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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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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儿鲤儿!”元衍怒喝,“你眼里只有他是吗?当初是现在也是!你从来没有选过他,你就是不要他!”
  “你不要他。”
  元衍抹掉自己的眼泪,冷冷地看着面前哭泣的女人。
  湛君伏在地上,除却哭泣,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不能想象,如果元凌遭遇不测……
  夜里的风冰凉,一下下,一刀刀,只管将人凌迟。
  远处忽然传来呼喊,“将军!找到了!”
  湛君猛地抬起头来。
  元凌被裹在披风里抱给元衍。
  他四岁,长得那么高了,可现在缩成小小一团,睡着了,睡不安稳,他流眼泪,身体还不时轻轻地抽搐。
  元衍将他小心翼翼抱住,脸轻触他额头,满眼尽是心疼。
  “找到时,小郎君已经睡着了,趴在刘先生的尸体上……”
  一群人沉默不说话。
  湛君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再痛苦的哭泣也没有声响。
  元衍转头看她,笑起来,嘲讽道:“你现在又哭什么呢?”
  鲤儿走到湛君身边,蹲下了身子,湛君自然而然抱住了他,让他趴在自己膝上,鬓角轻轻蹭着他。
  鲤儿小声问:“姑母怎么了?”湛君一时没有说话,鲤儿也乖乖的没有再出声。
  过了会儿,湛君开口:“鲤儿,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吧?”
  鲤儿抬起头,眼里浮现惧怕之色,点头说:“我真的好害怕,那些人要杀我们!他们是谁?”
  “他们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鲤儿变得很焦急,“那怎么办!”湛君拍他的背安抚他,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没事的,有姑母在,鲤儿不会有事的,不要害怕。”
  鲤儿最听湛君的话,她说不要害怕,他就真的不再害怕了。
  湛君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鲤儿。”
  鲤儿仰着头,看着她,问:“那我们到哪里去呢?去找阿公吗?”
  湛君摇头,“有人知道我们了,其他人也会知道,阿公也护不住我们的。”
  鲤儿又开始急了,“那怎么办?”
  湛君抱住鲤儿的头,忽然问他:“昨天那个抢你娃娃的小孩,你还记得吗?”鲤儿点头,“记得,他怎么了吗?”
  湛君捧起鲤儿的脸,认真地告诉他,“鲤儿,那是弟弟。”
  鲤儿瞪大了眼睛,“弟弟?”
  元衍掀开了帘子进来,面无表情:“他们说你不肯吃饭。”
  元凌刚哭过,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眼睛通红,看着冷漠的父亲,嘴一瘪,又哭了起来。
  元衍无可奈何,掏出帕子擦他的脸,但依旧冷声冷语:“你这样子怪得了谁呢?还不是你自己胡闹!”
  元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朝元衍张开双臂,要元衍抱他。
  元衍终究心疼,如他的愿抱他起来,拿下巴蹭他的脸,“好了,别哭了,就问你下次还敢不敢?命都要没了,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么办?”
  元凌抽噎着,搂住了元衍的脖颈不撒手。
  元衍把他放下来,端起粥碗亲自喂他,“怎么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元凌不肯吃,将脸转到一旁,愤恨地说:“我恨他们,不想看见他们。”
  元衍把勺子塞进元凌嘴里,硬把东西喂给他吃,问他:“谁惹你了?”
