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楼-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淑媛主打就是一个纤纤弱质,弱不禁风,哪里是这两个粗壮婆子的对手,何况这二人不是普通婆子,她们是武婢,是劳光怀专门为家中女眷配置的。
何淑媛哪里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这一切来得太快,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的脸上重重挨了几记耳光,每一下都打得她脑袋晕晕。
原来巴掌打在脸上是这种感觉,这是何淑媛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她晕死过去。
等她醒来时,便看到四周几双如饥似渴的眼睛,那是一群披头散发脏兮兮的女人。
“细皮嫩肉的,养得真好。”
“啧啧,这小腰细的,我恨不得一把掐断了。”
何淑媛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她的腿被一个女人用膝盖死死压着,感觉骨头都要断了,钻心的疼,可是她却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一个女人哈哈大笑:“什么地方?这里是大牢,你和咱们一样,都被关进大牢了!”
大牢?
何淑媛吓得差点再次晕死过去,她被抓进大牢了吗?
吕红儿告自己的案子,不是已经被廖英杰压下来了吗?为何还要把自己抓起来?
对了,她想起来了,是上官夫人,不,或许那根本就不是劳家的马车,她们说她鸠占鹊巢,可是何苒不也是吗?她们为何只对自己下手?
砰的一声,何淑媛的身体被一名女犯拽起又扔下,女犯哈哈大笑:“看吧,我一只手就能把她甩出去。”
另一个说道:“来,我也试试。”
何淑媛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被抓起扔下,再抓起再扔下,一遍一遍,直到她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此时的何淑媛还不知道,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个牢房里的其他女犯,都有被释放的一天,只有她,永远不会。
一个女子牵着孩子走了进来,她两手空空,不像是来探监的,而且,她并没有靠近,而是离得远远的,隔着栅栏,目光冷冷看着那个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
“儿子,看到了吗?那就是害你的人,这就是她的下场。”
何淑媛似乎感觉到什么,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牢房中那唯一一处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
恍惚之间,那里似乎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她想看清那是谁,那两人却已经看不到了。
何苒把剥好的瓜子仁推到小八面前,淡淡说道:“这就是作死,原本,我没想对付她,毕竟,当年她也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可她非要自己作死,偏偏我这人,最看不得祸害小孩子,她活该!”
何苒并不喜欢孩子,她原本是那种出门坐车旁边有小孩子,她就会换座位的人。
可就是因为她受不了有人祸害小孩,才会稀里糊涂收养了周池,以至于后来有人想要巴结她,挑了漂亮可爱的孩子送给她养着,还说要给她养老送终,她差点没给呕死。
“战报战报!晋王发动进攻了!真定告急,真定告急!”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从平山卫送到京城,小八爱看热闹,瓜子都不吃了,拍拍翅膀,从打开的窗子里发出去,到街上看热闹去了。
送战报的举着旗子,快马加鞭,一路跑一路喊,别人顶多跟着跑上一小段路,小八却一直跟去了皇宫。
两个时辰后,小八又从那扇打开的窗子里飞进来,落在何苒的肩膀上。
“哀家还没死,你就哭上了?”
“那些老头子只是你的臣,是你的狗,你怕他们,你是废物吗?”
“哀家还没死,你就哭上了?”
“那些老头子只是你的臣,是你的狗,你怕他们,你是废物吗?”
小八一遍遍重复着它刚刚学来的话,何苒问道:“你飞进大殿了?没人拿网子抓你?”
小八:“八爷是道光,绿得你发慌。”
何苒拍拍它的小脑袋:“下次别往大殿里飞,太危险。”
小八扬起头:“妈咪爱我!”
何苒哭笑不得,四下看看,好在没有别人听到。
每天下衙之后,郭首辅总会到梅影轩里坐一坐,品品茶,看看字画,或者闭目养神。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兵部和户部的两位堂官,梅影轩的掌柜,有眼色地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不再接待客人。
今天廷议时,三人一直都在争论,所以索性约了此处,却仍然是各有道理,户部要给河道上留出银子来,可兵部却恨不能把户部的家底全都掏空。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哀家还没死,你就哭上了?那些老头子只是你的臣,是你的狗,你怕他们,你是废物吗?”
第89章 人傻食多
哀家?
普天之下,自称哀家的,唯一人耳!
“来人,看看外面是何人?”郭首辅大喝。
他们所处的雅室是在二楼,刚刚那声音十分清晰,不像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侍卫将梅影轩前前后后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个人。
虽然或许只是无聊之人的孟浪之语,可是三位大人的心情却全都给败光了。
议什么政,不议了!
