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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吻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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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潇任其动作,闻言忽然抬手搂住他腰,笑得很甜。
  “会的,以前练过,你要试试吗?”
  要气人谁比得过她。
  池蔚然知道她是在瞎说。
  即使知道,他太阳穴依然气得突突直跳。
  手机还适时响起。
  他没理,抓过宁潇吻下去。这次她也没再让,把这个血腥的吻变得更暴力了点。
  她一个横肘过去,池蔚然也没躲,硬生生接下了。
  这下激战成真。
  宁潇直接跟他打了起来。
  池蔚然一手摁着她,一手扣着她腰,但也没法完全阻挡宁潇的攻势,她那退了四成功力的一拳一脚,全扛下来他也要掉层皮。于是两个人从流理台一路趔趄到落地窗旁,双双跌到柔软的羊毛花纹地毯里。
  池蔚然下意识捞起她烫伤那只手,被人抓准时机翻身而上,宁潇跨坐在他身上,冷笑。
  “池蔚然,我还没跟你细算账呢,你当年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一个解释也没有,我们有谁多问一句吗?”
  池蔚然一句话还没出口,之前停了的铃声又开始响起。
  他低声骂了句,接起:“忙着,别打了!”
  对面施落崭刚起了个头,电话就被暴躁摁断了。
  他怔愣了一瞬,又惊又喜。
  这才多久,竟然就开始发疯了,从那呼吸听起来,还是在干正事——啧。这小美人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池蔚然声音不小,宁潇声音比他更大,她瞥见来电显示了:“哎你刚对谁吼呢?现在还会迁怒啦?要是你合作对象你干不干了你?!”
  “老子不干了。”池蔚然冷笑都粲然,“从现在起,我只干你。”
  过盛的怒火会搞砸一切。
  宁潇和池蔚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即使明白,火拱到这个点上,谁也控制不住。而当情绪多到两个人都无法承受时,就需要换个新的渠道。
  更不用说宁潇,她本来就是偏情绪化的人。
  今天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被挑起了火。
  在出酒店的时候,宁潇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本来以为,无论池蔚然怎么怪罪她,她都会谦逊乖巧地听着,让他随意宣泄。
  ——她实在是高估自己了。
  池蔚然随口扔出的话,像把利刃一样扎得她生疼。很快,这种疼就变成了怒意。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远超于‘亦敌亦友’之上。
  过于复杂的、难以宣之于口的关系。就像站在赛道上,观摩、遥望着对方人生的……同路人。或许在某些岔口暂时分离,但当一切结束,回望这一生,会看见人如同紧密的榫卯一般,散于那些时间节点上。如果运气好,也许两家人还能坐在一起,孩子们互相串门,年轻时的尖刺最终都汇于平静的岁月河流中。
  宁潇斟酌再三,决定停止现在的进程,就是不想毁了这样的关系。
  池蔚然说什么她也没进耳朵,只知道抓着最后几个字顶回去。
  “行啊,来呗。”宁潇冷笑。
  “谁求饶谁是怂货。”


第58章 风雪夜
  她伸手狠抓住他领口,扣子都给他扯崩了两颗:“赌不赌,谁输谁认,爬到帝国大厦去承认自己输了!”
  池蔚然盯着宁潇眼睛,忽然笑了笑。
  “要不要让一让你?”
  他抬眼望着宁潇,整个人都很放松,右手轻搭在她胯骨上。
  “不用。”
  宁潇沉着脸,俯身贴他极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谁也别管谁,桥归桥路归路。”
  池蔚然有一会儿没说话,最后开口时,把答案溶进了温度炽热的吻里。
  “行啊。”他说。
  这个吻漫长而深入,带着不容s拒绝的意味,进退勾连,唇齿间那点寒意也渐渐融化。
  宁潇手上也没闲着,誓要让他先把衣服解决完,解完大衣解衬衫。房间里中央空调常年二十六度,现在室内也不冷,她心理上没什么负担。
  池蔚然任她动作,中途停了很短的时间;去袋子里翻了下,取了盒套——好在管家思虑过于周全,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有。
  宁潇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啧了声:“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动作很大嘛!”
