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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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尊。”
少年明显有些慌乱,余光瞟见陈妄提着水桶蹲在君子兰边,假装不经意竖着耳朵听他们交谈。
偷听到他们「师徒温情」,陈妄握紧桶沿的手逐渐松散,丧失了全身气力似的垂下肩膀。
这么好的人,却不是他的。
羡慕和嫉妒缠着他的心脏,把他的心勒得紧紧的,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从小到大,他顺风顺水,受尽宠爱,几乎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唯独这个人的认可,他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这使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挫败感。
【整天往长昭殿跑,碍手碍脚!】
二娃不声不响,斜睨他一眼。
内门弟子整天往长昭殿跑,苏纨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有贺景的首肯。
这老家伙尽出些馊主意,他以为把这臭小子一直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他就会心软收他为徒吗?完全不懂什么叫「碍眼」!
【得再去炼丹房找找。】
少年下定决心,行退礼往丹房,经过君子兰边,他随意瞥了陈妄一眼,乍得愣住,转而露出鄙弃的神色:
【真丢脸。】
苏纨恰好听见他这话,稍微侧眼看过去,那绿衣少年好像身处在一片下着雨的阴云里,雨点子「噼里啪啦」地全打在了他脸上。
感受到二娃短暂停留的目光,他用力地拿衣袖擦去泪痕,倔强地抬起湿润眼眸瞪向他:“看什么看!浇花时泥土溅到眼睛里罢了!”
他才懒得跟他计较,抬脚走出长廊,迎面撞见十九,这人温温和和,俯首对他行礼:“见过二娃师兄。”
抬袖间,十九袖笼边的黄符纸鸽隐现,上头绕着丝丝灵气,他知道,这是用来传信的。
这殿里的人都很奇怪。
特别是殿主,跟他以往听过的好像不大一样。
传闻南华道的赭玄道君,年至双十,修为已达逆天之境,曾独闯魔界的恶焰火谷,徒手摘下镇守谷门的两只十阶魔兽首级,就为取得长埋火谷缝隙百年的赤煊剑,自此,这一战令兽魔两界闻风丧胆,提及他如谈虎色变,避之不及。
可眼前这人更像是只闲云野鹤,平时能躺着绝不站着,跟传闻中那人毫无相似之处,他先前还以为他挑自己做徒弟,是由于他修为高深,看出自己并非人类,想试探一番,当时心中十分忐忑,现在看来这人只是单纯的犯惰罢了。
而十九面面俱到,除了性子沉默些,对他倒是亲和,他本觉得他应该算个好人,直到一日夜深,他溜进药堂翻找无果,从后山回来时,看见十九鬼鬼祟祟,悄摸着往南边放了只黄符纸鸽出去。
兽界的万树灵公说过,行事鬼祟,乃为项背插刀者,必防之。
消失在转角时,他心不由主,忽是回头看了眼坐在竹廊里的青年,那人仿佛被遮盖青天的竹影掩埋,陷入无止境的长眠中。
即便是这样不问世事之人,身边亦是刀光剑影。
【他知道吗?】
少年在原地伫立一会儿。
【他这么懒,应当不知道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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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觉醒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走向炼丹房的方向。
【总之,人类性情凶恶,复杂难辨,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纨嘴角勾勒出一条弯浅弧度,白皙的面容上竹影斑驳。
托它的福,他现在知道得更清楚了。
_;
“唉。”
经过好几月,海棠重新长出满树的叶子,绿度深浅不一,仿佛回到了从前的茂盛样子。
嫦姝踮起脚尖,抚摸了一下叶片,“到了开花的时日,它偏生又不开了。”
“不奇怪,以前不也从来没开过花吗?”
她师兄往树下浇了勺水。
“师兄,是这满树海棠太过惊艳,令我至今万般遗憾,当初没能多看它几眼。”
说着说着,她从身后掏出了花状的纸鸢。
“师妹,这可是内殿,被师尊看到怎么办!你胆子越发的大了!”
他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寝阁及书房,压低声音。
“昨日师尊去潜云洞闭关了。”
嫦姝用手挡着嘴,同样压低声音道。
他终于反应过来,掐指算了算,的确是到时日了。
“好不容易趁师尊不在,我想去找五师叔玩儿!”
少女笑声像银铃,在四周回荡。
“你疯了吗!”
一听她要找谁,他又惊又怕。
“我记得五师叔上次说过,他可喜欢我做的纸鸢了,”
她掏出储灵袋,“唰唰唰”地倒出了一堆各式各样的纸鸢,“我要把这些都送给五师叔!”
“师妹你是认真的吗?”
她师兄直摇头:大概是脑子缺根筋,她真是一点都不怕长昭殿主,完全不在意师尊和殿主二人势同水火。
_;
一向清冷的雁埘峰难得多了少许生气。
水蓝衣衫的少女一进门就像雀鸟似的活蹦乱跳:“五师叔,您殿里终于热闹些了!”
