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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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看着同样清瘦了太多的她,那眼泪,每一颗都如滚烫的洛铁,砸在他的心上。
“娘……”
他忍住喉头哽咽,“青儿不孝。”
卫夫人终于再也忍不住,胡乱抹了把满脸的泪水,扑过去将他与卫曦月抱入怀中:“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卫曦月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她只能转了转眼珠,纠正道:“是曦月把爹爹种出来的。”
卫青今晚第二次听到她的月言月语了,不由地重视起来。
卫夫人原本哭得可凶了,被她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她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抚了抚儿子苍白的脸,回头望向院子里刚浇过水的小坑,将卫曦月在生辰当天种下他衣物的事说了。
“……每天都来浇水,早上浇,晚上浇,半夜醒了也浇。”
卫青悟了,难怪自己刚刚见到她时,她拿着一个水壶蹲在地上捣鼓,原来是在给“他”浇水。
卫曦月仰头看着他,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
卫青一手抱着她,一手握住她冰冰凉凉的小脚丫,低头温柔地笑了笑:“曦月真厉害。”
卫曦月也觉得自己好厉害。
她倒是没怀疑为什么爹爹没从坑里出来,一定是她去打水的时候,爹爹就长出来了,然后爹爹去外面找她。
她愉快地完成了逻辑自洽,依偎在爹爹怀中,享受着爹爹的温暖。
卫夫人看着她心愿达成后满脸享受的小样子,心也柔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进屋吧,外头凉,曦月生病了。”
卫青点头,刚刚他就感觉到了,小家伙身子有些烫。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地上:“三弟妹,还能起来吗?”
此话一出,卫夫人就是一怔,突然记起来自己忙着认儿子,把儿媳妇儿给忘了。
她汗颜不已,赶忙去扶陈氏。
咔。
陈氏痛苦地说道:“娘,你踩到我的手了。”
卫夫人:“……”
陈氏体魄强健,属于是在秦沧阑手底下都能当个最扛揍沙包的人,摔一下不算啥,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她麻溜儿地站起身来。
卫青轻声问道:“三弟妹,你没事吧?”
陈氏拍拍尘土,将红缨枪捡了起来:“哦,我没事,不过下次你要先说一声。”
卫青笑着应了声好,随即说道:“四弟妹和五弟妹怕是有点事。”
“哎呀,忘了她们两个了!”
卫青的归来可以说是让所有人乱了阵脚,卫夫人也好,陈氏也罢,全让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陈氏一溜烟儿地闪了出去。
魅姬与蓝氏、蒋氏的打斗已进入疯魔阶段,三人的兵器——千机扇、九节鞭、寒光剑全被扔在了一边,几人用上了最原始的厮杀招式——扯头发。
魅姬一手一个,在地上劈了个横叉将二人抵开,蓝氏与蒋氏疯狂地挥舞着爪子薅她。
三人都被彼此薅出了痛苦面具。
魅姬杀人无数,这是她和人打得最狼狈的一次。
蓝氏与蒋氏又何尝不是?
地上那么多头发,几乎全是她俩的好吗?
陈氏看着扭打得毫无形象的三个人,神色怔了怔,一言难尽地劝道:“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蒋氏咬牙道:“谁跟她是自己人?她分明就是个刺客!”
魅姬娇呵道:“你才是刺客!”
陈氏挠挠头,说道:“真的啊,四弟妹,五弟妹,她是二哥的手下。这位姑娘,我们都是二哥的弟妹。不信的话,你们自己去问二哥好了。”
蒋氏忍住头皮的疼痛死命薅魅姬:“三嫂你别骗了,她怎么可能是二哥的手下?我从没在二哥身边见过她——等等,三嫂,你方才说什么?”
陈氏哦了一声,淡定道:“我说,让你们自己去问二哥,二哥回来了,在娘的院子。”
蒋氏与蓝氏果断松了手。
“嗷呜——”
二人又被魅姬薅了一把。
魅姬报仇,从不隔夜!
