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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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苏织儿在临窗的小?榻上午憩了一会儿,起来?后又拿了本闲书读。
晚膳前,胡姑姑笑意暧昧地端了件衣裳进来?,道?:“娘娘今日进宫,指不定夜里会受幸,一会儿可要沐浴更衣,好生准备准备。”
苏织儿瞥了眼托盘里那件薄若蝉翼的寝衣,淡淡“嗯”了一声,也未多言。
看着她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胡姑姑只觉奇怪,听闻旁的几个宫里,眼下?正是忙得热火朝天,哪一位娘娘不是在精心准备着,就希望今日能得陛下?临幸,最好能尽快怀上皇嗣,一朝母凭子贵,飞上枝头。
偏就这?位最早被陛下?册封的云妃娘娘似是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主子的事,胡姑姑也不好置喙,只膳后同凝香凝玉一道?伺候苏织儿沐浴更衣。
她本想给苏织儿周身抹上香膏的,这?香膏还是宫中秘方,甚是好闻,许多年前,胡姑姑曾在先皇宠妃高贵妃跟前伺候过,当年高贵妃还凭此香膏专宠了好一段时日呢。
苏织儿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显得不大愿意,见她拒绝,胡姑姑只觉可惜,但并未再劝,毕竟就算不抹这?香膏,她们这?位云妃娘娘也足够明艳动?人了。
不得不说,她今日挑的这?身寝衣实?在适合她们娘娘,茶红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如?玉,薄透的纱料子使得内里裹着丰腴的桃粉小?衣若隐若现,她家娘娘纵然?不说话,就这?般眉目微垂坐在床榻上,仍是美得勾人心魄,确实?也不需那香膏锦上添花。
其?实?对于陛下?今日来?云秀宫,胡姑姑还是颇有一番自信的。
毕竟赏荷宴后,外头都在说,陛下?怕不是对这?位原准镇南侯世子夫人觊觎已久,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在镇南侯世子出事后就封她为妃。
外殿的莲花更漏一滴滴随着时间流逝,也不知等了多久,胡姑姑就听始终安安静静坐着的那位云妃娘娘蓦然?开口问?道?:“几更天了?”
“回娘娘,两?更天了。”凝香答道?。
听得此言,苏织儿竟是直接爬上了床榻,一边扯过衾被,一边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困了,想睡下?了。”
胡姑姑登时惊了惊,“可娘娘,这?才刚至二更天呢……”
苏织儿明白胡姑姑的意思,她抿了抿唇,淡淡道?:“他?不会来?了,兴许去别处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必再等了。”
胡姑姑闻言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站立片刻,见苏织儿心意已决,已然?在床榻上躺下?,无?奈之下?只得示意凝香凝玉放下?床帐,熄了烛火,静静退了出去。
然?内殿床榻之上,苏织儿并未睡,她只睁着眼睛,面墙而躺,凝眉若有所思。
虽她如?今已成了他?的妃嫔,可她并不想活成他?的附庸,过想法设法讨好,日日盼着他?来?的日子。
他?既得不认她,那她也不认。往后他?再不是周煜,再不是她的夫君了。管他?今日去宠幸这?个,明日去宠幸那个,都与她无?关。
虽这?般想着,苏织儿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只是抽了抽鼻子,并未掉眼泪,旋即像是赌气一般拉起那薄薄的衾被将脑袋埋在了里头。
那厢,皇宫御书房。
内侍小?福子依着高祉安吩咐端了宵夜回来?,临至御书房殿门外,便被一人给扯住了,好一会儿才脱了身。
高祉安正在殿外站着,远远看见了这?幕,待小?福子行?至跟前,问?道?:“方才那外头是谁啊?”
