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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王白月光(双重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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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也提醒一下绿沈,他是个冒失的。”
  “是。”柔蓝没有多问,细细记下了。
  按理来说皇帝不是轻易能遇上的,可这才半日便见到了两回,容清棠实在有些困惑。
  先入市井再独身至山寺,即便今日真是他微服私访的日子,但怎么都让她碰上了?
  作者有话说:
  某皇帝:我先问个路刷个脸,给她留下点印象
  棠棠:印象可太深刻了!
  '1'估唱:古代拍卖,全称“估衣唱衣”,源自佛教文化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 6瓶;


第6章 入住佛寺
  ◎他想再离她近些。◎
  走出庭院后,卫时舟轻车熟路地行至方丈的禅房外,哪儿还有迷失方向的模样。
  他轻敲了两下门,待得到屋内人的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了尘大师原本正在沏茶,待他走近后故意打趣道:“皇帝也需要敲门吗?”
  一听那敲门的力道和停顿就知道是他来了。
  卫时舟理了理衣衫,在了尘对面落座后才说:“见太上皇自然是需要的。”
  少有人知道云山寺的了尘大师便是据传已退隐山林的太上皇。
  了尘笑着问:“今日心情不错?”
  见惯了他有礼却疏离的模样,了尘看得出卫时舟今日的状态与以往很不一样。
  卫时舟不答他这话,转而说:“我想在寺里住几日。”
  了尘替他倒茶的手顿了顿,问:“你母后她……还好吗?”
  “想知道便亲自回去看,她不愿见我。”
  卫时舟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而冷淡,“我也并非是为了避着她才想在此住下。”
  “她也不愿见我。”想起她对自己和儿子的态度,了尘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我让人给你准备一间寮房。”
  “不必透露我的身份,和平常香客一样便好。”卫时舟提醒道。
  他执起粗陶茶杯,嗅到熟悉的茶香后神色不自觉松动了些,浅尝一口后道:“了尘大师凡心未净,又正值春秋鼎盛,不如回去继续做皇帝。”
  了尘避而不答,开始赶人:“今日只有一杯茶是你的,稍后我要招待客人,你别待太久。”
  “能让你如此看重,是先生的女儿要来?”卫时舟不动声色地问。
  “对,你喝的这茶还是她上次来的时候给我带的。”
  了尘发现卫时舟似乎也很喜欢这茶,每回都会将倒给他的茶喝完。而泡别的茶时,他有时连茶杯都不会碰。
  想起容清棠方才在佛堂里说的那些话,了尘问:“安王快要回来了?”
  卫时舟:“预计二月初五抵京。”
  了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卫时舟把杯中的茶水喝完后便不再逗留,起身离开。
  似乎当真只是平常香客来拜访方丈,而非一对父子。
  看着年轻帝王的背影,了尘几欲说些什么,却还是沉默着看他离开。
  容煜把他的儿子教得那般好,卫时舟未及弱冠便能稳稳接下家国天下的重担,比他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可终究是他们做父母的亏欠了他,才让他养成了难以与任何人交心亲近的性子。
  *
  容清棠担心会打扰到那位与方丈,便刻意在别处多待了一会儿。
  等她估计着时辰走到禅房门口时,里面只有方丈一人。
  “了尘大师。”容清棠放下心来,缓步走了进去。
  了尘恰好拿出棋盘,温声道:“你许久不曾来寺里了,手谈几局吗?”
  “好。”容清棠应下。
  容清棠觉得了尘大师的棋风和父亲的有些相似,是以她很喜欢和了尘大师下棋。
  四年前,容清棠来云山寺为父亲供奉往生牌位时与了尘大师相识。
  了尘大师说她有佛缘,便时常为她讲释佛经。容清棠每回返京时,也会为了尘大师带些经书或茗茶。
  几年下来,容清棠越发觉得,比起德高望重的的高僧,了尘大师似乎更像一位睿智和善的长辈。
  一局棋结束,了尘大师温和地说:“棋艺又精进了。”
  容清棠将白子敛回,无奈道:“但还是不及大师。”
  像和父亲下棋时一样,她从未赢过。
  “若令尊还在,贫僧也不及他。”了尘如实说。
  容煜性子纯直,赢便是赢,输便是输。了尘还在当皇帝时,容煜也不曾因君臣之别在棋局中输给他。
  容清棠心里一顿,“您与家父相识?”
