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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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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
  她坐在床榻上,隔着轻薄的床帐看着他离开,自他们解开误会后,他便不再对她言辞刻薄,盛气凌人,反是小心翼翼,温柔体贴。
  但不知怎的,他越是这样,苏织儿心里?就越不安地厉害。
  那人的背影分明高大健壮,可?苏织儿却觉得他很脆弱单薄,就像一碰就碎的水中月,虚无?缥缈,好似会随时消失一般。
  想着想着,苏织儿眉间笼上的愁云愈发?浓重,少顷,她拼命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很好,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出了?云秀宫后,萧煜的脚步越来越快。
  “赵睦来了?吗?”他转头问紧跟在旁的高祉安。
  “来了?。”高祉安恭敬地答,“赵太医已在辰安殿候了?好一会儿了?。”
  萧煜点点头,抿唇神色颇有些凝重,及至辰安殿,他挥退所?有宫人,只将赵睦一人留下?。
  赵睦打开带来的药箱,取出他的针包,看动作?已然十分娴熟,然取出针消毒罢,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萧煜时,他却是维持着举着手臂的动作?,像是在犹豫什么。
  然很快,他耳畔便响起那道冷沉的嗓音,“在迟疑什么?还不落针!”
  “陛下?,可?……”赵睦紧蹙着眉头,“微臣先前也说过了?,这针并不宜施得太频繁……短短五日,陛下?这已是第三回 了?……”
  萧煜闻言眸光黯了?黯,赵睦在迟疑什么,他明白,可?他亦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朕心里?清楚,你只管施针便是。”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少顷,他蓦然口?中喃喃,就像是自言自语,“朕不能疯,若是朕彻底疯了?,便保护不了?他们了?……”
  听?得此言,赵睦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手中的针落了?下?去。
  萧煜盯着帐顶,想起适才?苏织儿问的话,面露怅惘。
  白日范奕有句话说得或许不错,人不能有软肋,因为一旦有了?软肋,既能舍得下?所?有,也能豁得出去一切。
  京城,珍馐阁。
  二楼临窗的角落里?,许岸之对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也不知喝了?多久,一人蓦然在他身侧的空椅上坐下?。
  “世子独自在此喝闷酒,不觉无?趣吗?”
  许岸之冷冷瞥了?那人一眼,是个身材低矮的男人,家仆打扮,正对着他谄笑着,“我当不认识你吧。”
  那人闻言笑意更深,“世子是不认得草民,但草民认得您啊,且心下?还在为您叫屈呢。”
  听?得“叫屈”二字,许岸之复又抬眼看去,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家仆在四下?望了?一眼,正是午后,楼中人并不多,二楼尤其空荡,他见状这才?大着胆子道:“京中谁人不知,如今受宠的云妃娘娘曾是您的未婚妻,可?惜被陛下?横刀夺爱,那时所?有人都同情于?您。不过那都是先前的事儿了?,现在,陛下?和云妃娘娘早在沥宁就结为夫妻的事已然在京中传遍了?,他们是比翼齐飞,缠缠绵绵,只可?怜世子你的一厢情愿就此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受了?这般瞒骗和侮辱,难道世子你就甘心吗!”
  许岸之凝视了?眼前这个突然找上来的家仆许久,骤然冷笑一声,只这声笑像极了?在嘲讽自己,“我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报仇不成!”
  “有何不可?呀……”那家仆说着凑近了?几分,压低声儿,神色意味深长?,“只消世子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得此言,许岸之双眸眯了?眯,“你想做什么?”
  “唉,不是草民想做什么。”那家仆摇了?摇头,“而是草民想问问世子,可?有意愿同我家主子合作??”


