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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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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太皇太后蓦然冲身?后站着的宫婢抬了抬手,苏织儿这才?发现那宫婢手中提了个食盒,她打开食盒,将一个汤碗端出来,奉至苏织儿面前。
  “这是杏仁露,哀家记得你?说过,你?吃不了杏仁,会要了你?的命,哀家念在你?是绥儿生母的份上,也不赐你?白?绫和毒酒。”太皇太后看着苏织儿逐渐发白?的脸色道,“这杏仁露放了不少糖,吃起来当是很?甜,你?喝下它,便安安静静地走吧,若是一时半会儿结果不了,那到时哀家也会让人帮你?一把。”
  苏织儿紧盯着面前散发着幽幽甜香,却在急急催她命的杏仁露,一言不发,一旁的胡姑姑和凝香凝玉哭着欲上前求情,却被太皇太后的人一把按住了。
  太皇太后的声儿再?度在她耳畔响起,“其实早在隆恩寺,圆恩大师道出宫中有?自远方而来的邪煞之气时,哀家就该狠下心处置了你?,才?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你?放心,你?死后,哀家会好生照顾绥儿,他该有?的一切都还?会是他的,可你?若不死,绥儿也迟早会被你?连累,还?有?陛下……你?就忍心让陛下替你?背负一切,承受千古骂名吗!”
  苏织儿微垂下眼眸,许久,缓缓伸出手去。
  太皇太后见?状满意地松下一口气,觉得苏织儿好歹也是个识时务,晓得该如何抉择的,然下一刻,却见?她收回了手,不卑不亢,骤然抬眸看来。
  “为了绥儿和陛下,臣妾确实应该按太皇太后所说的去做。可臣妾不想认命,今日臣妾若是喝了,便是认了那些加诸在臣妾和臣妾父亲身?上的虚妄的罪名。”
  她扯了扯唇角,泛起些许嘲讽的笑意,“太皇太后向来信神佛,但佛家仁慈,怎会滥杀无辜,太皇太后此举,说是在为陛下和大澂着想,可难道不是在以神佛之名,行恶鬼之事吗!”


第87章 保护
  听得此言; 太皇太后面色惨白,她修了大?半辈子的佛,绝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骂作恶鬼; 一时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她抬手指向苏织儿,怒火中烧; “你……你敢骂哀家!”
  “哀家好?心好?意; 不想强迫与你,让你自己乖乖喝了这碗杏仁露; 既得你这般不识相,便别怪哀家绝情!”
  太皇太后言罢,冷厉眼神骤然向刘嬷嬷扫去; 刘嬷嬷会意一颔首,冲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婢一抬手,那两人立刻冲上去,将苏织儿一下压倒在地; 力气?之大顿时令她不得动弹。
  端着杏仁露的宫婢上前,蹲下身试图将这碗杏仁露往苏织儿嘴里灌。
  奈何苏织儿将嘴闭得死死的,竟是?一点也灌不进去,太皇太后见状怒道:“这样?灌有何用; 将她的嘴掰开!”
