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天使-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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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α俊E说陌优遥韵耐尴瘸粤耍菇醒堑币踩コ裕导噬夏鞘敲芴乩挠已邸Q堑焙拖耐薜娜返玫搅肆α亢椭腔郏鞘且缘k的重伤为代价的。魔鬼哈哈大笑着离去,留下明白了一切的两人在地上哭泣哀嚎。
“他们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但他们也不仅仅知道爱、痛苦和恨,他们学会了羞耻与悔过,于是离开伊甸园,进入蛮荒的人世,成了所有人类的祖先。他们生养众多,承受在贫瘠的土地里劳作啃食的痛苦和生产的痛苦,这种痛苦世代延续,衍生出形形色色的苦难。除了后来父神忍不住来探望、帮助祂的孩子们时所订立的神职人员,所有拥有奇异力量的人类都是偷盗者,都是伤害父神的罪人,这就是数千年来猎杀巫师的缘由。一开始亚当和夏娃也只是想帮助父神,所以就像那样,我们总要吃下那个苹果的,亚伦,这就是我们的原罪。”
这个衣衫朴素的年轻人依然是烈阳城的大祭司长,教皇也无权逾越。因此,沉默许久,亚伦才开口,却是说起了似乎毫不相干的一段往事。
“我还记得……在查莱克的时候。你来找我,总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头发干干净净,笑起来像个真正的天使。你总是带着‘光辉少女’,又把她丢在门口,或者离我很远的地方。”亚伦轻声说,“那个时候我想……我必须离开。因为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不想承认。你是世界上最聪明却最善良的人,米哈伊尔,你不该是一个天使,你不能成日侍奉父神左右、无休无止地唱赞美诗,我却想为你这么做。你应当是人,我只要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活着,就不会堕落到底。只有你是不可以欺骗不应当利用的,因为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意饶恕我的人,一定是你。”
亚伦干瘦的手掌贴在他柔软光洁的脸颊上,眷恋地看着他,好像凡人临终前留恋自己的一生:
“你为我的过犯受害,为我的罪孽压伤。'3'”
米哈伊尔温暖的手掌摸索着攀上他的肩头,神情恬淡,仿佛教堂中播撒圣灵的雕像:
“因你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你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3'”
米哈伊尔说完就亲吻他的额头,而亚伦在那之后去亲吻他的嘴唇,说:
“我错过了你的两个生日,米沙。”
“没关系,我很高兴。”米哈伊尔微微骗过脑袋,笑着说,“况且,今年我们会有一个最好的圣诞节。——对了,我提前买了圣诞礼物,教会发行的《加尔文福音书》,你介意吗?”
“写什么的?”
“说是医学历史和技术,还有很多医学常识和防疫律法。”
“那很不错。”亚伦咧开嘴,扶了扶方片眼镜,“阿诺德祖父会为我骄傲的。”
他站直了,仰头望向维克菲尔德雾气朦胧、交织着橙色夕阳和紫色暮霭的天空,拿“贞洁祭祷”充当手杖,有力地朝着领地挥舞剑尖:
“我们就住在这儿,直到有人来找麻烦。我要把你喂得饱饱的,米沙,以前翡翠城有一户人家做的奶油特别好吃,可惜已经不在了。”
“克里斯汀呢?”
