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同掉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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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月自然不会把这当做对自己的夸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这才泄气般的趴在了桌子上,这么一番动作腰间又是一阵剧痛,谢姝月连忙捂住腰,表情痛苦。
迎冬连忙想上前查看谢姝月的情况,只得把人先扶进了内室,脱了衣裳之后才发现,原本洁白如玉的腰间有了好大一块淤青,迎冬连忙让人去拿红花油来,这才心疼地问道∶“小姐怎么去见了一趟皇后娘娘,反倒是带着一身伤回来了?”
谢姝月把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这才闷声把今日发生之事一一告诉了迎冬,至于那本画册之事,自然是选择性地略过了。
“小姐怀疑陆公子是太子殿下,那可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只听睿王的一面之辞吧。”迎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谢姝月的伤处涂抹这红花油,帮她把淤肿给揉开。
谢姝月痛的闷哼了一声,恨恨道∶“这还要什么证据,一会我便再去一趟太子寝殿,亲眼看一看便知真假。”
“那今夜怕是不能了。”迎冬无奈道∶“小姐回来之前,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素心过来说,太子殿下与明空大师论道,今夜便在天山寺宿下了,要等恐怕也得明日了。”
“天山寺?”谢姝月闻言猛然坐起身来,顿时腰间又是一阵剧痛。
迎冬连忙扶着人躺下,却见谢姝月思索片刻,幽幽道∶“那明日我便去探一探天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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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出行宫又得折腾出一堆麻烦,却不料陛下寿辰之事出了些纰漏,皇后正忙得不可开交,以为谢姝月是在行宫中闷坏了,想出去散散心,随手便允诺了下来。
天山寺所在之处离行宫并不算远,之前长乐郡主便是被大长公主打发到了天山寺修身养性。但因为地处偏僻,常人也并不知道明空大师会偶居于此,平日里香客也不算太多,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谢姝月之前只是听长乐郡主谈起过,但今天一路乘着马车,走到了山脚之下时才发现,这天山寺竟然是建在半山腰之上的。
迎冬看了一眼向上绵延不断的石阶,低声劝道∶“小姐身上还带着伤,不如今日便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谢姝月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天山寺的位置,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不过是几级台阶,我小心一点便是了。”
“要不我随小姐一起吧。”迎冬见谢姝月这般不听劝,也没有办法,只得建议道。
谢姝月闻言摇了摇头,自己扶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下了马车,这才交代道∶“你就在这里安心呆着便是,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迎冬叹了口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谢姝月走到山脚,如同普通香客一般,慢吞吞地爬着石阶。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久,谢姝月只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幸好过路的好心之人递给了她一只木拐,她这才勉强走到了天山寺的大门前。
太子既然在与明空大师论道,想必应当是在后面的厢房,谢姝月本想装作迷路的香客趁机溜进去,但仔细察看却发现,通往后院的入口皆有带着刀剑的侍卫把手。
谢姝月见到这般阵仗便知太子必定就在其中,但她四处看了看,这侍卫把守的格外森严,几乎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程度。
无奈之下,谢姝月倒是只得打量起了大殿中宝相庄严的神佛,见旁边的香客都在潜心祈愿,尤其是一对共同前来的男女,少女的衣着华贵,男人的袖口却早就磨了白边,两人满脸希冀的投下香火钱,一起跪在了蒲团之上。
“……惟愿同心合德,白首到老。”
细微的祷告声钻入耳中,谢姝月淡淡一笑,想必又是一对穷书生爱上富家小姐的苦命鸳鸯,故意跑到天山寺,也是为了避开父母的耳目,偷偷过来祈愿。
她一向不信神佛,但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却难免有些触动,鬼使神差的也跪在了蒲团之上,银锞落入功德箱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她却没有许下自己的愿望。
“殿下,你该走了。”
明空大师望了一眼不远处山林之中群鸟起飞之景,眼前棋局已是败局,他扔下了手中的棋子,主动认输。
“老师,是当真没有办法了吗?”殷玄铮已经许久没有喊出这个称呼,但他现在却仍旧有些不甘心,“凤命之女,便不可以是旁人吗?”
“太子殿下。”明空大师叹了口气,“你这般执着于改变命格,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命格却未尝如你想的那般不堪。”
殷玄铮沉默地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拈起明空大师的棋子,轻轻落在了一处,棋盘局势骤变,白子再次有了一丝生机。
“本宫只知道,人定胜天。”
明空大师看着桌上的棋局,哑然失笑,随手掐指算了算,颇为解气地冷哼了一声,连忙挥了挥手示意殷玄铮赶紧离开。
谢姝月在大殿中跪坐了许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麻,也没有许下自己的愿望,最后也只是呆愣的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孤身一身又走回了天山寺的大门口。
京郊本就凉爽,天山寺又建造在半山腰之上,时不时便有阵阵山风穿过层层密林吹过。
谢姝月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夏衫,之前的风寒又没有痊愈,被冷风一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头都有些发红,可她没能等到太子出来,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只得呆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而殷玄铮从天山寺中走出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苦苦寻找了数日的心上人就站在不远处,像是一支俏生生的茉莉花枝,轻轻撩动着他的心,让他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得哑声确认道∶“矜矜,是你吗?”