  那宫婢闻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咬牙,听命伸手去掐苏织儿的两颊,然手还未落下,却见两个压着苏织儿的宫婢被重?重?踢踹出去; 她怔愣间,手中的碗亦被“砰”地打翻在地。
  苏织儿只?觉自己被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一下拽了起来?; 抬眸便撞进那双漆黑深邃却满是?惊慌的眼眸里。
  她鼻尖一酸,就知道他定会赶来?救她。
  萧煜将苏织儿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视线瞥向那撒了一地的杏仁露,脑中盘旋的都是?在沥宁时苏织儿吃了杏仁酥险些?丧命的场景,一时连嗓音都在颤,“你喝了吗?你喝了吗?召太医,赶紧召太医……”
  苏织儿眼见他因着激动整个人抖得厉害,双眸骤然染上一层猩红,周身也开始散发浓重?的杀意,便知他定是?因太过恐惧失去她而失控毒发了。
  她知道他毒发会是?什么样?子,这里有这么多人,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
  她一把抱住萧煜,不住安慰着,“陛下,你别这样?,你冷静一些?,我没喝,我没有喝,真的没有……”
  听得此言,萧煜面色方才逐渐缓下来?,颤意停歇,不再?是?刚刚那副疯癫摄人的模样?,可他似乎还心有余悸,一把将苏织儿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陛下!”太皇太后黑沉着脸,由?刘嬷嬷扶着站起来?,对着萧煜厉声斥责道,“你到底要护着这个祸害到何时!只?有除了她,才能给京城百姓一个交代,一个女人怎能比得上江山社稷!你莫要被美色冲昏了头!哀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太皇太后话音方落,许是?外殿的吵闹声太大?,在内殿午憩的绥儿被吵醒了,他爬坐起来?,看向外头的场景,或也感?觉到了这压抑沉闷,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扯着嗓子啼哭起来?。
  萧煜放开苏织儿,柔声道:“你去哄哄绥儿吧,这儿有我。”
  苏织儿担忧地看了一眼太皇太后,但?也晓得她此时就算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便点了点头,将一切交给萧煜,提步往内殿而去。
  萧煜转身面向太皇太后,不同于从前对他这位祖母一贯的恭敬顺从,此时他的眸光比天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还要冷。
  “皇祖母口口声声说?这般做是?为了朕好?,可您大?抵不知道,除了她和绥儿,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朕留恋的东西,而且当初在沥宁,若非苏织儿相救,孙儿早就死了。”
  萧煜直视着太皇太后,一字一句道:“皇祖母若想要她的命,便先将孙儿的命夺去吧!”
  “你!”
  听着萧煜定定地说?出这番话,太皇太后气?得险些?厥过去,她万万没想到萧煜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执迷不悟到了这般地步。
  “孽障,当真是?孽障啊!”她捂着发疼的胸口,失望地看着萧煜,“好?,哀家不管了,哀家再?也不管了,哀家只?怨怪你父皇瞎了眼,最后居然选了你继承皇位,你父皇当年?对哀家评价得对,你内心太过软弱,如今竟因为一个女人而选择与天下百姓为敌,好?啊,到最后不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自己担着吧!”
  说?罢,太皇太后怒气?冲冲地往外而去。
  苏织儿抱着啼哭不止的绥儿,静静看着萧煜为了她彻底与太皇太后决裂的一幕,心下五味杂陈。
  见萧煜侧首朝她看来?,她朱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萧煜似是?看出她所想,薄唇微扬,冲她淡淡笑了笑,道了句“朕还有事,夜里再?来?找你”。
  话毕,便提步出了云秀宫,但?离开前,他或是?晓得她应当有许多事情想问,特意留下了小成子。
  重?新哄好?了绥儿,给他擦了把哭得红彤彤的小脸,苏织儿便在小榻上坐下来?,让小成子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说?了。
  小成子说?的倒是?和太皇太后所说?大?差不差,无非就是?外头突然兴起流言,说?她是?这一场疫疾的源头,是?病国殃民的妖妃。
  再?加上她爹苏岷之事,如今流言更是?愈演愈烈,萧煜本不想理会,可最终迫于压力还是?将苏家众人押入了刑部大?牢。
  言至此,小成子忙解释,苏家三人虽然入狱,但?陛下特意命人关照着,并未受苦。
  而她苏织儿,如今在外头眼中,亦是?被萧煜“禁足”在云秀宫,虽苏织儿心里清楚,她哪是?被禁足啊,他派了禁卫军守在殿外,根本就是?想保护她。
  苏织儿出身乡野,几乎丝毫不懂那些?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事,可从小成子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想象到眼下外头是?如何的动荡不安,萧煜究竟一人在替她默默抵挡多少席卷而来?的风雨。
  她眨了眨眼,一时忍不住落下眼泪来?,绥儿见得她哭,似也能感?受到她的伤心,顿时伸出小手替她擦拭,旋即竟是?眉头一拧,作势也要哭。
  苏织儿见状抽了抽鼻子,忙背手擦了眼泪,将绥儿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娘不哭,娘不哭了,绥儿也别哭好?不好?……”
  她轻叹一口气?,兀自喃喃道:“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太皇太后来?过后,那些?宫人们故意隐瞒不说?的事,苏织儿也算是?晓得了,凝香凝玉这段日?子为防苏织儿发觉,都在勉强自己笑,眼下既得她们这主子知道了一切,她们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一日?的云秀宫,气?氛始终很沉重?,晚膳过后,苏织儿早早哄睡下了绥儿,但?自己靠在床头,却是?心烦意乱,怎也睡不着。
  夜半隐隐听见推门声,便见萧煜幽着步子入了内,见得她还醒着,有些?诧异道:“怎的还不睡?”
