执事,”
  他的语气温和,笑容诚挚,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里只有平静的星云。阿诺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还是他头一回见米哈伊尔说谎,不得不说优秀的人做什么都能做到顶尖,瞧瞧教会的祭司长,初次说谎就能这么面不改色、叫人信服。
  然而那名妇人愣了许久,匆匆在衣摆上擦擦手,扑通一声对着那方小小的窗口跪倒,喜悦地哀求道:
  “太阳神啊!请您救救安娜吧!”
  她的孩子发热太久,除了神迹,她已经不指望什么了,可谁能说那方窗口里背着光的年轻美丽的脸庞不属于一位天使?这十五个铜币还是她再三坚持,一家人才勉强凑出来的,但也只请得起一位最便宜、看起来就很可疑的炼金术师。她已经想好了,要是这也没用,她就去告发这个小矮子,至少——也许能拿回一半钱,把过冬的衣服赎回来。
  米哈伊尔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尴尬万分,阿诺德却已经把浸了冷水的口袋巾敷在女孩额头上,朝他抬抬下巴,吩咐道:“你去借锅子,隔壁有。我去采点草药,就在附近,跑不了。”
  米哈伊尔也不担心他会跑,点头应下,走前吩咐炼金术师留下看顾病人。炼金术师早就认出这是位正经的神职人员,一句话都没敢说,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等他一回来就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小个子是因为交不起房租从城里被赶出来的,差点吃不起饭,十五个铜币聊胜于无。再次被赶跑后,他才看见河的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群士兵,吓得在心里连连感谢那个巨人一样的怪物牧师,决心从此洗心革面,到下一个城镇就改信太阳神。
  小屋隔音很差,隔壁住户大概是听见了他们的交谈,但没看清楚人,只知道是一位牧师,于是闭门不出,不肯出借宝贵的工具。米哈伊尔只好走远一些,花两枚银币的高价从富农那儿买了一个陶罐和配套工具,在河里洗干净回到棚屋,阿诺德正好也回来了。他们迅速煎好草药,阿诺德掏出块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麦芽糖哄着女孩喝苦药汤,温柔的神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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