“克里斯汀已经死了,你是我的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沉默了。他感到奇怪,因为自己并不羞愧。按他所受的教导,他该为此时的快乐羞愧,去向神忏悔,但他一点都不。他变成一个坏人了吗?应该也没有,因为亚伦这么喜欢他。
亚伦看着他,一手贴着他的脸,一手摘下领口的绿宝石,贴到他的嘴唇上:“米沙,米沙,祝福我吧。”
米哈伊尔闭上眼睛,说:“我祝福你,亚伦·扬·爱德华兹。我希望你健康、平安、幸福、快乐。我希望你永远和我在一起,直到我们在永恒的死亡之中合二为一。”
亚伦大笑起来,冰凉的手抚过他的脸颊,转身大步迈向悬崖,一脚踩在城垣上,用力地将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朝着天空抛出。米哈伊尔还没来得及听见水声,亚伦已经再次转过来,翻过杂乱的废墟,跑去那棵梧桐树底下,在行李箱中翻出了哈利的骨灰盒。
米哈伊尔转回头去,听见亚伦像猎豹一样敏捷地翻过一堆石头,跟他借了小刀,然后跪下去,在长满杂草和“红色米迦”的土地上挖了一个深坑,甚至挖到了地基的石头。他将哈利的骨灰盒放在坑底,凝视许久,填上石块和泥土。
亚伦支起一边膝盖,望着这片断壁残垣,喃喃道:
“公主殿下,我送哈利回来了。”
铃铛山上的花草树木轻轻地迎风摇曳,回应他的问候。
在斜前方,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处黑色的丛林与群山,天空像烧热的煤炭,往寒冷的大地倾泻最后的温暖。
一周后,在距离翡翠城废墟八百米外的镜湖边,出现了一间小小的木屋。很少有人知道那是个诊所,里面的家具高得离谱,如果要从柜子里拿什么药材,鬼影一样瘦长刻薄的诺伦医生得踮起脚,比狗熊还要高大的亚巴顿少年却会弯下腰。
同一时间,诺伦西北部发生了一场持续了整整一周的火灾。所有的农田都被火焰吞没,田野上方黑烟滚滚。但是在火灾结束后,绝望的农民和农场主们发现他们的农作物没有受到一点烧伤,挖开土层之后,地底下挤满了硕大新鲜的果实。
瘟疫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又到了我最爱的发明历史环节(不是)
'3'以赛亚书53:5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你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你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下面将开展时光大法,最粗长的一章,随便的日常和糖()
第148章 31九份梦想(1)
“谢谢您,爱德华兹医生。”
夏普子爵小姐趴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个暖炉。浑浊的玻璃窗上贴满细密朦胧的春雨,壁炉熊熊燃烧,屋内却没有多暖和。但是,子爵小姐在满屋子荷荷芭、玫瑰、天竺葵和快乐鼠尾草的精油香味中不经意地扭动了一下,薄薄的丝绸布料便从肩头滑落,露出细嫩柔软的肩膀和脊背。
亚伦转过身去,在女仆端来的铜盆里仔细地洗手,收起精油瓶子,戴好手套,严肃地嘱咐道:
“这几天的最高气温才九度,您刚刚做完按摩,出了汗,更不能着凉,否则得不偿失。晚上泡澡的时候不要用太多香料,水温不要太高,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夏普小姐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亚伦视而不见,扶了扶眼镜,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夏普小姐。”
“哎哎,”子爵小姐坐起来,抓起被子遮住胸口,无赖地撒起娇来,“我还想留您用晚餐呢。”
亚伦为这个不省心的病人叹了口气,单手扶着一张椅子,说:
“已经下午六点了,小姐,您究竟记不记得我的建议?八点太晚了,至少提前一小时。要是您不愿意遵医嘱,就没有叫我来调理身体的必要了。”