小?福子答:“回高总管,是今日新进宫的娘娘暗中派人来?打探消息的,这?一晚上都已有好几个了,看来?都是在关心陛下?今晚的去向。”
两?人的说话声虽低,但还是透过殿门,传到了内里正在批阅奏折的萧煜耳中,使得他?正在书写的笔微微滞了滞。
高祉安同小?福子一道?入内时,暗暗抬眸观察了一眼萧煜的面色,见他?虽仍是那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样子,但周身的气息平和,想来?心情当是还不错。
他?这?才放下?心来?,眼神示意小?福子将宵夜搁在那张楠木桌案上,旋即躬身道?:“陛下?批阅了好几个时辰的奏折了,不若先吃些宵夜垫垫肚子。”
虽高祉安不明缘由,但果如?他?所料,他?家陛下?今日心情极好,听他?言罢,竟真搁下?了手中的笔,一言不发地拿起汤匙,吃起了送来?的汤水。
高祉安见状心下?一喜,待萧煜吃得差不多了,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牌子递到萧煜面前,“天也晚了,不知陛下?今夜想宿在哪位娘娘宫中?”
他?眼看着他?们这?位陛下?抬眸看来?,先是在摆着牌子的托盘上扫了一眼,好一会儿,方才伸出大掌在上头虚虚划过,最后像是无?意般停了下?来?。
他?手指微曲,正欲翻过那块牌子时,却听一个声音蓦然?响起:“陛下?,云妃娘娘今日或是身子有些不适……”
高祉安闻言猛一皱眉,瞥向身后毫无?眼色,偏在这?时候开口的小?福子,狠狠瞪了一眼,下?一刻,就听坐在书案前的人问?道?:“她怎的了?”
小?福子或也发现自己多嘴,可话想撤回也已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奴才方才……方才端着宵夜回来?时,路过云秀宫,看见云秀宫的灯……熄了……”
他?话音未落,便见他?们那位陛下?的眸色骤然?沉冷下?来?,连嗓音也冷得异常吓人,“她睡下?了?”
“应,应当是……”
小?福子颤声答着话,随即就听“啪”的一声,竟是托盘上的一枚牌子被猛地丢了出去,伴随着男人明显掺着愠怒的声儿,“既没有侍寝的心,往后也不必留着她的牌子了……”
高祉安答了声“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将托盘往前递了递,“陛下?,那……”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那厢抬眸冷冷瞥他?一眼,眸光似利刃般凌厉摄人。
看来?是不必了……
高祉安吞了吞唾沫,收回了手,忙领着小?福子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御书房内复又变得沉闷异常的气氛,不禁在心下?感慨,这?好容易冒了个日头,怎的一转眼又是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当真是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第68章 酒醉
或是云秀宫的衾被软和; 苏织儿也算舒舒坦坦地睡了一觉,次日醒来用早膳时,胡姑姑迫不及待告诉她?; 她已托人去打听过了; 陛下昨夜哪儿也没去,在御书房批阅了?一夜的奏折; 最后干脆在御书房歇了几个时辰; 便上早朝去了?。
苏织儿闻言,只淡淡“哦”了一声; 自?顾自?喝了?口清粥,没甚大的反应,旁人许是看不出来; 可凝香凝玉眼看着她家主子吃罢一碗粥后又吃了?两枚鸡蛋,便知她今日心情佳,连带着胃口也佳。
这入宫的日子?清闲又无趣,原本她?们这些新进宫的妃嫔每日是要去太皇太后那?厢晨昏定省的; 可听闻太皇太后病了,眼下闭了?殿门,正好生?修养着,不想任何人打搅。
这出也出不去; 苏织儿便愈发有些无所事事,只能?练练字,下下棋,看看闲书,可她?没想到?; 是日午憩罢,云秀宫来了个不速之客。
正是先前胡姑姑提起过的与她?同一日进?宫的; 福安宫的宁妃。
听到?宫人通禀,将人请进?来后,苏织儿才发现自?己好像在先前的宴上见?过此人,就是不知是在春日宴还是赏荷宴上。
听胡姑姑说,这位宁妃娘娘姓严,祖父曾是先皇的太傅,亲手教导过先皇,深得先皇宠信,父亲如今又任詹事府詹事一职,且叔父兄长皆在朝中担任要务,可谓家世不凡。