  元凌想起自己受的委屈,眼里又漫起了泪,恨恨说:“他们所有人!包括祖母。”
  元衍喂粥的手停了下来,“祖母?祖母怎么了?她那么疼你,你那么多兄弟姊妹,她最疼你。”
  元凌仰望父亲高大的身躯,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哭起来,话也要说不清楚。
  “他们说我是个孽种,我母亲不肯要我,我才生下来她就要掐死我。”
  元衍一瞬间变了脸色。


第3章 
  湛君十七岁了。昨日刚过的生辰。
  英娘送了她一身新衣做生辰礼物,说了好多祝福的话,先生什么也没有说,送给她一根簪子,还是旧物,看着有些许年头了,素净的过了头。
  湛君收到礼物之后,一整天再没有见过先生,同往年的生辰一样。
  湛君生辰这一天,姜掩总是很难过。湛君不知道先生为什么难过,也问过他,他从来不说。
  湛君是姜掩养大的孩子。她没见过父母,关于身世,她一样问过姜掩,姜掩倒告诉了她,讲她父母尽死了,他是她母亲的旧友,于是他接了她来养。
  湛君为此感到难过,难过了两天,也就不再难过。
  湛君在姜掩手底下长到十七岁,长了一张没人不爱的脸,且天真纯善,是个一定让人喜欢的女孩子。她又读过许多书,甚至算得上博学,所以她常有抱怨。她认识了世界,可这世界不是真实的。
  十七年来,她没有离开过青云山。
  姜掩会时不时外出,湛君向往青云山之外,想要跟他一起去,他不答应。
  湛君问为什么,姜掩望着她时,目光总是哀愁。他说不带她出去是为了保护她。
  湛君不解,她会有什么危险?
  “这世上总是有许多危险,所以你不要离开静谧的桃源。”姜掩谈不上年轻了,他的鬓发已经斑白,脸上有了纹路,岁月堆积着,无声爬过了他的脸。
  湛君讲:“我又不痴傻,知道有危险,难道不会避开。先生,我读了那样多的书,很想到外面看一看。”
  姜掩终究不同意。
  青云山很好,可湛君实在待的乏味了。
  “天生我一双眼睛,千山万水,我总要去看看。”
  于是她决定离开,就在今天。
  也就是下山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元衍。
  后来湛君回忆此时,总有许多细则记不起来,她不知道他那天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带什么配饰,脸上又是怎样的神情,她原以为那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擦肩而过。
  陈贺是姜掩的朋友,湛君见过他多次。她是个极有礼的人,可是当时她做坏事,表现得便不是那么大方,还要陈贺先开口。
  “湛君,你到哪里去?”
  湛君捏紧了包袱,声调也装得自然,“我四处走走。”
  陈贺想不到湛君是要出走,因此他只是说,“别跑太远,早些回来。”
  湛君压着喜意,点头应了,与陈贺致了意,侧身等候他们先行,她一直低着头,所以并不知道,那跟在陈贺身后的年轻人究竟以何种目光望她。
  湛君有惊无险出了青云山,眼前天地宽阔,她出了山,却好似鸟飞向了山,觉到了无比的舒心畅意。
  她在河边打滚,泥水脏污了她的脸,使她的头发板结,衣服再看不出原本的眼色,闻起来也不太妙,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她就这一副样子,奔赴她向往的世界。
  湛君快活了好几天,直到碰见元衍。
  彼时她正坐墙边吃馒头,刚蒸好的馒头很烫,她拿不住,手指在馒头上快速翻飞,印出无数个乌黑的指印。她咬下第一口,被烫的吐舌头,然后就听到一声轻笑。
  她抬了头,看见一个人年轻人正低头看着她,一脸戏谑。
  她看见他的脸,先是觉得这人挺会长,好了一会儿,忽然就觉得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他看着她疑惑的神情,“噗嗤”一声笑出来,问她:“你怎么成这模样了?”
  湛君手里还捏着馒头,看着人皱起了眉,她直觉这人可能会把她带回青云山去,于是看向他的眼神便不太友善。
  他笑得更放肆了些,“怎么这么瞧着我?”
  湛君咽下嘴里的馒头,问:“你做什么?”
  “我?”他指了指自己,说:“我不做什么,我就看看你。”
  湛君往后仰了仰头,不太高兴地说:“看我做什么?”
