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恐怖电子书 > 神秘的死亡 >

第1章

神秘的死亡-第1章

小说: 神秘的死亡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神秘的死亡

                            作者:切斯特顿

                             译者:田世才

    “两只眼睛明亮,她便无恙;一只眼睛眨巴,她就沉下。”这句流行于航线上
的谚语无疑是说领航员必须睁大双眼,以防航行中的不测。但佩龙家族却每每惨遭
航船事故,父亲、哥哥相继遇难,接踵而来的厄运又将来临……。
    布朗神父现在已没有兴致去冒险,他最近因为过度劳累突然病倒了。正当他开
始慢慢恢复时,他的朋友弗兰博又带着他乘坐游艇到海上去兜风。同行的还有范肖。
范肖是康沃尔郡的一位年轻律师,也是康沃尔海岸风景的热烈推崇者。布朗同去时
还相当虚弱。他对这次旅行说不上很喜欢,然而他不是那种爱发牢骚或者随意沮丧
的人;他很有耐心,很有礼貌。当其余两位赞叹着紫色的落日或者嶙峋的火山岩石
的壮美景观时,他附和着他们。当弗兰博指着一块形状酷似龙的岩石时,他也往那
岩石看去,也觉得它真像条龙;而当范肖更为兴奋地指着一块形似鸿鹄的岩石时,
他也看,也表示赞同。当弗兰博对着一条河流的入海口问那是否像是仙境之门时,
神父说:“是啊,真像的。”总之,不论是最重要的大事,还是最琐碎的小事,他
都听着,虽然它们都是一样的乏味。他听见他们说那海岸沿线对人们而言就意味着
死亡,如果他们不是经验丰富的海员的话。他也听见他们某个说锚是放在锚架上的。
他听见范肖说到处都找不着他的雪茄烟嘴,他也听见领航员讲授着他的经验之谈—
—“两只眼睛明亮,她便无恙;一只眼睛眨巴,她就沉下。”他听见弗兰博对范肖
说,无疑这谚语是说领航员必须睁大双眼,而且动作要敏捷。他又听见范肖对弗兰
博说,奇怪的是它不是那个意思;它的意思是讲如果领航员看见海岸上的塔灯一前
一后,从远处看似乎正好并排着时,那他们就走在安全的航道内;但如果一只塔灯
被另一只塔灯挡住,因而看起来只有一只时,那他们的船恐怕就要触礁了。他听见
范肖说在他的家乡,诸如此类的离奇的寓言或者谚语俯仰皆是,那是一片浪漫的国
土;他甚至把康沃尔的这部分地方同德文郡对立起来,称它是伊丽莎白时期航海技
术最为卓越的地区。他又说,在这些海湾和小岛间曾诞生了许多杰出的船长,而相
比之下,航海家德雷克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又听见弗兰博放声大笑,并由
那“到西部去嗬!”的充满冒险气息的呼声表明:所有德文郡的男人们都希望有幸
到康沃尔来居住。他听见范肖说,别傻了,那是当然的事情,康沃尔的船长们不仅
以前是英雄,现在也仍然是;又说,就在那些海湾和小岛间出了一位商船船长,现
在已经退休,浑身都带着那激荡险恶的航海生活留下的伤痕,而他年轻时,却已发
现了太平洋上最后八个岛屿,才使得世界地图上有了它们的标记。这个塞西尔·范
肖,从外表上看起来是那种喜欢粗犷和豪迈的人。他头发蓬松.皮肤红润,整个看
上去像是跃跃欲试的。他有着男孩子那种虚张声势,但是又几乎有点女孩子那样的
细腻和雅致。和弗兰博那宽阔的肩膀、浓黑的眉毛以及火枪手般的昂首阔步简直形
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这些琐细小事布朗神父都听了,都看了。不过,他是像一个疲惫者听着火
车轮子发出的优美的滚动声那样听的,他是像一个病人看着墙上纸的花纹那样看的。
没有人能知道一个处于恢复期的病人有多少情绪的波动,但是布朗神父的意气消沉
肯定和他对大海的完全陌生有很大关系。因为当那条河流的入海口渐渐临近,河面
变得像瓶口一样窄,水流也平稳,空气更加暖和而带有土壤气息的时候,他看起来
像是婴儿般苏醒了过来,欢快得到处张望了。他们到达那入口时,太阳刚刚下山,
天空和海水看起来都还明朗,不过陆地以及陆地上的生物相比之下就显得黯淡了。
但是就在这个不寻常的傍晚,空气中微微透着点异常的气息,就好像是一块熏黑了
的玻璃突然从我们眼前拿开了,让人觉得那暗黑的颜色比起多云天气里的明亮色彩
来还要华丽和灿烂,这倒是个少有的现象。河岸上被人踩踏过的泥地以及水塘里漂
浮的泥炭看起来也不像是黄褐色,而是闪烁着红棕色的光芒。那黑暗的树林子在微
风中摇动起来,但也不是像平常那样由于距离远而呈现暗蓝色,而更像是簇簇鲜活
的紫色花朵在风中摇曳着一样。它们的颜色出奇地深而清晰,就像是被某种浪漫的
甚至是诡秘的东西以风景的形式强加到布朗渐渐恢复的感觉上来。
    




