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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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颔了颔首,温声说:“对。”
容清棠执起桌上的白玉箸,夹起一块厚薄适宜的鱼肉掩唇送入口中。甫一尝到唇齿间鲜嫩甜美的味道,容清棠便怔了几息。
竟和父亲做的煨鲟鱼一模一样。
容清棠霎时觉得眼眶发热,眸中已是有了泪意。
太多与父亲共处时的记忆朝她涌来。
父亲还在时,容清棠虽病弱,却常欢笑着,雀跃着,永远是父亲身边的一抹亮色。
如今容清棠的身体比之以往好些了,她却已没有了父亲,性子也沉了下来。
此时他们在草场上席地而坐,于暖融却并不刺目的韶光下用膳,左右也并无旁人。
容清棠想起之前卫时舟总让她无需多礼,便也顺着心意暂时把食不言的规矩放在了一旁,忍下泪意后道:“味道很好,与我父亲做的一般无二。”
卫时舟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即含笑道:“那便多用一些。”
他又朝另一侧一直未曾动筷的群青他们说:“你们也不必拘束,用膳吧。”
群青心中有惑,待陛下也开始用膳后,他便也执起玉箸尝了尝那道煨鲟鱼。
可入口后,他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有些失望。
这道煨鲟鱼的火候与调味都把握得很好,鱼肉也十分鲜美,任谁尝了都会说一句不愧是宫里的贵人吃的东西。
可跟他做的煨鲟鱼一样,这不是姑娘最想要的味道。
但方才姑娘的话和语气都不似客套与假装。
群青没有失礼地抬眸朝姑娘和陛下那边望去,却已经能断定,姑娘那份煨鲟鱼和他们的不同。
至于是谁做的……
即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群青还是有些意外。
他能看出陛下心悦姑娘,可一国之君若能为姑娘做到此种地步,或许便不只是心悦而已了。
容清棠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
她先专心地把那份不算太多的煨鲟鱼用完,才开始品尝别的。
矮桌上为每人准备的菜肴并不算铺张。每道菜的味道都做到了极致,让本就好口腹之欲的容清棠忍不住暗自在心里称赞了好几回。
这是容清棠初次和卫时舟一起用膳,是以她不自觉地便会悄悄朝他瞥去,想确认他是否用完了。
若皇帝都已经放下了玉箸,她还继续旁若无人地专心吃着,恐怕就不只是失礼,还有些丢脸了。
但容清棠注意到卫时舟正动作优雅矜贵地用着膳,不似快要结束的模样,她便也稍稍放心了些。
每道菜的味道都很好,容清棠吃着便觉得心情愉悦,但想到了什么,她又下意识皱了皱眉。
眼前这些菜的分量恰到好处,刚好每样菜式能都尝一遍而不会让人食得过饱。若按容清棠平日的习惯,应正好能将这几道摆盘精致的菜用完。
但她总不能真在皇帝面前把碟子里的菜都吃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饿鬼投胎。
可因为往年的某些经历,容清棠实在不愿白白浪费了眼前这些食物。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卫时舟那边的矮桌,却忽然注意到他正夹起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珍珠豆腐。
容清棠又偷看了片刻,发现他似乎也准备将自己矮桌上的菜肴都用完。
容清棠这才放下心来,顺着自己平日里的食量,用完了这些色香味俱全又分量正好的菜肴。
而她正准备放下玉箸,便见一旁的卫时舟也恰好刚用完了膳。
容清棠不知道卫时舟是为了让她能安心用膳,一直在默默注意着她这边,有意等她用完了才停下。
她只以为是碰巧。
而顺着她搁下玉箸的动作,卫时舟不经意瞥见了什么。
他眸光一凝,状似闲谈般问起:“那是一枚药囊吗?”
药囊和平常的香囊有些不同,是以不难认出。
容清棠点了点头,道:“我师兄说它能驱除蚁虫,安神静心,我用着确实很有效。”
所以今日来栖霞山她也随身佩着这枚药囊。
但卫时舟却心里一沉,眼底划过一抹戾色。
前世容清棠离开后,怀谷曾设计让谢闻锦佩过一段时日的药囊。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谢闻锦的意识都有些混乱,不仅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后来还到了认不出人的地步。
想起那日怀谷看他的眼神里的敌意与那份势在必得,卫时舟心底的怀疑越来越浓郁。
他不动声色道:“我近来夜里总是难以入眠,能与我说说这枚药囊里有些什么药材吗?我想让太医院照着做枚一样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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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容清棠没多想,随手解下腰间的药囊递到他面前,说:“我虽能认出一些药材来,却认不全。您可以把它拿去让太医看看,确认其中有些什么。”
“好,那先借我一用,明日便还你。”卫时舟将药囊接了过来,攥在自己手心里。
几人都从绒毯上站起身后,容清棠才发现几人矮桌上的菜都没剩下。应是特意提前安排过,群青他们午膳的菜肴也与他们的食量差不多。
将每一餐的饭菜做得适量,然后吃完,是容清棠和柔蓝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那场饥荒,见过太多人被饿死,所以格外珍惜食物。
只是没想到卫时舟也会和他们一样。
容清棠觉得卫时舟与她想象中的帝王越发不像了。慢慢相处下来,她越来越熟悉他的性子与习惯,也发觉他或许没有那么遥远和陌生。
卫时舟急于去确认这枚药囊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否会对容清棠有任何损害,是以他再舍不得与容清棠分开也只能说:
“今晚的春日宴上我会宣布我们即将成婚的消息,还有一些事需要安排,我得先离开一趟。”
“你们可以在猎苑里四处走走,别随便进林子里去便好。午后有围猎,被误伤就麻烦了。”卫时舟嘱咐道。
容清棠柔声应下来。
已经听他说了很多遍“成婚”这两个字,但容清棠再听见时还是会有一瞬的微怔。
可能是她还没完全做好与他假装成一对夫妻的准备?