谢姝月闻言身形一僵,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数日的思念骤然涌上心头,让她顿时也顾不得别人诧异的目光,上前一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倦鸟归林一般扑到殷玄铮的怀里。
殷玄铮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人接住,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忍不住想要将人抱的更紧些,但又怕谢姝月会痛,只得像是揽着绝世珍宝一般轻轻护住她,嗅着熟悉的药草清香,温柔地轻声呢喃着。
“你真的回来了。”
“矜矜,是我错了,我真的好想你……”
“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谢姝月沉默地趴在殷玄铮的胸口半响,听着他一如往常的温柔诱哄之语,这才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抬头间蓦然扬起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陆郎,原来真的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
磨刀霍霍向狗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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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坦白
殷玄铮闻言; 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刚想出声询问,却被谢姝月扯着袖子拉着走到了旁边的僻静之处。
“数日未见; 我倒是差点没能认出陆郎来。”
“吾心甚念矜矜; 只是矜矜离去多日,我也只能看着画像聊慰思念。”殷玄铮凤眸含笑,忽略掉心中差点失去心上人的后怕; 只觉得近日以来的忧虑全都一扫而空。
“是吗?”谢姝月闻言有些诧异; 笑眯眯道∶“陆郎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殷玄铮还未说话; 便只见谢姝月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柔柔道∶“我日夜都将陆郎的画像随身带在身上; 还在可惜今日只得孤身一人来到天山寺; 现在看了,倒是来对了。”
听到这话,殷玄铮心中更是又添了几分甜意; 也是无比庆幸自己昨日没有回到行宫,问道∶“那可是矜矜亲手所为我所画的画像?”
谢姝月状似羞涩地点点头; 这才将手上的纸递了过去; 有些可惜道∶“只是我画技拙劣,并未画出你的几分风采。”
“矜矜心思精巧,只是太过自谦了; 我倒是瞧着这画……”殷玄铮的话头猛然止住。
看着眼前白纸之上勉强认得出五官的画作; 不知画的是狗还是人; 殷玄铮笑容不自然的僵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道∶“……画的挺好的。”
“真的吗?”谢姝月搅了搅手指; 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殷玄铮的脸色;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画的不太好。”
“怎么会呢。”殷玄铮还当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画法,印象里他刚会握笔的时候画的都要比这强上不少。
可这种实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殷玄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将画作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昧着良心道∶“画形容易画神难,我倒是觉得矜矜将神韵画了个十成十。”
听到这话,谢姝月才开心起来,纤白的手指从殷玄铮的眉眼鼻梁上划过,含笑道∶“我也这么觉得,这眉眼,这长相,明明是跟你一模一样啊。”
谢姝月伸手轻轻戳着殷玄铮的脸颊,殷玄铮也纵着她,任由她玩闹,只是落在脸上的微凉指尖却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轻柔的将自己的手覆盖其上,试图将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
“陆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谢姝月被握住手也不挣扎,突然叹了口气,抬头正色道∶“其实我的父母早就已经为我定下了婚事。”
此话一出,立马宛如一个惊天霹雳劈在殷玄铮的面前,让他一时间都怔愣在原地,握住谢姝月的手紧了紧,酸涩道∶“那你这次离开,便是因为这件事?”
谢姝月点了点头,姣好的面容上都染上了几分哀戚,含着水光的眸子盈盈看了殷玄铮一眼。
“我前几日本想去和讲清楚我早已心有所属,打算退掉这门婚事,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我不小心进了他的卧房才发现,他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她甚至忍不住又窝进殷玄铮的怀里,轻声哽咽着。
“他竟然什么?”殷玄铮的心猛然被提起,连忙将人给搂紧了,下意识地追问道。
谢姝月咬了咬唇,面含羞恼,过了许久才小声说道∶“他竟然偷偷私藏我的画像,还看那种……不堪入目的书。”
“什么?!”