这位宁妃本身也是位美人,十岁前都被养在江南老家,身姿窈窕,纤细如柳,举手投足都透出几分江南女子?如水般的温婉动人。
她?由婢子?扶着缓步入了?云秀宫,在苏织儿跟前福了?福,还脆生?生?唤了?句“姐姐”。
她?确实比苏织儿小?上一岁,但听得这声“姐姐”,苏织儿只觉浑身汗毛竖立。
也没什么,就是听着有些恶心。或是自?小?到?大吃了?太多的苦,苏织儿如今已能?通过自?己的好恶来辨人。
比如,她?一眼就瞧出,这位宁妃今日来,大抵没存着什么好心思,不是真的来看望她?的。
果然?,闲谈了?没一会儿工夫,便见?她?叹声道:“今日与姐姐相谈甚欢,颇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只可惜不能?与姐姐聊得太久,午后陛下身边的成公公亲自?来传话,说陛下今夜要去妹妹宫中用膳,一会儿妹妹得回去好生?准备准备了?。”
说着,她?垂眸以帕掩唇,面?上流露出几分羞赧。
苏织儿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这人是故意来同她?炫耀来了?。
她?扯了?扯唇角,闻言笑了?道了?一句,“那?便恭喜妹妹了?。”
宁妃抬眉去瞥苏织儿,见?她?听得方?才那?话,神色淡然?,似有些无动于衷,未免觉得心下无趣。
进?宫前,她?母亲拉着她?的手,可是千叮叮万嘱咐,让她?千万防着这位云妃莫要大意。
毕竟这可是陛下连颜面?都不顾,迫不及待册封的人,只怕入了?宫会倍受恩宠,恐是个极难对付的。
宁妃原也为此事发愁,生?怕斗不过这个传闻中诡计多端的云妃,但万万想不到?,最后她?自?己竟会成为陛下召幸的第一个妃嫔。
这般看来,陛下当是也没这么喜欢这位云妃,且看云妃这副样子?,美虽美,但安安静静不像是什么有心机的,怕是没什么难对付的,倒是她?担忧过度了?。
宁妃今日本就是探虚实来了?,如今得了?她?满意的结果,复又坐了?一炷香的工夫,她?便以急着回去准备侍寝为由,匆匆告辞离开。
凝香凝玉看着她?这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直替苏织儿生?气,见?人走远了?,凝香忍不住嘟囔道:“不就是侍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奴婢看,她?就是特意气娘娘您来了?。”
胡姑姑闻言用手肘轻轻撞了?凝香一下,示意她?住嘴,旋即笑着道:“这侍寝不过是早晚的事,娘娘也莫急,新进?宫的几位娘娘迟早都要轮上的。”
苏织儿笑了?笑没说话。轮不轮上的,她?不在乎,她?还是那?句,他爱来不来,他要宠幸哪个便去宠幸好了?,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胡姑姑虽这般说着,但哪里?看不出她?们这位娘娘似乎并?不急,她?本以为苏织儿恐另有主意,怕是憋着个大的呢,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织儿何止不急啊,那?是一丁点争宠的心思都没有。
恰如胡姑姑所说,其后几日,新进?宫的几位后妃都接连受到?了?陛下的宠幸,到?最后,就只余下了?她?们这位云妃娘娘,竟是一点要侍寝的动静也无。
宫中原都觉得这位“红颜祸水”的云妃娘娘入宫后大抵是要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但万万想不到?是,她?却是反遭了?陛下冷落。
一时间,宫中群嘲声无数,都言陛下恐是看清了?苏织儿的真面?目,讥讽老天有眼,让苏织儿这如意算盘落了?空。
这宫里?的人从来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才不过小?半个月,见?新帝不驾临云秀宫,苏织儿也压根不受宠,一时竟连云秀宫的宫人都开始偎慵堕懒,不好生?干活不说,甚至开始私下里?另谋去处。
这些事胡姑姑都看在眼里?,她?在宫中多年,晓得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可她?不像旁人,知道苏织儿为人和善,不会苛待下人,是再好不过的主子?,到?底不会跟着变心。