  他答:“你好看,所以看你。”
  湛君低头自视,觉得甚难入眼,对于他睁眼说瞎话这事很是鄙夷。她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惹得他又是一阵大笑。
  湛君彻底恼了,高声问:“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一个跨步到了湛君跟前,同她并排坐下了,难为他离这么近还能面不改色。
  他说,“其实我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要跑。”
  湛君这时候想起来,哦!他是那天山道上遇到的那人,不好的猜测成了真,她登时戒备起来,出声反驳:“什么叫跑?”
  他好脾气地改了口,“好,你不是跑,你是出来玩,那你预备什么时候回去呢?你家里可翻了天了。”
  湛君眼珠子转了两圈,说:“我马上就回去。”
  “哦,这样啊!”他拖了长腔,“那要我送一送你吗?”
  湛君猛地站起来,对于这人的多管闲事,她很气愤,瞪大了眼睛:“你是谁,我要你管?”
  他也站起来,挑了挑眉,笑着说:“我是元家的二郎。”
  湛君哼道:“元家的二郎是谁?我不认识。”
  元衍仍旧好脾气,“元家的二郎是我,你这时不认识我,等我送你回了姜先生处,你便识得我是谁了。”
  湛君骤然抬头,“你!”
  元衍笑起来,“你不愿意回去?”
  才出来还没玩够,谁想要回去?湛君只瞧着他不说话。
  元衍说:“我是懂你的,你一点不想回去,山上枯燥乏味,你肯定待的厌烦了,我正要往都城去,那才是天下繁华之所在,你要是愿意,我带你一块去。”
  元衍由陈贺引荐,到青云山拜见姜掩。他去请姜掩出山,想日后为他所用。他开出的条件极高,可姜掩没有丝毫犹豫就拒了他。他不死心,可任他言辞如何恳切,也丝毫不能打动姜掩半分。元衍不肯退却,他足够诚恳,做好了久耗的准备,一定要姜掩跟他去。
  姜掩此人颇为离奇。天下英杰众多,人们津津乐道的并没有他的名字,他隐没在青山中,不为世人知晓。可他有济世安民之能,数次为陈贺出策,否则如今天下之势,严州何以独安?其中功劳,陈贺不敢独揽。
  姜掩心中必定有苍生,可他坚定地不肯下山。
  元衍端坐客位,正思虑该如何打动面前这八风不动之人,然后便见一中年仆妇匆匆而来,面有急色,将手中一封书信交与姜掩。姜掩展信,不过匆匆一瞥,便已面色大变。
  刹那间元衍福至心灵。
  湛君说:“我是想去,可我不跟你一块去。”
  “为什么?”
  湛君上下打量他,最后撇了下嘴,讲:“你这样的,不像个好人。”
  元衍也把自己上下瞧了一遍,反问:“我哪里不像好人?”
  湛君背好了自己的小包袱,“反正我不跟你去。”她转了身要走,突然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膀,力气大到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后边人道:“你既然都这样讲了,可见这个好人我是做不成了,那就当个坏人给你瞧瞧。”
  湛君还没来得及说话,颈肩一阵剧痛,接着便昏迷不省人事了。
  湛君再醒来时是在船上。
  耳畔流水潺潺,凉风习习,她换了一身衣裳,头发也梳的好好的,脸自然也洗了干净。她刚醒来就惧怕地在身上一阵摸,确定自己安然无恙之后,长呼了一口气。
  元衍一直看着她,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湛君是听到笑声才意识到身边有人,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儿,盯着眼前人,眉头皱的死紧。
  舱内只湛君同元衍两人,元衍朝湛君举杯,“尝尝?”
  湛君撑着身子往后退,脖子却往前伸着,倔强着不肯泄露自己的胆怯,可惜声音颤抖,“你……你到底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邀你同游。”
  湛君急道:“我又没有答应!”
  元衍搁了杯子,手臂撑在几案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湛君,浅笑着说:“何须你答应?你看,你不是在这儿嘛?”
  湛君审时度势,立刻放软了声调,“我不过顽皮些,只想着离家两日,叫家里人着急,日后好多爱护我些,你这样带了我走,我家里人该多担忧?”
