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第18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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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娘子、三娘子和四娘子脸上笑容都不算多,因为她们被安排到几乎最下游了。
三娘子低声跟四娘子咬耳朵:“姐姐嫁入唐家,我们的地位能不能高一些?好歹也是与中等世家联姻了。上首的林娘子与何娘子,也是中等世家出身。”
四娘子低声道:“只盼着可以罢。不过,迟些我们便要搬走,怕是没法子与眼前人再相聚,便是改了次序,她们也不知了,只记得我们永远在她们下首。”
世家按照底蕴、经济、文化和政治影响力排高低,在世人眼中都是深入人心的,故三娘子和四娘子对此便格外敏感。
便是自恃世家教养的何娘子与林娘子高居上首,也不免露出几分矜持之色,与身份比自己低之人说话,也不免多了几分随意与轻慢。
这时击鼓声响起,一盏盛了酒的龙纹金樽顺水而下。
随着酒杯流到众郎君女郎跟前,席上不时发出几声或紧张或期待的笑声。
萧大娘子有志于在席间表现自己,因此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酒杯。
可惜,酒杯越过她,仍旧往下继续流。
萧三娘子和四娘子也紧张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酒杯。
往常酒杯是不可能传到这么后面的,往往在前面便停了鼓乐,由前面身份贵重之人拿起酒杯,今日竟传到后面,她们自然希望能把握住机会。
何娘子和林娘子坐在最上首,远远地看着下方众女郎的不同神色,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多折裥裙。
这时鼓声忽然停了。
酒杯停在了萧遥跟前。
众女郎发出低低的惊呼:“是她,萧家娘子!”
萧家虽然是小世家,在这里并不起眼,但萧家娘子有倾国倾城貌,小小年纪便出落得格外美,因此萧家在当地,也算赫赫有名了。
林娘子见是萧遥,便笑道:“原来是萧家娘子。听闻娘子不善诗文,不如我便不问诗文,改问其他?”
萧遥远远看向她,见她看自己时,带着世家女特有的矜持与端庄,虽表现得体,但居高临下之态格外明显,还隐隐带着敌意,便道:“不必,仍问诗文罢。”
林家自恃中等世家,是很看不上萧家的,对林大郎追求原主,也一向反感,此时突然好说话,定是因为别有居心。
若对诗文,她回答不出,自罚一杯就是,可若问别的,设了陷阱,她不回答只怕不好,既如此,还不如仍旧和诗呢。
林娘子听毕,脸上神色冷了几分,朱唇轻启,吐出四个字:“门当户对。”
这四个字一出,四周骤然响起高高低低的讨论声。
在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林娘子对其兄林大郎心仪萧家娘子很是不满,认为萧家娘子配不上其兄,此时特地点出“门当户对”,怕不是讽刺萧家娘子配不上林大郎,暗讽萧家娘子攀援?
萧大娘子、三娘子和四娘子脸上发烧,连忙缓缓移动身体,离萧遥远了几分。
何娘子拿了一柄羽扇,轻轻地扇着风,明眸落在萧遥身上时,带上了几分笑意。
林大郎此时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脸上发黑,一下子站了起来:“女郎,何必说这些?换个词罢。”
林娘子听到兄长呵斥自己,心中暗怒,便不理会他,仍旧看向萧遥:“萧家娘子不知门当户对该如何对么?”
这一句的讽刺力度更甚,萧家几个娘子脸上俱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萧遥,想知道她会如何应对。
是嘤嘤嘤哭着跑开,还是冷静沉着地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萧遥淡淡地道:“知道是知道,想必何娘子亦知道罢?”她抬起头,看进林娘子的眼睛里,缓缓说道,“听闻林家于博陵见过崔家三郎,赞不绝口呢。崔家三房与林家郎主详谈一番,欣然将之送出五里路。”
原主当初被带回崔家,虽然很不愉快,但是大家族那点子事,她还是听到一些的。
“什么?”