  “我睡不着……”
  眼见萧煜在床榻边坐下,苏织儿借着殿内昏黄的烛火,细细描画着他疲惫的眉眼,不禁有些?心疼,“陛下,你累吗?”
  他背负着家国天下,可如今却不惜与天下百姓的意愿相悖挡在她身前保护着她,她无法与他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那定是?寻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煎熬。
  萧煜并未答她,只?扯了扯唇角,挨着她躺了下来?。
  苏织儿亦躺睡下来?,扯过自己身上的衾被盖在了萧煜身上,两人的脑袋就这般挨在一块儿,耳鬓厮磨,谁也没说?话。
  苏织儿想起在沥宁时,他俩圆房后便睡在同一条被褥里,沥宁的天冷,他们就这般夜夜紧贴着抱在一起取暖。
  那时他们被相互温暖熨帖的不仅仅是?身子,还有心。
  所谓高处不胜寒,苏织儿想起白日?太皇太后说?的话,始知皇家人心之冷漠,他们可以为了江山社稷做到断情绝义,甚至于不择手段,她不知他自小在这般残酷的环境中长大?,究竟经历了多少阴谋诡计,遭受了多少冷枪暗箭。
  乃至于到最后被逼成为了那样?的人,反用这种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有时候苏织儿宁愿他不是?皇帝,虽在沥宁,他们的日?子过的清贫,总也会遇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远比现?在更自在欢愉。
  可惜他们终究被命运捉弄,一路裹挟着走到了现?在。
  苏织儿失神间,就听那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
  他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织儿,会没事的,朕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和绥儿无恙……”


第88章 怀恋
  及至九月初; 这场来得蹊跷的疫疾虽因控制得当,并未传到京城外去,可也始终没能平息。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大量百姓至官府门口跪求处死妖妃和苏家人; 以平息神明怒火,结束这场无妄之灾。
  随着民间呼声欲高?; 朝堂中主张处死妖妃的言论也愈盛; 奏折像雪片一般飞进御书房,然新帝却始终护着云妃和苏家; 不予处置。
  也因着如?此,市井朝堂间道君王被妖妃迷惑,以至于昏聩无?道的流言更甚。
  京城; 镇南侯府。
  深秋的夜风吹来,已然带着些许凉意?,宋茗箬侯在镇南侯府门口,朝着西面望眼欲穿; 不时掩唇低咳两声。
  身侧的婢子见?状欲劝,却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骤然在巷子口响起,且越来越近。
  许岸之在府门口勒马翻身而?下,乍一瞥见?宋茗箬; 剑眉微蹙,“这么?晚了,怎的还?站在这儿?”
  宋茗箬上前两步,顺手接过许岸之解下的披风,含笑答:“妾身在等世子回?来。”
  许岸之深深看了宋茗箬一眼; 似乎打从她嫁入镇南侯府开始,便一直这般端静娴淑; 帮着他母亲将府中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令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她越是这般,许岸之心下的感?受就?越奇怪,毕竟宋茗箬并非他当初心甘情愿娶的,他一直觉得她定也同他一样,对这桩婚事存着诸多怨念。
  可没想到婚后她做的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薄唇微抿道:“往后不必等我,我……平素忙,也不知何时才会回?。”
  宋茗箬叠好手中的披风,眼睫微垂,迟疑少顷,小心翼翼开口:“妾身看世子从前不是这般忙的……也不知您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许岸之虽任吏部侍郎一职,但一直以来都是下了值便回?府,几乎不会在外头流连,可从前一阵开始,他便突然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许岸之的眸光略有些飘忽,“能忙什么?,都是些公事罢了……”
  随即见?宋茗箬蓦然掩唇低咳两声,他不由得面色微变,“你……莫不是?”
