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第1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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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心中大骇,去打量婉淑妃的神色,见了之后,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只见婉淑妃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上面满是恐惧、后悔、不甘以及怨恨;她本来湿润泛着泪光的双眼;此时奇异地没有了泪水,只剩下怨恨以及隐隐的疯狂。
青梅慢慢缓过来;见婉淑妃没动,便又上去,轻轻地喊:“娘娘?娘娘?”
婉淑妃回神;她木然地看向青梅,道:“出去——”说完见青梅没动;一下子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出去!”
青梅跟了婉淑妃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婉淑妃如此失态,她满怀担心抹着眼泪出去了。
婉淑妃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信笺,一遍又一遍地看上头的字,看着看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她的眼泪纷纷跌落下来,如同急雨。
哭了一会子,她的笑声渐渐停下,眼泪也慢慢干涸了。
为国公府计,自当思量,铭感她的大恩——他们这是让她去死啊,让她为了国公府去死。
婉淑妃慢慢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了看镜中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又低头看被自己抓得皱巴巴的信笺,慢慢思考了起来。
她进宫多年,到底得到了什么?
儿子,没有的,下半辈子的尊荣,现在看来也没有了。
那么,是皇帝的宠爱么?
可那是因为她为他办那些恶心事才有的。
现在,她没法再为他做那些恶心事之后,她便被他弃之如敝履了。
婉淑妃咬牙切齿:“凭什么?”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明明不是她主动去做的,是皇帝吩咐她去做的,可是到头来,被放弃的是她,作为罪魁祸首的皇帝以及主要执行者成国公夫妇,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不公平!
是,她是讨厌建安侯夫人,讨厌建安侯府,她是常想着报复建安侯府,可是她是深宫妇人,若没有皇帝的授意以及国公府的帮助,她也就只能想想,这不是她的错。
婉淑妃在寝殿中坐了许久,直到独自咕咕叫起来,这才站起身,扬声叫青梅红梅,让他们传膳。
青梅和红梅听了,都有些放心,忙出去叫小宫女去将膳食端来。
分派任务后,青梅和红梅待在殿中,不时看看寝殿,希望婉淑妃尽快从寝殿中出来。
她们没等到婉淑妃出来,只听到里头传来翻箱笼的声音。
青梅和红梅相视一眼,由青梅前去敲门:“娘娘,你是要找什么?不如让奴婢进去帮您找?”
婉淑妃叫道:“不必,我自己找。”
青梅和红梅虽然没能进去,但是听到婉淑妃的声音,知道她无恙,便松了口气,继续在外头等着。
又过了一会子,婉淑妃出来用膳。
青梅和红梅仔细打量,见她神色平常,再无一丝原先的恐惧和惊慌,不由得暗暗称奇。
用完午膳,见宫人来将剩菜残羹以及碗碟一应都收走了,婉淑妃屏退其他宫女,只留下心腹青梅和红梅两个。
青梅和红梅看向婉淑妃:“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婉淑妃道:“国公府来信,让本宫自裁。”
青梅和红梅脸色大变:“娘娘——”
青梅焦急地道:“娘娘,是不是搞错了?国公府是娘娘的娘家,如何会如此无情?”
婉淑妃一脸平静地道:“都说本宫残害太子子嗣,皇上信了,是容不下本宫了,国公府自然也不愿让本宫活着,牵连到他们。若本宫识趣,便该早些自裁,及早平复此事。”
青梅和红梅听了这话,心中又惊又怕又心酸,红着眼睛道:“娘娘——”
惊怕的,是她们作为婉淑妃的心腹宫女,只怕也没了活路,心酸的是,向来张扬的淑妃,竟露出这般神色。
婉淑妃看向两人:“本宫决定自裁。只是连累了你们两个,是本宫的不是。本宫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尽力试着保下你们。”
青梅和红梅自然都不想死,闻言俱是感动地看向婉淑妃。
婉淑妃见状,眸中冷意一闪而过,她垂下眼睑,起身进入寝殿,将收拾出来的锦盒以及荷包递给两人:“你们帮我将这些东西悄悄送给太子殿下,或许有活命的机会。”
青梅迟疑着问道:“娘娘,这些是什么?”
婉淑妃道:“这是我让东宫保下你们的交换之物。你们若想活命,便在明日天亮前,将这些东西悄悄送到东宫手中。”她说完这话,含泪看向两人,
“若想活命,便想办法将这两样物事送到东宫。别的,我便帮不上你们了。”
青梅和红梅跪下来,哭道:“娘娘——”
婉淑妃摆摆手:“你们去想想法子罢,本宫自己活不了了,希望你们能活下来。”
待两个大宫女出去之后,她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皇上当真以为,把她当成弃子,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太子当真以为,皇上是真心为他讨回公道的,当真是他的好父亲么?
至于红梅和青梅两个,她这个做主子都活不了了,她们凭什么活?
萧遥陪着太子和承恩公夫妇坐了一会子,便回后宅忙自己的了。
她答应过关良娣,会尽量保她以及她的家族的,那么,就得从现在开始布局了。
她不敢说自己一定能保下关良娣以及她的娘家,但是无论如何,总得尽力一试的。
萧遥刚做好计划,便见千秀快步走了进来。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颈椎,问道:“发生了何事?”