殷玄铮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话如同一点火星落入干柴,瞬间让他的怒火点燃,漆黑的凤眸中酝酿着风暴,已经隐约暗藏杀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亲手手刃了那胆大包天的登徒子。
“矜矜,那你没事吧?”殷玄铮连忙仔细打量着怀中人,见谢姝月泪眼汪汪,顿时心疼道∶“他可是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我得知此事之后便跑了回来。”
听到心上人安然无恙,殷玄铮这才放下心来,只是面色更加冷了三分,语气却更加温柔的诱道∶“矜矜可否告诉我是哪家的登徒子,竟敢做出这般无耻之举,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好不好?”
待到他知道了是哪个色胆包天之徒,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悔不当初。殷玄铮嘴角挟着冰冷的弧度,脑中却早已将刑部十大酷刑一一演练了一番。
谢姝月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软声道∶“你莫要冲动去为我出头,那人家世显赫,我们得罪不起的。”
“家世显赫?”殷玄铮闻言差点都要被气笑了,他倒是不知这盛朝何时竟有了连他都得罪不起的人物,面色晦暗不明,心中开始默默排查京中几大有头有脸的世家。
但无论他怎么追问,谢姝月就是死咬住嘴,硬是不说出那人的身份,似乎生怕他一个冲动便去找人算账。
殷玄铮心中无奈,但也知道心上人是为了自己考虑,只恨他现在不方便说出自己的身份,只得回去之后再另行调查,势必要将那登徒子给揪出来。
可是见心上人这般难受,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矜矜,莫要在伤心了,下次他再敢冒犯于你……”殷玄铮顿了顿,怕吓到心上人,还是把那些血腥之语给咽了下去,换了套相对温和的说辞,沉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谢姝月心中暗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担忧地问道∶“陆郎,那你这几日过得还好吗?”
“……”
殷玄铮沉默了半响,知道现在隔着两人之间的不仅是身份的隐瞒,还多了彼此之间的婚约。
他本想私下里将此事给解决掉,但想到明空大师今日之语,心知这婚事一时半估计是很难了结。
若是他日再生事端,未免又会惹矜矜生气,因此也不敢继续隐瞒。
离别之苦,他当真不想在重复第二遍了。
殷玄铮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轻轻拉住了谢姝月的手,缓声愧疚道∶“矜矜,其实我也有一事瞒你……”
“怎么这么严肃,莫非你父母也为你定了一门婚事?”谢姝月笑眯眯道。
殷玄铮愣愣的点了点头,还未等谢姝月继续说话,便急切地抓紧了她的手,解释道∶“但是你相信我,我跟对方没有任何关系,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把这门婚事给退掉的。”
“我答应过你,此生唯愿携一人白头到老,便绝不会食言。”
出乎殷玄铮意料的是,谢姝月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诧,只是那双桃花眸专注的看了他半响,这才问道∶“你当真不喜欢她吗?”
“那是自然!”殷玄铮连忙回答道,恨不得当场指天发誓,聊表自己痴心一片,“我的心中唯有矜矜一人,那人我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绝对清清白白。”
谢姝月听到这里,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都是一僵,强压住心中想要将殷玄铮暴打一顿的冲动,故作好奇道∶“那你可知道你这未婚妻是个怎样的人,可也是一位大家闺秀?”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殷玄铮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嫌恶,冷声概括道∶“骄奢淫逸,水性杨花。”
“哦?”谢姝月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扯着殷玄铮的衣袖撒娇似地晃了晃,似是对其中的故事非常好奇,“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殷玄铮无奈,又实在是躲不过谢姝月的撒娇痴缠,只得简略地挑着花楼一事讲了讲。
原本他倒还想讲讲谢家女和长乐郡主对赌之事,但想到上一次和心上人见面就是在赌场之中,于是相当自觉的把这段给省略了。
“你既然说她是为了一个被抛弃的清倌打了一个负心汉,我倒是觉得她颇为敢爱敢恨。”
没想到谢姝月反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殷玄铮自然不会蠢到拿这等事去指摘谢家女,只得咬牙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既然都已经有了婚约还去逛花楼……”谢姝月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评价道∶“她可真是个坏女人啊。”
殷玄铮随口应下,但心里总觉得眼前人今日有些奇怪,但又实在说不出到底是哪里违和,只当是二人许久未见生疏了不少,因此更是不留余力地想要将人给哄开心。
可偏偏谢姝月今日兴致不高,任由殷玄铮之后怎么找话题,都是懒懒散散地提不起兴趣,唯独在殷玄铮这婚约一事上会格外的留意一下,时不时就要问他的未婚妻漂亮吗,性格好不好之类的问题。
殷玄铮本就不喜谢家女,对她的了解也只是听凌轩所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只得含糊地糊弄过去。
眼见谢姝月似乎对他身上挂着的玉佩很是喜欢,一直低着头在拨弄上面的穗子,殷玄铮见状连忙像将玉佩摘下来给她,却不料谢姝月却按住了他的手指,抬眼犹豫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你又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