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发财-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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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绕到戏班后门; 刚绕过去便看到一条波光凌凌的洛水; 再一扭头就惊讶地发现后门并没有上锁,钥匙虚虚挂在门栏上,钥匙并未完全插入。
沐钰儿眉目凝重,右手缓缓搭上腰间的长刀,下意识挡在唐不言身前。
唐不言神色一怔,眉眼微垂,头顶上那条红色的棉布发带被胡乱地绑在头发上。
沐钰儿小心地捏着钥匙,原本松松垮垮搭在横杆上的那截插销被握在手心,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哒的一声,钥匙脱落在手心。
院内没有任何动静,整条小巷安静地只剩下夏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沐钰儿推门而入,后门发出咯吱的声音。
戏班子的后院狭窄而逼仄,这种一个大台子是平日里练习的地方,台子上的兵刃架子凌乱地插着几把刀,台子上的木头箱子被人随意打开着,戏服散的随处可见。
院子里格外安静,边上几个厢房的门都只是虚虚的阖着,一侧墙院的两颗树下挂着来不及收走的衣物。
一般戏班的后院都是戏班众人休息和练功的地方,平潭海戏班也不例外。
“里面没有人。”奴儿小声说道。
这里没有任何呼吸声,甚至安静地有些过分,夏日里最常见的蝉鸣鸟叫在这里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院子安静地有些诡异。
沐钰儿神色凝重,她已经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什么味道?”奴儿鼻子一动,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唐不言眉心微蹙,去看西面三间并未关上门的厢房。
“我去看看,奴儿你保护好少卿。”沐钰儿也跟着看了过去,低声说道。
唐不言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很快便又忍着握紧,嘴角微微抿起,目送她朝着那几件厢房走去。
厢房大门是被虚虚阖着的,还未靠近,那股熟悉的腐烂的混着血腥的味道便从门缝中涌了出来。
她用刀柄轻轻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三具倒在地上的尸体正仰面倒在地上,一道自脖颈处的刀痕几乎割裂整个脖子,只剩下一层皮肉悬挂着,伤口爬满了密密麻麻蠕动的蛆虫。
墙面上,地面上,甚至是床单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痕,或浓或重,血迹散了一地,触目惊心。
沐钰儿的目光自那血迹斑斑中移到尸体边的那半边染血的脚印上。
一个巨大的脚印,大抵有两个普通成年男子这般大小。
“好大的脚印。”不知何时,唐不言带着奴儿来到她身后,奴儿吃惊说道,随后抬脚看了看自己的脚,“难道这人比我还高。”
人的脚印大抵是和身高有关,人越高,脚印越大。
这人的脚印比昆仑奴还要大上一寸有余,说明那身高至少也要在八尺之上。
——一个八尺以上的巨人杀了平潭海戏班的人?
沐钰儿叹气:“要把京兆府和北阙的人都叫来了。”
—— ——
“一共十六具尸体,和册子上报备的人数也都合得上。”秦知宴用帕子捂着鼻子,闷闷说道,“戏班主死在台子上。”
陈菲菲也跟着走了过来:“都是一刀毙命,凶手使得是武器很重,一下就砍到骨头了,所以现在痕迹这么大。”
“是什么武器?”沐钰儿蹙眉问道,“剑应该不行,不能有这么大的伤口,若是刀那必定是重刀,刀面极宽的那种,其余长。枪,戟等长杆武器也不太像。”
“伤口面宽而长,内在薄而平,两侧皮肉外翻但边缘整齐,伤口平整,边缘没有多余划痕或擦痕,是锐器伤,而且凶器很重,但凶手下手快横准,直接把颈骨砍断,边缘整齐,说明凶手臂力很大。”陈菲菲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我怀疑是斧头。”
“斧头?”程捷凑过来,“那可是要大力气的。”
“斧头都很小的。”秦知宴也紧跟着说道,“而且我们寻常办案子斧头都是钝器伤,因为斧头太重了,砍人要花很大的力气,还有可能卡在骨头里出不来,所以大部分拿到斧头都是砸人,敲人脑袋比较多。”
“但除此之外,市面上和他相似的锐器伤口没有了,因为斧头样子特殊,表面圆滑而薄细,自下而上逐渐加重加重,很符合伤口上特征,寻常刀尖宽面是一致的,伤痕大都是内外一致的。”陈菲菲比划着。
“而且寻常斧头小而窄,锐利面不超过手掌大小,这个斧头应该很大,才能顺利直接把颈骨砍断。”
秦知宴提出疑问:“那斧头不是很短吗,这些人若是挣扎了,难道伤口还会这么整齐,若是没挣扎,难道是引颈被戮?”
