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从结婚开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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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手机没开免提,席阳震惊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宋婉月耳中。
“怎么开去西郊了?都快出省了。”
宋婉月心虚地握紧方向盘。
她?不熟悉路线,又不肯让段柏庭给她?指路,甚至还反驳了他说用导航的提议。
结果开着开着就。。。。。。
快开出省了。
段柏庭轻描淡写,笑了笑:“还在练手感?,练完了就过去。”
宋婉月被害妄想症上线,阴恻恻地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在嘲讽我?”
第53章
宋婉月生气后脾气越发大了; 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停车区域,推开车门就往外走。
她穿着高跟鞋,走路不快; 段柏庭三两步就跟上,握着她的手臂:“要去哪。”
她甩开:“不用你管。”
段柏庭沉默一瞬,没有?继续阻拦; 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
“这?里是郊区,晚上没灯,路也绕,容易迷路。”
“那也和你无关,我迷路也是我的事。”
段柏庭点了点头; 不再多说。
两个人以?一种非常怪异但平和的状态同行。
一前一后。
这?里算是郊区里的郊区了; 细窄的路旁还有?农田。
也不知种的什么植物; 天黑看不清。
宋婉月的高跟鞋踩进土里; 就很难再拔出。
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本身心里对段柏庭就有?怨气,现下更?是将所有?怨气都一股脑的塞到了他身上。
她回头,从包里拿出什么就往他身上砸:“你离我远一点。”
段柏庭像感?觉不到疼; 将砸到他身上又掉在地?上的口红捡起来。
上面沾了土; 他仔细擦了擦,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宋婉月气不过,直接抄起包往他身上砸。
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声也不吭; 只是默默的把?从包里掉落在地?的东西一一捡起来。
像是两个人的拉锯战; 他尊重她的意愿; 不会离她太近。
但前提是; 确保他能看见她。
公路两旁有?路灯,可?这?里已?经远离了公路; 只剩天上的弯月。
散发不太明亮的光。
宋婉月走了两步就在旁边那棵树下停住了。
她低头抹眼泪,开始哭:“你非得一直这?么缠着我吗?我很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段柏庭的心脏被?刺痛了一下。
声音低沉下去:“我知道。”
“那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段柏庭垂眸低笑,她只听见了他微不可?闻的淡淡笑声,却没能看见他眼底的苦涩。
“矛盾是用来解决的,不是用来逃避的。”
宋婉月抿着唇:“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对我说教?”
“我是在告诉我自己。”他说,“宋婉月,这?样的错误五年前我已?经犯过一次了,不会再重蹈覆辙第二次。”
五年前。
宋婉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现在她压根就不想听他解释。
段柏庭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
直到对方打了第二通,他才简单通知了一声,今天可?能去不了了,让他们?自己玩。
见他挂断电话,宋婉月问他:“今天其实不是云微的生日对吧,是你让她这?么和我说的?”
“嗯。”他倒是没否认,“上次给你送饭,见你没什么气色。你在酒店待的太久了,应该出来活动?一下。”
宋婉月对外貌格外敏感?:“我只是有?点贫血而已?!”
“我知道。”他不动?声色的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很难吃。”她故意这?么说,因为?知道那些饭菜都是段柏庭亲手?做的。
段柏庭点了点头:“下次我。。。。。。我让覃姨做点别的。”
宋婉月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你打算一直这?样烦着我?”
“嗯。”
他拿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后递给她。
应该是随身一直携带,纸盒上甚至带着他的体温。
他不喝牛奶,所以?是给她准备的。
宋婉月没接。她低着头,下巴埋进膝盖里。
“段柏庭,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好哄的人。所以?总会有?人利用这?点来伤害我。我承认,你在我面前装的那些可?怜的确让我心软了。”
她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一点对自己不争气的不甘心。
为?什么总是容易心软,明明这?件事是他的错。
段柏庭听完后,手?逐渐垂放下去:“你觉得我是在装可?怜?”
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如果装可?怜能让你心软,我将来可?能会试一试。但不是现在。宋婉月,那件事错在我,我不想逃避,更?加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我不会强迫你去听我的解释,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听的那一天。”
宋婉月说:“如果我一直不想听呢?”
他回答的很果断:“就一直等?。”
她放狠话:“那万一你死?了我还不想听呢?”