女人抄起枕头往他脸上砸,被他单手捉住,递给女仆。
乔伊斯·夏普子爵小姐,今年二十一岁,有一头维克菲尔德人典型的棕褐色波浪卷发,和一双深绿色的、某些时刻颇具狼性的妩媚眼睛。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继承了包括这栋小楼在内的一笔遗产,但由于早年的花销过于奢靡,这几年竟打着子爵小姐的名头,给来来往往的大人物们做起了情妇,除了不健康点,倒也过得有滋有味。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至少给她跑腿的维克多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至于热心地给她的女仆介绍亚伦。乔伊斯不跟维克多打交道,但后者在这几年里辛勤工作,积累了很好的信用,所以现在,她放心地调戏起了他介绍的青年医生。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英俊强壮、家财万贯的倒霉年轻人,其他在这栋楼里进进出出或者鬼鬼祟祟约在旅馆与她会面的臭男人则是她眼里的肥猪,路上面色愁苦、眼神空洞的工人是死猪,但偏偏就会对这个又穷脾气还臭的医生心生怜爱。正是怜爱,并且,因此尤其喜欢戏弄他。
丢完枕头,子爵小姐才想到自己不规律的经期和难以忍受的痛经,老老实实回去趴满半小时。这是亚伦第三次上门服务,乔伊斯已经离不开他了。按摩的时候,医生的手指有力地陷进她柔嫩的肌肤,床都发出危险而暧昧的嘎嘎声响,但一点也不痛。上一次,亚伦在她的背上点燃了九堆草药,她都没觉得难受。这位医生不放血也不说好话,但是疗效是实打实的,连着她的皮肤都变好了。
“您真无聊,亚伦。留下嘛,我又不收你的钱,还倒贴给你呢。”乔伊斯眨着一双大眼睛,就是不肯结束话题。女仆拿着亚伦的大衣,不知道该不该递给他,他自己打了个手势接过,短促僵硬地笑了笑:
“这恐怕不太好,夏普小姐,我只是个医生。”
“哎,我怎么也是个子爵小姐呀。”乔伊斯·夏普眨了眨眼睛,“而且,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亚伦认真地陪她胡说八道:“我哥哥娶了一位公主,所以我也要娶公主。抱歉啦,子爵小姐,虽然我个人觉得门第之分没那么重要,但我的公主已经和我订婚啦!”
乔伊斯没当真,面上还是天真地说:“那您的订婚戒指呢?难不成是男人用来骗女工去旅馆的约会戒指?唔,那样的话,你给我一枚,我也能接受。”
“那未免太失礼了,对您。”亚伦穿上大衣,仿佛不知道乔伊斯正盯着他的黑手套瞧,那张僵硬冷漠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我这次回维克菲尔德,就是来找合适的宝石的。戴安娜水晶矿有不少伴生矿,本地的宝石一直以丰富独特的色彩变幻闻名不是吗?我要找一块像齐格弗里德联邦中部的天空那样的宝石。”
“看来您找的是联邦公主,那倒是挺多的。”乔伊斯伸了伸手,女仆会意地拿起桌上的报纸递给她,“上个月还有一位坐船来诺伦寻求庇护。太阳神保佑,咱们诺伦不要像联邦那样打得四分五裂。”
“当时谁能想到呢,”亚伦歪了歪脑袋,轻轻笑了一声,“教会带去的不是终结,而是开始。不过也正因此,我才遇上了我可爱的未婚妻。”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不觉得当着我的面夸一个不在场的女人可爱很失礼吗,爱德华兹医生?”乔伊斯咯咯笑起来,从被子底下伸出赤裸匀称的手臂,“好吧,这次就放过你。——简,赶他出去,然后去准备晚餐。”
亚伦提着药箱,女仆为他撑开黑伞。一出门,细密的雨丝就窸窸窣窣地打湿了伞面。在这灰扑扑的初春,寒冷的空气里已经带上了湿漉漉的青草味。
和富得流油的雅兰堡不同,诺伦边境的维克菲尔德虽然有每周两趟的蒸汽列车,却基本上是为了运送矿产和商品,市政府也找不到那么多热衷于展现财力和善心的有钱人,因此,一到傍晚,整座小城就黑了下去,只有几个大户人家门口附近矗立着昏黄的路灯。