  “我已经写信给你家里人了,讲你爱慕繁华,央我带你往都成去,我实难拂命,只好顺了你的意,叫姜先生不要着急。”
  湛君一时语塞,脸憋的通红,最后骂道:“你怎可这般颠倒黑白?”
  元衍眨眨眼睛,笑着说:“不是你讲的,我是坏人,坏人怎么会做好事?”
  湛君不知为何会惹上这等人,此时已经歇了玩的心思,着急要回去,可她掀开手边竹帘,低眼见水光如绫,白鹭击水而过,是生平未见之景。已不知身处何地了。
  她喃喃一句,“我这是在哪里……”
  元衍回答她:“你睡了一天了,这是原江,我们坐船去都城。”
  湛君拽着帘子,回了头,恨恨讲:“我说了我不去!你送我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呢?你出来不就是想玩吗?我带你玩,你不感激,怎还怨怼?你一个人,知道的又少,有我在,你不知道要多省心力,何必这般抗拒?”
  “我怎样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要你管我的事!”
  元衍义正言辞,“你讲我不是好人,你骂我,当然干我的事。”
  “少装模作样,你必有所图,不妨明讲,好过这般白费口舌。”
  元衍突然间正了脸色,猛地伸手抓住了湛君的胳膊,一用力便将湛君整个人带到了矮几处,两人面目相距不过数寸,四目相对。湛君只觉心跳的厉害,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产生了这般剧烈的想要逃避对视的欲望。
  他笑着说:“你难道瞧不出来,我所图的,便是你啊。”
  他逆着光,牙齿明亮好似白玉。


第4章 
  湛君想回青云山上去。
  她并不后悔下山,只是遇上这人,实在是时运不济。
  湛君久居山间,并没有什么机会通水性,不然她就直接跳进这江里。可她不会水,且还十分惜命,于是再孤高不肯屈服,于此事也只能想想。
  她不跳水,便只能任人摆布,最后被强拉上一艘楼船。
  倘若她先前所乘小舟不过江上一苇,如今脚下这楼船可谓是庞然巨物,简直是座水上漂流的宫殿。
  湛君从未见过宫阙,她料想应是如是,她站在登船的踏板上,失掉了言语的能力。
  船上万声涌动,风声笑声歌声管弦声不绝于耳,来往众人皆是髻云高簇,眉目如花。衣香鬓影,非复人间。
  “停在这里做什么?”元衍从后面拢住湛君肩膀,带着她往楼船上走。
  此人先前的轻佻之言犹在耳畔,此刻又做这般举动,湛君恼怒起来,挣扎着要脱离他。只是两人力量悬殊,湛君未能如愿,无可奈何被他挟制着登上了船。
  一群人笑着围上来。当然,都是围元衍去的。
  元衍先同这帮女子调笑了几句,又问:“青娘呢?”
  有女孩子飞快指了一处,“在那儿呢!”
  “是吗?多谢你了。”元衍朝那女孩子笑了笑,搂着湛君往她指的方向去。
  那女孩子因元衍单独同她讲了一句话,如同醉了酒,不知今夕何夕了,身旁她的朋友,因嫉妒同她打闹起来,一群人嘻嘻哈哈,笑声清脆如银铃,仿佛这一生没有过哀愁。
  元衍的手一直不曾离开过湛君身体,湛君对此抵触至极,可无论如何抵抗,不能撼动他分毫,反而叫两人挨得更近了。
  元衍搂着湛君肩膀进了那道门。房内正有一女子对镜梳妆,问声回头,大约双十年岁,绿鬓红颜雪肤花貌,见到元衍,笑道:“是二郎啊,真是许久未见了。”眼睛紧接着挪到湛君身上,目光亮了亮,新奇问:“这是哪来的小娘子?我阅美无数,还没见过更标致的。”
  “我也觉得她美,观音似的,不过在我心里,还是青娘你更美些,她还是个小孩子,比不得青娘你。”
  青娘以手掩面,笑得身躯颤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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