段柏庭笑了笑:“那就先不火化了,等?什么时候你想听了,去我的坟前把?我刨出来。”
宋婉月的语气傲娇又别扭,身子往旁边偏了偏,背对着他,语气嫌弃:“我才不要?,尸体都臭了。”
他总有?应付她的话:“那我尽量多活一段时间。”
宋婉月不想理他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还会说这?种话,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哦?”他微微挑眉,“我之?前是怎样的。”
宋婉月扁了扁嘴:“又正经又古板,反正不像年轻人。”
“其实我现在也是。”
宋婉月抬眸。
他在潜移默化中不断拉近二人的距离。
等?宋婉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西装外套的袖子和她的围巾挨在一起。
“哄人这?种事我不太拿手?,是第一次做。如果你觉得我变了,看来我挺有?天赋。”
这?番话不像是出自他口。
宋婉月的心脏像有?无数只看不见的触手?在瘙痒。
“所以?,你的这?一面只有?我见过?”
他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样。”
宋婉月冷笑:“其实我也有?你没见过的另一面,我对待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嘴脸,你要?看看吗?”
段柏庭闭上了眼睛,从容拒绝:“我不想看。”
郊区格外安静,附近几乎没有?住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这?场安静的交谈中,段柏庭当了一回最真实的自己。
很早以?前就想过像今天这?样,静下心来和她好好谈一谈。
宋婉月告诉他:“我不想这?么快原谅你,是为?自己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在你突然人间蒸发的那几年,只有?我一个人难过,你却不受影响,过着自己的生活。”
段柏庭的动?作变得迟缓下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她不在意。
那些年,他也没有?很好的生活。
被?家人抛弃,不闻不问,他只是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时常因为?情绪过于稳定而被?打上冷血标签。
他的确离了谁都无所谓的。
可?彻底断了与宋婉月的联系之?后,他开始定期去接受心理咨询。
那是他精神最崩溃的一段时间。
家里甚至还有?心理医生随时监测他的情绪。
“宋婉月,我以?为?你在耍我玩。明明已?经有?了相爱的人,却还让我拥有?被?爱的错觉。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他的声音变得低迷,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走出来,包括现在。
他说,“这?是我不为?人知,最龌龊不堪的一面。”
他心思很重,换个形容,可?以?说他虚伪。
宋家讲究高风亮节的风骨,段柏庭没有?这?些。
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资本家,所做的事情,唯一目的就是利益。
如今这?个高度,是他应得的。
甚至连宋父都说,他日后所处的位置,必定不止眼前这?些。
段柏庭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他对自己日后的规划与发展也非常清晰。
可?现在,却全?然乱套了。
他剖心析肝和她讲自己的过往。
没有?卖惨,也没有?装可?怜。
宋婉月愣住,刚哭过的眼睛仍旧红肿:“相爱的人?”
她的包还在段柏庭的手?上,他从里面拿出纸巾,替她擦干净眼泪。
动?作细致温柔。
“我那个时候没有?骗你,我的确买了机票,也回国了。可?我看到你和周温阳在一起。”
他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动?作也顿了顿,眼睫低垂,将眼底情绪遮的密不透风。
“我以?为?你们?在一起。”
宋婉月觉得离谱:“我和周温阳怎么可?能。。。。。。”
“可?你要?当他的家人,还要?他入赘去你家。”他替她擦完眼泪,周围没有?垃圾桶,他便将纸巾团了团,攥在掌心,“任谁看了都会那么觉得。”
宋婉月沉默了几秒,忙着回忆。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等?等?!
她狐疑的看着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去找过你。”
她的重点有?点偏:“你偷听我说话?”
段柏庭没有?否认:“如果那算偷听的话。”
四周静默了很久,是宋婉月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Kian的确回国找过她,甚至于在她说想见他之?后他就买了最早的回国航班。
他也并非厌烦她,他以?为?自己和周温阳是一对。
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在胸口堆叠积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过于沉闷了,沉闷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晚太冷了,风雪一起侵袭。
她穿的不多,段柏庭怕她受冻感?冒,所以?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
她闻到了让她心安的檀香。
从前家里的佛龛总是点着类似的香,她不太喜欢,觉得味道奇怪。
可?如今竟然慢慢的依赖上了。
外套上带着段柏庭的体温,仿佛是他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外面冷,去车上坐着吧。”他打消她的顾虑,“在你松口前,我不会进去打扰你。”
宋婉月抿了抿唇,声音沉闷:“我才没有?这?么自私。”
她起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低头退到他身后。
“你走前面。”
段柏庭垂眸:“嗯?”
她语气别扭:“我。。。。。。我不认识路。”
段柏庭沉默几秒,无声的笑了。
“好。”
回到车上后,宋婉月仍旧一言不发。
段柏庭见她似乎稍微缓过来了一点,驱车准备离开。
宋婉月欲言又止:“你不是视疲劳吗,我。。。。。。我来开?”