千秀见状,一边上来帮萧遥捏颈椎一边低声道:“方才有人悄悄送了东西去给殿下,小松子打探到,那是宫中使人传出来的。”
萧遥点了点头:“知道了,让人再关注着罢。”
千秀急道:“太子妃难道不去问太子殿下,宫中传出的是什么么?若事关东宫,太子妃知道更佳啊。”
萧遥道:“知道自然是要知道的,但不能本宫主动去问。”太子差不多废了,她不能让太子和承恩公夫妇认为她太过关注外头的事。
千秀似懂非懂,又问道:“若殿下不肯主动告诉你呢?”
萧遥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他们会告诉本宫的。”她表现出能担事的能力,又是东宫的女主人,承恩公夫妇除非毫无远见,不然一定会主动告诉她。
果然,萧遥歇午起来之后,便有宫人前来,说太子有请。
萧遥去了太子屋中,看到的是一脸疯狂和愤恨的太子,承恩公夫妇正在安慰太子。
她马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上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孤恨啊,孤恨啊!”太子咬着牙说道:“阿遥,父皇真真是,恨不得孤死!他恨孤与母后,他荒淫无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之人?”
萧遥轻叹一声,说道:“是他辜负了殿下。”看太子这个样子,想必已经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完整的男人了,不然不至于这般疯狂的。
满腹怨恨的太子听了这话,鼻头一酸,深以为然。
萧遥沉默了片刻,又轻声问道:“不过,殿下怎地突然提起这个来了?”她来此,最主要是想知道宫里送来的东西里面是什么。
太子满腹怨恨,恨不得继续跟萧遥说,但是他知道,承恩公夫妇很快要离开东宫,只得压下诉说的**,低声说道:“婉淑妃遣人送来了一个锦盒以及一个荷包。”
承恩公夫人将锦盒和荷包推到萧遥跟前,示意萧遥看。
萧遥迟疑着,道:“我乃深闺妇人,这些,只怕并不适合我看。”
承恩公夫人握住萧遥的手说道:“你为人稳重又机敏,如何看不得?如今殿下要安心养病,我们两个老骨头又不能常来东宫,东宫得靠你撑着才是。”
太子与承恩公都点头:“太子妃看罢,你看了,也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萧遥听了,这才拿过锦盒和荷包看了起来。
锦盒和荷包装着的,是宫中的一些秘辛,还有皇帝授意婉淑妃和成国公对东宫下手的证据。
萧遥一边看,一边露出惊愕之色,看到最后那一份内容时,她是惊得瞬间站了起来。
倒数那一份内容是三张纸,第一张是婉淑妃自己写的,内容是,太子天生体弱确有其事,但体弱以至于子嗣艰难,是子虚乌有。
第二、三张纸,则是两张药方,一张是医治体虚以及精血不足的药方,另一张,方子大概相似,只是改了其中一味药以及另一味药的分量,这样的改动不大,可是药效却几乎是相反的。
如果太子服用第一张药方的药,那么是可以进补的,若服用的是第二张,则会让身体亏损,精元日渐枯竭,慢慢地,便会子嗣艰难。
第二张方子的用药量不大,人若服用,变虚弱的速度会很缓慢,但如果配合麝香,这效果便称得上极佳。
萧遥都不用多想,便知道太子这些年服用的,应该是第二张药方的药。
她放下手中的这三张纸,抬头看向太子,带着些关切与恼怒,问道:“殿下——怎会如此?”
太子看到萧遥眸中的关切与愤懑,心里头更是难过,咬牙道:“孤亦想知道,他为何如此待孤!”
他其实是知道的,但是承恩公夫妇又都在,他便只好不说。
萧遥叹息一声,说道:“殿下不必难过,还有我们呢。”
太子听了,大受感动,看向萧遥:“孤知道,太子妃是个好的。”
承恩公见萧遥看完了,便问道:“太子妃认为,这些是真的?”
承恩公夫人和太子闻言,都看向萧遥。
萧遥点头:“我想,这应该都是真的。”
承恩公夫人道:“东宫刚给婉淑妃找了麻烦,婉淑妃为何会将这些消息传给东宫?按理说,婉淑妃对东宫应该恨之入骨才是。”
萧遥看了太子一眼,轻声说道:“或许,婉淑妃认为,东宫已经没有未来了,所以她不必在做什么,只需要让殿下难过,让殿下记恨于皇上。”
太子妃、承恩公夫妇听了,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的确,在婉淑妃看来,东宫已经废了——太子再也不可能令女子有孕,如今东宫只有宋良媛腹中胎儿,可那个孩子,在皇帝的算计下,出生的几率不大,所以,根本不必对东宫做什么了,只让太子难过,就差不多了。
此外,她应该是是恨上了皇帝,所以将将真相告诉太子,让太子心中对皇帝充满怨恨,暗中跟皇帝作对,让太子代替她报复皇帝。
这事是太子心中的痛,他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狰狞,咬牙切齿道:“孤恨他,恨他!”