  池蔚然都不接她话茬,取好转身,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人更用力的贴向自己,好像只要力气足够,就能将人融入骨血似得。
  “嘶……勒死啦!”
  宁潇今天一点不舒服都不想忍,拉开了一点距离,暂停这个吻,没好气道:“我腰是肉做的,你能不能轻点。别用这些歪门邪道逼人认输啊——!”
  她忽然被人抱起,腾空,宁潇反应迅速,飞快用双腿环住男人劲瘦腰际。
  池蔚然抱她非常轻松。但感知到她重量时,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比之前又轻了。
  “怎么还走神啊,”宁潇双臂搭着他脖颈,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小嘴叭叭不停,简直像在搞格斗比赛前的垃圾话输出:“啧,是不是最近累着了,不行就趁早认输吧,反正就是睡一觉嘛,我现在去大街上乱碰帅哥,十个有八个都——”
  砰。
  她的背轻撞上了冰凉的落地窗。
  池蔚然几乎没留出任何距离缝隙,掌心捞着她膝盖,把人压实在窗户上。
  他垂下黑眸,安静地看着宁潇。
  窗外夜深,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风雪夜。
  宁潇记得,上一次在这个城市过冬,是跨年的时候,也在他这个家。
  那次姜知瑶和萧霁也在,还有其他朋友,要热闹很多。
  她对这个家的布局没什么记忆,但清楚记得阁楼的样子。在那里透过玻璃窗格看雪,就像跌入一场迷蒙的梦境,能让人轻易地跟现实世界脱钩。
  宁潇想到有点恍惚。不过也没机会恍惚太久,她感觉到毛衣下摆被掀开……
  池蔚然凝视了几秒,没有任何动作。反倒让宁潇心似火烧,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强了。
  只能开口,顺便抬手臂,不自在地挡了下。
  “你在参观艺术品啊?”宁潇没好气道,“怎么,等着我收票?”
  池蔚然没说什么,把她手臂拉下去,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滑而过。欲望焚身时如同秘境开关,将嘴硬的人每一丝理智都焚烧殆尽。
  在窗旁的地毯上,汹涌的情潮和不服的火气交杂,的确是复杂的体验。
  宁潇把呻吟死死咬在齿间,直到看见男人平静下同样滚烫,才找到一丝心理平衡。
  屋外风卷雪有呜咽的回响。
  屋内除了一点水声,唯有寂静。
  他们像在彼此身上掀翻了浪头小舟,将所有呼啸的风暴都照单全收。
  谁都不肯占下风。
  即使身体已经如此贴合,灵魂也紧紧咬住对方,在岩浆中急速坠落。
  ……
  宁潇先洗完的。
  等池蔚然洗完澡出来,人已经不见了。他连头都没吹,浴袍肩上湿漉漉一片。
  池蔚然整个人心都沉到最底,客厅没有开灯,他不用开口都知道,这里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如果有,哪怕只是最轻微的呼吸声,他都感觉得到。
  即使如此,池蔚然还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宁潇。”
  几乎是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声音。
  这两个字像一道魔咒,撑出一方天地,里面盛了太多。
  奢望、念想、色彩。
  自私、占有、离散。
  因为太过复杂,每次叫她的名字,都让池蔚然觉得心下震动。
  世界像个巨大的、能吞没所有的游乐场,永不打烊,永远亮灯,最后会发现,整个游乐场谁也陪不了谁,似乎只有自己,这样可怖又私人的体验,时常让池蔚然觉得无聊。
  宁潇是这里最大的意外。
  失望卷着灰心袭来,在寂静到极致时,他忽然听到很细微的动静。
  池蔚然听出了方位,很快冲到了阁楼上。
  ——她躺在木地板上,仰着头,四肢静静贴着地面。
  池蔚然无声地长出一口气。
  “我以为你又跑了。”
  他稳住了声线。
  “我还想外面雪这么大,别到时候冻晕在……”
  宁潇凝视着窗格里的雪,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冷不丁打断了他。