求生之人的挣扎并不会小,伤口必然也会有表现出来,而不是现在的一刀毙命。
陈菲菲摇头:“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第二个是若是用斧头人的力气不可能一直都保持有力状态,那杀人的力度就该有所变,但这十六具尸体的痕迹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便有不敢断定。”
“若是真的是斧头,那应该就是大斧中的凤头斧,它头长八寸,柄长二尺五寸,在军队中用来马上作战很是实用。”程捷自幼在军营中长大,对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很快就说出一个武器名字。
沐钰儿拧眉,看向台子上的武器架子。
“凤头斧是兵家武器,这里的东西都是花把势,里面都是空的。”程捷第一眼看到这个就上去掂了掂,“若是要杀人,肯定是实心的斧头。”
沐钰儿收回视线:“所以凶器是人带进来的。”
“很有可能。”程捷点头。
“我们在前面的台子上也发现了半个脚印,和西厢房的一样。”王新脸色凝重走来,目光在奴儿身上一扫而过,“奴儿在昆仑奴中也算高的,这人竟然比奴儿还高,我刚才去附近问了问,可那些店主摊贩完全没有印象。”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看向昆仑奴。
时下流行‘昆仑奴,新罗婢’,昆仑奴特指‘在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昆仑’’的人,又因为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是以世家豪门府中都有不少这样的人。
奴儿倒不是唐不言买的,唐家无论对昆仑奴还是新罗婢都没有特别的喜好,奴儿是他八岁求学的时候,从路上救回来的,当时奴儿连自己年纪也不知道,只是个子长得高,却一脸稚气,话也不会说,被人欺负狠了才不小心撞到唐不言的马车下。
原本以为是谁家的逃奴,却发现原来是人牙子还没卖出去的货,只是路上生了重病,不愿花钱医治就把人扔在街上了,那场高烧让奴儿的心智一直不能似成人一般,只不过唐不言这些年一直悉心照顾,让他跟着老师读书练武,奴儿也勉强算得上能文能武的人。
奴儿见人齐刷刷看过来躲在唐不言身后,偌大的身子缩起肩膀,大眼睛耷拉着,瞧着可怜兮兮的。
“一个这么高的人,这么大的武器,若是正大光明进来一定会引注意。”唐不言岔开话题,冷静说道,“奴儿胆子小,不要看他。”
众人齐齐哦了一声,各自移开视线。
“所以人不是正儿八经进来的。”沐钰儿摸了摸下巴。
“可这里虽不是主街,但也四通八达,两侧也都是摊贩,若是从后门进来,又是居民小巷,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么多飞溅的血迹,总不会身上一点也没沾上吧,这里也没有沾满血的外衣,所以那些血哪里去了。”陈菲菲不解问道。
“内外也都有人的情况,加上这样的人走在街上,无论如何也该引人别人注意。”沐钰儿也颇为奇怪。
“为防以武犯禁,寻常人不能在洛阳街上不能佩戴武器。”唐不言握拳咳嗽一声,轻声说道。
沐钰儿哦了一声:“是了,我给忘记了。”
北阙是公门中人,自然可以佩戴武器,便是奴儿这样的唐家家仆,若是单独一人走在路上,没有明显的唐家标记,也会找人盘问的,更别说是寻常人了。
秦知宴点头:“是这样的没错,路上都有巡逻的金吾卫,若是看到有这样的人带着这样的武器,都会上去盘问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每日的巡逻本都会汇总到京兆府中,这月正好是我负责此事,我每日都翻看过的阿,并无这样的记录。”
