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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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缪凌第一次知道容宁那么能藏秘密。更多的却是怒火。容宁才几岁?她怎么可以如此?这对身体多不好?再者说,不带回容家,对得起这人,对得起她未来的枕边人吗?
愤怒刚起来,他想想不对。
差点忘了,容宁是个女的。
这么一想,他更加愤怒:哪个狗男人竟然连女童都不放过?还是容宁花钱养的!得问清楚解决他!
徐缪凌咬牙:“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容宁严肃思考:“三年前!”
徐缪凌的怒火起起灭灭。三年前,容少将军战死。容宁才在外面养起了人。她看着一直以来如同没事人一样,是将那些痛苦都留在了外面那个男人身上。
大抵,是情感的寄托,而非他想的那么不堪。
徐缪凌冷声:“你们,接触过几次?”
容宁茫然:“啊?”
徐缪凌换了个问法:“你们碰过吗?”
容宁心想,一年见一次都很了不起了,碰个什么啊?七皇子的身板一碰就碎掉。
容宁摇头:“没有,不敢。”
徐缪凌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和他猜的一样,外面养了个排遣心情的:“行。我帮你养着,等你回来。”要是人不对劲,提早教训教训。
容宁点了头。
两人明明讲一件事,硬生生讲出了两种理解。更离谱的是,还成功将这事算作解决了。
很快有人从楼上下来喊人:“你们不上来了吗?还以为你们掉坑里了。”
徐缪凌和容宁这才折回,继续凑刚才的热闹。
徐缪凌心里头想着容宁这个事,再想到容少将军,很愁。人一愁喝起酒来没了分寸,一杯接着一杯。
容轩是天下之榜样,他之后每一个学武的人都以他为目标。一转眼,他和容宁都到了少将军当年出征时的年纪。
徐缪凌等回过神,酒意上涌,眼前好友们每一个人都看过去三个影。
他猛然间好似看到了容少将军,倏忽拿起酒站起身,抿唇朝着人拱手,将酒往前横撒。
起身的劲太大,徐缪凌眼前更晕,下一刻猛然坐下眼睛一闭,竟是醉晕过去。
这一举动看得容宁目瞪口呆。
好友对着她原地起立,原地祭拜倒酒,原地坐下昏厥。要不是醉过去了,她保证给他一拳清醒一下。
容宁啧了声:“没用。”
旁观反应过来的几个人哈哈狂笑,决定记下这个事,明天亲自登门嘲笑。
酒喝成这样,也该散去了。李古阳强撑着站起来叫小二:“小二!劳烦,帮人都送送回马车。”
大家酒后散去本来该是靠自己各坐马车回各家。今天一群人都喝得迷迷瞪瞪的,于是变成了每个还醒着的,负责送几个完全没意识的回去。
容宁比徐缪凌更早有醉意,没想到最终她反倒醒着。只是醒归醒,醉归醉。
她听着李古阳的叮嘱,听了又仿佛没听,半个字没听进去。她知道李古阳在说话,但也只是知道而已。
容宁上了马车,朝着李古阳点头:“放心,我取经回来,一定把经书借你抄。”
李古阳噎了噎,长叹一口气,去找马夫劝说:“劳烦,把人送到家。”
马夫连连应声:“这肯定。”
容宁被回到容府,一没吐二听话,擦洗干净后,换上干净里衣睡下。
曹夫人和林芷攸知道容宁回来了,自是也松口气安然准备就寝。
但床上的容宁一向来喝多了只会犯困,这一回实在是喝太多了,胀得难受。
她睡了一盏茶后,从床上再次坐起了身。
容宁摸索了一下床底,掏出了自己存放东西的大木盒。大木盒打开,里面零零散散不少东西。
有钱,有摆件,有首饰,有手帕。
她盯着手帕看了半天,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今天要去还手帕。”
醉到分不清今夕何夕的容宁,又取了一张百两银票,嘀嘀咕咕嘟囔着林芷攸的观念:“感恩的心,要用银票表达。”
取好了东西,容宁又将木盒关上塞回床底。
她记得自己还手帕不能告诉别人,二话不说穿了件深色衣服,翻窗出屋,之后往后院翻墙出门,行为麻利的根本不像是醉酒之人。
出门之后,容宁在墙外站直。
往哪里走来着?
