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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我靠破案升官发财-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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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钰儿苦着脸,用脚勾了一个小胡床,直接一屁股坐在胡床上,和唐不言保持一个位置,闷闷说道:“少卿打算如何啊?”
  唐不言沉默。
  “我刚进北阙的时候,师傅带着我办过一个案子。”沐钰儿撑着下巴,陷入回忆之中。
  “说是在一个雨夜的河渠中发现一具男尸,一开始判断是酒后失足落水,但是师父在后来排查中,发现有一点不对劲,因为那个地方边上是有栏杆的,到成年男子的腰间,这个人若是倚靠在栏杆上出了事,该是头朝下摔下的,河道边上有坡子,上面却没有血迹,但死者两腿上却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唐不言看了过来,只看到一截小小的下巴:“为何?”
  沐钰儿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前推的姿势:“你看,这样的话,人是前面朝下的,整个人回往前走几寸,若是那人力气不够,人摔下去,就会磕到双腿,但若是我这样歪下去的。”
  她整个人又往边上倾了倾,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和腰,认真解释道:“这样摔下去的话,就会摔到这里,这些地方淤青,最明显的就是双腿不会在前面,而是在两侧。”
  “是谁杀的他?”唐不言又问。
  沐钰儿又坐了回来,撑着下巴说道:“他妻子,这人烂赌醉酒还打爱人,后来甚至还打算把她女儿买到勾栏院中,所以妻子就趁他在家中喝了酒,打算出门赌钱时,跟在身后痛下杀手。”
  唐不言听着她的话,察觉出不对劲:“若是打算喝了酒还准备去赌钱,那神志不会太迷糊,为何被人推了之后,没有反应,甚至不会自救。”
  沐钰儿拍了拍手。大声夸道:“少卿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对啊,这人还打算赌钱怎么可能喝得烂醉如泥,可仵作那边就是查出来,他是酒后跌入水中被淹死的啊。”
  唐不言抬眸看,冷不丁说道:“酒有问题。”
  “对!”沐钰儿整个凑过去,就像一只小猫儿踹爪趴在那里,“这人对三七过敏,当日喝的酒里有三七,他当时应该是过敏之后难受所以才靠在栏杆处休息,然后被妻子从背后推了下去,口鼻进了水加重反应,这才直接沉下水了。”
  “是谁下的药?”唐不言心中微动,声音微微放柔。
  “我们查到她女儿在半月前买过三七。”沐钰儿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们家隔壁就是药铺,他女儿早早就开始赚钱养家,跟着药铺磨药,借着机会把三七磨成粉,然后下到药里,本意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但不曾想当夜她阿娘为了保护她,竟然出门杀了人。”
  唐不言沉默:“所以你们当时怎么办?”
  “妻子把所有过错都拦了下来。”沐钰儿轻声说道,“师父后来就给了小娘子十两银子,让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碰草药,之后送她出了洛阳,算是放过她了。”
  唐不言侧首看她,目光安静。
  “师父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只是想要好好活着,好好过日子,要是没有被逼到绝境是不会做下杀。人的事情的,这对母女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阿娘愿意用自己的性命给女儿留下这条活路,我们便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法理自来不能两全,但我们这样抓了一人,放了一人,也算两全。”
  唐不言沉默,看着传遍闪烁的光晕。
  “我觉得我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沐钰儿小声说道,瞅了唐不言一眼,声音微微放轻,“萧家在此事中全然无辜,也许就只剩下这一个后人了。”
  “你觉得呢?”沐钰儿见他不说话,扯了扯他袖子,故作大方地说道,“或者少卿也有其他的理由,反正北阙以前都是我师父做主,现在是少卿做主,我们还是以你们的意见为主呢。”
  若不是那手快要把人的袖子扯下来,便也听着当真像这么一回事。
  唐不言不得不抽回手,看着沐钰儿:“一次给十两银子,怪不得你们北阙这么穷。”
  沐钰儿愣了一会儿,随后大为吃惊,愤愤说道:“骂人不揭短,你怎么攻击我们。”
  “司长一年也不超过五十两,张司长倒是大气,一口气给了十两。”唐不言好整以暇说道。
  沐钰儿语塞。
  ——是,是这个道理呢。
  “张司长有一句说得对,法理自来难两全。”唐不言话锋一转,“但我们现在两个凶手还有一个尚未抓到,便也还未走到哪一步。”
  沐钰儿歪头,随后皱了皱眉:“所以少卿还是打算把那人抓出来。”
  “司直动手第一次杀。人之后,对杀。人之事可还有顾忌。”唐不言冷不丁问道。
  沐钰儿一怔。
  哪怕是她,在动手杀第一个人时确实会害怕,之后好几天看到刀都还会记得长刀砍到骨头上的刺啦声,可那之后……
  她似乎再也没有第一次动手时的惶恐,乃至到现在,她早已没有任何感觉。
  “司直之前办的这个案子里,那个小娘子是迫不得已,但人却不是她杀的,过敏之事,若是被人发现,也能及时救了回来,未必会死人,若是她当时下药之后再把人推下水,你师父会放过她吗?”
