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2 罗杰.艾克罗伊德谋杀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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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火很小,先生,差不多快熄了。”“啊!”波洛叫了一声。从这惊叫声中可以听出他似乎有点得意。他接下去又问:“你向四周看看,帕克。这房间里的东西是否跟平时一样?”男管家向房间环顾一周,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子上。
“窗帘是合拢的,先生,灯是开着的。”波洛赞许地点了点头。
“其它东西是否动过?”“动过的,先生。这张椅子朝外稍稍拉出了一点。”他指了指房门左边那张宽大的老式椅子,这张椅子放在门边与窗子中间。我画了一张房间的草图,给刚才提到的那张椅子标上了X号。
“你按原来的位置放给我看。”波洛说。
男管家把那张椅子从墙边往外足足拖出两英尺,转了一个角度,让椅子座面对着门。
“Voila ce qui est curieux(法语:这样就奇怪了),”波洛低声说,“朝这方向摆的椅子我想是没人会坐的。那么又是谁把它推回原地的呢?是你吗?我的朋友?”“我没动过,先生。”帕克说,“我看到主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心里非常烦乱。”波洛又转向了我。
“是你动的吗,医生?”我摇了摇头。
“我和警督一起进来时,这张椅子已经放回到原处,”帕克插话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奇怪了。”波洛说。
“肯定是雷蒙德或布伦特把它推回去的,”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当然这无关紧要,是吗?”“完全无关紧要,”波洛说,“但这激发了我的兴趣。”他轻声地补充了一句。
“对不起,我出去一会。”梅尔罗斯上校说完,就和帕克一起离开了房间。
“你认为帕克说的是真话吗?”我问道。
“就椅子来说,他说的是真话,否则我是不会知道的。医生先生,如果你来办这类案子的话,你就会发现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什么共同点?”我好奇地问道。
“与案件有关的人都隐瞒了一些东西。”“我也隐瞒了吗?”我笑着问道。
波洛的目光牢牢盯着我。
“我想你也有事瞒着。”他平和地说。
“那么是——”“有关佩顿这位年轻人的事,你是否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呢?”他对我笑了笑,这时我的脸开始发烫。“嗨,不要害怕,我不会逼你说的,到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希望你把办案的决窍跟我说说,”我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以掩饰自己的窘迫,“比方说,有关炉火的事。”“哦!这很简单。你是八点五十分告别艾克罗伊德先生的,是吗?”“是的,我敢说这是精确时间。”“当时窗子是关着的并拴上了,门没有锁。发现尸体是十点一刻,这时门是锁着的,而窗子是开着的,是谁开的呢?很明显,只有艾克罗伊德本人会做这些事。这里面有两个可能性:一是房间里热得难以忍受,但既然炉火马上就要熄了,昨晚的气温又骤然下降,这个可能性不成立;第二个可能性就是他让某个人从窗子进来。如果他让那人翻窗进屋的话,艾克罗伊德肯定对那个人非常熟悉。因为一谈到那扇窗子他就显得很紧张。”“听起来确实很简单。”我说。
“如果把事实有序地串联起来,一切都是简单的。我们现在所关心的是昨晚九点半跟他在一起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切迹象都表明,那个人是从窗子进来的。虽然后来弗洛拉小姐去见艾克罗伊德先生时他还活着,但我们必须弄清来访者是谁才能解开这个谜。那人离开时可能没关窗子,这样凶手就趁机从窗子进入,但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再次回去行凶。啊!上校回来了。”梅尔罗斯上校精神拌擞地走了进来。
“那个电话号码终于查到了,”他说,“不是从这儿打来的,是从金艾博特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昨晚十点一刻接通谢泼德医生家的电话。十点二十三分夜班邮车开往利物浦。”第八章 拉格伦警督踌躇满志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
“你肯定是到车站去打听的,是吗?”我问道。
“这还用问,但我对结果并不十分满意。这个车站是个什么样子你是清楚的。”我确实很清楚,金艾博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庄,但设在这里的车站却是一个重要的枢纽站。大多数快车都要在这里停留。列车在这里调轨,重新分类编组。那里有两三个公用电话亭。晚上那段时间有三列地方上的火车先后进站,都是为了让旅客赶上北上的那列快车。这列快车十点十九分到,十点二十三分开。这段时间整个车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什么人在这里打过电话,或者什么人上了这列快车,一般不会有人去注意。
“但究竟为什么要的电话呢?”梅尔罗斯问道,“我看这有点离奇,没有理由打电话嘛。”波洛小心翼翼地把书柜上的一个瓷装饰品扶正。