亚伦今天穿了一双麂皮踝靴,比夏季穿的大一些,因为里面是一双足有普通羊毛袜两倍厚的毛袜子,米哈伊尔跟一位老夫人学的。除此之外,内衣也很厚,披上加了毛绒内衬的风衣之后,看起来便和人们印象中的“爱德华兹医生”截然不同。他过了几个月的安稳日子,从背后看,甚至有几分丰满,是一个普通的健康青年。
冷雨沙沙地笼罩着昏暗的维克菲尔德,路上却依旧有不少人,过一会儿会更多,工人们要回家吃晚饭,还有人要去上夜班。咖啡馆里传出隐隐约约的“‘海洋之心’号再次下海”、“莱茵公国沦陷”等等高谈阔论,瘦小的孩童拎着箱子站在屋檐下,等待花一便士请他们点烟的好心人。
走进礼帽巷,亚伦半道上将药箱递给了依约前来的维克多,压了压宽檐帽,拐进了前方的石英大街。
这是维克菲尔德少数几条宽阔可供两架马车同时通行的街道之一,刚到巷口,亚伦的视野就明亮了起来。他撑着伞往右侧走去,绕到一处院落的后门,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中鬼魅般潜入,一层的大厅充满宴会的欢声笑语。
五分钟后,亚伦走进了石英大街尽头的黑暗,坐上早已等待在那里的马车,随后不紧不慢地往城外行去。
出城没多久,米哈伊尔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马车车厢,一个穿戴整齐的泥人随后从地上浮现,呆呆地坐在了车夫的座位上。米哈伊尔吩咐马匹“回家去”,天已经黑了,没人会发现外头坐着个假人的。
米哈伊尔弯下腰低下头,把脑袋凑到亚伦胸口,叫他解开绑在眼睛上的绷带。亚伦一点没提刚才的事,安慰性地、慢慢地亲吻米哈伊尔。
细雨沙沙地飘来飘去,车厢内只偶尔有两道金黄的光线闪烁,除此以外,春天的山野静谧又黑暗。米哈伊尔只能斜着坐在狭小的车厢里,膝盖顶在对面的座椅上,却依然用一个有点别扭的、软绵绵的姿势弯下腰,把脑袋靠在亚伦的胸口。亚伦解开了风衣和外套的扣子,马甲是法兰绒的,可以叫他靠得舒服一点,随后摘下手套,一边给他按摩头皮,一边轻轻地问他:
“今天还好吗,米沙?”
“嗯。”米哈伊尔应了一声,双臂环抱他的身体,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亚伦稍稍加大手指上的力气,米哈伊尔就有点昏昏欲睡了。不过,他还是强撑着没睡着,从怀中摸出一朵花瓣像重叠的蕾丝裙边的紫色花卉,轻轻放在自己头顶上,正好可以在亚伦的鼻子底下。
“是不是有橘皮果酱的香味?我觉得尝起来会是甜的。”他说。
“的确如此。也只有你才会为他人着想到连这都能感同身受的地步了,米沙。”亚伦稍显沙哑的声音带上了一点促狭的笑意,在沙沙的春雨和摇曳的黑暗中,显出比以往更暧昧的引诱来,“你是哪里弄来这个的呀?”
“什么他人……”米哈伊尔嘟囔了一句,老老实实地回答,“子爵小姐花园里的植物种类很丰富,只有这一种开了,不过闻起来很好。这朵有些坏了,下午过去的时候,她允许我带走。”
“米沙!”亚伦终于笑出了声,几根手指按在米哈伊尔的脑袋上,那种快乐的颤抖一路牵引着米哈伊尔的脑袋,“米申卡!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呀?”
“总不会有毒吧?”米哈伊尔茫然抬头望了他一眼,不过并不在意,因为,反正亚伦不会介意,“我以前没见过。”
亚伦也不捉弄他,解释道:“蓝盆花,诺伦特产。又叫‘悲伤的寡妇’,女人在葬礼上佩戴的。”
“所以这是你没有尝过的品种嘛。”米哈伊尔又趴了回去,车厢里那两点金光缓缓收拢,“你不喜欢,我也不想再吃‘红色米迦’了。”
亚伦的手指滑到他后脑勺下方,轻轻按压起来:“才给你吃过几次?都是煮在药里的,你还费心去辨别出来啊?太坏了,米沙!福克斯的小儿子都没你这么娇贵。”
作者有话说:
精油配方摘自《精油全书》,梅丽莎工作室,原书中用于调节月经周期。
联邦天空颜色的梗出自帕乌斯托夫斯基(应该是他,总之是毛),“从枝丫和树叶的空隙间透露出来的渐渐转化为淡紫色的湛蓝的颜色”,用来描述俄罗斯中部天空的。
本章(31章)很长,可能有五到六万字(存稿只剩4万了hhh),十一月剩下的更新都是这个……预警一下,虽然日常比较多不过也可以到12月一起看。
第149章 31九份梦想(2)
说完,他又嘿嘿笑起来,整个胸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