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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靠破案升官发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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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却带着薄茧的手指猝不及防落在细腻微凉的脸颊上,入手好似皎皎寒冰,轻轻划过时,莫名令人后背汗毛直起。
  两人各自顿了一下。
  唐不言拨开她的手,沐钰儿讪讪收回手。
  “我给您打盆水。”她忙不迭地跑了。
  唐不言垂眸,只是用帕子随意擦了擦。
  屋外,沐钰儿站在水井边,突然低喃了一句:“小脸蛋还挺滑。”
  “晚上吃蛋滑!?”张一在背后激动说道,“也不是不行啊。”
  沐钰儿眼皮子一跳,反手给了他一脑瓜子,张嘴轻吐:“滚。”
  “好嘞。”张一不明所以被打了一下,但还是看得懂老大杀。人的目光,立马滚了。
  她端着水入内,唐不言已经开始继续看书。
  “洗把脸?”她问。
  “不必,你坐下歇着吧。”唐不言看到倒影在书本上的影子,蹙眉说道。
  “好嘞。”沐钰儿坐在一侧,只是她安分没多久,很快又发出细微的动静。
  唐不言拧眉,轻扫一眼,就看到一只小猫儿正捧着一盒糕点,半张脸埋了下去,窸窸窣窣地吃着。
  他盯着那发带看了一眼,很快便又移开视线。
  ——她好像很爱吃糕点,甜味的。
  脑海里冷不丁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贤侄真的在此?”门后突然出来一声惊疑不定的声音。
  沐钰儿顺势往外看去,只看到一个穿着深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踌躇地站在门口张望着。
  北阙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瞧着颇为吓人。
  毕竟王新手中的斧子锃亮,陈菲菲手中的菜刀上还带着血。
  身后高大的昆仑奴轻轻松松地拎着一箱东西,歪着头看了看,最后,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后背,直接把人戳了进来。
  “谁啊。”沐钰儿见那人踉跄了一下,也不敢发火的憋屈模样,不由乐了。
  “户部尚书蒋素舟。”
  作者有话说:
  唐宋两朝很早就有老人小孩抚养的孤独园等地方,老有所依,弱有所养
  唐太宗年间;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4248元人民币,所以可以算算那披风还有钰儿那房子到底多少钱。


第34章 银老案
  水鬼
  沐钰儿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户部尚书蒋素舟是谁!
  掌握各府衙官吏月俸的老大啊!
  毕竟自来就是谁发钱谁祖宗。
  “你请他过来干嘛?”沐钰儿跟在他身后; 小声问道。
  唐不言亲自开了门,淡淡说道:“蒋尚书。”
  蒋素舟一开始还有些不满,毕竟北阙众人的目光实在太过赤。裸裸; 对一个常年受人奉承恭敬的人来说,这目光不算友好,可他在一听到唐不言的声音时,嘴巴比脑子快得先一步露出笑来。
  “贤侄!原来贤侄在这啊!”
  他快步上前; 忙不迭伸手去握他的手; 却被唐不言顺势避开行了一礼。
  “不敢担尚书这声称呼。”唐不言叉手行礼,恭恭敬敬。
  蒋素舟也不尴尬,反而更加热情; 正打算伸手把人搂过来,奈何一抬手就看到一双冷沁沁的眼; 下意识把手讪讪放了下去。
  ——唐稷这个老狐狸见人就是三分笑,怎么生出这个小雪人儿子的。
  他心中吐槽; 可嘴角还是洋溢着热情笑意:“今早听闻贤侄高就,当真是年少英杰啊。”
  谁也不曾想吏部尚书蒋素舟马上就要是花甲之年; 可对一个刚及冠的小辈弯腰屈膝却是一点也羞涩; 张嘴就是奉承之意。
  沐钰儿躲在唐不言身后看得叹为观止。
  “想当初愚叔与阁老同在白鹿书院求学,早早便敬佩阁老才学; 如今唐家一门三子; 个个都是人杰; 当真是阁老栽培有功啊。”
  ——瞧瞧这马屁拍的,句句都指着唐阁佬拍啊。
  “贤侄如今回洛阳任官,也该庆祝庆祝; 愚叔在富贵楼设宴; 贤侄不吝赏脸啊。”
  ——请唐不言吃饭是假; 做给阁老看倒是真的。
  “贤侄若是赏脸,那真的是某三生有幸啊!”