  沐钰儿呼吸缓缓放慢,最后摇了摇头:“不会。”
  真的动手杀了人和种种巧合下的杀。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人要抓,至于之后的处理。”唐不言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飘忽,“让我再想想。”
  沐钰儿盯着他的下颚看,眼波微动,最后嗯了一声。
  ——少卿真的好白,就像一块玉,就连下巴都格外好看。
  “那如何抓人呢?”她回神,狼狈移开视线问道。
  “引蛇出洞。”唐不言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淡淡说道。
  —— ——
  凶手是明庭千的事情很快就在相国寺传得沸沸扬扬。
  礼部的人最为吃惊,一直装死的姜则行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天连着来两次想要打听一下这个事情,都被沐钰儿笑眯眯地,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急得直恼火。
  毕竟礼部干活的人不多,明庭千恰恰是主力,再过一月,天枢落成,还打算把这事给他呢,现在一时找不到干活的人,可不是把他急坏了。
  至于相国寺的人也跟着来过一次,但大都是几个小沙弥,明庭千对小孩格外照顾,几个小沙弥都很喜欢他,反而与礼部相处最多的澄字辈的人却是一次也没出现,甚至问也没问过。
  明哲保身,对出家人而言,同样重要。
  “我们明天就下山了,到时候少卿把折子一递,姜尚书不就清楚了。”沐钰儿蹲在药炉前,拿着扇子加大火力,没一会儿就灰尘四起,吓得姜则行连忙后退几步,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你你……是不是你们抓不到人,拿我们礼部的人顶数啊!”姜则行不悦质问道。
  沐钰儿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扇着炉灰,小小的蒲扇在她手中颇有种神兵利器的架势,立刻浓烟四起,烟雾弥漫。
  姜则行被她的不配合气得直跳脚,偏又没办法。
  北阙的人个个都是滑不溜秋的泥鳅,唐不言偏还在养病,那昆仑奴牢牢把着门,谁靠近都瞪大眼睛,瞧着下一秒就要把人抡出去一样。
  “好好好,你们北阙办事如此敷衍,我要去告诉陛下!我要去告诉陛下!”姜则行甩了甩袖子,气呼呼走了。
  沐钰儿耸了耸肩膀,把药倒在碗里,这才溜溜达达朝着屋内走去。
  唐不言正靠在床沿上看书,听到动静看了过来,盯着沐钰儿看了一眼,突然轻笑一声:“小花猫扒哪个灶子回来。”
  沐钰儿歪头,一手端药碗,一手下意识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唐不言眼睁睁看着她脸上本来只有两道灰,现在顿时满脸都是。
  “司直……”他忍笑,“去洗洗脸吧。”
  沐钰儿也破罐子破摔,索性不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药碗粗鲁往前一推:“喏,喝药。”
  唐不言面不改色接过药碗,直接仰头喝尽。
  沐钰儿心事重重坐着:“明天真的可以钓出鱼吗?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动静闹这么大,只要那人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自然会又动作。”唐不言淡淡说道,“和陈统领说过明日事情了吗?”
  沐钰儿点头。
  —— ——
  北阙和礼部等人走的那日,是难得的大太阳,日光正好,天高云淡,空气中泛着微微的燥热,现在还滞留在庙中的和尚全都出来相送,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神色显出几分轻松。
  唐不言脸色苍白,被瑾微搀扶着。
  沐钰儿正在和相国寺众人交谈着。
  礼部的人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地看着被千牛卫牢牢包围着的明庭千。
  短短两日,明庭千瘦了一大圈,常年爱笑的面容在此刻只剩下微微的冷意,他此事低着头,显然有些心思。
  “咦,法明方丈呢。”沐钰儿熟稔地和大和尚们说了几句话,突然问道。
  澄静往后看了一眼,连忙解释道:“师父早上起来有些不舒服,叫我们先来,自己随后就来,澄安你快去后院找一下师父。”
  澄安连忙点头应下。
  “澄明哪里去了?”沐钰儿目光在一众和尚上扫过,又问道。
  澄静为难说道:“澄明师弟身体不好,今日起不了身。”
  沐钰儿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听说澄明师父年纪很小,入门几年了。”
  “八年了,是八岁那边入的师父麾下。”澄静说起他,脸上便浮现温和笑意,“六师弟虽然年纪小,但办事从未出错。”
  “你们方丈收徒弟可以直接收还不能戒腊的人?”沐钰儿目光时不时扫过前后两院连接的地方,随口问道。
  澄静摇头:“也非不可以,但大部分都是收已戒腊或者马上戒腊的,只是澄明是师父执意要收下的人。”
  “那想来澄明师父很有慧根啊。”沐钰儿笑说着。
  “那边是不是着火了!”外围的牛卫的人指着一处方向,惊讶说道。
  原本一直沉默的明庭千瞬间抬眸,错愕地看向后院。
  作者有话说:
  我打脸了,flag又到了,让我再想想给他们一个什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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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玛瑙死
  大火
  “哎; 听说了吗,凶手竟然是明朗中。”
  “对啊,没想到啊; 明郎中平日里多和气的一个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人好生歹毒啊,竟然把那些长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