现场响起了高高低低的欢呼声,无数人惊愕地看看萧遥,随后又去看坐在上首的林娘子:“难不成……林家有志于与崔家联姻?那可是崔家啊,博陵崔氏啊!”
顶级望族、簪缨世家,能让在座每一个人疯狂,因为那是他们无限向往的存在。
林娘子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羞愤地的目光死死地瞪着萧遥。
她讽刺萧遥与林大郎门不当户不对,萧遥痴心妄想攀附,如今萧遥直接点出林家与崔家也是门不当户不对,有可能跟崔三郎联姻的她,也是痴心妄想攀附的存在。
这分明是照着她的脸抽,还是将她的巴掌还回来!
萧遥迎着林娘子愤恨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
林娘子气得浑身发抖,她磨着牙,扭头看了林大郎一眼,捂住脸起身跑了。
跑了一个贵女,剩下的贵女与郎君都无心再玩流觞曲水了,分成小团体凑在一快讨论,胆子大又不拘小节的,则直接问林大郎。
林大郎被问及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但是他不可能撒谎,因此直接点头承认了。
当下,众人更没心思玩流觞曲水了。
许多人纷纷告辞,驱车回家。
萧遥跟着萧大娘子几个一起回去。
刚进了萧家门,萧大夫人便冒出来,用“将来要还礼的,我帮你登记”为由,将萧遥收到的礼物全都收走了。
萧遥想着,这些礼物过几日便会回到自己身边的,暂时先给萧大夫人拿走也没什么,便一言不发,任由她将礼物拿走。
第1150章
萧大娘子也肖想萧遥的礼物;因此跟了上去:“阿娘,我帮你。”
萧大夫人听了;刚想拒绝;转念想到自己两个女儿,小女儿成了博陵崔氏的女郎,未来不用愁;大女儿却不知如何,远比不上小女儿,心里发软,怜惜心大起;柔声道:“过来罢。”
若有好东西,给大女儿留下一两件也是好的;若都很不错;便拿家里次一等的去卖钱,这些好的留给大女儿做嫁妆。
两人当着萧遥的面这么说;浑然没将萧遥放在眼内。
萧大夫人和大娘子都十分向往和推崇顶级世家;认为他们做的都是对的;那么被簪缨世家崔氏退货的萧遥,无疑是糟糕的;因此对萧遥便满心鄙夷,再加上一个认为萧遥欺负自己金尊玉贵的亲女儿,一个认为萧遥因为长得好从小盖过自己,心里都很不满萧遥;故对萧遥,便没了半点情义。
萧遥淡淡地听着,并不怒。
倒是她身旁的婢女玉姜听不下去了,咬着唇看向萧遥:“女郎;她们——”
玉姜声音不小,还没走远的萧大夫人听见了,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萧遥:“啊,对了……”她轻轻地拍了拍脑袋,“倒是忘了,你大兄下半晌会回来送你去庄子上,你这便回去收拾好东西罢。”
玉姜见萧大夫人回头,以为她会良心发现,不想是发话让萧遥去庄子上,顿时气得不行,眼泪汪汪地看向萧遥。
萧遥没想到她对原主这般忠心,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对萧大夫人道:“我们这便回去。”
萧大夫人随意挥挥手,转向萧大娘子时,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笑意,有说有笑地和萧大娘子一起走了。
玉姜跟着萧遥回去,见四周无人了,便低声安慰:“女郎,你莫要伤心,听闻唐家二郎是个好的,你嫁过去便好了。”
萧遥点点头:“我不伤心。”萧家瞒得可真够紧的,以至于家里人人都以为她要嫁的是唐二郎。
回去时,萧遥翻了翻原主的财产,发现基本没什么,只有几件首饰,跟其他小世家的姑娘比,简直可以用“寒碜”来形容。
萧家做得实在太不像话了,不仅将原主的小金库和贵重首饰要走,还要将原主卖掉拿钱,若有机会,他们说不准还会将原主敲骨吸髓吃掉。
当天下午,萧遥由萧家大郎送出城,她身旁,只跟了婢女玉姜。
萧大郎一路上侃侃而谈,跟萧遥说中等世家唐家有多好多好,唐二郎又有多优秀,然后吹嘘萧家为了给她找到这门明显是高攀了的亲事花了多少大力气,对她付出了多少,末了道:
“阿遥啊,我当你是亲妹子的,你出嫁了,可得想着些我们这些娘家人,想法子报答我们对你的恩情啊。”
萧遥听到他这样吹嘘,想到他和萧家不仅坑自己,还想要自己的感激,顿时一阵恶心。
这时她也算明白萧家为何这样落魄了,就她短短两日所见,萧家的主子就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贪婪的、无情的、自私的,当一个家族都是这样的人,这个家族就失去了立足的根本,衰落乃至湮灭,都是在所难免的。
刚出了城,马车外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直之,这是要去哪里?”