“所以这人甚至没有在路上走动过。”沐钰儿摸了摸下巴,“奇怪,那他是怎么来的。”
“老大,我口供问来了。”张一抡着伶仃小细腿快速捣腾走来。
沐钰儿接了过来,扫了一眼扬了扬眉。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关门前一天还开业唱戏呢,生意好得很,还说有大人物来了,那个势利眼戏班主都亲自出面接人了。”张一嘴皮子利索说着。
沐钰儿顺手把供词给唐不言递去,刚一伸出手反应过来,那供词就被人拿走了。
“那人有何特征?”沐钰儿手指摩挲了一下,继续问道。
“门口的糖人摊贩说是个瞎子,还说那瞎子脾气倒好,许是问道他的糖味了,要了一男一女两个糖人,让戏班主帮忙放起来了。”张一说。
“一男一女,是打算送人的?情人?夫妻?”秦知宴敏锐问道。
张一摸了摸脑袋:“这就不知道,人也没说,但这个摊贩画人还真的挺好看的,那眼盲贵人还说那糖画女子要蒙上面纱,还要他画的仔细一点,这么慎重对待,我瞧着也有点像送夫人的。”
“灿珍杨并未娶妻。”唐不言淡淡说道,“对门的李家干果店里说,十日前,这里马上就要闭市的时候,有很多马车送来,可有问清楚是什么?”
张一摇头:“那李娘子也没看清,不过她大概说了一嘴,说是那些阴森的木偶人。”
“他们对这个颇为忌讳。”他补充了一句。
世人对似人的东西大都有所畏惧,尤其是着木偶人还颇为灵动,更是警惕三分。
沐钰儿眯了眯眼:“木偶人。”
“若是人躲在木偶人,武器当成这些假把式送进来。”唐不言抬眸,和她四目相对,淡淡说道,“是不是就可以安然无恙,无人知晓的进来了。”
“是了。”秦知宴突然说道,“那些木偶人就挺大的,刚才去前院看,还穿着衣服鞋子,乍一看和人真的没什么区别。”
“你去找一下他们的账本在哪里,清点一下木偶和武器。”沐钰儿吩咐着。
张一和王新连忙点头应下。
“你今日为何来这里找?”唐不言冷不丁问道。
“对啊,你不是帮我审问阿大吗。”秦知宴不解说道,随后警觉说道,“你收了我的钱,不会打算背着我来听戏吧。”
唐不言眉间一耸。
秦知宴这个大嘴巴立马就把沐钰儿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沐钰儿闻言气极,顶着唐不言的若有若无的视线,恨不得把秦知宴这个大嘴巴给缝上。
“你要办书院啊。”程捷凑过来,好心说道,“没钱的话,我有钱啊,阿娘每月都给我好多钱。你若是不要,我可以借你,不收利息。”
沐钰儿木着脸,幽幽说道:“你们都这么有钱,弄得我都要仇富了。”
——建个私塾,请个先生,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唐不言嘴角微微抿起:“沐司长说得对,嗟来之食,不吃。”
沐钰儿斜了他一眼,小猫儿眼睛委屈巴巴的。
“不说这个了。”沐钰儿面无表情拉回话题,“阿大说他们并未直接参与绑架,只是负责把人送到一个后院,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认识洛阳的路,但他隐约听到前面传来弹唱的声音,声音隐身恐怖,曲调中带着狐狸鬼怪这样的言论,因为心中畏惧,一直不敢过去。”
“所以你猜是这里?”唐不言问。
沐钰儿点头:“我之前听过一处平潭海戏班唱的祈神海戏,也有这样的神神叨叨的话,我是打算再来听一次的。”
“现在人死了,倒是证明你的猜测是真的。”秦知宴说。
“凶手对我们还挺了解的。”程捷摸了摸下巴,“赶在我们之前杀了人。”
“少卿为何来?”沐钰儿扭头去问唐不言。
