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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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京松了口气,朝梨霜瞪了一眼:“听到了吗?若还想再要你的眼睛,就听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
望着女子细声细气怯生生的样子,昊京眸光一软,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你呀!”
片刻后,药王拿了瓶药给梨霜服用。从药王殿出来后,昊京亲自将她送回天镜阁,待她进屋了,才转身离开。
屋内,梨霜上了三楼自己的房间后,却未点灯,只凭着感觉往前走。
此刻已是深夜,她不想银川发现她还未睡下。
只走了几步,却不甚题倒凳子,发出“咚”的一声。
角落里,一抹暗影动了动,却又止住。那身影隐在书架旁,看不清模样,唯有一双眼眸泛着幽冷的光。
梨霜并未发现他的存在,兀自往前走着,可她本就目力不清,加之屋里很是晦暗,竟被门槛绊倒,千钧一发之际,那人抬手挥出一股气力,将她托住。
梨霜感觉有什么扶住了自己,却看不清也摸不到,她心中一动,喊道:“昊京,是你吗?”
暗影身子一绷,眸光冷了几分。
见没有回应,梨霜胸口骤紧,抓着门框道:“帝君,是你,对不对?”
暗影凝了凝,没有出声。
晦暗的光线下,梨霜勾了勾唇畔,露出苦涩的笑容:“也对,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摸索着往前走,眼看就要撞到桌角,暗影挥手将桌子悄无声息地挪开。紧接着,又一一挪开前面的椅子,待她平稳地坐在床上,暗影凝了她一眼,便如烟云般散去。
梨霜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黎明才浅浅睡去,只睡了片刻便又醒了。望着地空荡荡的门框,她想起昨晚被那股莫名力道托住的情形,是有人在保护她吗?
而且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磕到碰到,是巧合吗?还是。。。
她眸光乍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攥了攥拳头,已有了计较。
是夜,她布星之后,故意在布星台上待了一个时辰,才往后回走。起初她走的慢悠悠的,后来却越走越快,几次都被东西绊倒,她却不在乎,最后径直飞回天镜阁。
到了三楼,她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走进去。屋里一如昨夜那般晦暗,她抬着手,摸索着往前走,果然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里面,她却没有立即往床边走,反而调转方向,朝衣柜走去,依然没有阻碍。
尔后她又转了几次方向,都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见此情形,梨霜心里的念头越来越笃定,她凭着记忆走到桌畔,拿起暖壶往茶杯里倒,却故意错开几分,往手上倒。
茶水流出的刹那,白光一闪,将她手中的暖壶击落。
“砰!”
水花四溅,暖壶摔得粉碎。
望着暗影下隐隐约约的碎片,梨霜眸中陡亮,她衣袖一挥,四角的壁灯骤然大亮,将屋里照得灯火通明。
她回身望去,书架旁一袭白衣人影正转过身,似是要穿墙而去。
“帝君!”她大喊。
银川身形一僵,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立即飞顿而出,梨霜急忙追出去,可凄冷的月色下只一面莲湖空旷如镜,再无半点人影。
梨霜眸光一黯,心从云端坠入谷底。
他果然还是不愿见她吗?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默默守护她?
望着远处隐在夜色下寂静无声的重华宫,梨霜眼眶骤酸,心口泛起阵阵痛意。她咬着唇畔,心一横,敛去周身仙力,整个人如同枯叶般坠落。
耳畔凉风呼呼刮过,就在她即将掉进湖里时,身上一热,落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梨霜抬起眼眸,但见银色的月华下,男子面容冷峻,双眸如玺,紧绷的下颌棱角分明。
“帝君!我知道,我就知道。。。”她眸光大亮,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喜悦的泪水盈满眼眶,似珍珠般晶莹剔透。
银川低眉扫了她一眼,抿着唇没有言语,下一刻,已搂着她回到了天镜阁。
将她放到地上后,银川只睨了她一眼,转身便往外走。梨霜心下大急,本能地扑上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别走。”她红着眼眶,语声微颤。
银川脊背一紧,蹙眉去拽她,却没拽开。
“松手。”
“我不。”她摇头,手越箍越紧。
“松!”
“不松!”
银川拳头一攥,面上有些不耐,挥手将她打开。梨霜撞到桌角上,痛的发出一声闷哼。
“嘶。”
银川呼吸一滞,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凝着明光中眉头微蹙的男子,梨霜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她忍着痛意,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含着泪,绽出凄美的笑意:“帝君,其实你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银川瞳孔一缩,薄唇抿成冰冷的线。
梨霜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勾住他的食指,温热的触感似电流从指尖漫开,令她沉醉。银川双臂一僵,猛地推开她。
“放肆!”
疾言厉色的模样,似刀刺入女子心里。她眼中一酸,泪水忍不住翻涌。
“好,既然你说我放肆,那我便放肆好了!”
梨霜凄然一笑,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扶在他肩上,仰唇贴了上去。
第10章 我说,让你滚!