马车停了下来,外头响起萧大郎的声音:“原来是何中正,某奉家母之命到庄子上走一遭,顺便带二娘去散散心。”
何二郎听得萧遥居然也在,顿时大为高兴,忙道:“原来如此。我等正准备在茶寮歇脚,再顺带欣赏河岸的美景,两位若不急着赶路,不如也一道来赏景?”
何家门第比萧家高,因此萧大郎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他也清楚何二郎是看在萧遥的份上才如此邀请的,因此特地让萧遥下车来。
萧遥想好好认识这个世界的世情,便扶着玉姜的手下了马车,跟着萧大郎走向何家众人。
只是,何家除了何二郎,其他人对萧家人都不大欢迎,何夫人与何娘子对萧遥的态度特别冷淡,简单介绍了她们身边一对母女的身份,随后便跟那对母女说话,基本上不搭理萧遥。
但到底是世家女,她们即便不喜萧遥,偶尔也会问萧遥一两句,彰显其礼仪。
何家母女身旁那对母女为周家人,家世与何家相当,听了何夫人的介绍后,知道萧遥出身小户,虽不至于是庶族,但绝对是最底层那一批小世家了,对萧遥便也相当冷淡。
萧遥见他们言行举止都要彰显世家的身份,心里有些不耐烦,加上本就想看底层的生活,因此便打量四周。
然而一打量才发现,这茶寮的主人家一家三口被赶去了茶寮后头,正在茶寮后头的溪水中洗马鞍,此时已是秋天,三人衣衫单薄,在溪水中瑟瑟发抖。
三人中的小童,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在水里冻得似乎受不住了,便爬上岸边洗。
只是岸边颇高,他几乎要趴下去才能够得到水,因此洗一阵,约莫双脚不冷了,又下去洗,如是再三。
萧遥纵使知道底层过得不好,看到眼前一幕,还是惊呆了。
这一刻,她仿佛成了在寒秋的溪水中被冻得发抖的小童。
冻入骨髓,可是为了一口吃的,却仍旧泡在水中。
慢慢回过神来,萧遥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
这才是真实的平民世界,渺小如尘埃,又如屠猪狗。
这样的世界,实在太不公平了!
萧遥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过去。
茶寮的一家三口听到脚步声,忙抬头打量,见是一个肤如凝脂容貌无双的少女,俱都看呆了,回神之后,惊恐地低下头,不住地往远处退去,唯恐冲撞了萧遥。
萧遥见了,知道自己再过去,那一家三口怕是要退到深水区了,只得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递出去:“让小童上来罢。”
一家三口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却还是摇头,那男子道:“谢过小娘子,只是我们没做什么,故铜钱却不能收。”说完又埋头洗马鞍了。
妇人与小童见状,也跟着低头洗马鞍。
萧遥见了,知道说服不了他们,便将那几枚铜钱放在一边,慢慢退了回去。
茶寮处,又来了一位满头珠翠的妇人,那妇人瞧着礼仪十足,彬彬有礼地前来打招呼。
何氏母女和周氏母女见妇人虽然面生,但衣衫算是华贵,礼仪也到位,以为是一样的世家妇,便含笑回礼,然后问妇人的跟脚以及祖上有哪些人。
得知妇人夫家姓徐,乃庶族出身,现如今不过是个粗鄙的武夫,便是依仗其夫搜刮了许多钱财,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笑容便都淡了许多,当即下令婢女将徐太太的座次移得离她们远一些。
徐太太见状,当即涨红了脸,羞得说不出话来。
萧遥在徐太太不远处坐下,笑道:“夫人是特地坐过来与我作伴的么?”