  她从未听了尘大师或是父亲提起过。
  了尘点了点头,手执黑子落于棋盘,“算是故友。”
  容清棠没有追问为何他不曾提及这段交情,只是认真道:“多谢大师近年来的照拂与指点。”
  难怪了尘大师对她的态度总是慈和温蔼的。
  了尘笑了笑,解释道:“不全是因为他,贫僧当年说你有佛缘也并非托词。”
  容清棠曾问过大师何为有佛缘,但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是以再听到他这么说,容清棠便没有多问。
  两人又手谈了几局,容清棠才回到她常住的寮房。
  甫一见到她,柔蓝便说:“姑娘,那位问路的公子方才住进了对面最靠里的那间寮房。”
  云山寺为香客们安排的寮房都在靠近后山的位置。男女分开,但离得不算太远,中间由一个宽敞的院子隔开。院子里摆了些盆栽树景和几张石桌,还有个雅致的凉亭。
  容清棠的目光越过窗棂朝院子另一侧看去,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些。
  难道那位还准备在云山寺待上几日?
  听父亲说他也不是会怠懒的性子,那他的政务要如何处理?
  另一边,内侍余平川也有同样的疑惑。
  “早朝照常,朕仍旧会在紫宸殿里接见朝臣,但当日的奏折送来云山寺。”卫时舟对余内侍说。
  “接下来这段时日,朕都会宿在此处。”
  余内侍连忙问:“陛下可是在宫中休息得不好?”
  所以才会想来更清净的云山寺?
  “不是,”卫时舟立于窗边,朝着被树影遮挡的一角望去,意味不明地说,“只是在这里会安心些。”
  余内侍听得满头雾水。
  云山寺虽是佛门清净之地,却也说得上人多眼杂。按理来说这里不会比戒备森严的皇宫更让人安心才对。
  昨日陛下得知容姑娘即将与安王次子和离的消息后便出了宫,还宿在宫外,余内侍以为今天得罢朝一日。
  不曾想陛下仍在卯时之前回了宫,去上朝前还命他想办法让云山寺那个孤女立即离开长安城。
  退朝之后,陛下与几位大臣议完事便吩咐他把奏折送来寺里。余内侍这才知道陛下打算在云山寺暂住一段时日。
  可这样一来,陛下每日都得在宫城与云山寺之间来回。余内侍想不出陛下如此费心费力的缘由,他只能猜测这也许与容姑娘,与太后,或是与如今已成了方丈的太上皇有关。
  毕竟除了国事以外,能让陛下在意的也就这三人了。
  但余内侍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多嘴问。
  “你每日把奏折送来便好。除了抽调的禁军,其余人也都留在宫里。”卫时舟吩咐道。
  容清棠身边那两个护卫一向很警惕,若余内侍他们跟着,恐怕会过早暴露他的身份。
  她变得十分守礼谨慎,若知晓他的身份,她也许会处处小心,不愿与他有过多来往。
  他不希望她对自己敬而远之。
  *
  翌日。
  余内侍将奏折送到云山寺时无意中看见了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才终于知道陛下为何想在云山寺住下。
  容姑娘竟也在这里!
  难怪陛下说在这里会更安心些,余内侍原本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理由。
  但看见容姑娘身边的人后,余内侍暗道了声不妙。
  他走进陛下暂住的寮房,见陛下正身着常服耐心地研墨,忍不住问:“陛下不去见见容姑娘吗?”
