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散修,一身反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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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血。。。。。。好多血……”
可惜,那时,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挣脱开来。
女人有一双同他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染上些红意,显得无?辜又可怜。
若不望进她的眼底,根本察觉不了那抹嗜血的疯狂。
“是?啊,娘亲流了很多血。娘亲生?下小陵时,也为小陵留了很多血……小陵是?个乖孩子,一定会知恩图报的,对吧?”
女人一边轻喃,一边靠近,当两根利齿没入他的脖颈时,他甚至都?不敢哭闹。
只能死?死?地用牙咬住嘴唇,逼着自己不能哭出来。
女人贪婪地吞食着他的血液,精准地把?控着吸食的量,每每在他将要昏厥之时,又把?他放开来。
她恢复了精气,趾高气扬地吩咐门外的侍从:“好好照顾少主,听到没有?”
“是?!”
“少主……”
谢扶玉坐在江陵床边,手中捏着姜萱留给她的花粉。
她只是?想来试一试功效,便只洒了一小点?儿。
没曾想,竟真的可以窥见他的梦境。
只是?,她用量不多,眼前并没有出现画面,只能听见梦中的声音。
可仅听着这几句对话,已足以想象当时场面的触目惊心。
她垂眼望去,睡熟的江陵紧紧蹙着眉,双手死?死?抓着身下被褥,俨然已经陷入了无?边的梦魇。
她伸手去触碰江陵的衣领,往下轻轻拉了一寸,便瞧见了颈侧果真有两颗已经极淡的齿印。
竟然都?是?真的。
她将他的领子抚平,自嘲一笑:
“也不知……你这样的娘亲,和?把?我?丢在冰天雪地中不管不问的父母,到底哪个更残忍。”
说罢,她便收好瓶子,走了出去。
梦境中半昏半醒的幼年江陵,听见上空突兀传来的话语,猛地从梦魇中挣脱开来。
一睁眼,偌大的山洞中却并无?旁人。
他四下瞧了瞧,只摸到身旁还留有余温的被褥。
她来过。
他有些怅然,自言自语道:
“阿姐……你刚才说的,是?你的过去吗?”
*
三日后,谢扶玉如期赴约,带着江陵来到清城渡口。
白?玉璟早早在码头等她,见她身后已经比她还高一些的江陵,顿时有些惊讶。
“。。。。。。江小兄弟?虽说少年人成长得确实快,可你怎地长得如此。。。。。。着急。”
还未待江陵说话,谢扶玉抢答道:
“哦,前些日子我?失足跌下山崖,偶逢奇遇,得了些增长年岁的灵丹,便给他吃了,一颗可抵八年修为呢。”
白?玉璟果然好糊弄:
“一颗八年,竟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
她继续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就是?副作用也不小,比如说,不论你修成定容在何等年岁,都?会再老上八年。”
她轻飘飘瞥了眼江陵:
“感觉给小屁孩吃更划算一些。师兄,像咱们这种的,就不太行。毕竟师兄你现在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还未寻到个称心如意的女修,总不能自毁形象,提前步入中老年。”
“那你怎会想到喂给江小兄弟呢?”
白?玉璟深信不疑,接着问道。
谢扶玉叹了口气:
“唉,你不知,我?一个人艰难度日,若是?再拉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旁人还以为,我?是?在荒山中隐居的寡妇。孤儿寡母,说出去影响我?的仙名。”
“咳咳咳。。。。。。”
身旁正在喝水的江陵险些要被她的这番胡言乱语给呛死?了。
当真是?一个敢编,一个敢信。
白?玉璟听了,却深表赞同: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江小兄弟,你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
“没,没有。”江陵无?奈地摆摆手。
他很难想象,从前阿姐在七剑阁的时候,得把?他骗得团团转。
“几位客官,上船了!”
船老大招呼着,待他们上了船,便去了船头行船。
白?玉璟先一步走上船,谢扶玉憋着笑跟在后面,一旁,是?气鼓鼓的狐狸。
“你怎么给自己乱抬辈分占我?便宜?!”
谢扶玉面不改色:
“人间?界有句古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个女的,当不了你爹,所以只能暂代你娘亲。”
江陵气瘪。
“那。。。。。。那跌下山崖,偶逢奇遇这种鬼话,他居然也会相?信?”
谢扶玉转过头来,讶然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从前竟没看过这种精彩绝伦的话本?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一不小心跌落山谷,又拿绝世秘籍,又得盖世神兵,出山便成为天下第一,随手一挥,便受万人敬仰。我?编的,和?这比起来,简直不要合理太多。”
江陵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从前。
他最爱的事情?,不过是?看六界志怪,听六界异闻,以及按照各界舆图去探险。
果真妖界与仙界的差距,从娃娃便开始抓起了吗?
他诚恳道:“没看过。”
“没见识,这种话本在我?们修仙界,早就传疯了!”
这话随着江风,飘进了白?玉璟耳朵里,他回望着二人问道:
“船封了?为何封船?”