战报接二连三传来,谢鸿明与冯赞的大军,在平山卫与符燕升大军会战,首战负,官军后退三十里。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又哭了,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到太皇太后面前哭了,他悄悄抹眼泪,他觉得,他的祖父、父亲、兄长,无论哪一个,都不像他这样命苦。
他们在位时,都是太太平平的,哪怕是鞑剌,在新皇刚登基的那几年也是老老实实。
只有他,龙椅还没有坐热,尚未在朝臣中建立起至尊无上的威望,晋王就造反了。
而且,为何要是晋王啊,晋地距离京城那么近。
是的,如果晋王没有谋反,皇帝甚至不知道晋地在何处。
先帝从会走路,就被当做王朝的继承人来培养,有多位师傅传授他各种知识,太祖还曾经抱着先帝,把舆图上的山川湖海指给他看。
皇帝想到这些,心里便不舒服。
这一切,都是皇兄的,和他没有关系,他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父皇,父皇也不曾多看他一眼,更何况让人教导他呢。
皇帝越发觉得自己命苦,回到寝宫,他望着窗外树梢发呆。
小内侍江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亮:“陛下,您看,那里有一只绿色的鸟,像是昨天在慈宁宫里的那只。”
皇帝大喜:“快,把它抓来给朕玩。”
小时候,玉山公主生日的时候,父皇赏给她一只鸟,那只鸟非常漂亮,玉山公主很喜欢。
宫里的小公主、宫外的小郡主小世子们,全都效仿玉山公主养鸟,他也想养,他告诉母妃,说他也想养只鸟,母妃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几名小内侍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有抓到那只鸟,可是下一刻,那只鸟却从窗户里飞了进去,落在皇帝的书案上。
皇帝大喜过望:“小东西,你是来投奔朕的?”
鸟儿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冲着他微微点头。
“哈哈哈,果然是一只有灵性的鸟。”
一名小内侍凑过来说道:“陛下,这是鹦鹉,鹦鹉会学说话。”
皇帝更是来了兴趣,冲着鸟儿说道:“你说句话,朕重重有赏。”
鹦鹉看着他,嘴巴闭得紧紧的。
小内侍忙道:“兴许是没有人教过他,奴婢教教看。”
他冲着鸟儿说道:“陛下吉祥,陛下吉祥。”
鸟儿努力学习:“陛”
“哎哟,它还真会说呢,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快点拿吃的过来,有吃的,就学得快。”
吃了几口进贡的苹果,鸟儿有了进步:“陛陛下!”
鸟儿望着教它说话的小内侍,没吃饱,吃不饱的小鸟学不会说话。
一碟进贡的小米端上来,鸟儿吃了几口,再次进步:“陛下。吉。吉……”
没吃饱,脑子不够用,忘了陛下吉啥了。
何苒围着老磨房胡同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小八,天色已晚,小摊子上挂起了灯笼,何苒在常去的馄饨摊子上坐下,要了碗馄饨,馄饨端上来,她正要吃,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咦,你一个人啊。”
何苒抬头,笑了:“黑妹,你们还在京城啊!”
黑妹身后还跟着白狗和红豆黄豆,四个人大喇喇地何苒身边坐下:“我们去保定府玩了,赶在城门关上之前进城的,看,这是给你带的。”
黑妹将手里拎着的像草鞋似的东西放在长条矮桌上,何苒仔细一看,这可不是草鞋,这是装酱菜的盒子。
“你们专程给我带的咸菜?”何苒问道。
“什么咸菜啊,这是大慈阁的八宝酱菜,老字号,排队才买上的。”
黑妹有点不高兴,多好的礼物啊,何大小姐居然看不上。
何苒笑笑:“这礼物挺好,我喜欢,明天就白粥吃。”
吃完馄饨,黑妹四个也不客气,跟着何苒身后回家,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住宿不用花钱,如果他们脸皮够厚,吃饭也不用花钱,就像这顿馄饨,就是何苒花的钱。
小梨看到何苒身后跟着的那一串,吃了一惊,不是吧,这几个还好意思过来蹭吃蹭喝?
把黑妹四个安排妥当,小梨悄悄问何苒:“大当家,要不要夜里就把他们绑起来审问?”
何苒摇头:“不用。”
正在这时,一道绿影从窗子里飞了进来,是小八。
何苒戳着它的脑门:“你一整天不着家,跑哪儿去了?”
小八:“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它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地方,人傻食多,嗯,明天它还去。
小梨把小米端上来:“出去疯了一天,饿了吧?”
小八啄了一口小米,又给吐了出来:“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都是小米,咋就不一样呢。”
小梨瞪它一眼:“把你惯的,爱吃不吃。”
说完,小梨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家里住进四个问题少年,这夜里的护卫可要加强。
何苒则去看刚刚送过来的战报,没错,宫里有战报,她手里也有。
小八还想吹嘘一下今天的经历,见没人理它,有些落寞,飞到檐下唱歌:“我是一只小小小小……”
“小八,闭嘴,太晚了,明天再唱!”何苒喝道。
小八缩缩脖子,大当家好凶啊,人家还是个五十岁的宝宝呢。
它踱着小碎步,满院子遛达。
书房内,何苒打开最新的战报,这是刚刚才送到的,恐怕宫里也还没有收到消息。
谢冯大军发动进攻,符海阵亡,符燕升受伤,晋军再次败退。
而在这封战报后面,还有一份,不是战报,却是情报。
蔡杰幼子蔡繁英醉酒纵马,踩死了一名老妇,一个书生恰好路过,打抱不平,被蔡繁英一剑刺死,书生的四名随从中有三个被蔡繁英带的人乱箭射死。
那名书生是榆林卫指挥使武东明的第三子。
武三公子的随从中有一个重伤逃走,拼死将消息送到了榆林卫!