  “你听说过那句话吧。求也得不着,是因为妄求。”
  池蔚然知道。是马太福音里的一节。
  但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就继续听着。
  “我其实很少冒险。”
  宁潇轻声道:“本来这次也不想的。”
  “但是,我梦到你的次数,实在是——”
  “实在超过我能承受的范围。”
  她抬起手臂,无声地压住了眼睛,压下潮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59章 你连我爱你都不知道
  以前宁潇经常跟宁均言一起看狗血剧,几百集缠缠绵绵,误会山路十八弯,所有角色加起来凑不出一张嘴,她那时磕着瓜子看热闹,跟宁均言凑一起吐槽,张个嘴的事,能有多难。
  很难。
  像是此刻。
  宁潇是凭着冲动说出口的,尾音落下后,每一秒都无限漫长。
  只有她自己听得清的声音,心跳如擂鼓般狂跳。只有她自己摸得到的脉搏,言语如封印落了地,再无回头可能。
  遮挡住视线,装作这样就能逃离这一刻。
  池蔚然那边安静了很久。
  直到她手臂被握住,移开。他垂着眼睫望向她,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宁潇像被烫到一样弹开,在木地板上呲溜一下,坐着滑行到角落,脸都涨红了:“我告诉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再说——”
  “好,那就不说。”
  池蔚然直起身,转到左侧墙角的小圣诞树下,旁边摆了几个礼物,像是装饰用的,他取了其中一个,拆开,里面有两个首饰盒。
  他走到宁潇身边,盘腿坐下,把这两个小盒子摆在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投资赚到钱的时候买的。”
  池蔚然摆出的姿态就像在闲聊话家常,只有攥成拳的右手青筋微冒。
  宁潇怔住。
  认识这么久,连他在紧张都看不出来,她就算白混了。
  但是……池蔚然竟然能跟紧张这个词绑到一起,神奇。
  这个认知让宁潇只顾着感慨,把自己的紧张倒抛在了脑后。
  “我想过有一天总要送出去的,”池蔚然低头看了眼深色睡袍,无奈地轻笑:“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他顿了顿,调整了下呼吸,重新望进她眼里,目光宁静。
  “宁潇,你总是看不惯我,以前我也是,我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跟我完全相反的人。每一次看到你闷头向前冲,我都好奇你到底会不会撞上南墙。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开始好奇另一件事。”
  “我怎么会开始梦见你。”
  池蔚然笑了笑,抬手在她脸上摸了下,似是拓印,试图把她此刻的错愕留在手心:“就像你现在一样。你经历的一切我也经历过。噢,有一点跟你不太一样。你最近不太想理我吧?”
  “但我梦里见过你,醒来以后,还是想看见你。”
  “我想见到你,”
  他又伸出食指,在她手臂上轻触。
  池蔚然声线微哑,低了几分。
  “碰到你。”
  那些念头曾经翻涌滚动,蚕食了许多夜晚,折磨得人发疯,但说不出口。
  如果有任何毫厘偏差,连现在这点情谊都保不住。
  池蔚然懂得衡量计算,但现在他不想继续了。
  他伸手扣住她脖颈,拉近距离,直至额头相贴。
  宁潇即使大脑空白,也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压着汹涌的情绪。
  “宁潇,你说过,你知道什么对我来说重要。”
  “可你真的不知道。不是因为你不够了解我,是因为——”
  池蔚然的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清。
  “你连我爱你都不知道。”
  丢了重要步骤的题目,是解不出最终答案的。
  宁潇大脑空白,但依然从千头万绪中,抽出了最紧要的线头。
  “你……是在告白吗?”她说话都快结巴了,“你知道,知道自己在……在说什么吗?”