但就这般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苏织儿不急,她?只能?替她?急,她?也提议让苏织儿送些糕食点心去御书房,指不定陛下看见?了?,便也记起她?来,愿意来云秀宫瞧瞧,她?的处境自?也能?跟着好一些。
可她?们这位主子?,却权当没听见?,只整日坐在案前,一遍遍默默抄写着《千字文》,也不知到?底在思忖些什么。
努力了?几日,见?苏织儿始终无动于衷,胡姑姑终是不得不放弃了?,只心叹如今唯有听天由命了?。
几近入伏,这天是愈发得热了?,就像南边人那?被温风细雨养出来的柔软身子?架不住北地的极寒一样,苏织儿这习惯了?北方?寒冷的人,实在忍受不了?京城的酷暑。
去岁在玉成关度夏时,她?还怀着绥儿,苏岷怕她?遭不住,命人送来了?好些冰块,这夏日才算勉强渡了?过去,没想到?如今到?了?皇宫,反是不如在玉成关将军府了?。
因着她?不受宠,这原例定的冰块也一并?受了?克扣,冰一化,屋里?没了?凉气儿,午后日头一照,活跟个大蒸笼似的。
苏织儿受不住,可不想因此遭了?病,便让凝香凝玉提了?壶桃花酿和一些糕食点心,去御花园的荷花池边乘凉。
到?了?那?厢,才发现荷花池畔停了?艘画舫,那?画舫只一层,四面?窗扇展开,湖面?凉风席席吹来,甚是消暑。
左右也无人,苏织儿便带着凝香凝玉上了?画舫,吃着糕食,喝酒赏景。
这桃花酿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本不醉人,可架不住本就烦愁的苏织儿一杯接一杯地喝,劝也劝不住,大半壶下肚,人也醉意朦胧,有些醺醺然?了?。
倦意上涌,苏织儿索性以臂为枕,在画舫中躺了?下来。
她?半梦半醒,睡得并?不大熟,还能?隐隐听见?四下的蝉鸣鸟叫和风吹荷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也不知躺了?多久,她?忽觉身旁似乎坐了?个人,灼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脸颊上,烫得她?秀眉微蹙,略有些不虞地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先是烟蓝的衣衫一角,她?疑惑地继续抬眸往上瞧,那?张俊朗却格外冷硬沉肃的面?容映入眼底。
她?眼也不眨,定定地凝视了?那?人半晌,忽地一双柳眉拧了?拧,竟是气恼地借着酒意一把推开了?那?人的手。
“你走开,我嫌脏!”
看着她?眸中赤·裸·裸的嫌恶,男人的面?色沉了?沉,大掌毫不怜惜地掐住了?她?的下颌,嗓音冷得可怕。
“苏织儿,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自?下颌传来的疼痛令苏织儿略略清醒了?几分,她?咬了?咬唇,心底虽不愿屈服,可念及苏家,只得支撑着坐起身,低声恭敬道:“臣女……臣妾见?过陛下。”
见?她?一下变得这般低眉顺眼,再恭敬不过的模样,萧煜自?喉间发出一声冷哼,“还知道你是朕的嫔妃,那?你该做的都做了?吗?”
该做的?
苏织儿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她?该做什么?
她?是真心疑惑,但很快便也反应过来,因着男人看着她?的那?若能?燎原般灼热的眼神已然?告诉了?她?答案。
她?很熟悉这般眼神,从前在沥宁,夜里?只消看到?他这般眼神,不用多说,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便由着他在炕上闹,不过,不由着也没办法?,她?常是筋疲力尽,只能?任他折腾,哪里?拗得过他的。
她?朱唇轻咬,一双睡眼惺忪的水眸盯着他瞧,婉转动听的嗓音里?尚且带着几分才睡醒的慵懒,“陛下是要看臣妾的小?衣吗?”
萧煜闻言微愣了?一下,过往的画面?一瞬间在脑中闪现,竟令他生?出一瞬间的恍惚。
可很快,他便见?苏织儿如鸦羽般的眼睫微垂,声若蚊呐道:“可这回臣妾不想给陛下看了?……”
他这一阵子?不看了?好多旁的女子?的小?衣了?吗?
昨日是那?个福安宫的宁妃,三日前是那?个宸贵人,再前头还有个叫瑜嫔的……
后宫繁花似锦,见?了?那?么多莺莺燕燕,想来她?这个粗鄙之人早已入不了?他的眼了?,且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