  ——嘶,这马屁……
  唐不言苍白的唇微微弯起,冷淡地抽回手,颔首说道:“尚书客气了,本只是通知太仓的,想来是某那小仆不懂事,竟然劳烦尚书亲自送月俸过来。”
  蒋素舟热情地笑:“听说是贤侄的事情,我自然是上心,还以为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敢苛待你的月俸,我定是不饶他的。”
  ——听听!别人的月俸苛待了,就是不饶他!北阙的就是一拖就是三个月!屁也不放一个!
  沐钰儿悲愤握紧拳头,太过分了!
  “太仓的官员都是奉公守法之辈,又有尚书这般教导,自然不会做下这等事情。”唐不言弯唇,客气说道。
  蒋素舟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什么玩意,踩高捧低,欺软怕硬,可谁敢得罪太仓的人,所以这些年他也不是没别人这么奉承过,但这话从他唐不言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痛快,是舒心,是得意。
  他立刻骄傲地停了停胸膛。
  “北阙的银子三月未曾发放,一定是背后有小人作祟。”唐不言话锋一转,沉重说道,“不然尚书怎么能任由此些事情发生。”
  蒋素舟琢磨出不对劲,眼睛下意识一扫,就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了。
  那眼睛又圆又亮,就像自己书房中珍藏的琉璃珠子,金橙薄绚。
  那大眼睛扑闪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卑职参见蒋尚书。”
  沐钰儿从唐不言身后走了出来,不卑不亢行礼。
  蒋素舟立刻倨傲抬起下巴,淡淡说道:“你是?”
  “卑职是北阙司直沐钰儿。”沐钰儿笑眯眯回着。
  蒋素舟眼珠子一转,下意识朝着唐不言看去。
  北阙他是不放在眼里,若是前任司长张柏刀在,倒还能说几句,现在只剩下一个司直,便是眼睛都不落她身上一下的,可今早的风向又好像有点不对。
  唐不言空降北阙,但又没有兼任司长,只是代管,都是洛阳官场里混的,能走到这个位置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咳咳,原来是沐司直啊。”他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和颜悦色的笑来。
  沐钰儿顿时受宠若惊。
  “你们的新上司真不错啊,一上任就帮你们讨月俸啊。”他笑眯眯说着。
  沐钰儿立刻露出崇拜之色:“唐少卿当真是天下第一好人。”
  ——这司直瞧着很好套话啊。
  蒋素舟一听就有戏,得意想着。
  “唐少卿一来就体恤民情,亲力亲为,真的是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堪称官吏表率,上峰指导,值得陛下大大褒奖一番,不亏是唐阁老的儿子,当真有唐阁佬的风范,陛下能有这样的左膀右转,当真是大周之幸啊。”
  沐钰儿真情实感,胡说八道,瞎话张嘴就来,一点也不带磕巴的。
  ——怎么有一个比自己还会拍马屁的人!
