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同掉马-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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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想看一看审问李姨娘的卷宗呢?”
“……”
殷玄铮这才意识到谢姝月的企图,毫不费力地把人从怀里挖了出来,似笑非笑问道∶“原来矜矜今日是为了卷宗而来的,不是今早才从大理寺出来吗,怎么没在那看完?”
“案件卷宗是朝廷机密,大理寺人多眼杂,我又拿着你的令牌,怕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又要拿我做文章……”谢姝月揪了揪自己的衣袖,看了殷玄铮一眼,又低下了头小声道∶“毕竟我们都订婚了,传出去总是不太好。”
“令牌给你自然是让你用的,就算是让大理寺卿亲自把卷宗送到宣平侯府又能怎样,我倒想看看是谁还敢在背后说些闲言碎语。”
原本“奸夫”一事才得到解决,谢姝月还不想又这么张扬,深谙如何让殷玄铮心软的各种办法,纤白的手指抓着殷玄铮的手指微微晃了晃,软着嗓子撒娇道∶“殷哥哥……”
原本还淡然自若的殷玄铮闻言骤然一顿,耳根处都泛起了一丝热意,可偏偏谢姝月就抓着这一点不放,一直在他耳边哼哼唧唧地嘟囔着,活像是一只耍赖皮的小狗。
“殷哥哥,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的吗?”
“刚刚明明说好的,你骗我……”
“卷宗在书房。”
先不说谢姝月一直坐在他的腿上,现在耍起赖来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乱蹭,殷玄铮自认为自制力不错,但也经不起她这么撩拨,生怕再折腾下去真的出什么事,连忙将谢姝月抱离了自己的怀抱。
被殷玄铮像是抱小孩一样地给抱到了地上,目的还未能达成的谢姝月一脸疑惑,刚想说话却只见殷玄铮已经站起身来,眼神都有些飘忽,抵唇清咳了一声道∶“我现在就带你过去,顺便带你逛一下太子府。”
谢姝月还有些发懵,本以为还要废上一番口舌,不知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但还是跟上了殷玄铮的步伐,甚至非常主动地牵住了殷玄铮的手。
殷玄铮目光沉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谢姝月却丝毫没有危机感,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冲她展颜一笑。
不过这份坦然很快就让她后悔了。
顶着被亲肿的嘴被殷玄铮牵着手逛太子府,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俩之前干了什么。
再不知道多少次被太子府的下人投过来暧昧的眼光后,谢姝月小幅度地挣了挣被殷玄铮紧握住的手,这才体会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欲哭无泪地任由殷玄铮牵着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过众人面前。
不知道她到底该不该说太子府上的下人果然就是与旁人不一样,若是平常人见到这种场景,大多都是相视一笑也就罢了,偏偏太子府的下人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甚至手上干着的活计都不停,唯独眼睛明亮异常。
甚至在路过正在理账的太子府管家身边时,谢姝月还隐约听到管家让婢女赶紧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这大中午头的,谁要沐浴……
谢姝月已经不敢想了。
偏偏殷玄铮心情却极好,时不时还要停下来跟她介绍一下太子府秀丽的景色,例如这几丛翠竹是何时种下的,这块奇石又有什么来历,句句详尽仔细。
谢姝月现在却没心情去细品这太子府上的妙处了,她唯一的感觉便是太子府怎么会这么大,逛了几乎小半个时辰了还没逛完,而她已经快要被折腾到免疫任何外界干扰了。
“到了。”
殷玄铮穿过了竹林小径,停在了一处雅致的院落前,一边继续前行,一边解释道∶“因为经常会有朝中大臣前来商讨国事,所以这里也单独设了议事厅,看着倒是会宽敞一些。”
紧紧关上的雕花木门就在眼前,殷玄铮一手拉着谢姝月的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推开了大门,刚刚抬了抬眼,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脸色却骤然一变。
哐当——
刚刚打开了一道缝隙的大门又被紧紧地合了上去。
谢姝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这才疑惑问道∶“怎么又把门关上了,卷宗不在里面吗?”
“突然想起来我似乎是让凌轩拿去我的寝殿了,一会我再让人送过来吧。”殷玄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
谢姝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莫名的直觉总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殷玄铮刚刚的反应,更是让人生疑,因而也扯出了一个笑容道∶“不在也没关系,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书房是什么样子的。”
“里面都是些公文古籍,无聊的很。”殷玄铮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道∶“刚刚路过碧波池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那些玉锦鲤,不如我们一起去喂一下他们。”
殷玄铮越遮掩,谢姝月就越想看,可偏偏殷玄铮的态度又遮遮掩掩,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难道你在里面藏了别的女人吗?”