陈氏望向屋顶上的刀光剑影:“百里臣,你们也别打了。”
百里臣收了剑。
杀手也收了刀。
百里臣淡淡说道:“今日先到此为止,下次继续。”
杀手面无表情道:“奉陪到底。”
……
卫夫人想把卫青的轮椅推进来,可是门槛太高了推不上去。
卫青道:“娘,下面有木板。”
卫夫人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轮椅的下面,她蹲下身将木板取了出来,展开后铺在门槛上。
“我来吧,夫人!”萍儿忙道。
“不用,我来。”
卫夫人坚持推着卫青的轮椅进了卫曦月的屋。
卫夫人很想问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当着卫曦月的面她忍住了。
屋子里烧了炭,比外头暖和。
萍儿给卫夫人拿了件斗篷过来,卫夫人将斗篷披上,对卫青道:“太晚了,今晚就先不去打搅你祖母了,明早再去见她。”
“好。”卫青应下。
卫曦月赖在卫青的怀里不肯下来,卫夫人拿她没辙,只能让萍儿去打了水来给她擦脏兮兮的小脸和小手。
她小脑袋一甩,整个人扑进卫青怀中。
卫夫人给气笑了:“爹爹一回来,你就耍上小性子了,从前可没见你这样。”
卫青笑着将巾子拿了过来,给卫曦月细细擦拭脸颊与手上的泥泞,擦完手和脸,又擦了她的小脚丫。
卫曦月睡意全无,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
卫青温柔地拿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
他在她那么小的年纪离开了她,他多怕她会忘了他,多怕再见面她会不再亲近他。
卫曦月大多数时候是个安静的小孩子,她不会手舞足蹈,在屋子里蹦来蹦去,她甚至没有太多的言语。
她就那么坐在卫青的腿上,小身子靠上他胸膛,一下一下地翘着小脚丫。
“娘,婠婠呢?”他问道。
第615章 615 夫妻相见
卫夫人叹了口气:“亲家母前阵子去了,亲家公也上了年纪,身子大不如前,她大哥代替亲家公去办差事,似乎是办砸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今晚她过去了一趟,大概明早回来。对了,小七和小小他们呢?你是和他们一起的,还是——”
卫青笑了笑,说道:“一起回来的,大虎他们还小,马车不能太颠簸,应该也快到了。”
月黑风高,某官道旁。
三小只光着小屁屁蹲在地上,小手去抓面前的小石子。
卫廷面无表情地站在几人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个小崽子:“还拉不拉了?”
在这儿蹲了一刻钟了,风那么大,你们是铁屁股吗?
“拉。”大虎说。
然而就是不拉。
卫廷冷冷地说道:“都给我起来!”
小虎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说道:“不起来,要拉qiuqiu。”
卫廷:我看你们是欠揍!
三人白天睡了一路,到夜里反而精神了,一点儿也不困,就可劲儿作妖。
卫廷严厉地说道:“二虎,你起来。”
二虎是最乖的一个,逐个击破从他开始。
哪知二虎却问道:“为什么不让大虎和小虎起来?”
卫廷冷哼道:“不起来是不是?好,你们就在这儿蹲着,我和你们娘先走了。”
小虎奶唧唧地说道:“娘才不会先九(走)!爹爹九(走)!”
小崽子,无法无天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们娘叫醒啊?
卫廷危险地眯了眯眼,直接上手将三个小家伙提溜了起来,挨个拉上裤子塞进马车。
“阿福,走。”
“是,少爷。”
哪知马车还没走几步,小虎叫道:“要尿尿。”
卫廷才不上他的当:“回去再尿。”
小虎捂住小裤裆:“憋不住啦。”
卫廷看了眼睡熟的苏小小,不想几个小崽子把她吵醒,深吸一口气,按耐住体内熊熊燃烧的揍崽怒火,对阿福道:“停一下。”
阿福将马车停在了官道旁。
卫廷将小虎带下马车。
小虎尿了……一丢丢。
卫廷:这就是你的憋不住?
父子二人坐回马车上。
卫廷寻思着这下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二虎拉了拉他袖子:“爹爹,二虎也想尿。”
卫廷:你刚刚怎么不说?!
这厢,卫廷被三小只折腾得火苗直窜,另一边的李婉也遭遇了一波焦头烂额的事,并不是她和婆婆说的那样,她哥是替父亲办公差出了岔子,而是她哥哥合伙与人做生意让对方给坑了。
李家的全部家当包括她爹的棺材本全赔进去了。
这都不说了,银子没了可以再挣,问题是还欠下一屁股巨债,家里的三个嫂嫂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到恨不能分家。
可如今,这个家还有什么能分的呢?只剩下债了。
李家大嫂提出找卫家借银子,被李婉的大哥狠狠怒斥了一顿:
“卫家帮咱们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给妹妹添麻烦了!”
李婉的爹是武安君的部下,年轻那会儿跟着武安君南征北讨,后面受伤留下病根,无法再上战场,武安君给他在军营里谋了个官职。
李家也算好几代的将门,在军中声望不小,只是太清廉也太轴了,说白了就是不懂从朝廷捞油水,李家的几间旺铺还是武安君当年以彩礼的名义送过来的。
李婉的娘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些年将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只可惜全家只有李婉随了她,三个儿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这不,她才走了没俩月,家里的生意就让人坑惨了。
李家大嫂哭道:“可是……明天再还不上银子的话……咱们的铺子……还有这座宅子……全都要抵给他们了……”
李婉当晚就找去了对方的铺面。
“柳五爷,秦三爷,别来无恙。”
厢房中,两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朝着门口的李婉看了过来。
李婉十六岁嫁入卫家,十七岁生下卫曦月,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四而已,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纪,加上她常年习武,身材柔韧而富有力量,女子的温柔中透出一丝英气,二人见多了弱柳扶风的美人,突然见到李婉,简直眸子一亮。
李婉自动忽略二人油腻的眼神,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秦三爷笑了:“如此说来,你们李家是想赖账?”