  蒋素舟听出不对劲来,立刻危机起来。
  “好了好了。”他出声打断沐钰儿的话,不悦说道,“小小司直整日吹嘘拍马,不求上进,还不一边去。”
  “好嘞。”沐钰儿麻利地滚回屋子里,顺手躲到门后面。
  唐不言看着那道长长的影子自门缝中偷了出来,嘴角微微扬起。
  蒋素舟目光慈祥和蔼地看向唐不言:“早上听闻贤侄高任大理寺少卿,年纪轻轻便以从四品的高位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敢当,陛下看重。”唐不言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蒋素舟眨了眨眼,随后话锋一转,“只是还听说陛下让贤侄也担任北阙司长之职。”
  身后的沐钰儿也立刻竖起耳朵。
  唐不言咳嗽一声,神色虚弱:“不敢,只是兼任此职而言。”
  “北阙众人都不是好……咳咳,贤侄身体孱弱,陛下怎么这般打算。”蒋素舟试探许久,终于问出此行目的,一脸不解担忧。
  唐不言也跟着一脸茫然,无辜说道:“下官也不知,许是陛下找不到人了吧。”
  蒋素舟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唐不言这话是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入陛下的眼。
  ——瞧瞧,好狂的口气。
  ——算了,唐家人都这么狂的。
  蒋素舟又气又急,偏还是只能咬牙夸道:“是贤侄优秀而已。”
  “不敢当,只是不过北阙是陛下亲设的衙司,许是陛下打算做些什么吧。”谁知唐不言话锋一转,轻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说道。
  蒋素舟脸色微变,抬眸悄悄去看北阙众人,连着目光都变得警惕起来。
  谁知北阙众人个个一脸严肃,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蒋素舟心中越发惊疑,要知这几日洛阳看似平静,底下却是波涛汹涌。
  陛下三日前刚让姜家的小儿子回了老家,又罢了姜则行国子监祭酒的位置,狠狠惩戒了一番,可前日却下旨让梁王重新入了朝,同时入朝的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自从半年前因为殿前失仪已经在东宫隐忍不出半年之久。
  这两道政令一下来,打乱了所有人的脚步。
  “不知阁老对此事可有说法?”蒋素舟委婉问道。
  唐不言微笑,真诚说道:“陛下圣旨,阿耶自然是赞同的。”
  蒋素舟盯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有点怀疑这个黄毛小子在糊弄人,可这人的眼神有太过真挚,显得非常像那么一回事。
  “尚书还有什么问题吗?”唐不言问道。
  蒋素舟嘴角微动,最后喃喃说道:“没有了。”
  “那下官送送蒋尚书。”唐不言笑说着。
  “我本以为北阙要撤司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看样子陛下是打算重用了。”蒋素舟站在门口,不死心说道,“不然也不会让贤侄来兼任。”
  唐不言只是笑着:“谁知道呢。”
  “这次扬州科举的案子少卿办的实在漂亮。”蒋素舟殷勤,“贤侄这是前途无量啊。”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等做臣子的福气。”唐不言恭恭敬敬地说着。
  蒋素舟上一次吃这么大的瘪还是在唐稷手里,一时间对这父子两气得牙痒痒,再也装不下叔友侄恭,头也不回地甩袖走了。
  蒋素舟开开心心的来,眉心紧皱地走,连着马都跑快了几步,不愿在北阙门口多停留一会。
  “你为何这么骗他,你是不是故意的?”沐钰儿背着手,溜溜达达凑过来问道。
  唐不言目送马车远去,眉宇间的冷淡缓缓敛下,最后伸手把她的脑袋推开:“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司直帮忙。”
  沐钰儿皮笑肉不笑:“原来后招在这里,说吧,什么事情?”
  瑾微自袖间掏出一张画像。
  沐钰儿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瘦高,脸颊颧骨高耸,一把山羊胡子整整齐齐梳着,模样很是普通,属于扔在大街上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人。
  “这谁?”