  卫时舟抬眸瞥了他一眼,淡声问:“方才看见她了?”
  余内侍诚惶诚恐地跪下,“是奴婢多话了。”
  察觉不对,卫时舟停下手上的动作,道:“把话说清楚。”
  余内侍斟酌词句道:“容姑娘的二师兄也来了寺里。”
  卫时舟蹙了蹙眉。
  他记得那个看似风度翩翩的男人。
  怀谷与容清棠的另外两个师兄都待她很好。前世容清棠离开后,他们都很痛心难过。但唯独怀谷曾在她墓前沉默地站了三日。之后他疯狂报复谢闻锦,险些要了谢闻锦的性命。
  关了笔墨阁离开长安后,怀谷沿着容清棠成婚前游历四方的路线走遍了大江南北。每到一处,怀谷都会寄一幅画给柔蓝,让她在容清棠墓前点燃。
  卫时舟见过怀谷在容清棠墓前的眼神,他很清楚那眼神里有些什么。
  看来在得知容清棠即将与谢闻锦和离后,按捺不住的人不只是自己。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卫时舟的声音毫无波澜。
  余内侍心里替陛下着急,却也只能小心恭敬地从屋子里退出去。
  卫时舟继续研墨,待墨汁足够了,他才如往常一样拿起奏折开始批阅。
  可才看了几眼,卫时舟的目光便不自觉地移到了窗外,越过院子望向那既遥远又临近的地方。
  他很快收回目光,继续看手里那份礼部递上来的折子——
  “……后位空悬,后宫虚设,望陛下召宫廷选秀……”
  第三次走神时,卫时舟觉得窗外风拂动树叶的声音乱极了。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放下折子,起身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有人急了有人急了


第7章 师兄怀谷
  ◎似乎是想揉一揉容清棠的头发◎
  静谧的院子内。
  容清棠与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衫的文雅男子分坐在石桌两侧。
  “我还以为师兄要先忙几日,怎么刚回京就来云山寺了?”容清棠翻看着手里的山水画册,语气熟稔道。
  怀谷垂眸,眼神在她翻动纸张的纤指上凝了一瞬,才说:“知道你近来在寻这本画册,我偶然得了,便先送来给你解闷。”
  “倒是你,”怀谷放缓语气,“听说离开王府之前还让人把他打了一顿?”
  嫁入王府后师妹就收敛了性子,端庄得任谁都挑不出错来。如今她让人伤了谢闻锦,怀谷倒有些愉悦。
  可惜师妹还是太心软了,谢闻锦还活着。
  听他提起谢闻锦,容清棠也不觉得意外,“是有这回事。”
  “谢闻锦还在府里养伤,我听手下的人说,刘相的女儿今日去了王府。”
  怀谷一直派人注意着安王府那边的动向,他在返京路上得知她即将和离的消息后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容清棠兴致缺缺道:“她多去几趟,我与谢闻锦和离的事也能更顺利些。”
  见她似乎当真不介怀,怀谷思忖须臾,问:“不再心悦他了?”
  容清棠抬眸看向他:“师兄担心我是意气用事吗?”