    对于像他们那样的小游艇来说,河水仍然显得足够的深而宽。乡村的参差的轮
廓渐渐突现出来,就好像正从左右两边包拢过来一般,而那些河岸上的树林子也似
乎正试图冲破牢笼,要向驾驶舱扑过来一样。小艇就这样行进着,就好像正穿过浪
漫的峡谷,行到浪漫的洞穴及至来到浪漫之极的地道。但是在这种环境中,布朗焕
发的想象力也没法施展开去。除了几个吉普赛人背着从林子里砍来的柴捆和柳条,
正缓缓地走在河岸上而外,他几乎没有看到人的影子。然而后来看到的一个景象虽
不能说是异乎寻常,但是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出现也确实有点不一般:那是一个黑头
发的女人,光着头,正独自划着一轮独木舟。如果说布朗神父还觉得这两个景象新
奇的话,那么,当游船行至另一个河湾看到那个绝无仅有的场面时便已把它们都忘
掉了。
    河水那时看来变宽了,向两边分开去;那是一个形似海鱼的长满树木的小岛把
它劈开的结果。他们就那样行驶着,小岛也像条船似地以同样的速度朝他“游”了
过来,那“船头”——或者说得更为确切点,烟囱什么的,奇怪地高耸着向他们靠
过来。原来离他们最近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奇怪的建筑,不像是他们能想得起或是同
某种作用联系得起来的东西。那建筑不是特别的高,就它的高度和占地面积而言,
叫做塔楼可能更为合适。然而这塔楼看起来完全由木头构筑起来,显得极不对称而
且怪异。其中一些木板和大梁是由极好的干橡木做成,而其中一些则是最近才砍下
的原木,还有一些是由白松木做成,而其中大量的木梁等已用沥青涂成了黑色。这
些涂黑的大梁有的弯曲着,有的以各种角度交叉着,使得整座建筑看起来杂乱而庞
大。塔楼上有一两扇窗户,好像上了色,用铅条固定着,显得古朴而精致。他们看
着塔楼,神情似是而非,就像是某样东西让我们隐约想起了另一样东西时的表情一
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塔楼绝对非同寻常。
    布朗神父即使在他困惑不解的时候,也很聪明而冷静地分析着导致他迷惑的这
一切。于是他不知不觉地想到,塔楼使它感觉怪异的原因似乎来自那些参差不齐的
材料所构建成的非同寻常的形状,就像看到大礼帽用锡做成或是礼服大衣用格子花
呢做成一样让你觉得怪异。他肯定他曾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种用不同颜色的木料组合
起来的房屋,不过那建筑比例也不是像这个样子呀。随后他往那黑暗的树林里瞥了
一眼,迅速明白了这一切,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树叶间的空隙里曾一度露出一座
旧时的木头房子来,房屋的正面是由黑色的木板构成的,这在英格兰的很多地方现
在都还看得见,然而我们大部分人都只在诸如“旧日伦敦”或者“莎士比亚的英格
兰”的戏里看见过。那房屋在布朗的视线里停留了一会儿,刚好让他能看清楚。无
论它有多古,不可否认的是,那是一间舒适的,保养得很好的农舍,门前有几个花
坛,完全没有先前那座塔楼那样参差而怪异。和这房屋比起来,那塔楼则好像只是
用它的一些废料做成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弗兰博问道,眼睛仍然盯着那塔楼。