(孤煞之命)
微凉的唇温软地贴上来,银川似被雷击中了,身形紧绷若弦,眼里满是震惊。紧接着,他唇上一痛,一股腥甜冲入喉中,他剑眉紧蹙,猛地推开她。
“疯子!”他重重擦去唇上的血迹,脸上满是愠色。
梨霜压住眼里的泪意,萧然一笑:“银川,我知道我们也许不会有将来,但是我要让你记住我的味道,独属于我的味道。”说罢,她再度踮起脚,快速地吻上去。
银川身子一僵,唇上漫开湿糯腥甜的气息,似暖流在唇齿间漫开,顺着血脉汇入了心底某处。他双拳一紧,想推开她,她却抱的更紧了,将他重重按到墙上。
霎时间,熟悉的画面纷至沓来,与眼前的情形交相辉映。
银川恍了恍,似是坠入了漩涡中,双脚变得虚浮,心口处似柳枝在撩拨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奇异感觉令他心慌,他再也顾不得别的,一把将女子推开。
明亮的流彩中,女子颊边微红,潋滟旖旎似桃花灼灼。
他眸光一颤,连忙撇开头,慌乱地走到门外,连穿墙术都忘了。
望着他的身影,梨霜挑起唇畔,露出揶揄的神色,眼底却漫起浅浅的薄雾。
之后几日,梨霜故技重施,可任凭她被绊得跌跌撞撞,银川再未出现过,她的心随之跌落谷底。
药王的药很是灵验,没过多久,她的眼疾便痊愈了,夜归时,她却故意往凳子上撞,依旧没有发生任何事。
望着晦暗空荡的屋子,梨霜挑了挑唇,露出自嘲的笑意。
真傻啊,明知道他不会出现,为何还要有期盼呢?
她摇摇头,满目萧索地走到床畔,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才默然躺下。良久,黑暗中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
角落里,一袭白衣从暗影里走出来,半明半暗的面容隐在窗影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他抬手挥出一道微茫,落在梨霜的膝盖上,又盯着她凝了片刻,才隐入暗处默然消散。
这晚,梨霜睡得很不安然,脑海里尽是银川冷漠的面容,忽然光影一转,她再度回到了那个雪夜。
彼时,她和时雍正情浓到极处,山神青梧却出现了。
望着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青衫男子,她神情骤亮,脸上满是惊喜。
“青梧叔叔!”
茫茫雪幕中,青梧执着一把油纸伞,缓缓靠走来,到近处时,他将伞轻轻斜倒,挡在她上空。
面具后,男子的眼眸漆黑温润。
“我来了。”他轻轻吐出几个字,柔和的好似和暖的清风,将人的心熨的舒适绵软。
迎着他的目光,梨霜眼眶一红,抹着眼泪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说着,她拉过身旁的时雍,脸上飞起一抹坨红,含羞带怯道:“这是时雍,是…是我的朋友,求你救他一起走吧。”
青梧瞥了眼时雍,没有言语,抬手挥落铁笼上的锁链,将梨霜扶了出来。刚站稳,梨霜便急不可耐地去扶时雍,不料腕上一紧,竟被青梧抓住了。
她转头望去,暗淡的月光下,青梧摇摇头,眸光沉静却坚定。
梨霜黛眉一蹙,甩开他的手:“为什么?”
“是命数。”青梧喟然一叹,目光落在时雍身上:“他身负孤煞之命,注定一辈子寡亲缘、情缘,但凡与他亲近之人,皆受其牵累,厄运连连。且他此生注定被埋在污泥里,至死都没有出头之日,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孤煞之命!”梨霜眸光大震,身子颓然一晃:“不,不可能。。。”
青梧叹了叹,无奈道:“你想想,你自与他相遇,可曾享过一日太平安乐?还有此次,他离封侯拜相只一步之遥,却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巧合吗?”
此话一语中的,将她心的防线激得溃不成军。
“不,不!”她死死地咬着唇,眸中烁起凌然烈火,猛地攥住青梧的胳膊:“孤煞之命又怎样,他现在遇到了我,我绝不会让他一人惨死!青梧叔叔,我求你,救救他!”
望着她恳求的神情,青梧眸底闪过一丝莫名,他抿了抿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青梧叔叔!〃
“梨霜,凡人的命数乃上天注定,私自篡改,必定受到反噬,轻则重伤难治,重则灵力尽散,我不能眼睁睁看你遭此厄运。”
梨霜却摇摇头,满不在乎地笑着:“我不怕,不就是重伤嘛,养养就好了,即便灵力尽散,再修炼就是了,我。。。”
话音未落,身后却传来时雍坚定的声音:“带她走!”
梨霜身子一僵,回过望去,茫茫雪幕中,时雍坐在那里,双眸如寒玉烁着冷硬的光芒。
这样目光像石头重重压在她心口,堵得她呼吸发紧。
“时雍,你别担心,我不怕的。”梨霜勉强笑着。
“可我怕!”时雍薄唇紧抿,眉峰凌厉的像是刀子。
“梨霜,走吧!”