  怀谷随即说:“自然不是。”
  “只是担心你做得太决绝,以后会后悔。”
  容清棠直截了当道:“不会。”
  “那便好,”怀谷说,“就像你五师兄说的,王府后宅活像个牢笼,不适合我们雨隐楼的小师妹。”
  容清棠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容清棠不曾觉得是王府后宅困住了她。当初她嫁给谢闻锦,学礼仪规矩和执掌中馈,都并非勉强。
  走进或离开王府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她皆不后悔。
  “五师兄上月自西南回来后又钻研了些新菜式,等我服完这段时日的药,三师兄也该考完春闱了,我们几个可以聚一聚。”容清棠说。
  “我过会儿把药给柔蓝,让她督促着你先好好调理,”怀谷提醒道, “否则到时你还得继续忌口,恐怕就没口福了。”
  除了书画以外,怀谷还精通医术,容清棠如今的药方都是他开的。他会定期把药材切制配好送来,再让柔蓝按方煎药。
  “为了雨隐楼那些佳肴我也得把身子养好。”容清棠笑着说。
  雨隐楼是容清棠的师父和师娘一手创办的酒楼,也是国内最大的商号,生意遍及各地。她的师父和师娘称得上是国内最有钱的商人。他们没有孩子,收了包括容清棠在内的四个徒弟。
  和容清棠不同,几个师兄都是孤儿,自幼由师父和师娘抚养。经商、文墨、作画和武艺、厨艺,容清棠他们只要想学,师父和师娘便会倾囊相授。
  最年长的怀谷本应是雨隐楼的大公子,但他幼时觉得音似“大公鸡”,便一直让人唤他二公子。年纪次之的怀文则成了三公子。容清棠也分别唤他们二师兄、三师兄。
  而比容清棠还小一个月的怀乐嫌“四公子”不吉利,又不愿做小师弟,便耍赖让最后被收为徒弟的容清棠唤他五师兄。
  他们三人志趣各异。
  怀谷开了笔墨阁做书画生意;怀文一心想经科考做父母官;怀乐跟师父一样最爱研究吃食,便接下了长安城中雨隐楼的生意。
  容清棠想起,前世自己死后,他们都曾来她墓前。
  一向洒脱开怀的师父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红了眼眶。师娘苍白虚弱,像是大病了一场。
  单纯的怀乐师兄没忍住流了泪,内敛少言的怀文师兄也少见地情绪外露,神色悲痛。
  但二师兄怀谷……
  思及他在自己墓前沉默伫立的那三日,容清棠心神微滞。
  她似乎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什么。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二师兄的声音让容清棠从回忆里抽离。
  容清棠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只是方才糕点用得多了些,有些乏了。”
  怀谷失笑道:“怎么还和儿时一样贪嘴。”
  他一面说着一面微抬起手,似乎是想像小时候一样揉一揉容清棠的头发。
  容清棠心里一紧,借着拿起画册的动作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
  “这本画册只当是我买下的,过会儿我拿银票给你。”
  这本山水画册是孤本,容清棠找了很久都无果,她知道二师兄应该也费了些力气,并非像他所说的那般轻松。
  怀谷的手状似自然地放下,他语气如常道:“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见外吗?”
  容清棠故作严肃道:“这回你不收我的钱,是不是为了下回卖我的画也不给我银子?”
  “我可不敢,”怀谷笑了笑,“万一到时赫赫有名的‘青里’不肯把画放在笔墨阁卖了,我的生意肯定得元气大伤。”
  有很多书画商一直在打听化名为青里的画家究竟是谁,想取代笔墨阁与之做生意。但除了容清棠身边亲近的几个人,还没人知道青里其实是个女子。
  容清棠说:“就这一两月之内,我应该会有一幅新画。”
  怀谷神色微动,问:“这次想画什么?”
  容清棠避而不答,“到时你就知道了。”
  “好,那我先把消息放出去,”怀谷没有追问,“至于那幅大婚图的赝品流出之事,我也会尽快查清楚。”
  “若笔墨阁当真有内贼,我绝不会轻饶。”
  想起那幅大婚图,容清棠倏地意识到——
  和以前那些出现赝品的画不同,她这幅大婚图的原画不曾卖出。甚至除了拿去笔墨阁麻烦师兄帮她装裱以外,这幅画不曾示于人前。旁人都不应该知道青里画过这么一幅画。
  但那幅赝品仿得几乎能以假乱真,这也意味着仿画的人不仅画技精湛,还应仔细对照研究过原画。
  如此一来,笔墨阁中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或许就只有……
  容清棠抬眸看了一眼与自己相识近十年的师兄。
  忽然问:“师兄近来可有新画?”
  怀谷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说:“生意繁忙,我已经许久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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