苏纨看了眼正暗暗发力抢扫帚的陈妄和二娃,以及见到来人规规整整行鞠礼的十九:从一个变成三个,是热闹了些。
“你不修行,来我这作甚?”
“五师叔,弟子已将今日的课业习完了,眼看天气这般好,弟子想邀您去放纸鸢!”
嫦姝「哗啦啦」倒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风鹞,杏眼里泛着清波,充满希冀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这丫头胆子真大,竟敢邀他这个活阎王一起放风筝?
他又不是小孩儿,才不喜欢这玩意儿!
苏纨摆摆手,指了指殿里的三人:“跟他们放去。”
嫦姝的失落还没爬到眼睛里,便听殿外传来行礼声:“弟子等特来向殿主问安!”
又来?
宁璇生小胖墩等人站在殿门前,双膝跪地行了礼,一看屋里的人,愣神后忙拱手道:“见过嫦师姐!”
“宁师弟?”
嫦姝记得他,这是她三师叔在开山收徒中破格收下的弟子,她眼睛一亮,“你们来的正好,一起放纸鸢罢!”
色彩鲜艳的纸鹞漫天飞舞,为晴空添上一抹别致。
小胖墩牵着细线,望着那朵纸做的海棠慢慢飞上天空:“这花真好看。”
“那当然,这可是我做的!”
嫦姝笑的时候特别有感染力,仿佛世间万物都跟着她一起发光发亮。
“嫦师姐,你真厉害。”
小胖墩有些激动,早就听说掌门门下的嫦姝师姐性格是最温顺可亲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做一个送你。”
“真的吗?”
“我从不骗人!”
“那就多谢嫦师姐了。”
长昭殿金黄色重檐殿顶,苏纨拢右膝横坐,手肘搁在膝盖上,撑着头望向在碧绿草叶间跑来跑去的少年们。
他们面带笑容,活泼灵动,令他又想起那个梦里那群月白衣裳的少年。
耳边尽是欢声笑语,二娃冷脸,盯着手中虎头样式的纸鸢,心里暗道:真丑。
“宿主大人,您小时候放过风筝吗?”
系统最近时不时就出来跟他唠嗑。
“放过,没放起来。”
苏纨把记忆抽丝剥茧,又烦躁地把它绞成一团乱麻。
“您看,他们帮您放起来了。”
系统说。
他看着湛湛青空发怔,被少女清亮的音色打断:“五师叔!您真的不跟我们一起放吗?”
回过神,嫦姝抓着线拐递给他,“我阿娘常说,要是有什么烦愁,就将它写在纸鸢上,再放飞纸鸢剪断绳子,烦愁就被风带走了。”
“这就是你痴迷纸鸢的缘由?”
“嗯,我家以前是开纸鸢坊的,可惜一场瘟疫来袭,死人无数,我阿娘阿爹亦在疫病中丧生,整座城前几日还有哭声,后来只剩下虚弱哀嚎声,不出十日,就变成了死城,我本来也是要死的,好在师尊从死人堆里发现了我,并将我带回南华道。”
嫦姝明亮的目光慢慢黯淡下来,添了些悲伤的剪影,
“弟子很感激师尊,只是有时回想以往,总觉心如刀刺。五师叔,你说,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不是明知道会有灾祸降临,却依然无法拯救更改的无力感。”
“你心中有答案,不是吗?”
“嗯,所以这一世,弟子想为自己活一次。”
她扯了扯手中的线拐,回头看向他时,发梢边的青绿丝带随风翻飞,容姿鲜明艳丽:“五师叔,您也重新为自己活一次,好不好?”
苏纨清澈的眸里映出她娇笑的脸,上下唇瓣轻微碰触:“好。”
要是没猜错,这小丫头好像有书里的记忆。
他问系统:“书里的角色会觉醒之前的记忆吗?”
“嗯……本次任务并没有相关说明,只能劳烦宿主大人自行探索了。”
系统翻了翻任务手册,表示不在它所掌握范围内。
苏纨不动声色,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嫦姝:“今日偷溜出来,不怕被你师尊知道?”
“师尊闭关去了,”
嫦姝小声答道,“每隔三月,师尊都会去潜云洞闭关,大约三四日就会出关。”
每隔三月?哟,看来死病秧子的寒毒要复发了。
只是苏纨没想到,这次竟是这个死病秧子,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说:
高亮:徐清翊的人设并不完美,是个疯的,不喜欢请及时止损,谢谢。
第26章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夜色漆黑如墨; 无星无月,石阶旁侧的灯烛点燃后,山野才微微露出模糊的影子。
藤蔓蜿蜒曲折; 细密的根茎伸进洞口缝隙; 还没探出头; 就被洞内的寒气裹上寒霜。
潜云洞里冰冷刺骨,洞壁边几乎全是雪白,将这内里反射得犹如白昼。
盘腿打坐于最里侧的人,体内有道幽幽蓝光顺着悬枢不断上升; 被他集气反掌下推,将它逼入丹田。
额角渗出得汗珠从脸颊滑落,挂在下颚边,被猛烈袭来的寒气凝成剔透冰晶。
他呼出一口白烟,感到筋疲力尽; 稍微分神片刻; 体内冰蓝幽光再度凶狠入侵,几乎冻结住他整个腰腹。
毫不犹疑,他抓起凤明离火丹; 分出真气激发丹药烈火之性; 药气源源不断涌来; 驱散开外部的寒意,游离进腹中时,那股幽蓝活了似的四分五裂,接连不断冲向天枢气海,悉数吞噬掉外来的药气。
彼时幽光聚拢; 长驱直入; 似带刺铁鞭生生戳入脊中; 顿时疼痛排山倒海般啃咬着感官,他伏在地上,眼中布满盘根错节的血丝,绝美的容颜呈现出衰败颜色,如同在新雪中即将凋萎的花。
区区寒毒,怎能轻易将他掌控!