  唐不言握拳咳嗽一声,眉宇不舒服地皱了起来:“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且让人在洛阳城内把这人找到,越快越好。”
  沐钰儿扬眉,慢吞吞说道:“找人倒是简单,就是怕他自己躲起来了。”
  唐不言垂眸:“他在洛阳并无别产,认识的人也都找过了,如今大概率是散在人群中。”
  沐钰儿敏锐察觉到他的潜台词。
  已经找过,但又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找,这才找到北阙。
  “这又是哪位贵人家的事情啊?”沐钰儿收了画卷,“知道了,尽快给您找到。”
  唐不言颔首。
  “若有消息,直接派人送来唐府。”唐不言叮嘱着。
  沐钰儿懒洋洋点头。
  “哎,得了,少卿慢走。”她心情大喜,连装也不愿意装了,手搭在大门上,大有等人后脚一抬,立马关门的打算。
  唐不言却不动弹了,只是抬眸慢条斯理地问道:“姜才的事……”
  沐钰儿一脸沉重:“都是我卑职的错,卑职现在就写检讨书。”
  唐不言嘴角微微扬起:“三千字。”
  沐钰儿不曾想唐不言竟然也会蹬鼻子上脸,大惊失色。
  “少一个字便再写三千字。”唐不言拢了拢袖子,脚步轻盈地下了台阶。
  沐钰儿一脸悲愤,目送唐家马车离开。
  —— ——
  陛下到底没有对北阙太过绝情,三月初六,清明刚过,难得的好天气,陛下赏了北阙一百两银子还有十匹绢布,北阙众人兴奋地提早过年。
  “又可以庆祝一番了!”张一摸着布匹,惊讶说道,“这话花纹竟然摸不出纹路!好厉害啊。”
  陈菲菲不愧是北阙最爱美的女人,一眼就挑中了桃红色的那匹:“这可是彩绘的素绢,陛下真是大方啊。”
  沐钰儿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懒洋洋挥了挥手:“让吕婶把衣服都分一分,夏天要来了,每个人都做一身衣服,陈安生这个小混球,下半年就要去读书了,给她多做几件,记得都用草药熏一下,免得多蚊虫。”
  “天气是慢慢热了,可洛阳的五灵脂还不能大量进来,各种草药都要被卖空了,现在洛阳药材价格奇高。”王新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侧,担忧说着,“总觉得会出事。”
  “别说北阙里一些常备的伤药没有了,家里最简单的去热的草药也不常见,昨夜我隔壁的那户人家小孩突然起了烧,还上挨家挨户去敲门才借到一点草药的。”任叔是负责后备的,也跟着插嘴说道。
  “前些日子我去外面采买驱蚊的草药,太贵了,五灵脂现在已经十文铜板一两了,往常才三文,量大购买的话还给我便宜几文呢。”
  沐钰儿皱了皱眉:“我之前买房子的时候,听那个药材商说是因为河道上有水匪,怎么还没剿匪成功吗?”
  “水匪?”张一凑过来,“是说蛟龙帮吗?”
  沐钰儿抬眸看他。
  张一嘴里塞着从小孩手中抢来的一颗糖,含含糊糊说着:“这几日南市来了外地人说起来的,说汴水河渠上去年开始就来了一伙水匪,很是嚣张,之前还只抢东西不伤人,给了钱就过,但今年开始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杀人掠货样样都干,偏郑州盐铁装运使辖下的津渡水军打了四五次都没无功而返。”
  沐钰儿皱眉:“我瞧着洛阳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自然不敢闹太大。”张一撇了撇嘴,“那郑州盐铁装运使是谁的人啊,陛下爱宠着呢,半年前就连太子都被他穿小鞋,吃了一个瘪……”
  “咳咳。”任叔直接给了他一脑袋,“少说些事情,几个脑袋。”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水路进不来,陆路也进不来吗?”
  “现在的就是陆路进来的,和西边的水路运来的,但药材多南方,陆停就要翻山越岭,路程便远了,一来一回价格就高了。”王新说。
  “不过好在现在并没有十几翻的往上涨,只是多了七。八个铜钱,再说了只是郑州那边进不来,洛水、伊水、黄河那边也是进的来的,只是饶了一圈,这才导致价格一直偏高。”
  沐钰儿懒洋洋说道:“这都是上头的人操心的事,说起来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小雪人了,之前叫你们查的事情都查的如何了?”
  “全洛阳的兄弟都动了,连相似面容的蚊子都没翻过,翻来覆去地找。”张一摊手,无奈说道,“影子也没有。”
  沐钰儿扬眉:“各大码头,车行,城门口都还蹲着吗?”
  张一点头:“兄弟们连只苍蝇都没放过,但凡是辆马车经过,都要偷偷趴在车底看一下,不过老大,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不知,有眉目了?”沐钰儿挑眉问道。
  “安业坊的乌衣巷,老大应该知道吧?”张一神秘兮兮问道。
  王新插嘴:“不就是老闹鬼的那个街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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