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清穿日常-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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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者没使劲,十四没受啥伤,在雨里跪跪不妨事。再者,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跪了不到一刻钟就换了姿势。
次日百官上朝,便看到十四王爷衣衫皱巴,成大字型躺在干清门前的地砖上,睡得呼声震天。
突然很同情皇上,谁遇到这样式儿的弟弟,都得短寿十年。
皇上还有更遭人同情的,不过是出宫避了个暑,回来就发现,全后宫画风大变!
永寿宫后院,那俩举着水盆扎马步的,朝他行礼都没把水盆放下,一蹲一起之间,盆稳当得滴水不漏。
以前她们请安是:“皇上吉祥~”
现在是:“皇上,吉祥。”
问她们在做什么,人家简洁明了地回:“扎马步。”
“朕晓得这是扎马步,朕是说,这么晚了还扎马步?”
“教头说,八月是吉月,宜倒拔垂杨柳,得加倍努力。”
曾经轻盈曼妙的英答应,曾经温婉娴雅的顾常在,从语气到站姿,都透着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毅。
雍正:朕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离钺扒着元泰殿的窗户缝偷看,发出阵阵低笑。
雍正朝那边瞪了一眼,挥挥手道:“行,你们也不容易,倒拔杨柳时,朕会到场观阅的,退下罢。”
“奴婢告退。”
看着她俩同时先迈左脚,退,转身,一步一个脚印地回了体泰殿,雍正自我安慰:
没关系,她俩因为跟黎氏离得近,所以才跟黎氏像了个十成十,其他人不会这样的,肯定不会!
本想带黎氏出宫,雍正这会儿心慌得厉害,决定改日再出宫,今儿先去看看各宫的庶妃。
从永寿宫到翊坤宫又到景仁宫,最后来到延禧宫:朕的弱柳扶风、莲步轻移,全没了。
满眼的昂首阔步、健步如飞……她们说话也不再温声细语软甜婉转,一个赛一个的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多年培养的美被毁得稀碎,雍正捂着备受打击的心脏,到翊坤宫给黑炭儿子念诗。
福沛热衷于滑滑梯,偶尔回应一声,说的是:“上树,上树。”
年贵妃尴尬地解释:“黎贵人带他坐树梢乘过凉,树上风景好,他便有些念念不忘。”
雍正悲痛欲绝:弟弟不服管教,庶妃尽数黎化,儿子满脑子上树,朕太难了!
诗是念不下去了,他又去跟皇后旁敲侧击:“朕瞧着,各位庶妃已足够康健,习武之事,如若有人不爱,就不必勉强了。”
皇后晓得他是什么心理,想笑不敢笑,点头附和:“皇上言之有理,待晚训时,臣妾去跟大伙儿说一声。”
雍正不太放心:“朕尚未见过她们习武的模样,晚上一起去吧。”
去了一定得委婉但坚决地劝退她们,差不多就行了,不能再练了!
傍晚,离钺先说了两句:“皇上皇后待会儿会来视察我们的习武成果,大家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让皇上皇后看到我们的努力,看到我们的健美姿态。大家有没有信心,震撼皇上皇后?”
众人高声回:“有!”
大老远就听到了呼和,雍正脚步顿了顿,不安地踏入了景阳宫。
“全体都有,立正!”
离钺一声令下,所有人倏地站直。
而今各位庶妃的侍女也加入了训练,列队跑步都会一起,几十人的队伍,算是庞大了。这么些女人一起站军姿,有种奇异的漂亮。
雍正和皇后没见过这场面,不禁有些惊讶。
离钺又道:“请安!”
所有人齐刷刷地向前迈左腿,双手扶左膝,右腿半跪,正肩立腰双眼平视,整齐划一地呼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霎时间,雍正仿佛看到了出征前,百万士兵整军待发的肃穆画面。
他的确,有被震撼到。
第58章
雍正差点来句“众卿平身”;好在忍住了。
“免礼。”
“谢皇上。”
面前这个方阵给人的感觉就是整齐划一、气势恢宏,倘若在军中,他必定欣慰喜悦。可在后宫;那就心情复杂了。
离钺带着点看笑话的心理,问:“皇上觉得如何?”
其他人炯炯有神地看着雍正,求表扬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太好开口劝退,只道:“嗯;再看看罢。”
那能看的可就多了,队伍有序地解散;众人拿起家伙什就练开了。
练剑的那几个,动作似舞一般优美轻盈,又有着武术的锋锐力道,英姿勃发。
使长兵器的更特别,耍起花枪极其漂亮,看得人眼花缭乱。
吉答应和灵巧在互相喂招,仿佛是切磋出了火气;进攻、格挡、伪动作,都带着要命的狠劲。
也有不使武器的;那常在在打木人桩。木人桩在她手下左旋右转;被打得噼噼啪啪的;一时间不知该替木头疼还是替她手疼。
“咔嚓。”
木拳断了一根,那常在不甚在意,换了个木人桩继续打。
想来是木头更疼。
雍正在演武场里穿梭;时不时拉个人问问:“习武累不累?是否喜欢?可有想过退训?”