在此之前,晋王与武东明是暗中合作的关系,经此一事,晋王危!
第90章 苏什么局
蔡杰,汾州卫指挥使,晋王的亲娘舅。
看完这封情报,下一份是杏姑送来的,同样提到了汾州,提到了蔡杰。
冯撷英亲自去了汾州,调查当地强征壮丁之事,蔡杰听闻冯撷英到了,摆了盛大的筵会为冯撷英接风洗尘。
蔡杰送上财帛美人,冯撷英婉拒。
蔡杰邀请冯撷英住到他的府第,冯撷英再次婉拒。
蔡杰只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可就在冯撷英回官驿的路上,一挂点燃的鞭炮忽然扔到他的马车上,驾车的马受到惊吓,一下子便惊了,鞭炮将马车的帘子点燃,马车燃烧起来。
惊马拉着熊熊燃烧的马车在夜晚的大街上狂奔,冯撷英跳车捡回一条性命,可是身上多处骨折,吐血不止,显然是受了内伤。
蔡杰假惺惺送来一支百年老参给冯撷英续命,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他干的。
何苒将杏姑的来信扔进火盆中,紧抿的嘴角透出一丝冷意。
如果这一次,晋王仍不能大义灭亲,杀了蔡杰,他们父子在晋地多年的苦心经营,便会断送在此。
原本,以晋王的兵力与朝廷抗衡,就是以卵击石,利用晋地的地理优势,用最快速度,抢占京城,这样方能有一半的胜算。
且,晋王能够义无反顾起兵,向京城进发,陕西卫、榆林卫、中原卫,这三卫与他定然早有协议,甚至已经归顺于他,否则从他起兵到现在,为何这三卫未出一兵一卒。
可是现在,蔡杰的儿子杀了榆林卫武东明的儿子,别说是合作了,武东明若是能继续按兵不动,就已经是他温和了。
上一份情报里已经写明,武东明虽有三子,可却只有两个嫡子,一武一文,死去的武三公子就是嫡出,且是最受宠爱的一个。他之所以没有学武,就是因为他自幼娇惯,吃不得练武的苦。
可也看得出来,小皇帝以及现在的朝廷,根本支使不动武东明。
那可是榆林卫,九边重镇!
小皇帝收拢不了这些武将,即使没有晋王,也会有别人造反,这是迟早的事。
而闵兰用来收拢武将的办法,除了联姻还是联姻。
他们闵家靠女子起家,尝到甜头了,先不说小皇帝是不是闵家的种,单就用女人去拉拢重臣这一点,就是蠢得不能再蠢。
堂堂晋王妃,说杀就被杀了,更别说其他闵氏女了。
何苒把另一封来信也扔进火盆里。
次日,小八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何苒正要出门,黑妹跑了过来:“你是去惊鸿楼吗?我能去惊鸿楼见识见识吗?”
何苒微笑:“小姑娘长大了,爱美了,要去买首饰头面了?”
黑妹的嘴角抽了抽,随即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谁想戴那些劳什子的破玩意儿,我就是想看看,这惊鸿楼里面是什么样的。”
何苒上下打量他:“最近又赚钱了?”
黑妹拍拍鼓鼓囊囊的荷包:“赚了一点,不多。”
何苒点点头:“有钱就行,走吧。”
黑妹捂紧荷包:“你你你,你该不会是盯上我的钱了吧,我可不借钱,这年头,借出去的钱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不是借钱,是想拉你入股,一起做生意。”何苒笑嘻嘻。
“做生意?什么生意?”黑妹不可置信地看着何苒。
何苒笑得阴风阵阵:“不敢?不敢就算了,你别后悔就好,说不定,你压根就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我去找别人。”
“你也要先说说是啥生意吧,哎,你走那么快干嘛,有话好好说,你慢点,哎,你等等我!”
老磨房胡同离惊鸿楼并不远,没过一会儿,两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惊鸿楼。
一进门,黑妹便东张西望:“金匾呢?不是说你们惊鸿楼有太祖爷的金匾吗?”
何苒指了指里面:“供在里面了,见到金匾要跪下叩头的,若是挂在外面,客人岂不是要先磕头才能进来?”
黑妹摸着脑袋,傻呵呵地笑了:“还真是这个理儿,金匾是真的金子做的吗?”
何苒:“要不你抠一块下来咬一咬?”
黑妹吐吐舌头:“你想害死我?”
何苒没有理他,径自上楼。
黑妹在一楼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伙计知道他是跟着大当家一起来的,也不管他,随他去了。
黑妹看够了,忽然发现何苒不见了,找了伙计,伙计带他上了楼,见何苒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怔怔出神。
“哎,哎!”黑妹亮起了大嗓门。
何苒转身看到是他,笑着说道:“逛够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