谢扶玉默然扶额。
她正想着该编些什?么话应付过去,却听见船舱内传来一声怒嗔:
“船家呢!?船家何在?!谁允许你什?么人都?放上船来的?这等穷鬼,竟也配和?本小姐共乘一船吗?船家,我?要封船!我?要封船!”
白?玉璟望向舱内,肃正道:
“竟然是?有人闹事要封船。岂有此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偌大客船,自可由人付钱随心往来,岂容她一人作威作福。”
说罢,他迈开步子,转身踏进了船舱。
谢扶玉的头更痛了。
她与江陵对视一眼,忙快走几步,站在了舱门前。
船舱内的人约摸有二十几位,可最为亮眼的,便是?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姑娘。
她盘着两条麻花辫,又留下些发丝荡在身前,正一脚撑地,一脚踏在桌子上,裙上缀满珍珠宝石,身后披着金线绣的披风,连发饰都?是?纯金,正颐指气使地骂骂咧咧。
“看这个打扮,她应该就是?金玉山庄的少庄主,金灿灿。”
江陵在一旁小声道。
“金灿灿?好。。。。。。好符合周身气质的名字。”
谢扶玉感慨道。
“敢问姑娘,人人都?有坐船的自由,你为何要如此霸道?独占这条船?”
白?玉璟正好声好气地多管闲事。
她上下打量一番白?玉璟,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洺江东流入海,东海那可是?我?们金玉山庄的地界,就连这渡海的船,也是?金玉山庄所造,本小姐还用不着旁人来管!有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死?不承认,我?凭什?么不能封船!”
“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可有凭据?”
那些人见有道长为其撑腰,顿时嚣张起来。
“青天白?日,一个姑娘家,空口白?牙污蔑人,也不嫌害臊!”
“就是?!”
“你!你们!”金灿灿跺了跺脚,“你们敢让我?搜那破麻袋吗?”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破麻袋?瞧不起人就直说!”
“哟哟哟,堂堂金玉山庄大小姐,自然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人啦!”
“姑娘,敢问你丢失了何物?”
白?玉璟再次温声问道。
“我?……我?……我?不能说!”
金灿灿一张圆脸涨得通红。
那些讥讽她的男子,见她生?了退缩之意,便更理直气壮起来。
“不能说?不能说就是?栽赃咯!”
谢扶玉旁观着这场闹剧,侧首道:
“倒是?有趣。”
“哪里有趣了?”江陵不解。
“那姑娘这般有财力?,被人说几句就脸红,不似你这种胡说八道连眼都?不眨一下之人。一不为讹人,二还要脸面,断然不会无?端栽赃。”
“可她偏偏又不说丢了什?么,言语间?,又提及这船是?金玉山庄的……她肯定不惧这些百姓,她怕的,应是?这船夫背后的主顾,也就是?……老庄主?”
江陵:?
虽然她分析得有理,可他们之间?,到底谁更会胡编乱造啊?
“你猜猜那麻袋里,罩的是?何物?”
她指了指金灿灿方才提及的麻袋。
“这还用猜吗?隔这么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鸡屎味道,定是?养鸡的笼子啊。”
狐狸的嗅觉可是?很好用的。
“啊?她……丢的是?鸡?”
谢扶玉一时呆住。
论她的联想能力?如何高超,也难把?眼前这位娇蛮大小姐,同一笼子鸡联系在一起。
“未必。”
江陵摸着鼻尖,沉思道,
“金玉山庄以法宝和?钱财扬名。既然是?不想被庄主知道的东西,应当是?一件法宝……或是?些旁的灵物。只是?伪装成了寻常可见的东西,恰好又在船上被人浑水摸鱼偷了去。”
这边,江陵与谢扶玉已经猜完了一圈,那边依旧争执个没完。
“堂堂金大小姐,只会仗势欺人,真是?将金玉山庄的历代善名都?丢尽啦,哈哈。”
他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金灿灿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先前那些人骂她的话,她只是?反唇相?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这话不知怎地,戳到了她的痛点?,她当即忍无?可忍,甩了甩拍麻的手,从袖中摸出两枚纯金叶子,直直朝那人的命门飞去。
白?玉璟眼疾手快,划出一道剑气,裹挟着金叶子,让它偏离了三分,只将那人面前的酒坛子打成了粉末。
酒水沿着桌子流了一地,那人当即闭了嘴,方才的嚣张嘴脸顿时褪去血色。
要不是?那位道长出手……此时流在地上的,怕已是?他的血。
金灿灿怒气冲冲地看向白?玉璟,当即运起身形,后撤几步,绣金线的披风一扬,瞬间?从其中飘出一排金叶子,直直朝着白?玉璟飞去。
“要你多管闲事!”
一旁,江陵惊叹:
“没想到这披风竟是?件能无?限产出暗器的法宝。”
谢扶玉眼中亦流露出些羡慕目光:
“这不比你那个还要耗损灵力?来换的法宝好用多了?量产金子,若运用在钱庄,岂非能操控整个六界的物价,成为六界第一巨商?”
