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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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握住了,旋即,耳旁响起袁征的声音:“遥遥,你恨我好不好?你生气,或者难过,好不好?”
他无数次在心里叫她的名字,遥遥,遥遥,可是没有机会叫,他只能凭着想象叫,凭着在梦中这样唤她。
没想到第一次,在她面前亲口喊出这个名字,竟然是这个时候。
萧遥抬眸看向袁征,看到他眸中深沉的痛苦,忽然笑了笑:“难过又有什么用?孤家寡人,注定是我的命运。”
袁征看着她清凌凌的眸子,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轻地道:“遥遥,你不是孤家寡人,会有很多人爱你的。你的那些母妃们,你身边侍候的大宫女……”
还有……他。
只是他已经没有资格跟她说爱了。
他亲眼看着她喝下无解的毒药藕断丝连。
萧遥伸出手,拿掉袁征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轻轻地说道:“这就是我的事了。”
袁征看着她不显难过的面容,心里头的难过铺天盖地,他闭上了眼睛,苦涩地问道:“你会怎么处置我?”
萧遥退开一步:“我得查清楚,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是否对外传过消息,届时再处置。”
袁征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容,见她后退一步,便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他不想远离她,也舍不得远离她。
可是一步踏出,他感觉到了身上的乏力,忽然想起萧遥给自己倒的那杯茶,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自虐般的快感,双手握住萧遥的肩膀:“你对我下药,拿刀刺我,我都不会反抗。”
萧遥摇摇头:“我不需要拿刀刺你,自有国法。”
袁征苦笑,凝视着她的脸:“遥遥,我可以受来自你的各种酷刑,可是我不能失去自由,我还有事要做。”
萧遥道:“这可由不得你了。”说到这里,扬声道,“来人。”
袁征见她半点情面也无,心中更苦涩,嘴上说道:“遥遥,我要走,天下无人能留得住我的。”
说着,右手抬起来,动了动,到底没有按照心里的意愿,轻轻碰一碰她的脸。
他向前走出几步,听着殿外宫女与侍卫的脚步声,看着萧遥:“遥遥,你是个好皇帝,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在战场上,就决定放弃了任务。”
说完,深深的看了萧遥一眼,脚下一点,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
这时红雀与枕心才领着一群侍卫进来。
萧遥摆了摆手:“人走了,出去罢。”等人出去了,这才在椅子上坐下。
红雀与枕心很快去而复返,脸上都带着不解,纷纷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抓袁征,他犯了什么错么?他请假到宫外,其实是做什么坏事?”
萧遥看着两个宫女,说道:“袁征是江湖中人,受人所托潜伏在我身边。”
红雀与枕心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都连连道:“怎么会这样……”
袁征侍候皇上有多尽心,没有人比她们这两个近身侍候的大宫女清楚了,由于太尽心,她们作为大宫女,有时甚至觉得自惭形秽。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潜伏的坏人?
萧遥不想再谈论这事,就道:“此事休要说出去,对外,便报个病故罢。另外,我这里不需要人侍候,你们出去罢。”
红雀与枕心听了,连忙点了点头,又担心地看了萧遥一眼,这才出去。
她们知道,皇上一定很难过。
毕竟身边侍候的人,怎么说也是有情分的。
萧遥一个人坐着,揉了揉眉心,觉得脑海里全是各种纷乱的思绪,干脆起身到一旁,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看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遥打了个寒颤,才惊觉夜幕降临了。
这时她身上忽然被批了一件衣服,接着耳畔响起袁征的声音:“遥遥,你要注意穿衣。”
萧遥一扭身,见略有些昏暗的房中,袁征站在自己身后,正注视着自己。
她沉下了俏脸:“你竟还敢来?”
袁征道:“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的真名,也是叫袁征。对外,才有个假名,叫龙溟。”
萧遥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或者,留下,去大牢。”
袁征没有说话,目光注视着她手上那本书,忽然说道:“我这便走了。”说着脚下一点,人很快消失了。
只是人去了,房中留下一声悠悠的叹息。
萧遥吃晚饭之后,暗中传密令到鹰营,让人加大力度查房家。
夜里,她躺在床上,到底还是睡不着了。
袁征跟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侍候她尽心尽力,在战场上为她挡过刀,说没有情分,那是假的。
可是,就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另有目的的,她如何还能念过去的情分?