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在他死后还要挫骨扬灰!
“殿下,切莫激动,你今早才醒来,必须好好养着才是。”承恩公夫人大急,连忙安慰太子。
萧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也上前安慰太子。
太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承恩公夫妇虽然满腹忧虑,却还是起身告辞。
萧遥亲自将两人送出,把人送到门口,这才返回。
她没有马上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先去看太子,督促太子喝药。
太子喝完药,让宫女俱都出去了,才拉着萧遥诉说自己对皇帝的怨恨,诉说自己有多难过。
萧遥没法子,只得柔声安慰他,说还有宋良媛,她一定帮着他一起保护宋良媛,让宋良媛生下他的子嗣。
太子本来对萧遥便极为信任,这次骤然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冷酷,身边只剩下萧遥安慰自己,对萧遥便更加信任了,当下翻出几张纸递给萧遥,咬牙道:“阿遥,你只怕不知,母后的死,估计也与皇帝有关。”
萧遥吃了一惊:“什么?怎会如此?”一边说,一边接过太子递过来的纸,低头看了起来。
这也是婉淑妃的解说以及两张药方,两张药方大体相同,但其中一个药方的补药开得比较多,身体病弱的人吃了,未免太猛,吃得多了,虚不受补,会更虚弱,最终油尽灯枯。
萧遥饶是已经认定皇帝不是个好东西,看到这两张药方,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皇帝的恶毒。
她将药方放下,看向太子:“殿下,皇帝为何如此待母后?不是说,母后与皇帝,是青梅竹马么?”
太子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眼中更是流露出深沉的痛苦,他低吼一声,随后将自己从承恩公夫人那里知道的,一一告诉萧遥。
萧遥听毕,沉下俏脸:“竟如此荒谬么?母后一片真心,可是……”
太子不住地点头,想到激动处,忍不住又咬牙切齿地骂皇帝。
萧遥由来不爱听这中骂人的话,但是觉得皇帝很值得骂,便由着太子骂,等太子骂了一阵,露出疲惫之色,这才制止,让太子好好休息。
太子睡着后,萧遥回到自己的院子,任由千秀和粉衣服侍自己换下衣服。
千秀见萧遥脸色不错,便问:“太子妃,殿下可是将秘密与你共享?”
萧遥点头。
千秀见了喜道:“由此可知,殿下很是信任太子妃。”
粉衣笑道:“我们太子妃对殿下那般好,殿下能不信任太子妃嘛。”
萧遥闭目养神:“这些话,在我跟前说就是了,万不可在外头说。另外,务必保护好宋良媛。”
次日早朝,两名御史出列弹劾婉淑妃毒害太子子嗣,弹劾成国公府教女无方。
皇帝早知道会有御史弹劾,可是真正听见了,心情还是异常恶劣,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点头道:“此事朕已经着大理寺去查,一旦属实,定会严惩。”
御史们见皇帝愿意查,便不好再提,只说了些希望督促大理寺尽快查以及肃清风气之类的话。
李维下了朝,正准备出宫,便见赵贵妃身边的胥乐等在路旁。
他上前去,问道:“母妃命你前来的?”
胥乐连忙点头:“贵妃想知道赵大公子春闱准备得如何,也有几句话想让殿下转告赵大公子,因此命奴婢请殿下过去。”
李维去了赵贵妃宫中,循例问安之后,便在赵贵妃跟前坐下。
赵贵妃打发了侍候的宫人,沉下脸看向李维:“你可知,母妃为何让你来?”
李维一怔,随后轻声道:“维不知,母妃不妨直言。”
赵贵妃恼怒地道:“你不知?你会不知?昨儿你为何插手淑妃一事?你难道看不出,你父皇不喜太子么?你为何要为太子说话?还是说,你不是为太子说话,而是为太子妃说话?”
李维对赵贵妃行了个礼,挺直腰板说道:“母妃何必扯到太子妃身上?婉淑妃受宠,她又一贯与五哥交好,儿臣不过是想除掉五哥的一个助力罢了。再者,母妃从前,不是受过她的苦么?”
赵贵妃听了这话,心中更难受:“你既知道母妃从前受过她的欺负,怎地从前从来不动手,这次太子妃出头了,你才动手?”
李维认真道:“从前毫无证据,维如何主动出手对付一个宫妃?昨日太子妃手上有了证据,她又与承恩公夫妇一起求父皇处置淑妃,分量颇重,儿臣只要说句话便成,这才站出来的。”
赵贵妃见李维始终有理由,硬是不承认自己的心思,知道再说也是无用,只得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母妃错怪了你。如今距离你的婚期不远了,虽说内务府会帮你准备,但你自己也得准备起来才是。除此之外,也常去徐将军府上,跟他们打好关系。”
横竖太子妃已经是太子的妻子,李维便是有什么心思,也只能压抑着。
等李维娶妻,与徐大姑娘琴瑟和鸣,想必就会将心思转回来。
李维垂下眸子,轻声说道:“听母妃的。”
这次是萧遥主动出击,又有承恩公府以及建安侯府帮忙,证据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