  “对啊,看来也是伪装的太好了; 怪不得他对我们这么好; 说不好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凶恶行径呢。”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想想他跟我说过话,我都害怕。”
  夜色已深; 可僧人们却难得没有立刻去休息,反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嘴里窃窃私语,脸上都露出心有戚戚之色。
  白日里; 明庭千是凶手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没一会儿就借着东风吹遍整个相国寺。
  “对啊; 我看他平日和澄明师兄来往颇多; 你说会不会两人有什么关系啊。”
  “谁知道呢,我瞧着澄明师兄见了他很高兴的样子; 对我们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闭嘴; 出家人不出恶语。”回廊一处; 澄心高大的身形被烛光一照,显出几分威严来,虎目圆瞪; “还不回去休息。”
  澄心如今轮值到僧值; 管理清规和僧众; 是唯一可以动用戒尺的地方,加之他脾性刚正,眼里容不得沙子,是以大小僧人都格外畏惧他。
  “是。”僧人们对视一眼,各自慌乱离去。
  澄心站在空无一人的回廊处沉默,那种黝黑的脸露出几丝哀叹之色,最后朝着澄明的位置大步走了过来。
  “六师弟,你怎么站在这里。”
  只见澄明端着茶水站在阴暗处,他穿着灰色的僧衣,身形消瘦,如今躲在竹影下更是令人看不清身形,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
  澄心上前,要替他接过盘子:“你别听他们胡说,明庭千犯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就是这几天心被养野了,等这事结束了,我非要好好操练他们不可。”
  澄明避开他的手,抬眸,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容,他肤色极白,眉宇间是出尘的冷淡,无欲无求。
  “我自己来。”他轻声说道,上了台阶,整个人便被烛火笼罩住,整个人就像冰雪一样,冷沁沁的。
  澄心扑了一个空,也不恼,只是放慢脚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又要去师父那里。”
  澄明嗯了一声。
  他平日里本就不爱说话,眼尾下垂,就像含着淡淡的慈悲,就像庙宇上高高在上的佛像,足够温柔,也足够冷淡。
  “师父……”澄心的目光在他肩上扫过,“这几日有没有为难你啊。”
  澄明摇头,他如今轮值到衣钵,成了方丈室的负责人,那照顾方丈也成了他的事情。
  澄心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小声说道:“你说明朗中为何这么做啊?好奇怪啊,他和那几个长老都有仇吗?”
  “求佛是求心,以心生心,常在地狱。”澄明垂眸,淡淡说道,“你是局外人,如何能得知。”
  澄心不解,他对佛法是几个师兄弟内最差的,却又依稀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不由盯着澄明的背影看了好几眼,最后犹豫问道:“明朗中的事,师弟是不是很伤心啊?”
  澄明沉默着,眉眼微动,脚步不乱,最后轻声说道:“师兄多虑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并不伤心。”
  两人一路沉默地做到方丈所在院子前。
  “师兄不要跟进来了,免得师父看见了要多想。”澄明站在院门口,轻声说道。
  澄心站在原处,嗯了一声,看着他转身离开,忍不住开口喊道:“师弟……”
  澄明回头,不解问道:“怎么了?”
  “你,我在这里等你。”他嘴边滚过许多话,到最后便只是这样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别怕。”
  澄明瞳仁微怔,随后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便知道他并不是随口一说。
  “师兄……”澄明捧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最后缓缓开口,“师兄,以后脾气不要这么大了,寺庙也非清净之地,长久以往,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众人也会对你有意见。”
  “我知道的,不过师弟现在看着我点,我好多了。”澄心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事,但还是不好意思说道,“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事情。”
  “念佛即见佛,师兄该采用更好的办法。”澄明轻声说道,目光平静温和地落在他身上,浅色的眸光被烛火一罩似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只是竖掌,垂颈,轻声说道,“师兄,阿弥陀佛。”
  澄心一怔,连忙回礼。
  方丈室并不大,却也比和尚的大通铺舒服得多。
  相国寺的方丈如今是天下寺庙的表率,按理更该布置的清心寡欲一些,可法明休息的地方却另辟蹊径,布置的格外文雅,更像一个读书人的地方。
  方丈室地处内院深处,两侧的空屋子却是没有任何僧人居住,一个院子只住了方丈一人。
  夜色迷蒙,夏夜燥热,婵娟悬空,竹树清阴,白日里穿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到了此地却像是完全被隔开一样。
  澄明敲门时,亥时刚到,里面传来一声叮咚声。
  “进来。”法明的声音被夜色一照,显出几分冷淡。
  澄明低眉顺眼,端着茶水入内,便看到法明正在蒲团上念经,神色冷淡,再也没有白日里慈祥的模样。
  他身侧放着一个模样古怪,用鲜血写成的符文的牌位。
  澄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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