徐太太本就万分尴尬,听了这话只当是讽刺,讷讷不知答,抬头看向萧遥,见是个罕见美貌的贵女,最重要的是,这贵女眸中一片赤诚,不是真这么想,便是给自己下台阶的,意识到这一点,她忙顺着台阶下来,又强撑着在其他贵妇开口前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萧遥见她几乎落荒而逃的做派,心中暗叹,站起身相送。
何氏母女和周氏母女虽然瞧不上徐太太这等庶民,但也不会在人前失了世家大族的礼仪的,因此也意思意思地站起身。
徐太太着实被她们让婢女搬离座次的倨傲做派给吓怕了,连连说不必相送,随后又感激地冲萧遥笑笑,便离开了。
徐太太走出没多远,周夫人便道:“如今世道越发乱了,那些寒门庶族拿了些军功,便妄想与我们同起同坐,太过异想天开了。”
何夫人点头:“谁说不是呢?昔日我们从不与庶民同坐,便是不慎与庶民为伍,也该即时离开,否则便要见笑于其他世家大族,如今只能将就——”
萧遥听着她们这样自视甚高瞧不起人的话,着实厌恶,便刻意不听,扭头去打量四周。
这茶寮四周,一个寒门佃农都没有,应该是跟茶寮主人一般,被驱赶走了,至于过往的平民,也都被驱赶得无法靠近这里。
萧遥正打量四周,忽然感觉到身后的玉姜扯了扯自己,忙回神。
只听何夫人正在好言好语教育她:“你乃世家女,该自恃身份恪守规矩才是,像那些寒门庶族,你不该理会,不然你的身份会降低,你亦会被人嘲笑。”
萧遥烦她辄提身份,听了这话便道:“何夫人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妇,懂规矩守礼仪。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客随主便,将这茶寮还与主人家?”
茶寮主人明明有这茶寮,却因是寒门庶族而被赶去屋后溪水中,冻得小童瑟瑟发抖,而作为驱赶人之一的何夫人,不仅毫无歉疚还反过来让她不要理会寒门庶族,着实激怒了她。
何夫人变了脸色,眼前这丫头分明是讽刺她越过了主人,喧宾夺主。
那边厢,何二郎耐着性子跟萧大郎说了几句,终于找了借口过来,想跟萧遥说话,结果才过来,便听到自己母亲说道:“萧二娘子好一张利嘴,只是丝毫不似我们世家的做派,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礼数。”又看向跟过来的萧大郎,
“你这妹子,于礼仪上还是要加强些才是,她年纪轻不懂事,你作为兄长,该好好教她。”
萧遥见她居然还要教育自己,当即针锋相对:“别的都好,我认为夫人还是重新回去学一学什么叫做鸠占鹊巢,喧宾夺主。”
何娘子怒道:“我母亲一片好心,好言好语教你,你却尖酸刻薄讽刺于她,这是什么道理?从前世人说你没学着半点世家礼仪我还不信,如今可算是长见识了。”
萧遥嗤笑一声:“何娘子的世家礼仪便是鸠占鹊巢的么?这个,我的确不曾学会,当然,也不打算学。”
何夫人顿时脸色铁青,恨不得指着萧遥就骂,只是思及这样有损她世家妇的身份,才死死忍住了,只道:“孺子不可教也!”说完便不再理会萧遥,邀请周氏母女到何家去做客。
何二郎一来就见萧遥跟自己母亲吵起来,一脸懵,待他回过神来,想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