过后,又傲娇的补充一句:“我是担心我的生命得不到保障,才不是担心你。”
他点头:“我知道。”
又让她放心:“我现在的视力开车还是够用的。”
知道什么知道!
宋婉月在心里骂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刚才还和她坦诚相待,怎么这?会又变回以?前那个闷骚的老古板了。
…………………………………………
车开了一个小时重新开回市区,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席阳他们?还没走,江政川和商珩都在。
宋婉月记性不怎么好,虽然这?几人她都见过,但唯一对的上名字的只有?席阳。
剩下那几个人和她打招呼时,她也是懵圈的点头回应。
商珩不乐意地?靠坐沙发:“你智齿还是我帮你拔的,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提到这?个宋婉月就记起来了。
牙龈幻痛,她闭了闭眼,信口胡说:“可?能是拔牙伤到了神经了,我缺少了一部分记忆。”
商珩乐道:“我怎么感?觉伤的是脑子。”
段柏庭泛着寒意的眼神看向他,后者立马不敢说了。
摊手?认输:“你有?人撑腰,我不说了。”
段柏庭让调酒师给宋婉月调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品。
“有?没有?想吃的?”
宋婉月摇头,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什么时候回家?”
席阳留她:“今天好歹是云微的生日,你最起码等?她来了说句生日快乐再走。”
宋婉月看了眼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眉头皱了皱。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席阳坐直了身子,将那枚婚戒慢慢摘下,扔进面前的酒杯,笑容散漫:“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你那枚值钱。柏庭可?是请了全?球最有?名的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
宋婉月沉默了会,刚才还故意和段柏庭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这?会为?了避开他们?,居然自动?往他身边挪了挪。
段柏庭垂眸,看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压了压上扬的唇角,他把?那杯莫吉托递给她。
“给你要?了一碗清汤面,晚上不易吃口味太重的。”
她嘴硬:“我又不饿。”
肚子远比她的嘴巴要?诚实,话刚说完,肚子咕噜一声。
坐在对面的江政川轻声笑了笑。
宋婉月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好面子的她侧着身子,耳朵有?点红。
段柏庭将人轻轻搂在怀里,把?“罪”揽到自己身上:“是我的肚子在响。”
她一愣,微微抬眸。
在他怀里小声嘀咕:“我还没原谅你,你别乱抱。”
他果然松开了,见好就收。
服务员端着那碗清汤面来了包厢,上面还加了一个荷包蛋。
云微来的比较晚,她是从隔壁过来的,剧组在那边举办杀青宴。
看到宋婉月了,笑着和她打招呼,声音温温柔柔的:“好久不见呀。”
之?前哭肿的眼睛现在还没完全?消肿,眼尾仍旧红红的。
丸子头松松垮垮,额前还有?几缕碎发。
吃面吃到一半,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懵懂地?抬起头。
模样可?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云微没忍住,在这?只“小狗”的脑袋上揉了揉。
段柏庭识趣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云微。
他们?几个已?经喝上了,他落座后,很快就加入。
他是开车来的,所以?以?茶代酒。商珩说没意思,难得见上一面,喝茶有?什么意思。
段柏庭不为?所动?。
席阳调侃他成了一块望妻石,他也不反驳。
以?前自己在爱情和事业中挣扎的时候,段柏庭都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姿态陪在他身边。
他不理解,所以?没办法感?同身受席阳的那些痛苦。
高高在上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爱情和婚姻他都可?以?自由选择。这?也是席阳所羡慕他的地?方。
席阳原本觉得,以?这?人的性格压根也不需要?爱情。
人总会因为?片刻的孤单而爱上一个人,这?是发生在心理防线薄弱的情况下。
段柏庭并非这?样的人,他的强大在方方面面。
独自一人在国外长大,见过了太多的绑架勒索和蓄意谋杀。
他这?样的家庭,十个席阳加起来都不可?企及。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栽了。
而且栽在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身上。
还以?为?段柏庭喜欢的类型至少也是知性温婉的淑女。
想不到他也不能免俗,跨不过这?个美人关。
…………………………
云微笑容温柔:“听说你和段柏庭闹别扭了,”
宋婉月低着头,没说话。
云微笑了笑,也没打算做和事佬。
夫妻吵架,外人没有?资格插手?。
更?何况,她远不够去管段柏庭的家事。
这?些人里面,平日里都对她笑脸相迎,但云微心里清楚,他们?只当她是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