第86章 周晬
  转眼至八月末; 已是秋高气爽,惠风和畅。
  绥儿满周岁了。
  太皇太后依先前所言,请了不少命妇及宫中妃嫔一道; 大张旗鼓为绥儿准备了周晬宴。
  当日晨起后; 苏织儿便为绥儿洗浴换了新衣,抱着他往朝阳殿而去。
  那些命妇和妃嫔大多是头一回见?着绥儿; 看着他那与萧煜有?五六分像的眉眼; 纵然先头有?质疑的,眼下也是说不出话来; 生得这么像,怎可能不是亲生父子呢。
  苏织儿抱着绥儿坐着,听尽了阿谀奉承; 还?收了不少贺礼,多是些长命锁,银镯子一类寓意吉祥,给孩子添寿添福的。
  这些礼自是不能不收; 但收下贺礼的苏织儿也不忘回礼,胡姑姑说宫里向来有?这种规矩,会给参宴的宾客送些小物件,倒不需太贵重; 毕竟孩子能健健康康养到周岁也不容易,就是收下跟着沾沾福气的。
  苏织儿便亲手缝了几?十个绣着福禄纹的小香囊,里头塞了些提神醒脑的香料,当做回礼送了。
  宾客们围着绥儿叽叽喳喳说了好些话,便听内侍通传声响起; 太皇太后来了。
  众人忙上前行礼相迎,太皇太后笑容满面; 看着心情极好,抬手命众宾客平身?后,笑盈盈地去抱苏织儿怀中的绥儿,欢喜地逗弄他。
  苏织儿隔三差五地就会带着绥儿去太皇太后那厢,故而绥儿已然对这位皇曾祖母十分熟悉,不消太皇太后怎么逗他,他就露出两?颗门牙,咯咯笑起来。
  太皇太后虽已年迈体力不济,但舍不得放下绥儿,甚至抱着他入了宴,亲自喂他吃饭。
  宴后闲坐消食片刻,她眼神示意刘嬷嬷,刘嬷嬷会意出去吩咐,很?快便有?几?个小太监拿着不少东西进来。
  只见?那几?人先将偌大的软毯铺在殿中央,旋即在上头搁了不少五花八门的物件。
  殿内宾客见?状都明白?,这是要抓周了。
  这周晬宴抓周本就是必不可少的习俗,有?时倒也不一定寓意着什?么,只不过是在这般欢喜的日子里讨个趣儿。
  那厢方才?布置完,便听殿外又响起一阵通传声。
  下一刻,萧煜疾步而来,见?得眼前摆的东西,笑道:“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
  他上前向太皇太后见?礼,旋即自太皇太后手中接过绥儿,将他放在了软毯中央。
  甫一被放下,绥儿还?有?些懵,看着四下摆的琳琅满目的物件和那么多双盯着他看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害怕,小眉头一拧,似是要哭了。
  苏织儿见?状忙蹲下身?,“绥儿别怕,想要什?么,便拿什?么。”
  绥儿闻声看向苏织儿,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手脚并用向她爬去,但沿途碰着那些摆放的物件,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先拿起的是一支毛笔,但很?快便放下了,后来又抓起了一把小箭矢,摇晃了两?下,似乎又觉得无趣,转头就给扔了。
  末了,就专心致志向苏织儿而去,眼看着他要过来,苏织儿秀眉微蹙,却是往后退了退,挥了挥示意他回去,可绥儿还?是执着地往这厢而来,到后来,甚至努力站起了身?,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见?他快到跟前,苏织儿无奈,本想伸手去抱他,谁知却见?绥儿步子一转,竟径直往她身?侧而去,撒娇似的一下抱住了那人的腿。
  殿中众人的目光登时都被吸引了去,站在苏织儿身?侧的不是旁人,正是萧煜。
  见?绥儿昂着脑袋看着他,还?抱着他的腿死活不肯松手,萧煜眸底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弯腰一把将绥儿抱了起来。
  太皇太后也笑,“我?们绥儿真?聪明,晓得那些东西哪里有?你?父皇好。”
  “是啊。”萧煜宠溺地看着绥儿,“咱们绥儿可得将父皇牢牢抓住了,往后父皇的一切都会是绥儿的。”
  此言一出,四下宾客俱是面色微变,这话从萧煜口中说出来份量有?多重,他们自然清楚。
  大皇子方才?一岁,陛下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存了立储的打算了吗。
  众人均忍不住在心下权衡嘀咕,看来往后不仅是云妃娘娘,整个毅国公府都能享着那泼天?的富贵了。
  那些宾客们思忖什?么,萧煜并不在乎,而是转而看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朕先前让钦天?监给绥儿取的几?个名,朕瞧着都不大满意,朕思来想去,还?是绥这个字好,左右都叫习惯了,往后绥儿便叫做萧绥,皇祖母觉得如何?”