问了一圈;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累但喜欢;一定会坚持到底;决不退训。”
成吧。
这画风虽然别扭,也不是说不好看,至少精神劲儿十足。
喜欢就练吧,都健健康康的,挺好。
雍正佛了。
为了表示对习武的支持,他每人给赏了一套胭脂水粉,引得整个后宫都喜气洋洋的。
见识完习武,他次日便兑现了去黎府的诺言。
离钺嘚瑟地翘着脚:“习武成果显著,所以爷奖励我回娘家?”
“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雍正想起自己的美人们,心脏仍旧隐隐作痛,恐怕还得适应个把月才行,“这是感念黎夫人救治十四弟妹有功。”
若非黎夫人医术高明,此次他和十四之间,定会结下仇恨的种子。
“又找我母亲治病?”离钺无语,“您是不是该整顿太医院了?”
“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是人的本能,成百年形成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改变。”
其实已经着手整顿了,不过见效甚微。
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皇家的特殊性。皇家子弟各成势力,利益纠葛纷杂,这就难以保证,给自己治病的御医没被其他人收买。因此也无法断定,治不好到底是能力有限,还是有意陷害。
于是便要用皇权压人,治坏了就斩了御医,治不好就让御医陪葬。
正所谓法不责众,你用药不当治坏了人,那是你个人的责任,斩也是斩你个人;面对疑难杂症,大家统一口径说治不了,都只能尽力拖着,最后出了事,总不能把所有御医都砍了。
所以,御医都成了不堪大用之辈。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紧张的医患关系,离钺没啥好说的了。
“十四福晋还好么?”
“据说这一病损伤了心肺,身体不如以往康健了,常常会胸闷气短头晕,须得常年用药调养。”
凭想象对比了一下,差不多是孙二娘到林妹妹的转变,换个医者十四真会砍人。
离钺觉得有必要甩个锅:“十四福晋突然病重,肯定是被十四王爷气的,胸闷气短头晕,人气狠了可不就是这样。”
雍正啼笑皆非:“这话你改天当着十四的面说,看他会不会胸闷气短头晕。”
“说就说,他又打不过我。”离钺看了一眼外头的景色,“这不是去黎府的路吧?”
“牙尖嘴利的忒会气人,爷打算把你卖了。”
离钺撇嘴,真卖了就好了。
车驾停在了理郡王府门外,感情是来看他二哥的。
理郡王弘皙对四叔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父王前天还提起了皇父,倍感思念,待会儿见到皇父,他定然欢喜。”
话几句家常,关心了府里近况,行至一处院门外,雍正道:“我与你父王聊天,无需作陪。弘皙,带你这位小婶婶,去见见吉侧福晋。”
他独自推门而入,便见院中凉亭里,一须发皆白的男人摇着摇椅小憩。
发觉有脚步声停在近前,允礽自然而然地问:“又有何事?”
雍正在圆桌旁坐下,给他添了凉茶,平和地回:“二哥,喝茶。”
允礽睁开眼,诧异许久,唏嘘道:“我还当你这辈子都没胆子来见我了。”
“原本是没胆子,唯恐二哥恨我。”
孝懿仁皇后崩逝时,雍正十一岁,之后他便被康熙交给了当时的太子胤礽教养。胤礽德才兼备文武俱佳,是位好兄长,也是位好老师。
雍正在夺嫡前期支持胤礽,不仅仅是看康熙眼色行事,也是打心底里敬服胤礽。
可世事难料,二次被废后,胤礽大势已去,他手底下的人也纷纷转投其他皇子门下。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想要拥立雍正。
毕竟都曾为胤礽做事,互相算是知根知底,雍正在他们心目中,优势比其他皇子要大。
身为皇子,仿佛天生就向往那个位子,雍正思虑之后,也开始主动拉拢了。
他一表露意向,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胤礽的势力瞬间土崩瓦解。
一夕之间,胤礽彻底成了弃子。被圈禁后,他一改曾经的贤德,纵情酒色放浪形骸……
雍正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唯有这位二哥,他无法坦然。
此刻瞧着允礽格外苍老的模样,他羞愧难当:“那位子本该是二哥的,我得了,总觉得不踏实。”
“哪有什么该不该?香饽饽,谁抢到就是谁的。”允礽倒是比他看得开的样子,
“我没希望了,底下的人必然会另择明主。我早就跟你表明了,他们选择你,比选择其他任何人都更令我安心。你就是心思重,非得钻牛角尖。”
真看得开的话,哪里会老成这般模样?
雍正明白,二哥是不想把不甘展露人前,是想作为兄长再护他一次。
思及此,他道:“以前略有所觉,但不敢乐观地朝那方面想,总怕你是恨极了我,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就像也不敢相信,十四会把自己当亲哥看重一样。
“如今却愈发觉得,那些人,是二哥特意留给我的罢。”
连圣祖最后的抉择,想来也有二哥的功劳。
允礽摇头:“事关身家性命,他们属意你,必然是经过多方考量,是折服于你自身的才能,慎重做出的决定,莫要妄自菲薄。”
“朕才能出众朕知道,可他们会那般果决地来投靠,二哥必定做推手了。”
“咦?你这是在跟我说笑?”听到他不谦虚的措辞,允礽坐直身体仔细打量他,“何时学得这般顽劣了?”