“时雍!”梨霜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恐惧,慌忙地抓住他的胳膊,却被他重重甩开。
“走——!”他转过头,侧脸的轮廓冷硬如铁。
心口似被利剑刺了一下,生出阵阵剧痛。梨霜眼眶骤红,颤抖地伸出手,却被他再度甩开。
“不。。。不要。。。”她颤着唇,却哑不成声。
见她依旧不肯走,时雍双拳一紧,喉咙里发出冰冷的声音:“我不过是看你有些妖术,能为我所用,才与你虚与委蛇。如今你既救不得我,也就没有用处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梨霜身形骤僵,胸口处似被巨石重重击中,撞得她五脏六腑都碎了,脑子里更轰隆隆,空白一片。
“你,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说,让你滚!”
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似刺刀在她心上反复割着,流出滚热的血。
虚与委蛇?呵呵,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身子一晃,胸口处漫起排山倒海的痛意,一重赛过一重。忽然,她喉咙陡甜,竟哇地喷出一口血,殷红的血珠飞溅开来,落在时雍的衣袖和手背上。
他面上一紧,猛地攥住手,却没有动。
青梧大惊失色,忙扶住女子:“霜儿!”
望着时雍冷若寒霜的面容,梨霜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纵然是我自作多情,可我不后悔,我只恨。。。咳,只恨我不够好,竟。。。竟让你没能爱我。。。一丝。。。一毫。。。”
她的语声越来越低,说到最后,身子一软,竟晕倒了。青梧一惊,连忙将她搂住,脸上满是担忧,他朝时雍看了一眼,无声地叹了叹,抱起梨霜纵身飞远。
时雍转过头,望着夜幕下越飞越远的身影,却笑了,眼眶也随之泛红。笑着笑着,他脸上色骤白,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殷红的血洒在衣袖和手上,与梨霜的血交相重叠,已分不清是谁的。
摩挲着刺目的鲜红,时雍猩红的眼眸蕴起一汪水雾,片刻后,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悄然滑落,滴在手背上,那抹鲜艳的血红中。
。
从凡界回到芒砀山后,梨霜修养了几日才好转,然而她刚下床,就跪在了青梧面前。
“青梧叔叔,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改变时雍的命格。”
青梧正在替她熬药,听到这话,倏地站起来,差点将手烫到:“你说什么!”
“我求你,帮我改变时雍的命格!”
青梧攥着拳头,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想了几日,纵然我此刻救了他的,可他命格既定,依旧逃不脱孤苦一生的命运。所以青梧叔叔,我求求你,无论如何,要帮我!”
梨霜深吸了口气,眼里满是诚挚和恳求,说着,她双手抵住额头,深深地拜倒在他身前。
望着女子娇弱却倔强的身影,青梧拳头一紧,眸底泛过暗涌:“可他不爱你。”
女子脊背一僵,淡淡道:“我知道,可我不在乎。”
“你傻吗?”青梧气的将扇子拍在石桌上,震得石桌裂了一条缝隙。
梨霜直起身子,脸上漾着淡然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傻也好,笨也好,我只想救他。”
“…”青梧气的语滞。
“罢了罢了!”片刻后,他拂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扶了起来:“霜儿,你让我拿你怎么才好啊。。”
他摇摇头,脸上充满了无奈。
“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见他松口,梨霜眸光一亮,连连点头。于是,青梧腾云而起,带着她上了九重天,去了司命府。
“整个九重天,唯一能帮你的人就在里面,去吧。”
青梧指着肃穆的府邸,神情庄重。
梨霜拳头一紧,心头有些发憷,这还是她第一次上九重天,而且见得还是等级不小的仙官。
青梧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中蕴满了复杂的情绪:“霜儿,你也长大了,得学会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而且…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叔叔。。。”
“去吧。”
迎着他温然的眸光,梨霜心底忽然生出巨大勇气,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司命府。当她见到大殿上那位银袍金带的男子时,却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高高在上。
他端端坐在那里,眼眸沉静,唇边噙着清浅的笑意,如一缕和煦的阳光,照的人心头都暖了起来。
“你是谁,此来所谓何事?”
那一瞬,梨霜有些恍惚,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青梧的模样。
怔了怔,她连忙跪下:“我叫作梨霜,是凡界芒砀山山神青梧的。。。的弟子。”她犹豫了片刻,寻找了个合适的措辞,她虽唤青梧为叔叔,但并无血缘或者亲缘,但论情分却和师徒并无分别。
“小妖此来,是想求星君大人一件事。”她咬了咬唇,忽然抬起头,眼里满是肯求:“我想请大人替、替我朋友改变命格。”
昊京神色未变,只淡淡打量着她:“凡人的命格早已注定,本君帮不了你。”
“可青、可我师傅说你是九重天唯一能帮我的人!”梨霜满脸急切,朝前跪了两步。
“。。。”昊京双眸微狭,沉默少许,露出温然的笑意:“你如此急切,想必不是普通的朋友吧?”
“。。。他、他是我的意中人。”梨霜脸颊一红,羞得低下眉眼。
“好一个意中人啊…”昊京挑了挑唇,语重心长道:“本君确实有法子,只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昊京深吸了口气,眸底泛起烟云:“若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