  池蔚然重新拉出点距离,唇边勾着笑意,示意她打开地上的盒子:“看看。”
  宁潇谨慎问道:“……我选一个?”
  “一起。”池蔚然笑意深了些。
  宁潇打开。
  一个里面是对戒,另一个是手镯。
  一看就是同系列的。材质和设计都类似,白金材质,造型是一条灵蛇,收尾利落,钻石似鳞片,闪烁着流动的光。
  池蔚然拿出对戒中更瘦窄的那只,要帮她戴上的前一秒,宁潇忽然道:“等等。”
  他无声抬眼看向她。
  “今晚那个赌,”宁潇轻咳了一声,“是不是就算,你输了?”
  她胜负心一向很强。
  池蔚然点头,眼里闪着笑意:“是的。”
  宁潇满意了,点了下中指,提醒他:“这里这里。”
  她的意思是别弄错了,戴到别的指头步子就迈得过大了,高s低得给哥哥们吓出高血压,池蔚然却笑了下。
  “不会错的。”
  他认真仔细地把戒指推到底,随口道:“你中指和无名指的尺寸又不一样。”
  宁潇一愣,目光微动。
  池蔚然把手镯戴到她没伤的手上,自然地朝她伸了手,意思是,轮到她了。
  宁潇却摇了摇头,神色莫测。
  池蔚然感觉心第三百零二次提了起来。
  “你还是别带了。”宁潇说,“不太方便。”
  池蔚然:“……你怎么知道我不方便?”
  宁潇伸长手臂,勾住他脖颈,蛇形手镯的凉意也一并传到池蔚然这里。
  “因为会硌到我。”
  他常用什么谁能比她清楚。
  所以宁潇答得理直气壮,像个骄傲的小公鸡,对上池蔚然的视线还挑了眉:“怎么,没力气了?”
  池蔚然唇边的笑深然,手搭在她腰际:“知道了。”
  在他的吻即将落下前,宁潇突然开口,轻声道。
  “你要待久一点。”
  “在我身边。”
  她望着池蔚然的眼睛。
  这双她看了很多年的黑眸,惊心动魄的优美,深藏于骨的傲然,装过银河宇宙,总似漫不经心,如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着她的倒影。
  这让宁潇恍惚。
  “我会的。”
  池蔚然一字一顿。
  宁潇点了下头,满意地勾着他脖子倒在木地板上。
  池蔚然被她的姿态逗笑,笑了一会儿,在宁潇刚想爬起来揍人的关头,猝不及防地覆身,含住她唇瓣温柔啄吻。
  宁潇不得不承认,这人心情好起来,那方面的质量真是不一样……


第60章 喜欢滋生的那一刻
  进入时,宁潇睁眼看着深夜的雪花,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原先她对阁楼的回忆是那次跨年。
  所有人都很高兴的那天,她度过了极难熬的一晚。
  那时候池蔚然就出现了。宁潇当时觉得太不凑巧,偏偏就让他看见了。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回忆要被重新覆盖了。
  她神游不到三秒,被撞得一个激灵,难耐地哼哼了一声。
  “太重了,轻一点……”
  “求我。”
  池蔚然也起了玩心,捞过她腰坐起来,刻意在入口处研磨,声线懒散惑人:“你不专心。”
  宁潇咬牙在他结实的腰上拧了一把。
  “别太过分了。你还在试用期——嘶!”
  “好。我努力。”
  池蔚然笑意很深,扣着她腰的掌心力道一松,放任自己到底。
  他确实很努力。
  ……
  等他抱人去浴室清洗完,用浴巾裹住把宁潇带到主卧,她已经要睡死过去了。
  池蔚然没再吵她,只是捉起她手腕,轻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他轻声道。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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