很快萧遥就没有空再想这件事了,因为会试开始了——她初登基,开了恩科。
会试刚考过,春天即将结束时,因倒春寒,身体越发虚弱的萧遥病倒了。
太医轮番诊治了个遍,也只能开些慢慢改善的药。
萧遥的身体很难受,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可她还是坚持上朝,直到身体再也不能支撑,才罢朝,自己在寝宫中休息,稍微有些精力了,又马上批奏折处理事务。
红雀与枕心都十分担心,日常苦劝,太皇太后与太妃们也都轮番前来让她休息。
萧遥也想休息,这时李大人从南方遣人回来传讯。
她很紧迫,因此拖着病体,在御书房召见了李大人遣回来的人。
问了来人萧遥得知,造船厂正在组建,造船的工匠也找打到了几个,但要造船还需要不少时间,幸而李大人找到了愿意听朝廷派遣的船王文家来,可随时出海。
此人回来,除了禀告消息,也是想知道,何时能出海。
萧遥大喜过望,当即就说道:“下个月十八,日子很不错,便那天出海罢。你先南下带书信给李大人,让他准备出海之日常用度,届时我会让刘大人带齐出海售卖的东西南下与他汇合。”
等人走了,当即就忙碌起来,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之后,会试的前十名答卷被送了来,萧遥需要一一看过。
她看完了,没有异议,便让主考官准备放榜事宜。
萧遥的身体本就很不好,又接连劳累,病情很快就加重了,躺在床榻上,几乎难以动弹。
傍晚时分,又烧起来,她迷迷糊糊的,觉得难受至极,极想喝水,可是却没有力气起身唤人。
正在此时,身体忽然被扶起来,接着有一双手抵在她身后,也不知做了什么,她感觉身上凉沁沁的,极为舒服。
很快,她背后被塞了靠背,斜斜靠着。
然后有冰凉的东西抵在她唇边,她凭感觉,知道这是杯子,忙张嘴大口喝起来。
温暖滋润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她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耳旁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对不起,遥遥,对不起。”
萧遥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她后来是在绵绵不断的“对不起”里睡着的。
次日起来,萧遥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想起夜里,很是确信夜里袁征的确来过。
他武功高强,可以将同样武功高强的房止善打个半死,喝了她下了迷药的茶,却丝毫不受影响,夜里想进宫里,自然不在话下。
萧遥默默地加强了守卫,生怕有一天会被这种级别的高手摸进来行刺。
然而之后几晚,袁征都前来,用手抵在她身后,给她输送内力。
她有了行动力之后,对此很是抗拒,可袁征不由分说,点了她的穴道,仍旧给她输送内力。
许是看得出她眸子里的怒意,袁征每每临走前,都会说:“遥遥,别的我都听你的,可是这件事,不行。”
萧遥的身体终于好转起来时,听到红雀与枕心几个宫女在讨论这一年的恩科。
听了一会儿,她才知道,红雀她们讨论的,是一个好不容易榜上有名的老进士,据说因为太过激动,竟被痰堵了喉咙,一命呜呼了。
“据说六十三岁了,三十岁中举,考了三十三年会试,次次名落孙山,而今次恩科,终于中了。只是想不到,太过激动,竟没有命去享受这荣华富贵了。”
“听说为了供他读书,家底全都败光了,老母亲与妻儿孙子孙女一大家子快穷得讨饭了,就等着他高中改善家里的,没想到中是中了,人却去了。”
萧遥听得唏嘘,对这老进士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有毅力,坚持从壮年一直考到白发苍苍,这是值得敬佩的。
可是,为科举而癫狂,甚至掏空了家底,真的值得么?
萧遥思考此事,在殿试那天,终于做了决定,那就是加大办报刊的力度,让更多的读书人为报刊撰文或者校稿。
一来,可以给读书人多一条出路,二来,可以加强思想控制,第三,还能让朝廷下达的政令能通过多渠道为民间所了解,减少官员仗着消息不对等而谋私,最后,能更多地听到来自民间的声音。
只是办这个报刊,各方面需要考虑的时很多。
萧遥自己懒得多想,打算殿试结束之后直接召集百官商议。
百官对萧遥一出一出的想法已经免疫了,也懒得再争论,商量了一下可行性之后,便开始群策群力,努力完善萧遥这计划。
房止善还未养好伤,便回到官场中。
据说,为了避免再被行刺,他出门时带齐了护卫,还特意备了两辆马车迷惑人。
萧遥巡视百官时,见到了房止善。
他还是过去那副出尘的样子,待谁都客客气气,举止优雅,为人温和,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贵公子。
想到就这样一个人,言笑晏晏地对自己下了剧毒,她便是什么也不怕,也忍不住不寒而栗。
房止善远远就看到了萧遥,见她比过去瘦了一些,脸蛋儿也不像过去那般红润,隐隐带着苍白,虽然眸子里还是满满的刚毅,但多了几分叫人心疼的味道。
他下意识就走了过去,躬身对萧遥行礼:“参见皇上——”
萧遥点点头:“爱卿免礼。”又简单问了他的身体,叮嘱几句,便打算摆驾。
房止善抬眸看向她,面目关心:“皇上看起来龙体微恙,还请皇上以保重龙体为上,多多休息。”
萧遥看出房止善眸子里不掺假的关心,心里有点好奇。
房止善对他下毒,却又摆出如此关心的模样,这是个什么可怕的人?