  宋茗箬明白他所想,忙摇头,“并非疫疾,只是最近天?凉得快,些微受了些风寒罢了。”
  听得此言,许岸之紧张的神色这才消散了些,嘱咐道:“近日京中不太平,疫疾肆虐,你尽量别出去,以防不意?染上了病。”
  宋茗箬点了点头,须臾,又道:“世子不觉得那疫疾有些奇怪吗……像疫病却又不大像,虽说我们府上也有染病的,但也只一两个罢了,也没有大肆传染开,吃了药也能好,可这病就?是怎也不息,好了一个,便又不停冒出发病的人来,若硬要说此事与云妃娘娘有关,您不觉得太过牵强了吗?”
  话音方落,许岸之的面色骤然冷沉下来,他猛地凑近宋茗箬,若警告般道:“云妃的事跟你我有什么?关系,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罢了,莫要说给外人听,明白了吗?如?今外头主张处死云妃的呼声极高?,百姓怒气正盛,几乎没了理智,你若说出这些话,会被人怀疑袒护云妃,甚至于与她勾结,很可能牵连整个镇南侯府!”
  听得这一番话,宋茗箬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也想不到许岸之会道出这番冷漠的言语,径直脱口道:“那云妃娘娘受冤,世子便放手不管了?您从前分明不是很喜欢……”
  “宋茗箬!”许岸之打断她,面上的怒气更甚,“我平素不管你,你胆子是愈发大了是吗!这段日子,你就?给我好生待在你的轩茗苑里,哪里也不许去,听懂了吗!”
  宋茗箬呆愣愣地看了他半晌,“世子要囚禁妾身吗……”
  便因她说错了一句话?
  她久久凝视着他,陡然唇角一勾,泛起些许苦笑,“世子爷,妾身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不过是您虚置的夫人吗……”
  这话听起来虽像是质问,但宋茗箬的语气很平静,更像是在自嘲。
  许岸之的神色颇有些难言,檐下的灯笼照在他的面上,将他的一半面容隐在黑暗里,他低垂下脑袋,片刻后,只凉声道了一句“天?晚了,早些回?去睡吧”,言罢越过宋茗箬,阔步往府内而?去。
  宋茗箬折身看向他离开的背影,只觉自己好似不认识这个人了。
  她心目中的许岸之温柔体贴且善解人意?,绝非现在这般。
  按他以往对云妃娘娘的态度,不应该急着四处奔走替她澄清吗?为?何这一回?会表现得这般冷漠。
  难不成?是因爱生恨,得不到便要彻底毁了吗!
  *
  纵然外头腥风血雨,可待在云秀宫中不得外出的苏织儿却是一无?所知,与其?说是不知晓,不如?说是萧煜不愿让她知道。
  可苏织儿每日暗中观察着凝香凝玉的神色,都能猜到外头的流言传得有多难听,事情大抵发展到了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的程度。
  或许太皇太后说得对,这些因疫疾而?受苦的百姓要的并不是一个真相,他们只是被煽动着,想借着什么?宣泄他们心中的怒火罢了。
  只是被选中的人恰好是她苏织儿而?已,他们给她冠之“妖妃”的罪名,希望对她予以严惩,总觉得或许她死了,便能结束这一切。
  可这难道不可笑的,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竟都系在一个女?子身上,由一个女?子来决定,然自古事实便是这般,君王被迷惑,从来归咎于美人的妖媚,而?非君王本身的昏庸无?能和意?志不坚。
  而?这场疫疾也是,多数百姓不会冷静思考其?中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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