“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原因。”他回过头来说。
“什么原因呢?”“如果我们知道打电话的原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这个案件既奇特又有趣。”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叫人捉摸不透,我发现他对这一案件有独到见解,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见解我也讲不清。
他走到窗子边,站在那儿朝外眺望。
“谢泼德医生,你说你在大门外遇见那个陌生人时是九点钟,是吗?”他问我问题时并未转身。
“是的,”我回答道,“我听到教堂的钟敲了九下。”“他走到这幢房子要用多长时间——确切地说走到窗子要用多少时间?”“从外面走要五分钟,如果走右边的那条小路只要两三分钟。”“但这必须对路径非常熟悉。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也就是说,他以前去过那个地方——他对周围的环境很了解。”“确实如此。”梅尔罗斯上校附和了一句。
“毫无疑问,我们能够弄清艾克罗伊德在过去一周内是否会见过任何陌生人,是吗?”“雷蒙德这位年轻人可以把一切告诉我们。”我回答说。
“也可以去问帕克。”梅尔罗斯上校提出自己的看法。
“Ou tous les deux(法语:他俩在什么地方)?”波洛微笑着说。
梅尔罗斯上校出去找雷蒙德,我又摁铃通知帕克过来。
眨眼功夫梅尔罗斯上校就回来了,身边跟着艾克罗伊德的年轻秘书,他把秘书介绍给波洛。雷蒙德满面春风,彬彬有礼,能与波洛相识他感到很高兴,但神态又略显惊讶。
“没想到你隐姓埋名地住在我们这里,波洛先生,”他恭维道,“能看你办案真是天大的享受——喂,这是什么?”波洛一直站在门的左边。这时他突然向边上移动,趁我转过身时迅速把扶手椅拉了出来,一直拉到帕克讲过的那个位置。
“想叫我坐在椅子上,给我验血?”雷蒙德非常幽默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雷蒙德先生,这张椅子被人拖了出来——也就是——在昨晚人们发现艾克罗伊德先生被刺的时候。后来有人又把它放回到原地。是你干的吗?”秘书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不是,确实不是我。我甚至都记不起这张椅子是摆在这个位置,但你说是在这个位置,那肯定没错。不管怎么说,肯定有人把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是不是把线索给毁了?那太糟糕了!”“这无关紧要,”侦探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雷蒙德先生,我真正想问你的是:在过去的一星期里是否有陌生人来见过艾克罗伊德先生?”秘书紧皱双眉思索了一会,这时帕克听到铃声也来了。
“没有,”雷蒙德最后说,“我想不起有什么人来过。你呢,帕克?”“你问的是什么,先生?”“这星期有没有陌生人来见过艾克罗伊德先生?”男管家回忆着。
“有个年轻人星期三来过,先生,”他最后说,“我知道他是柯蒂斯——特劳特公司的推销员。”雷蒙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这些。
“噢!是的,我记起来了。但这人不是这位先生所说的那个陌生人。”他转向波洛,“艾克罗伊德想买一台口述录音机,”他解释说,“这样我们就可提高工作效率。出售这玩意儿的公司派来了一位推销员,但学未成交。艾克罗伊德先生还没决定是否要买。”波洛转向男管家。
“你能不能把这个年轻人的外貌描述一下,帕克?”“他长着一头金发,先生,个子不高,穿着一套整洁的蓝哔叽西装。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波洛转向我。
“你在大门外遇见的那个人个子很高,是吗,医生?”“是的,”我回答道,“大概有六英尺高吧。”“那么两者毫无关系,”这位比利时侦探断言,“谢谢,帕克。”男管家对雷蒙德说:“哈蒙德先生刚到,先生,他急于想知道是否能帮我们点忙,他很乐意跟你面谈。““我马上就去。”这位年轻人说完便急匆匆地往外走。波洛以探询的目光看着警察局长。
“是一位家庭律师,波洛先生。”后者解释道。
“现在该是年轻的雷蒙德先生忙的时候了,”波洛低声说,“从他的外表看,他是一个精明干练、效率很高的人。”“艾克罗伊德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秘书。”“他来这儿——有多久了?”“刚好两年。”“他办事一定非常谨小慎微,这一点我可以相信。他平时有些什么爱好?他喜欢le sport(法语:体育)吗?”“私人秘书没多少时间来消遣,”梅尔罗斯上校笑着说,:“我相信雷蒙德会打高尔夫球,夏天他还打打网球。”“他不去赛马场吗?我的意思是说参加赛马会。”“参加赛马会?不,我想他对赛马不感兴趣。”波洛点了点头,看来他对雷蒙德已失去了兴趣。他缓缓地向书房环视了一遍。
“我想这里该看的我都已经看了。”我也朝四周看了一遍。
“这些墙能开口说话就好了。”我喃喃自语。
波洛摇了摇头。
“光有舌头是不够的,”他说,“它们还应该有眼睛和耳朵。但你不要以为这些没生命的东西都是哑巴,”他触摸了一下书柜的顶部说,“对我来说它们有时会说话——椅子、桌子——它们会提供一些线索!”他转过身子,面对着门。
“什么线索?”我问道,“它们今天给你说了些什么?”他转过头,向我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他是在嘲弄我。