她含笑点头:“朕会的。”
旋即摆驾回宫。
房止善看着萧遥在宫人太监与侍卫的簇拥下离去,眸色幽深。
明明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走,为何他却……
或许是,身体不适的她与从前充满生命力的她太不一样了,让他十分不习惯。
萧遥秘密出城,见农田一片绿油油,麦苗涨势都不错,不时有农户在侍弄田地,觉得这将是一个丰收年。
她下车,带上幂帘询问一位满脸沟壑的农户。
农户摇摇头:“这与往年一般,哪里就丰收了?不过,比起年景不好那些年份,倒也过得去。”说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萧遥默然,回宫之后想了想,就命人传令给南方的李大人,让他在暹罗一带国家要一些稻谷的种子回来。
花草果树可以嫁接,得到更好的品种,水稻应该也可以罢?
粮食的问题,永远是立国的根本。
到了七月份时,萧遥得到了各地传来的好消息。
那便是,各县城的牢房,由于启用了犯人干活的模式,做了不少纺织品出卖,虽然价格低廉,但也赚了好一些,增加了财政收入。
而伴随着这些折子的,则是过去半年赚到的钱。
户部尚书得知各地都有额外的银子交上来,很是吃惊——这还是头一次没有名目却主动往京城运送银子的呢!
他了解了一下,心情大是畅快,马上在朝堂上提出,请萧遥对这些官员进行嘉奖。
萧遥收到了这些折子,心情也很愉快,听了户部尚书的建议,颔首道:“的确值得嘉奖,但还得看之后做得如何。至于银子,你收起来,再往地方拨款罢。”
刑部尚书笑着站出来夸萧遥:
“不得不说,皇上此举着实英明神武。不仅各地方增加了财政收入,便是刑部,也增加了收入。犯人们做出来的纺织品,质量并不差,卖的价格不高,故很是畅销,这半年多来,也存了一些银子。”
过去,只有罪大恶极的流防之人才需要为朝廷干活,但都是体力活,看不见创造的价值。而普通的犯人,在监狱里,每日都要吃饭,全是朝廷掏银子——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为朝廷赚银子了。
萧遥含笑说道:“此举也有弊端,会影响所做纺织品的市场价格,须密切注意。”
海量的纺织品投入市场,价格本来就受影响,再因为价格低,影响会更低。
户部尚书笑道:“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购买官府出品的纺织品的,都是往各边地的行商,他们卖给的客户是周边一些小国,对萧国几乎没什么影响。”
萧遥点头:“这也是个好办法,不过还是需要时刻注意。”
户部尚书点头应是。
房止善一直知道萧遥让犯人干活这个提议的,但是没想到见效如此明显,得了消息,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叹道:“皇上的确有治国之能。”
可惜了那样一个女子。
他身边的幕僚点头附和,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想说的是,幸好皇上命不长,不然以她这才能,没准真的能坐稳了这江山,得到数不尽的拥戴。
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公子最近特别不爱听这样的话。
他想到前刑部侍郎,觉得或许是公子更小心谨慎吧。
萧遥感觉到自己能用的人严重不足,因此提拔了杜公子与郑公子几个,点他们离京,到地方去历练。
这样一来,杜公子与郑公子几个便十分打眼——比他们入仕更早的安公子那一批贵公子,都还没有挪过呢,他们这些书生,居然就升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安公子等贵公子都觉得自己被看扁了,日常做事便更主动了。
萧遥没料到有这个效果,得知了消息笑了笑,他们若知道奋发,倒是好事一桩。
没多久,陈国公家的陈公子办了一件漂亮事,受到上司的嘉奖,又有家里人使力,升了庶吉士。
之后,这些贵公子们一个个都办了实事,得了嘉奖,也升了庶吉士。
因为都是低阶职位,萧遥略微看了看,并不过问。
安公子回到家中,被自己父亲叫了过去。
安国公道:“我让幕僚给你整理了一份经史子集,届时你拿回去,也做个庶吉士。”
安公子皱起眉头:“爹,他们都这么干,本来就跌份,你怎么还让我跟他们一般弄虚作假?”
安国公恨铁不成钢:“怎么叫弄虚作假了?这里头可是大有文章的。”
安公子不以为然:“不就是仗着家世升官么,能有什么文章?”
安国公瞪了安公子一眼,说道:
“蠢货,你忘了皇上正当韶华之年么?她也到选皇夫的年龄了,一旦出了孝期,百官自会上折子催皇上大婚。如今人人都争先恐后往皇上身边挤,培养感情,你竟然还反应不过来,平时的机灵劲儿哪里去了?”
安公子一听到选“皇夫”,一下子怔住了。
之后,脸色忽白忽红,变了数变。
得知她选皇夫,他心中高兴,因为这是他的机会。
可是想到要用那样的手段到她身边去,他又觉得自己太没用,没资格站在她身边,做她的皇夫。
安国公看到儿子出神,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了过去:“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