“司长之前说你是被平潭海戏班戏班主引到琉璃山的,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打算来这里看看。”唐不言低声说道。
沐钰儿沉默。
“哎,你倒是还挺关心司长。”秦知宴促狭地眨了眨眼,奈何面前两人不动声色,面无表情,麻木冷淡,不由讪讪闭上嘴,“好无趣。”
“哎,那他们怎么把人带出去。”程捷不解问道,“带这么多人出城,门口会被拦下吧。”
“人不是他们带走的。”沐钰儿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沐钰儿意味深长说道:“有人用琉璃山做了好大一个幌子,这些人其实只负责后面用木偶把人送出去,中间所有看似参与的环节都是虚晃一招,并无任何实际参与,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吸引我们的目光,但我们一旦被他们吸引也会彻底断了线索,就像现在一样。”
程捷蹙眉:“好复杂,那我们现在是没办法了吗。”
“是啊,线索是不是都断了。”秦知宴愁眉苦脸说道。
“自然不是。”唐不言出声说道,“世人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伙人用木偶做掩护,自然也会摆在木偶手中。”
沐钰儿一鼓掌,声音微微扬起:“对,就是这个道理。”
“没听懂。”程捷老实说道,“你们都听懂了吗?”
秦知宴和奴儿齐齐摇头。
陈菲菲倒是若有所思,捏着手中的一片叶子:“问题在于,人既然已经送出城外,为什么不直接送走,而是送到千里之远的琉璃山,那便引出第二个问题,人是怎么送到琉璃山的,城门口都是官差,这么多小娘子和小孩,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若是分散送人出去,消耗的人就不会少,风险就会变大。”
“所以人是怎么送出去的?”陈菲菲缓缓说道。
“是靠木偶吗?”程捷犹豫说道,“人放在木偶里,确实不会有人想到,那还是第一个问题,人为什么不直接送走,反而要从琉璃山走。”
“这样多走一步就可以把幕后之人完全栽出去了。”唐不言轻声说道,“琉璃山中顺流而下的木偶,我们完全不知道到底去了何处。”
“那这样的风险也好大。”秦知宴喃喃说道。
“琉璃山的机关山,对水槐村的把控就是为了把这个风险压倒最低。”沐钰儿解释着。
“找到了!”张一激动跑过来说道,“地下室有一个都是血的木偶,但是没有武器,王新把外壳打开……”
张一抿了抿嘴角:“和之前琉璃山见的那个被蛇咬断一半的木偶一模一样,即有木偶的力气,又是刀枪不入的外壳,还有人的想法,若是这样连杀十六人,每个痕迹都一模一样便也可以解释了,这样人出去也是干干净净的。”
众人沉默,那个木偶人的古怪,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那现在怎么办?”陈菲菲蹙眉问道,“不过斧头怎么不见了,带这个斧头出门怎么也没人发现。”
“若是用布遮一下假装是个竹竿,也不会有人仔细看。”程捷说道,“若是再走小路过,或者直接上了马车,这样也可以解释过去。”
“背后是洛水。”唐不言低声说道,“凶手若是水性好,天黑之后下水,不仅能避开这样的金吾卫,也能掩人耳目。”
沐钰儿眼睛一亮:“有道理,他极有可能带着武器正准备关门,却发现有人要来了,便来不及上锁,所以后门的钥匙才是虚虚搭着的。”
“那凶手带着斧头去哪了呢?”秦知宴不解问道。
“我倒是想起来几日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