“一扇打开的窗子,”他说,“一扇锁着的门,一张好像生脚会走路的椅子。对这三样东西我问:为什么?但它们都不能回答我。”他摇了摇头,挺起胸脯,站在那里对我们眨眼睛。他看上去有点不耐烦,模样非常滑稽可笑。我心里想,他是不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好侦探呢?也许他的名声是建立在一连串好运气上。
我估计梅尔罗斯上样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也在皱眉头。
“你还想看其它什么东西吗,波洛先生?”他唐突地问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银柜?就是拿出凶器的那只柜子。看完银柜我就不再打搅你了。”我们向客厅走去,但刚走一半的路,警士拦住了上校。他俩低声嘀咕了几句后,上校向我们说了声“请原谅”就离开了。我只好自己带波洛去看银柜。我揭开银柜的盖子,然后让它倒下。看过银柜,他推开窗子走入露台,我尾随在后。
这时拉格伦警督正好在房子角拐弯,向我们走来。他的脸上显露出冷酷而又满意的表情。
“你们原来在这里,波洛先生,”他说,“案件快了结了。我也感到很遗憾,一位英俊可爱的年轻人干出一件不光彩的事。”波洛的脸马上阴沉下来,但他非常平静地说:“照你这么说,我是帮不了你的忙了?”“可能要等到下一次吧,”警督安慰道,“虽然在我们这个偏僻宁静的小地方谋杀案并不常见。”波洛那凝视的目光中流露出赞叹的神色。
“你办案太神速了,”他评论道,“我想冒昧地问一声,你能不能把办案的详细经过跟我说一下?”“当然可以,”警督说,“首先——要有方法,这就是我常说的——方法!”“啊!”波洛叫了起来,“这也是我的格言:方法、顺序加灰色的小细胞。”“细胞?”警督疑惑不解地问道。
“大脑里的小细胞。”比利时侦探解释道。
“哦,当然罗,我想我们都得动用脑细胞。”“但动用脑细胞的程度不一样,”波洛低声说道,“而且脑细胞的质量也不尽相同。接下来就是犯罪心理学知识,每个人都要学一点。”“啊!”警督说,“你竟然如此热衷于心理分析这类鬼把戏?我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一点拉格伦太太是不会同意的,我敢这么说。”波洛边说边向警督鞠了个躬。
警督一征,也回敬了一鞠躬。
“你不理解我的意思,”他说着就大笑起来,“天哪,语言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差异。我正在给你讲我办案的经验,首先是方法。最后看见艾克罗伊德先生还活着的时间是九点三刻,是他的侄女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小姐看见的。这是第一个事实,对吗?”“可以这么说。”“那么,这个时间就确定下来了。十点半的时候,这位医生说艾克罗伊德先生至少已经死了半个小时。你能肯定吗,医生?”“当然可以肯定,”我说,“半个小时或更长一点。”“很好。那么作案的时间就能精确地定在一刻钟之内。我给家里所有的人列了张表,逐个审查,把他们九点四十五分到十点在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都记了下来,并附上他们的证明人。”他把一张纸递给了波洛,我在他身后瞥了一眼,上面清楚整齐地写着:布伦特少校——与雷蒙德一起在弹子房(后者证明)。
雷蒙德先生——弹子房(见上条)。
艾克罗伊德太太——九点四十五分看弹子戏比赛。九点五十五上床睡觉(雷蒙德和布伦特看见她上楼)。
艾克罗伊德小姐——从她伯父的房间出来后直接上楼(帕克和女仆埃尔西·戴尔可以证明)。
仆人:帕克——直接去男管家的食品室(女管家拉塞尔证明),她当时从楼上下来,跟他谈了一会儿。时间是九点四十七分,大约谈了十几分钟)。
拉塞尔小姐——同上。与女仆埃尔西·戴尔谈话,九点四十五分上楼。
厄休拉·伯恩(客厅女仆)——九点五十五分前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然后去了仆人厅。
库珀太太(厨师)——在仆人厅。
格拉迪斯·琼斯(另一个女仆)——在仆人厅。
埃尔西·戴尔——在楼上的卧室里。拉塞尔小姐和弗洛拉小姐看见她在那里。
玛丽·思里普(帮厨女工)——在仆人厅。
“厨师在这里已有七年,客厅女个十八个月,帕克一年多一点,其余都是新来的。他们中间只有帕克有点可疑,其余的人看来都很规矩。”“一张非常完整的名单,”波洛一边说,一边把纸条递给他,“我可以肯定谋杀并不是帕克干的。”他非常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我姐姐也不可能跟谋杀案有牵连,”我插了一句,“她一直是很规矩的。”他们好像对我的话一点都不注意。
“这份调查记录非常有效地排除了家里人作案的可能性,”警督继续说,“现在我们来看—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门房的那个女人——玛丽·布莱克——昨晚拉窗帘时看见拉尔夫·佩顿拐进大门朝宅邸走去。”“这一点她能肯定吗?”我严厉地问道。
“当然可以肯定,她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他很快进了大门,向右拐入小道,这是通往露台的捷径。”“那是什么时候?”波洛问道。他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精确时间是九点二十五分。”警督非常严肃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警督又接着说:“这一切都非常清楚,全部事实都对得起来,无懈可击。九点二十五分佩顿上尉从门房进入,九点半左右雷蒙德先生听见有人在这里向艾克罗伊德先生要钱,但艾克罗伊德先生拒绝了。接下来又发生了些什么呢?佩顿上尉从同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