哦,皇子所。她要去永安园。
容宁朝着永安园走去。
容府走到永安园有一段距离。此时早已过一更三点,路上没有行人没有车马,唯有巡查的侍卫。
夜禁出行,对于普通人而言太过危险,对于容宁来说刚刚好。
凭借本身直觉,她轻易灵敏避开所有巡查,自然越走越偏,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主路上都有巡查,要避开主路只能走偏。
她停下脚步,被风吹得好似醒了点,随即很快进入愈加混乱分不清时日的微疼地步。
好巧不巧,前头有人打着灯笼坐着马车匆匆而行。
容宁面不改色追上马车,一跃踏到马夫旁。马夫猝然被吓一跳,险些翻车,面露惊恐:“什么人!”
一股浅淡药味夹杂着淡淡脂粉气。容宁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内的人。神色惶恐的女子看见人,忙开口:“我,我生病取药。”
夜禁时分,疾病者可通行。
容宁进马车,朝着人微点头:“我陪你。”
女子茫然无措,透过帘子望向马车前方的马夫。马夫扭头看进里面:“这位……”
容宁微微后仰:“我也生病,头痛。”
喝多了酒再吹足了风,脑瓜子渐渐逆反起来。现在坐在车里倒是好些。
马夫沉默盯着容宁看了片刻,随后对女子开口:“点个香吧,舒服点。”
女子犹豫,随即微颤着手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瓷座,瓷座上插上香线,再用火折子点上了。
容宁坐在车里,正努力思考着要怎么让人能够将她带到永安园内,慢慢浓重的困意再度席卷而来。
要是她没喝酒,此时早已察觉到不对。可惜她人醉得早没了警惕心,没过一会儿眼眸合上,陷入深沉黑色。
马车滚滚前行,很快到达太医院东交巷附近一处居所。接应的人很快冒出,皱眉:“怎么有两个女的?”
“一个半路搭上的,看手糙的,估计是哪家的杂役。里面人呢到了没?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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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到了,宵禁前就到了。点了香。”
容宁再度昏昏噩噩有意识,只听到耳边有着熟悉的声音。声音发冷:“凌师兄,把那女子和外面那几个人都给宗人府送去。”
“行。容宁怎么办?”
“……明早我把她送回去。”
“好。”
是七皇子。
容宁感觉身上泛热,如同又喝了几坛高烧。她实在太难受,又趴了会儿。直到微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她才遽然睁眼,一下子捏住了试图袭击她的手腕。
眼前有三个七皇子。不对,是五个。
不行,不能碰七皇子,会碎掉。
虽然凉凉的。
她松开手腕,就见面前人说:“你喝多了酒又闻了药香。两个叠加,扩大了香里的药效也加深了酒劲。多喝点水睡几个时辰,明早便无碍。”
听了,没懂。
容宁看着面前的人准备离开,突然抓住了人衣服。年少不知分寸,酒后力大无穷。衣服没撕坏,人给直接扯了回来,险些砸在她身上。
烛火摇曳,人在床边动来动去好晃,眼睛疼。
手里的衣服也凉凉的。
容宁肃然板着脸:“你不要乱动。会碎掉,也会化掉。”凉的会被她热化掉的。
面前的人又轻微动了一下,容宁恼火了。这人怎么就不听话的呢?
这不行。
容宁把人干脆直接拽到了床上。她手脚一向麻利,生怕七皇子跑了,直接扯了人的腰带。
在感受到手阻力时,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开。
“啪——”
熟悉的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愣。
容宁抿唇盯着人,有点想不明白:长大了?之前打这一下的时候,不是还是孩子么?