李婉冷声道:“你们合起伙来坑我哥,我没去官府告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秦三爷道:“白纸黑字写着,我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钱买你们家的料子,你们必须在三个月内出货,否则就要以十倍的价钱赔给我。你就算去官府告我,我也是有道理的!谁坑你们了?对吧?当初是你哥亲自签字画押的,我可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我还几番询问他,是不是真能供这么多?不行的话,少点儿也成,你哥自己说没问题的!”
面对三倍的高额卖价,谁会不心动呢?她哥哥笨就笨在没看出其中的猫腻。
他们以三倍的市价收购李家的布料,却又以高一倍的价钱偷偷买断了供货给李家的蚕丝与桑麻,李家一时间凑不到那么多原材料,自然不能按时交货。
如此他们就能挣到一笔天价赔偿金了。
虽然手段龌龊,可正如他们所言,字是她哥签的,订单也是她哥同意的,真告去官府那儿,官府也不会受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李婉问。
秦三爷笑道:“知道,卫家二少夫人,卫二郎的遗孀,那又如何?你男人不是死了吗?难不成还能跳出来给你撑腰?卫将军也不在西都了,你们卫家连个撑场子的男人都没有,真当我会怕?”
李婉道:“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柳五爷笑眯眯端起一杯酒朝李婉走了过来:“其实,想让我们宽限些时日也不是不可,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做主,宽限三日。你若能喝两杯,那便宽限六日,宽限多少日子,就看你今晚能饮多少杯,你觉得,这笔交易划算吗?”
他说着,咸猪手朝着李婉的臀摸了过来。
李婉扣住他手腕,夺了他的酒杯,一招将他狠狠撂倒在地上,并将一整杯酒水毫不客气地泼在了他的脸上。
秦三爷唰的站起身:“臭婆娘!你别给脸不要脸!来人呐!给我上!”
一群孔武有力的护卫冲了进来。
这伙人可不是普通的打手,他们个个训练有素,比起军营的练家子也不差。
“给我抓了她,绑起来!老子今晚就要尝尝卫家遗孀的滋味!”秦三爷嚣张地说完,看向对面的李婉淫邪一笑,“男人死了那么多年,你也空虚坏了吧?别怕,秦爷今晚疼你!”
侍卫嘭的合上门,朝着李婉冲了过去。
李婉对付三四个不在话下,五六个倒也能脱身,十多个就有些寡不敌众了,何况门还被关上了。
眼看着局面急转直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狠狠踹开,一道可怕的暗影闪身而入,一招放倒一片,众人压根儿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屋子里的侍卫全都倒下了。
秦三爷与柳五爷傻了眼。
柳五爷爬起来站到秦三爷身边,二人怔怔地看向敞开的大门。
一个轮椅被缓缓推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披风的男子,他戴着一张半脸的银质面具,露出一双冰冷如泊的眼睛,面具下,淡色的唇瓣轻抿。
看得出,他不高兴了。
推着轮椅的妩媚少女讥讽道:“这么多臭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不要脸!”
杀手问道:“先生,如何处置?”
卫青薄唇轻启:“断臂,扔出去。”
“是!”
杀手把屏风拉上,场面太过血腥,不宜污了先生的眼。
屏风后传来柳五爷的声音:“你们、你们住手!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啊——”
李婉的心里毛了毛,她发誓,那是她听过的最凄惨的惨叫。
她怔怔地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我自己过去。”卫青说。
“哦。”魅姬松了手。
卫青推着轮椅,缓缓地来到李婉的面前,抬眸含笑看着她。
李婉从他进门的一刹那,目光就再没从他身上移开。
她从他脸上的面具看到他身下的轮椅,从他清瘦的下颚,看到他骨骼分明的手腕——
四年前,夫君在铺子里对她说:“首饰你先挑着,一会儿我来接你。”
他这一走,就是生离死别。
李婉的眼底水光闪动,她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他的面具。
他轻轻一笑:“婠婠,我来接你回家了。”
第616章 616 祖孙相见
这一句话,她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她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一定是在黄泉路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四年来不敢有的委屈,连带着日复一日的思念与丧夫之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热泪,从她的眼底狠狠冲了出来。
她突然瘫坐在了地上,抽泣不已:“你为什么才回来……知不知道我和曦月等你等得多苦……”
卫青的眼底闪过愧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李婉气不过,哭着一拳捶上了他肩膀。
魅姬瞪圆了眸子,上前就要阻止,被杀手拦腰夹走了。
她手脚一阵扑腾:“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你没看见她对先生动手了吗?”
杀手面无表情地把她夹下了楼。
李婉哭了许久,像是要将压抑四年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
中途一个护卫迷迷糊糊地醒了,他四下看了看,又很是识趣地把自己打晕了。
李婉哭得差不多了,卫青拿出帕子,替她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过分素净的衣衫,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平日里不这样的。”
卫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