是她想太多了吗?
为何她会隐约觉得这两个字在他的话里似乎变得越来越自然,也越来越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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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双更合一
◎容清棠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深深浅浅的绿意笼罩在辽阔的草场上; 不时有飞鸟从林中飞向云端,掠过盎然春意。
容清棠不愿因自己拘着群青和绿沈他们,本想让他们去跑马; 她自己在场边看看便好。
但他们却说自己方才已经尽过兴了,此时还有些疲惫,执意要跟着容清棠一起在周围随便走走看看。
分明正是精力最为充沛的年纪,容清棠知道他们是担心把她留在一旁会有什么意外,才故意说自己累了。
她心里温软一片; 也没硬赶着他们离开。
几人便踩着午后和煦柔软的阳光; 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随意走着看着。
正是春暖花开时; 柔蓝一时兴起; 采了些开得漫山遍野都是的野花。
把它们扎成花束拿在手里还不算; 柔蓝又挑了一朵开得最美的簪在容清棠发间。
但簪完花后柔蓝秀眉微蹙; 摇了摇头; 故作遗憾无奈道:“再好看的花; 在我们姑娘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容清棠失笑道:“又拿我打趣是吧?”
“才不是; ”柔蓝亲昵地挽着容清棠的臂弯; “姑娘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本就比这些花儿还美。”
“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若是能娶回家做娘子; 时时看着,更是天赐的福气。”
但那谢闻锦是个眼瞎心盲的; 不仅不知道珍惜; 还让姑娘寒了心。
陛下看起来似乎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但他和姑娘之间虽十分登对却并无感情; 即便快要结为夫妻了; 也只是另有缘由罢了。
待两年后姑娘与陛下约定之事办成; 柔蓝盼着姑娘能再得遇良人,被人好好珍惜。
容清棠瞥了一眼安静跟在一旁的群青,轻轻推了推柔蓝的肩,揶揄道:“我觉得群青能娶到你才是有福气。”
“姑娘!”
柔蓝的脸倏地红透,嗔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姑娘就笑话我。”
也不知道群青愿不愿意娶她……
容清棠看向群青,朝他轻轻抬了抬下巴,故作严肃地问:“你这八字怎么写得这么慢?一撇一捺要写到我们柔蓝七老八十不成?”
群青的目光落在柔蓝泛红的脸上,神情柔和道:“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写好。”
之前姑娘在王府里待得不开心,柔蓝便不愿出嫁,群青也顺着她。
柔蓝含着羞意悄悄抬眸望了群青一眼。
容清棠唇边含着笑意,轻轻点了点柔蓝微热的脸颊,又将那朵开得最好的花取下,转而簪在她发间,道:“没出息。”
“得让他三媒六聘地来娶,我才会放你出嫁。”
容清棠转而问群青:“听见了吗?”
群青认真道:“属下一定会礼数周全,不让柔蓝受委屈。”
绿沈也笑着说:“姑娘就放心吧,我哥一直在攒聘礼呢,绝不会让嫂子吃苦。到时我把我的银钱也拿给嫂子管……”
“绿沈!”柔蓝又羞又窘,追着他跑了好一段。
直到绿沈被群青三两下擒住双臂,反抗不得,才没再说了。
看着他们也恢复了随她进王府前的模样,容清棠心间淌过丝丝缕缕的安宁和欣慰。
前世容清棠死后,柔蓝和群青一直在为她守孝。是以直到在这一世重新醒来,她也没能看着柔蓝和群青成婚。
好在,前世的种种遗憾,都能重新得以圆满。
清风拂面,天空一碧如洗。
所有树木都努力汲取着土地与阳光中的养分,尽其所能地往上攀升。树枝上或深或浅的新芽昭示着无声的生命力与期望。
容清棠一行人又沿着春景走了一会儿,从那片草场绕了出来,逐渐听到了些人声。
“公子,你家中可曾娶妻?”一道娇柔的女声含羞带怯地问道。
容清棠眉梢轻挑,她无心旁听他人的私隐,立时准备带着柔蓝和群青他们无声地离开。
可还未走出多远,接下来那男子的回答却让容清棠顿住了脚步。
“某未曾娶妻,且此生都不准备与任何人婚配。姑娘请回吧,切勿再纠缠了,实在不体面。”
声音冷漠,拒绝得毫不留情面。
竟是容清棠已许久未见的三师兄,怀文。
那边的女子被拒绝后似乎有些委屈和气闷,只再脸色涨红地说了个“你”字,便生生将其他的话咽了下去,转身愤而离去。
容清棠一时不知该不该现身。
却听见那道男声放缓了些,问:“见到师兄了怎么躲着?”