  关?于绥儿名字的事,萧煜先前就同苏织儿商量过,其实倒不是他觉得钦天?监取的名字不好,而是他想将苏织儿亲自给绥儿取的这个名字留下来,但又不能同太皇太后明说,才?寻的这个借口。
  太皇太后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哀家觉得也好,此事陛下自己做主?便是。”
  “多谢皇祖母。”萧煜特意在宴上说起此事,同样是在说给殿中的众宾客听,自此绥儿的名字便算是正式定了下来。
  绥儿的周晬宴过后,这天?儿是愈发得凉了,苏织儿用萧煜先前赏下的料子给绥儿做了厚点的新衣,这日,正欲抱着绥儿去御花园逛逛,却见?小成子气喘吁吁而来。
  见?着她还?站在殿门口,稍松了口气,急切道:“云妃娘娘,陛下吩咐了,这段时日,让娘娘和大皇子好生待在云秀宫中,莫要出去,太后那厢也不必去请安了。”
  苏织儿疑惑地蹙了蹙眉,“出什?么事了吗?”
  小成子闻言面露难色,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答:“不瞒娘娘,昨日明月轩的宸贵人不知怎的突然染了疫疾,陛下虽已下旨封了整个明月轩,但说不好宫中还?会不会其他染病的,大皇子年岁小身?子弱,这病可万万沾不得,故而陛下才?让奴才?赶紧来给娘娘告一声。”
  听得“疫疾”这两?个字,宫人们俱是面色大变,苏织儿亦登时紧张地将绥儿抱紧了几?分,小成子说得不错,这孩子最怕的便是染病,一不小心便会夭折,何况是疫疾这般可怕的东西。
  她重重点了点头,立刻带着绥儿折身?回去。
  因着害怕绥儿染病,之后胡姑姑没让除她及凝香凝玉之外的宫人入过正殿半步,殿内每日都得擦洗打扫一遍。
  苏织儿不得外出,只得陪着绥儿玩,也是从小成子来通禀的那日起,不知是不是在忙那疫疾之事,萧煜再?未来过。
  苏织儿心下担忧,向凝香凝玉探问那宸贵人的病情,凝香凝玉一开始只道她们同样被关?在云秀宫中,并不清楚,可过几?日让她们去打听,回来后两?人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微妙,说宫内的疫疾控制得好,并未大肆传播,但又稍稍有?些眸光飘忽,似乎不敢看她。
  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直到在云秀宫躲了近半月后,云秀宫的殿门口蓦然出现了轮班的禁卫军,苏织儿才?觉得,事情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只得逼问胡姑姑,胡姑姑和凝香凝玉的反应颇有?些相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告诉她,如今不止是宫中,宫外亦开始爆发疫疾,京城中一片乱象,萧煜为了保护他们母子,才?不得不派禁卫军守在这里,以防闲杂人等闯进来。
  闲杂人等?
  苏织儿并不很?明白?这话,这里毕竟是皇宫,谁敢不经准允随意乱闯她的云秀宫,但过了两?日,她便领悟,萧煜设的禁卫军究竟防的是何人。
  不过此人,就算设了禁卫军,也不一定拦得住她。
  这日午膳过后,苏织儿正哄睡下午憩的绥儿,便见?胡姑姑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太皇太后来了。
  听得这话,苏织儿虽有?些意外,但想了想,觉得太皇太后或是太久没见?着绥儿,对这个曾孙想念得紧,才?亲自上门来看看。
  然她快步出了正殿相迎,却见?太皇太后带着刘嬷嬷和几?个宫人,面沉如水,并无丝毫笑意。
  苏织儿心一提,看太皇太后这副模样不像是来享受天?伦之乐,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入了殿内的太皇太后由刘嬷嬷扶着在上首坐下,并未问绥儿一句,而是抬眼瞥向恭敬地垂首站在跟前的苏织儿,冷哼一声,“云妃倒是好大的架子,既得请你?不去,哀家便只能亲自来了。”
  请她去?