大了还是不听话,要捆起来,不然跑掉了。容宁用腿固定住人,将腰带当绳子,当场将人的手捆在一起,往上一扯系到床头木头上。
宽松衣袖滑落下去,露出紧实的白皙臂膀。极为晃眼。容宁又眼睛疼了,忙将人衣袖拉上去点。拉上去,滑下来。拉上去,滑下来。
“容宁。”七皇子微凉的声音传来。
容宁恼怒:“你闭嘴。”
第25章
容宁对上了七皇子眼眸。她眼里看出去的一切如同上了一层朦胧的丝绸。是江南最轻薄的贡品蚕丝; 能看得清一切,却又带着让人心痒的模糊。
七皇子一双眼也不知道是像谁,每回看人都如同眼里只有对方似的。眼眸黑色深邃带着水雾。年少时令人心软; 年长后意外蛊人。
她抿着唇; 不知不觉手不再拉扯衣袖,而是发起了呆。
呆了两下,她又想起:“你受伤了。”
七皇子受伤了,在腿上。
她带药了吗?
容宁视线下移,一边感受着脑中眩晕; 一边扯起了七皇子裤子:“我闻到了血腥味。”
“容宁,住手。”七皇子的微凉声音再次传来。她注意到七皇子用力将手往下拽,试图挣脱束缚。
七皇子挣脱不了。她系的带子只会越挣脱勒得越紧。
正经人怎么可能让醉酒的小混蛋住手?容宁不舍手上的凉意,慢吞吞继续动作; 直至恍惚想起她其实给人上过药了。
该是看看是不是伤好了!
容宁再察觉到七皇子试图抬腿的这一刻; 毫不犹豫往后挪了挪; 将裤子退到人脚踝。这样脚自然难以挣脱。
腿上淡淡的疤痕时隔多年已几乎看不清晰。年少修长的腿依旧白皙; 但比起当年的白皙软嫩; 如今看着结实得多; 绷紧的边沿形成一条漂亮的弧线。
容宁摸了摸; 感觉微颤的紧绷凉意细腻地在挽留她的手。军中那么多侍卫; 哪怕是再怎么被宠溺养出身,也没有一个能长出如此漂亮的腿。
再朝上看; 衣衫凌乱松垮勉强遮掩。双手被向上捆着,胸口被挤压在一起,看着是活色。生香。穿着又好似没穿; 少年郎脸上的薄红皱眉,将一年又一年城墙上的疏离打破。
躯体的差异让容宁又发起了呆。
既然没事; 那是不是该睡觉了?
刚才好像也没化掉,那就是可以抱着睡觉。
容宁顺从本心褪去了外衣安分躺下。她往边上摸索了两下,将缩在最里面的被子拉扯出来,盖到两人身上,随即高高兴兴抱上七皇子。
就如口渴者终于找到一口井,如饥饿者见到满汉全席。容宁本就如同小火炉,一点点贴紧后愈加感受到舒适。躯体远比衣物令人愉悦。
分不清是衣物熏香还是人身上自带的香,浅淡好闻。
她将脸贴了上去,扣紧怀中人。不知是不是双手太过用力,还是碰触到了哪里,她听到了一声闷哼。这一道声音如同打破了什么,让容宁恍惚间松了松手。
可是,谁能忍住不抱喜欢的东西呢?转眼她又缠了上去,索求着那令她头皮都发麻的微凉惬意。直到意识消散,缓缓陷入昏睡。
……
不知过了多久,容宁本能察觉该起身,又感受到了浑身疲软以及额中欲裂。
头好痛,好像要长脑子了。
容宁睁开眼,猛然对上了光洁的皮肤。她几乎停滞了呼吸,僵在原地。再微微仰头,她看见的是闭着眼皱着眉的七皇子,以及被捆在上方的双手。
手腕处红到几乎泛紫,手掌的颜色也与臂膀不同,看得出有挣扎的意图但失败了。
脸颊上泛着浅淡的粉,不知道是气恼过度还是睡得太过暖和。
总之,看上去十分糟糕。
救命——
容宁顾不得头痛到要死,飞速上前把七皇子手腕上的带子解开。
罪证要带走。啊,不对,这是腰带,不是自己的。
那留下。
容宁根本不敢看七皇子醒了没醒,掀开被子想给七皇子重新系上腰带。不掀还好,掀开后容宁险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裤子……没了?身上的压痕,她搞的?