“怎么可能。”
“那便让我进去看看。”
谢姝月趁机挣脱了殷玄铮的手,见缝插针地避开了他的阻拦,伸手便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等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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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爱好
安静的书房内空空荡荡; 光可鉴人的玉砖映出房间中唯二的两道身影,谢姝月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布局,偌大的书架靠着墙; 整整齐齐地罗列着书本; 再然后便是不远处的书案,怎么看都不像是偷偷藏了人的模样。
谢姝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殷玄铮,对他刚才躲躲闪闪的奇怪表现心存疑惑; 甚至还打开窗户看了一眼; 窗外唯有苍翠的竹林正沙沙作响; 也并非是她想象中的跳窗而逃。
殷玄铮见谢姝月这般多心,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温和地笑了笑道∶“你看; 我都说了确实没有什么。”
谢姝月闻言眉头轻蹙; 视线倒是慢慢从他身上移开,不经意间落在了书架旁的水墨山水屏风之上,还未仔细加以思索; 便直接越过殷玄铮,快步走到屏风之后。
出乎她的意料; 屏风后只放置了一张软塌与矮机; 靠枕旁还搁着翻开的书籍,像是未曾读完的样子,谢姝月好奇地翻了翻书页; 发现不过只是一本普通的林州游记; 倒是与琴姨娘曾经留下的那本别无二致。
“这本书……”谢姝月神色凝重地拿着书从屏风后走出; 话头却猛然止住了。
只见殷玄铮正在书案前不知道摆弄着什么; 见她走了出来连忙转过头来; 眼底忍不住划过一丝心虚。
谢姝月总觉得殷玄铮今日行事诡异; 甚至特地跑过去弯腰看了看书案的底下,也不见有什么人影,只得直起身子疑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要看卷宗的吗?”殷玄铮将手边的卷宗递了过去,笑道∶“今天送过来的公文有点多,桌子上太乱了,花了些时间才找到的。”
谢姝月之前早就听闻殷玄铮已经开始帮着盛帝监国,见桌角满满当当放着的公文奏章以及桌面上的各色卷轴,倒是勉强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接过了殷玄铮手上的卷宗,又晃了晃手上的书问道∶“这本书也是你的?”
“闲来无事看看罢了,林州富庶繁华,盛朝刚建朝之时本想建都于此,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被搁置了下来,但那里风景秀丽,确实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三年前的林州贪墨案……”听到富庶二字,谢姝月骤然又想到了大理寺所悬挂的那副字,下意识地便喃喃出声。
“林州贪墨案?”殷玄铮愣了一下,不知谢姝月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件事,疑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不过是今天在大理寺见到了你留下的那副字,听苟少卿说是为着林州贪墨案一事所赐下的,有点好奇罢了。”
殷玄铮沉默了半响,这才道∶“林州多雨,所以常发水灾,三年前原本是林州刺史因私吞部分赈灾款而被大理寺提审,之后才发现其下的林州官吏竟然层层剥削,因着此事整个林州的官场几乎是无人可用,直到现在还有部分赃款不知所踪。”
“那这本书也和此事有关吗?”
“那倒没有。”殷玄铮闻言摇了摇头,主动绕开了这个话题。
殷玄铮看着书颇为惋惜道∶“之前见你来信似乎有问到这本书,我便让人买了回来。只是这本书成书的时间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经变了名字和模样,不然若是得空的话还可以和矜矜一起去游览一番。”
“琴姨娘的遗物也有这么一本书,上面还有不少被勾画的地名,不知是不是也是想念家乡。”谢姝月叹了口气,把书又还给了殷玄铮,这才拿起手中的卷宗开始查看。
眼前的桌案一片狼藉,实在不是什么研读的好地方,殷玄铮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室内,这才又拉着谢姝月走到了后窗之处,之前纳凉所特意摆放的摇椅还没有收起来,眼下倒是用着正好。
谢姝月倒是不介意到底坐在哪,她正专注地翻着手上的卷宗,甚至忽略了殷玄铮的小动作,明明这摇椅大得很,坐两个人完全绰绰有余,殷玄铮却非要将人给揽进怀里才安心。
“你别闹。”谢姝月推了推把头搭在她颈边的殷玄铮,忽而皱眉问道∶“这份卷宗你看过了吗?”
“今早进宫前草草翻了翻,怎么了?”