    范肖两眼闪亮,充满了优越感,说道:“啊哈!我想你以前没有见过这种地方
吧。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的原因,朋友。现在你会看到,对于康沃尔的水手
我有没有夸大其辞。这个地方归属佩龙,就是我们叫他船长的那位,虽然,他还没
来得及获得这个头衔就退休了。罗利和霍金斯的传说在德文郡民间已成了记忆,而
佩龙则是现代活生生的现实了。要是伊丽莎白女王能从坟墓里站起来,乘着大型游
艇沿河而上的话,她一定会在她所熟悉的那种房子里受到船长的盛情接待的。那房
子的每个屋角,每扇窗扉,每条墙板,每块桌面都和她熟知的一模一样。她还会看
到船长坐在桌旁,畅谈着那些尚待去发现的岛屿,就如同她和航海家德雷克一起用
餐时的情形一般。”
    “她还会在花园里发现一种奇怪的东西,”布朗神父说道,“一种让她那重见
天光的眼睛觉得不舒服的东西。那座伊丽莎白式的塔楼虽然自有其魅力,然而构建
了角楼,却是明显违背了那时的建筑原则的。”
    “但是,”范肖说道,“那才是最浪漫、最伊丽莎白的地方。那塔楼是佩龙家
族在西班牙战争中修建的,现在因为另一个原因需要修补甚至重建,过去一直都是
按照旧式风格建造的。据说那屋子是彼得·佩龙爵士的夫人在这里修建的,修到了
现在这种高度,她之所以选择这样做,乃是由于站在那屋顶刚好能够看见船只进入
河嘴的那个湾子;她希望她的丈夫从西属美洲大陆返航回家时,她能在那儿第一个
看见他的影子。”
    “那你认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布朗神父问道,“那塔楼被改建了?”
    “哦, 关于那个也有个奇怪的传说的。 ”年轻的律师范肖饶有兴味地说道,
“你现在正站在一个充满离奇故事的土地上。亚瑟王就曾站在这儿,前面站着梅里
和仙女们。据说,彼得·佩龙——我想他也有点海盗的习性同时又有点海员的美吧,
当时正押着三个西班牙绅士航行在回家的途中,这三个西班牙人虽说成了俘虏,但
是在船上却得到了宽大的待遇。彼得·佩龙爵士当时准备把他们押送到伊丽莎白的
宫廷去的。但是他性情太火爆,很快便和他们中的一个激烈争吵了起来。佩龙扼住
对方喉咙,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把他扔进海里去了。第二个西班牙人,据说是
第一个的弟弟,立即拔出剑来向佩龙刺去,几个激烈的回合之后,两人都受了伤,
后来佩龙致命的一刀刺穿了对手的身体,于是这个西班牙人便死掉了。这时,船已
转入那个河嘴,靠近较为浅泄的河水了。第三个西班牙人跳过船舷,往河滩跳去,
并且很快游到了岸边,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了。他转过脸对着那艘船,把双臂举在空
中——就像是某个预言家呼唤灾难降临到某个罪恶的城市一样。他对着佩龙,以一
种尖利的、恐怖的声音说道,他起码还活着,说他会继续活着,说他会永远活着,
说一代又一代,佩龙家族不会在其家里看见他,但是会明显地感觉到他和他的报复
的存在。说着他便潜入水中,或许被淹死了,也或许是潜了很长时间后跑掉了,总
之是后来没有发现他的头发或者尸体。”
    “看,又是那个乘独木舟的姑娘。”弗兰博插话道,任何话题都挡不住漂亮姑
娘对他的吸引,“看起来她好像和我们一样对塔楼感到困惑不解呢。”
    果然,那黑头发姑娘正划着她的独木舟静静地缓慢地驶过那个奇怪的小岛。她