船舱内,众人已见识了暗器的威力?,见金灿灿和?白?玉璟打了起来,忙拼命地往角落里龟缩,唯有谢江二人,仍站在船舱门口。
她推搡一把?江陵:“还不快去。”
“哦,好,我?这就去帮白?大哥!”
刚练三天剑的半吊子江陵毫无?畏惧。
白?玉璟脚边已经堆叠了数片薄如蝉翼,却又锋利无?比的金叶子,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金灿灿的下一波攻势。
“帮个屁啊!”
谢扶玉翻了个白?眼,
“你找个时机,去把?那些金叶子给我?捡回来。”
刚迈出步子的江陵顿在了原地,有些痛心疾首。
“阿姐,真的要这么没骨气吗?不是?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吗?”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能屈能伸。”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璟脚下越来越厚的金叶子,拍了拍江陵的肩,
“你初入江湖,一时拉不下脸面,也在情?理之中。要不这样,我?支开他们,你那时候再偷偷去拿,如何?”
他能说不吗?他不能。
于是?只得乖乖应下。
“……好。”
谢扶玉一脚迈进船舱,用拂华剑鞘帮白?玉璟再次挡下金灿灿的攻势。
“姑娘,别打了,他们不信你,我?信你。”
她先安抚了一下金灿灿,继而转头看向那群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男人们,开始故弄玄虚。
“这位道长的实力?,想必你们已经见识了。我?是?他的师妹,修为虽不如他,却有一件稀世珍宝。”
她亮出不知何时解下的拂华剑的剑穗,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你们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这块玉玦之上,我?就能够看见,你们最害怕被人知道的事情?。”
方才,金大小姐同师兄对峙许久。
若那人当真偷了东西,见她下手毫不留情?,定会心虚恐惧。
白?玉璟一时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知道她如今拿着忽悠旁人的,并不是?什?么特殊法宝,而是?摇光师叔当年赠她的成人礼。
仅仅是?一块质地温润的玉玦剑穗而已。
她这话一出,有人害怕,有人却不屑起来。
“切……哄傻子呢……哥几个走遍大江南北,还未听说过这样的奇事!”
显然,江湖经验丰富之人,当真不如白?玉璟好糊弄。
她正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进行,忽然想起昨夜窥听到的江陵梦境。
若先利用幻梦花粉诈一诈……
就这么办!
她一手指向船舱角落,那里正睡着一个醉汉。
“你们跟我?来。”
她在玉玦上偷偷撒了点?儿姜萱花粉,放在那人手中,旋即镇定道:
“可看好了,我?只让你们听见一回。”
众人屏息静气,不一会儿,那醉汉果然开了口:
“果翠,你等哥,等哥休了那母老虎……”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走!你走了,我?和?孩子可咋办?那种地方我?再也不去了……”
寥寥几句,便给众人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变脸大戏。
呃……这花粉当真好用。
等胡迭带着姜萱归来,她定主动?登门讨要些许。
谢扶玉暗想。
“怎会有如此言行不一的小人,一边给予他人承诺,一边又哄骗自己的发妻。”
白?玉璟一向正义,不满发声。
船上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原本觉得这档子男人事再正常不过,但?见船上的道长如此说,也纷纷附和?着责骂起来。
“就是?,怎么能对家中妻儿如此不负责呢!”
谢扶玉一摊手:
“这下,你们信了吧?来来来,诸位都?闭上眼睛,我?一验便知,究竟有没有人偷了我?们堂堂金大小姐的东西。”
说着,她回望了一眼金灿灿,
“若是?她冤枉了你们,我?师兄的实力?,你们也有目共睹,他一定会命她向你们道歉!”
金灿灿本就不心虚,只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其实,船上众人本就秉持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帮着那几个养鸡户说话。
他们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单纯看不惯金灿灿嚣张跋扈的作风。
如今听见谢扶玉的许诺,自觉比起用法宝验一番不曾做过亏心事的自己,倒是?更想看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向他们低头认错。
于是?,便站成一排,坦坦荡荡闭上眼睛,伸出手来,等着她核验。
他们都?站了,那些养鸡户也只得随大流,否则,岂不是?此地无?银?
她一一走过,将玉玦放在他们手中。
时光一点?点?逝去,船也渐渐从江上行驶到入海口。
她走到一人跟前,刚把?玉玦放进去,那人手下意识地一缩,旋即把?眼睛偷偷睁开了一条缝。
而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恰落入了她眼里。
她一收手,把?那人拎到金灿灿身前。
“就是?他偷了你的东西。”
那人拼力?狡辩:“我?,我?没有!”
又见辩驳无?用,扑通跪在地上。
“大,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
金灿灿冷着一张脸,但?见了谢扶玉,仍是?缓和?了脸色。
“罢了,看在这位姐姐的面子上,你将它还给我?,我?就不再追究你。”
“这……金大小姐,它们长得大差不差,我?拿的时候也没看清,随手丢了进去。实在是?挑不出来,要不……您自己随意挑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