她塞进腰带,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床。猛然注意到自己还有个外衣,抓起外衣穿起鞋就朝外狂奔。
大力拉开门,小心关上门。
容宁像被十八只野狗追一般朝外奔走,不敢回头。她跑出了很长一段路才记得认一下地方,仓皇无措反应过来要先回容府。
她快步朝着容府跑动,衣服都是路上穿的。
正门后门不敢走,容宁翻墙进容府,看到了自己翻窗没关的窗。
很好,她昨天醉酒的出门路线非常清楚。
今天开始就戒酒。谁叫她喝酒谁就是图谋不轨想要害她。
她麻木从窗户回到屋里,也不打算睡觉了。
留在京城,她恐怕时日不多。
闹成这样,简直是不成婚就结仇。
容宁算是醒了酒,但宿醉头还在痛。她面无表情顶着头痛,把这些天家里给准备的行李拉出来,打了个轻装上阵的包。
出征打仗不是游山玩水,行李是越少走起来越方便。
她换了身校尉服带着包从正门出去,没有和容府上下多解释,找到人直说:“我去军营了。”
马夫刚拉来马,她带着马就跑,头也不回往城门口去。
门口负责开门的杂役很是感动,目送人走的同时替人找好了理由,和身边的马夫感慨:“小姐真是善良,不忍心家人离别伤感,说走就走。我现下去与夫人说一声。”
要是容宁听到这两句话,肯定也能很感动,感动于杂役如此瞎编的理由。
宵禁这时已然结束,城门口值守的侍卫赶早来开门。
此时天蒙蒙有光亮,这城门向来进出人少,门口人零散得很。令侍卫全然没想到的是,他刚到地方,就看到容家小校尉蹲在马匹边上,托腮惆怅啃干草。
她的爱马此时跟着一起啃干草,动作整齐划一。
侍卫朝着人恭敬拱手:“容校尉。”
容宁抬了抬眼皮子,取了嘴里那根干草,忧愁:“开门啊。”
侍卫和伙伴对视一眼,很快前去拉开门。
容校尉的三千士兵要出征,圣旨下了,时日其实是容校尉自个订的。才三千骑兵,皇帝不会来给人送行,但通常会有朋友亲人送行。
原以为容校尉和京城中不少人关系不错,会让很多人来送送,没想到会选择避开送别赶早走。
容宁见门开了,起身牵着马出城,摆摆手:“走了。”
两侍卫连声:“祝您旗开得胜!”
容宁回过头拱拱手,算是谢过了。
谢过之后,自是去找自己的三千骑兵。
军营里的三千骑兵这些时日刚到容宁手下。容校尉以前手下也没兵,他们对容校尉带兵的方式不熟悉。
这些时日,他们当中不少从以前容少将军的带兵风格中,揣测着容宁会如何带兵。
然而这一日出征也是他们第一次深刻认知到,容校尉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城门刚开,三千骑兵猝不及防就被全部叫了起来,跟随容校尉踏上征程。
不按理出牌归不按理出牌,该做的事容宁一个没少做。征程路上,行军、整顿,一切顺畅不需要半点普通士兵思考动脑的地方。匆匆赶路,三千骑兵的粮草没有一刻出过意外。
她注重的这些细节让骑兵们没有对她产生轻视,反而让骑兵们从中看出了她的谨慎与未雨绸缪。
骑兵们钦佩着年少的容校尉,秣马厉兵,准备到边疆一展身手。
没一个骑兵能料到,白天常常一脸肃然被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