  苏织儿纳罕不已,她怎不知太皇太后还?派人请她去过慈寿宫。
  她侧眸悄悄看向胡姑姑,便见?胡姑姑亦朝她看来,但仅与她匆匆对视一眼,便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苏织儿顿时了然,看来太皇太后派来的人是教胡姑姑给拦回去了。
  她张嘴正欲解释,就听太皇太后紧接着道:“哀家今日来,也不想多加斥责和逼迫于你?,只希望你?认清如今的形势,为了陛下和绥儿,能自觉一些。”
  太皇太后说的话,苏织儿字字都听清了,却是全然听不懂,她根本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紧蹙着眉头,“臣妾不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
  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在装,太皇太后捻动菩提手钏的动作一滞,双眸眯了眯,旋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外头都说你?用妖术迷惑了陛下,哀家本还?不信,但见?得这般,哀家不得不信了,陛下也是昏了头,在前朝一人顶着那漫天?的流言和朝臣的非议,却是将你?保护在这后宫里,竟是一个字都没让你?晓得!”
  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得太皇太后的话,苏织儿不安地咬了咬唇,总觉得外头当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且还?与她有?关?。
  “好,陛下既然不想让你?知道,那就由哀家来告诉你?!”太皇太后的神色骤然冷厉起来,“宫里宫外发生疫疾的事你?想必是知道了,但你?不知道,无论是宫里最先发病的宸贵人还?是宫外几?个紧接着发病的命妇,都有?一个同样的地方,便是收了你?送的香囊,如今疫疾在京中蔓延开来,京中百姓都在传,这疫疾便是你?带来的,说你?是迷惑君王,祸国殃民的妖妃!”
  妖妃!
  苏织儿陡然一惊,她攥紧掌心,旋即毫不畏惧地看向太皇太后,低身?道:“此事荒谬,根本站不住脚,那些流言就是陷害臣妾的,还?请太皇太后明察。”
  太皇太后双唇紧抿着,“哀家一开始也不相信这话,可偏偏流言传出来后,命婢子悄悄扔了香囊的兵部侍郎夫人却是好得最快,便令人不得不信了,再?加上前几?日你?父亲那事,更是令京城百姓愈发笃定此事!”
  “我?爹?”见?太皇太后突然提起在西南与溧国大军对战的苏岷,苏织儿心下一咯噔,“我?爹他……怎么了?”
  见?她真?的一无所知,太皇太后转头瞥了刘嬷嬷一眼,似有?些不耐烦道:“你?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嬷嬷上前一步,迟疑片刻道:“云妃娘娘,前一阵,边关?来报,说本在玉成关?指挥作战的毅国公在一天?夜里突然消失了,大军没了主?帅,听闻玉成关?眼下一片混乱,形势岌岌可危,外头都在传,说当年毅国公通敌叛国本就是真?的,他之所以回来,也是来做溧国埋伏在我?们大澂的奸细的,如今临阵脱逃,就是故意想给溧国攻陷大徵的机会……”
  她爹消失了!
  苏织儿杏眸圆睁,双脚发软,险些站不稳。
  怎会变成这样!
  她脑中混乱一片,但还?是努力定神看去,“太皇太后,臣妾了解父亲,他一心心系大澂,再?忠贞不过,怎会做出那般背叛大澂和陛下的事呢!”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似不想听苏织儿多说,只冷眼看向她道:“云妃还?不明白?吗!如今真?相如何已然不重要了,那些百姓将所以的过错都归咎于你?,不过是遭受疫疾折磨之下,想找个宣泄的对象罢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寻求真?相,而是尽快平息民怨,稳定朝政……”
  说着,太皇太后蓦然冲身?后站着的宫婢抬了抬手,苏织儿这才?发现那宫婢手中提了个食盒,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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