昂着头,凝视着那个奇怪的塔楼,橄榄色的椭圆的脸上闪着好奇的光芒。
    “别管姑娘不姑娘的!”范肖不耐烦起来,“世界上多的是姑娘,但是像佩龙
的塔楼却并不多。你们或许很容易想到,在那个西班牙人的诅咒之后,准是发生了
不少颇具迷信和诽谤色彩的事件,同时,你们无疑也会说,轻信会把这个康沃尔的
家族发生的任何意外同那联系起来。但这座塔楼曾被烧过两三次,却是事实。而且
这个家族也不能说是幸运,因为至少有两位船长的亲人在海难中丧生了。我想其中
至少有一位,据我所知,正好死在当年彼得爵士把那个西班牙人扔进海里的地方。”
    “太遗憾了!”弗兰博突然叫了起来,“她走了。”
    “你的那位船长朋友几时告诉你这些家族秘史的?”布朗神父问道。这时乘独
木舟的姑娘划着船离去了,一点也没有把她的注意力从那塔楼上转到他们的游艇上
来。这游艇,范肖早已把它停在了岛边。
    “那是很多年前了,”范肖回答道,“他已有一段时日没有出海了,尽管他还
和以前一样向往大海。至于那原因,我想这里面有个家庭协议什么的。好了,这儿
就是浮码头,咱们上去看看吧。”
    他们跟着他上了岛,来到塔楼下,布朗神父此时奇迹般地活泼起来了,或许是
因为终于接触到了干燥的陆地,也或许是出于对对面岸上什么东西的兴趣吧(因为
他往那儿瞪了好一会儿)。他们走进了一条铺着木头的大道,两边竖着略微有点灰
暗的木栅栏,就像经常见到的围着公园或者花园的那种;栅栏的上面,黑色的树林
来回摇动着,就像某个巨人的棺材上拂动的黑紫色的羽衣。那个塔楼,当他们走过
之后,显得更为奇怪了,因为像这样的人口通常都应该有两个并列两侧的塔楼的,
而且即使是这个唯一的塔楼看起来也是不平衡的。要不是因为这个不协调的塔楼,
这条大道看起来就很像通往某个绅士的庭院的入口了。而且,由于大道的弯度极大,
连那塔楼现在也看不见了,整个看起来有点像是比这种岛上可能有的种植园要大得
多的公园。布朗神父也许因为疲倦的缘故有点想入非非,但是他几乎觉得这整个园
子在不断地涨大,就像噩梦中常有的那种怪诞变化一样。总之,他们就这样一路走
着,神奇般的单调乏味便是唯一的特点。终于,范肖突然停了下来,指着那灰色栅
栏里伸出来的什么东西——乍一看像是被束缚着的某种兽类的犄角,而仔细一看,
原来那是一块略微弯曲的金属板,在渐渐褪去的暮色里闪着微弱的光。
    弗兰博和所有的法国男人一样曾当过兵;他俯下身去,即刻便认出来了,他惊
讶地说道:“啊,是把军刀!我想对于这种东西我很清楚:弯弯的、很重,但是要
比一般骑兵用的要短些,过去主要用于炮兵及——”
    他正说着,那把军刀不知怎么地突然从那裂缝中拔了出来,带着沉闷的声音落
了下去,然后在栅栏的底部发出了噼叭声。然后又拔了出来,闪着微光挥过栅栏顶
部几英尺高的地方,接着又劈了下去,不过像是砍得稍为高了点;军刀摇晃着拔了
出来(同时伴着从黑暗里传来的咒骂声),接着又一刀砍了下去,砍在了稍为低一
点的地方。然后随着一阵猛烈的脚踹声,整个松散了的方形薄木栏就飞倒在路边了。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木栅栏上,缺口处露出黑暗里的矮木丛来。
    范肖往那黑洞洞的缺口望进去,突然就惊叫了起来。“天哪!原来是你,将军,”
他大声说道,“难道你……嗯……难道你总是这样无论到哪里散步总要在前面劈开
一道门来吗?”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