“那……你觉得李姨娘说的话可信吗?”谢姝月犹豫道。
卷宗里大多都只是说了一些李姨娘的供词,里面涉及了她当初在林州故意与宣平侯相识,又下毒害了侯府的不少人,因此特地托南疆的熟人买来了粉娥娇,只是为了报其家族父兄的仇。大致说辞倒是与匣子里发现的书信别无二致。
“一半真一半假吧,”殷玄铮凑过去看了一眼,淡淡回答道。
“如果只是为此,她大可以在事成之后一走了之,又何必非要留在宣平侯府,甚至与宣平侯生下了女儿。”
“还有一处疑点便是李姨娘手中的粉娥娇。”谢姝月补充道,“粉娥娇存活时间最多不过十年左右,只有在南疆的高山处才有繁殖结果的可能,但那日从她房中查出的粉娥娇却是开的正盛,完全不见颓态,可见绝不是当年拿来毒害我娘的那株,而是近几年又得到的。”
“卷宗上除了提及了谢子恒之外,似乎她便并未再用过粉娥娇。”殷玄铮随手翻了翻说道。
“粉娥娇不仅可以杀人于无形,但香味有迷情的作用,我本以为她是想借此留住宣平侯,稳固自己在府上的地位。”谢姝月面色凝重,马姨娘今日的话还在她脑中回荡,让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但是李姨娘一直在给宣平侯下着慢性毒,估计对宣平侯也不会有多少情义。”
见谢姝月这般严肃,殷玄铮用指尖碰了碰谢姝月的脸颊,无奈道∶“别一直苦着张脸了,这事既然涉及到南疆,那便先交给大理寺去查吧。”
谢姝月下意识地抓住了殷玄铮的手指,眼睛依旧牢牢地黏在面前的卷宗之上,似乎试图再从上面的字里行间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殷玄铮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知道谢姝月的性子,他也不好多加阻拦,干脆直接换了个姿势,慢悠悠地欣赏着谢姝月认真的侧脸。
翻过来覆过去又把卷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谢姝月这才悻悻地把卷宗搁在一边,刚想转头和殷玄铮说话,却直直对上了一双含笑注视着自己的温柔凤眸。
“我……我看完了。”即使两人关系已经这般亲密,谢姝月心中总还是觉得有些羞意,似是有些不熟悉殷玄铮这个样子,下意识地便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既然我都让矜矜得偿所愿了,那矜矜是不是也该付我些酬劳?”
听到“酬劳”二字,谢姝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还未等殷玄铮反应过来,便猛然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警惕道∶“刚刚可是你答应给我看的,没有这般强买强卖的道理。”
“如果矜矜现在不想付也没关系,我这里可以赊账。”殷玄铮依旧笑意吟吟地坐在摇椅之上,看起来一副非常善解人意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等着以后一并慢慢还。”
“你要酬劳对吧。”谢姝月闻言后背一寒,连忙扫了一眼周围的坏境,快步跑到了书案处,头都不抬地便开始收拾起来,“今天我帮你收拾书案便是给你的报酬了。”
殷玄铮见状脸色一变,刚想要制止便见谢姝月将散乱的公文扶正,一脸疑惑地拿起了下面压着的宣纸。
“……”
谢姝月看着手中自己穿着嫁衣的画像陷入了沉默。
急忙赶过来的殷玄铮看着谢姝月手中拿着的画像也陷入了沉默。
“……画的挺好看的。”之前在京郊时殷玄铮也不是没有给自己画过画,眼下两人虽然已经订婚,但这嫁衣是不是有点早了……
见殷玄铮面色也有些奇怪,谢姝月只当是他有些尴尬,非常贴心地便将宣纸卷了起来搁在一边,这才看向一旁摆着的各色卷轴,主动岔开话题道∶“听说你喜好收藏字画,这些应该都是世所罕见的珍品吧?”
“等等——”
见谢姝月伸手要去拿,殷玄铮心下一惊,刚想要上前去拦,却不料动作一急,竟将所有卷轴都碰倒在地。
“……”
谢姝月看了看地上瘫开的卷轴,又看了看神色僵硬的殷玄铮,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平静变得震惊,难以置信地指着地上的画卷道∶“你平时在书房就是在干这些事?”
不是帮盛帝批奏折,也不是处理朝廷公务,而是偷偷摸摸画她穿着嫁衣的画像,还是十几张不重样的那种?
“就是一点……个人爱好……”
殷玄铮还特地把书案给弄乱,哪里知道会竟会被谢姝月逮个正着,脸色尴尬地拾起了地上的画卷,甚至还颇为心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完全不见之前逗谢姝月时的闲适自然,小声道∶“这不是画的挺好的么……”
谢姝月几乎都要被气笑了,只得道∶“你这是去参加了多少次别人的大婚,会画的嫁衣款式倒是不少。”
“这不是别人的。”殷玄铮听到这话连忙将手上的卷轴递了过去,又一一展开给谢姝月解释道∶“这些都是尚衣局给你准备的衣服,只是现在还没定下选哪一个,我觉得这件双飞凤的还不错……”
只是还未等殷玄铮说完,谢姝月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谢姝月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好吗?”
殷玄铮点了点头,等到谢姝月松开他之后才开口勉强挽尊道∶“我都是在处理完公务之后才画的。”
谢姝月低着头继续收拾着书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道∶“正好要是哪天我走丢了,这些画像还可以拿去找一找人。”
听到这话,殷玄铮便知谢姝月并未因此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将卷轴小心搁在了一边,开始帮着谢姝月一起收拾起来。
不多时原本还一片狼藉的桌面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谢姝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经意间问起∶“现在什么时辰了?”
“时间还早。”殷玄铮含糊道。
虽然外面才刚过正午,殷玄铮却只觉得时间短暂,思索了半响忽而问道∶“今晚可以晚点回去吗,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庙会。”
“不行,今晚还要回去将今天大理寺的事情告知我大哥。”
“那明晚呢?”殷玄铮仍不死心地问道。
“那当然更不行,我大哥要是知道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