雍正笑而不语。
允礽盯了他一会儿,哑然失笑:“顽劣些也无妨。你现在是皇帝了,别整日一板一眼的为难自己,你尽情顽劣,让底下的臣子为难去。”
“二哥教诲,弟弟必然遵循。”
开了个玩笑,兄弟俩又聊起了弘皙弘时那帮晚辈,间或回忆往昔,相谈甚欢。
期间雍正还提过希望允礽复出,在圣祖时期多次监国的才能,这般浪费了着实可惜。
允礽连连摆手:“一把老骨头了还让给你干活,门儿都没有!以后吃酒谈心可以,聊政事不许来。”
他出去了,老大他们就也圈不住了,老四得愁死。再者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出去浪哒啥?
雍正也知道这事不现实,便没再提。
临走,允礽难得出了院门,亲自相送。
离钺在院外回廊下等待,吉侧福晋热情地与她分享吉答应的黑历史,她也会说说吉答应被猫渣的二三事。因此虽是初次见面,两人建立在吉答应的痛苦上,也相谈甚欢。
看到院里有人出来,她们便迎了过去。
见一年轻女子和吉氏说说笑笑,手里还抱着个罐子,一会儿摸出一块奶糕吃,允礽禁不住好奇:“吉氏的妹妹?你的变化,莫不是受她影响?”
“这是黎氏,跟吉氏交情甚笃。”关于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允礽了然一笑。
走到跟前,看清这位废太子模样,离钺面色古怪,他还有位身怀六甲的侧妃。
豆芽感慨:“这小老头儿有点东西。”
“看着老,才五十出头,别大惊小怪。”
“咳!”雍正黑着脸瞪她。
离钺调整调整表情,抱着零嘴罐蹲膝:“王爷福安。”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皇上福安?”
吉侧福晋同时行礼:“皇上福安,王爷福安。”
允礽抬手:“起吧。”
离钺见皇帝还在瞪自己,把罐子递了过去:“吃吗?”
雍正磨牙:“闭嘴,老实跟着。”
离钺暗自嘀咕,说得跟我不老实似的。
允礽再次了然地笑笑。
及至王府门口,雍正瞧着二哥的白发,郑重其事地叮嘱:“请二哥务必保重身体。”
“你也擅自保重,凡事看开些,我先回去了。”允礽站在门内,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转弯去黎府的路上,雍正板着脸审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离钺一本正经的:“就是普通地惊讶一下,王爷没比爷大很多岁,看起来却沧桑很多。再想想怡亲王,瞧着也比您苍老,这说明您保养得极好。有时间,爷或许可以开个保健课,向各位王爷传授传授经验。”
雍正眉梢微提,半是夸奖半是嘲讽:“你这拍马屁的功夫的确是高,怪不得皇后和贵妃都被你哄得晕头转向的。”
“……”
第59章
或许是在兰水县自由惯了;黎家人对皇权没太强的敬畏之心,雍正一说微服私访无需拘礼,他们就真不拘礼了;纷纷围着离钺感怀:“哎呀,小花儿真是长大了,也瘦了。”
豆婆婆摸她的脸,语气心疼:“听说那里头规矩老多了,吃喝都不能随意;小花儿是不是都没吃饱过?”
大耳朵拍肩膀:“可怜见的,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嗐;旁的人都指靠不上,小花儿得横起来,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书生揉脑袋:“旁人的确不能指望,小花儿得聪明些,要学会抓人把柄,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武叔给离钺塞了个匕首:“快,藏着防身;不能指着旁人保护你,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林婶给离钺递大肉包:“闺女快吃;回家了就没人约束你了。”
……
离钺腼腆又乖巧的样子;叫了人光点头不说话;给啥都接。
旁人雍正:很好,被指桑骂槐了。
从踏入黎府的大门起,他被拐弯抹角地数落了一路;离钺吃了仨肉包。
进了正厅;那些人可算散了;黎洪海惭愧告罪:“说是护院和烧饭婆子;其实都是拙荆娘家人,这些年多亏他们护佑臣,臣才有命为您效力。恩义在前,不好过分约束,望您恕罪。”
“长辈关怀训诫小辈,理应听从,无罪。”雍正看看那位被当孩子哄了一路的,和气道,“怪不得玥玥总是想家,原来家里有这么多人宠,比照这个标准,爷……”
按私人身份来说,对面这位是老泰山来的,雍正改口:“我需加勉。”
黎洪海见惯了威严且不苟言笑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好说话的时候,总感觉皇上——是不是在憋大招?他想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治罪抄家灭族一条龙?
开玩笑的。
黎洪海很难想象,女儿的后宫生活是什么样的,心里是又高兴又郁闷。高兴她受宠,如此就不会被欺负;郁闷的是,并不想要皇帝女婿。
黎夫人这是第一次见雍正,他的外形比想象中好一些,正值壮年,看上去没那么老。而且气质有加分,皇家人刻在骨子里的矜贵从容,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目前看来,他的确宠自家闺女。
嗯,做女婿勉强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