容清棠笑了笑,顺势微提着裙摆绕过眼前的树木,朝说话的人那边走去。
“还不是怕扰了师兄。”她揶揄道。
柔蓝和群青、绿沈一一向怀文公子见了礼便退至一旁。
怀文看着方才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蹙了蹙眉,有些烦闷道:“扰了我的可不是你。”
他本是来此处躲清净,却不曾想一路被人跟着。他再不愿理会也只能和那名女子说了几句话,才让人死心离开。
“师兄生得好样貌,如今又高中状元,引少女倾慕也实属正常。”
容清棠还听说,若非有武艺傍身,怀文师兄那日便早已被人榜下捉婿,喜得新妇了。
想来应该是很热闹的,可惜张榜那日是阴天,风还很大,容清棠没能下山看到那个场面。
“若日日都跟着我,还几次命家丁对我下药、套麻袋,还正常吗?”
怀文环顾四周,见此处阴凉僻静有余却不适合体弱的容清棠久待,抬步往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走去。
容清棠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树荫,有些诧异道:“那姑娘……原是个胆大的。”
和方才那道娇软的声音比起来,倒是很有反差。
难怪,怀文师兄虽一向不喜与人交际,却也很少那般言辞锐利地对待女子。
怀文不想再提这些烦心事,随即问容清棠道:“你怎会在栖霞山猎苑?”
若容清棠还未与谢闻锦奉旨和离,她在此处出现还不算意外。怀文不知为何她都已经从王府脱身了,还会来这种无趣又虚伪的场合。
容清棠没有隐瞒:“为今日之事。”
怀文脚步微顿,很快意识到什么。
他很清楚,春日宴虽名义上有三件事——犒赏三军、贺新科进士、择选皇后,但最受人关注的还是最后一事。
而容清棠也与前两件事无关。
在他印象里,师妹是没什么野心的人。无论性子开朗明媚时,还是如今变得端方淑雅了,她最爱的东西,除了各式美味,便是那些手工匠人做的小玩意儿。
“你想当皇后?”怀文问道。
容清棠思忖了须臾,道:“说不上想,但事出有因。”
“其中理由不能同师兄说?”
“抱歉。”容清棠只能道。
怀文摇了摇头,“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旁人无权干涉,这有何值得道歉的?”
“若遇上了难事,别瞒着师兄便是。”怀文道。
“好。”容清棠柔声应下。
春闱之后怀文一直被各种事情绊着脚步,本打算明日便去云山寺看望容清棠。不曾想今日先碰上了。
他之前一直有些担心容清棠会因和离一事而心情郁结,今日见她看起来要比在王府时还轻松许多,他也放下心来。
但得知她与今日择选皇后一事有关后,怀文便有了别的疑虑。
“你可知晓怀谷师兄的心思?”
原来怀文师兄也看出来了。
见他开门见山地问,容清棠便也如实回:“知晓。”
“但师兄们便如我的亲兄长一般,”容清棠温声道,“一直都是。”
怀文听出她的态度,心底的忧虑却更深了些。
他沉吟了几息,还是提醒道:“怀谷或许并非如你所以为的那般温文和善,凡事多提防一些。”
一同在雨隐楼长大,他本不该在人后说这些,但容清棠的安危更重要,怀文也顾不得别的。
他不希望容清棠看见怀谷个性里偏执阴暗的那一面后觉得破灭,却也更不希望她一无所知地便受了伤害。
容清棠将师兄的叮嘱记在心里时,忽然想起了那枚不久之前才被卫时舟借走的药囊。
她面上不显,只是继续和怀文师兄聊了些别的。
但容清棠没想到,数月未见,怀文师兄竟和以往一样,还是不忘考校她的学问。
真要算起来,重活一世的容清棠其实已近一年半不曾和怀文师兄见过了。
是以这回被问到那些诗文时,容清棠觉得有些恍惚。
像是回到了及笄之前,还被父亲和怀文师兄耳提面命,每日诵读诗书的时候。
直到怀文不得不去赴与同僚提前定下的会面,他才停下了对容清棠诗文的考校。
离开前,怀文劝慰道:“无论听见什么闲言碎语,都切莫入心。”
“闲时可读书作画,静心得宜。”
就在张榜后的这几日,怀文便见过了这帮京官里不少人的虚与委蛇和拜高踩低,他不难猜出那些人会因容清棠的身份和经历对她有些什么议论。
“好,若有人骂我,我就找状元郎告状,你寻个机会帮我参她们的父兄一本。”容清棠目光狡黠道。
来之前柔蓝也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