其眸里厉色骇人,狠狠收拢青白指节,趁幽蓝涌向灵府中途,决绝挥掌,竭力拍在胸前!
脏腑皆受掌力一震,刺目殷红从口中喷出,溅落在整片银白里,体内本该升腾的寒气竟慢慢减退,停留在悬枢处。
徐清翊哑着嗓子咳了咳,嘴角的血滴滴答答落在衣上,有的被寒气裹住,变成一颗一颗鲜红的血珠子,在衣衫里互相碰撞,滚来滚去。
他四肢沉重,身体瘫软,呆滞地盯着地面上凝结的血水,恍如梦寐,好像又回到当年那个山洞里。
少年体内炎火之气翻涌,身体浮现出一条条泛着金光的纹络,他面目狰狞地发出嘶嚎,炙热的火气充斥整个间隙,即便自己连连后退,还是被烧得痛不欲生。
不能过去。
他呆坐在原地,用双臂抱紧了自己。
成堆的寒气覆盖过去,层层叠叠缠绕着他,逐渐把他裹成雪白的茧。
残余的意识里,这具残躯奋力挣扎,在冰天雪地爬行,似乎是想要去找记忆里的什么东西。
寒气化成的茧忽是被撞破,那人动作迟滞,扶着墙拖起身子,颤巍巍往外走去。
旷野一片暗沉,白影立于其间,如受控制牵引,跌跌撞撞地朝灯影绰绰里前行。
苍穹乌黑,月亮都没有。
夜风呼啸,吹动竹廊,竹叶沙沙敲击,诚心奉上一曲自然之音。
料丝山景仙柏灯里烛火怡然摇动,映出那雪鹤般的修长身影。
榆木剑腿长凉榻边,青年闭目养神,察觉身边的温度下降好些,似是不知从哪儿溜进来了一缕寒气,忙警觉睁眼。
翩跹白影跪坐于离他一丈之地,其敛着眼,扇面似的睫羽在眼下没上一片阴影,他肌肤细致且素白,仿佛透明莹亮的美瓷,更衬的满头散落的乌发像极了有着淡淡光泽的黑玉。
大半夜的不睡觉,过来找他唠嗑吗!
要不是这人有惊鸿落雁之貌,他大抵以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冤魂恶鬼,早顺手掏出剑给他斩了。
弄不清徐清翊的来意,苏纨从榻上坐起来,肘窝搁在膝盖处,剑眉轻挑:“师兄,你这半夜扰我清梦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通了,要来跟我比划两招?”
朗朗音色入耳,这人眼皮微抬,露出一双僵直的,死气沉沉的眼睛。
这一幕与他以前总能梦见的少年模样,完整重叠在一起。
死病秧子不对劲!
徐清翊脸色极白,嘴唇却如抹了胭脂般,偏深的朱红从内唇向外溢散,逐渐变为浅淡。
那下颚遮住的阴影里,挂着几枚血珠,另有数滴融进在丝线里,宛若在画纸上铺染开的红梅。
“你受伤了?”
他问他。
徐清翊的意识被困在了久远的记忆里,他是那浑身湿透的少年,瑟瑟发抖地坐在角落,盯着不远处石台上汹涌猛烈的火气,迟迟畏惧不前。
直到严肃怒喝声传进耳里,使他一颗心跌到谷底,认命般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那团火。
烈火咆哮嘶吼,饿狼似的朝靠近的少年扑来,疯了一样钻进他的心脉,痛得他惨叫起来。
烈火灼心之痛激出体内的寒气,两方冲撞相斗,他孱弱的身体成了残破的容器,任由冰火撕扯,每一寸皮肤连同骨头都是痛的,这种折磨让他生不如死,却无能为力,只得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翻滚。
血沫从口中涌出,少年眼神涣散,疼痛未消,连蜷曲起四肢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像尊破碎的白瓷雕像,脆弱凌乱,且不言不语。
炎热再度朝他靠拢过来,他往里瑟缩着,下意识想逃开,即便身体僵冷,他也只敢呆在边缘,偷偷汲取微小的暖意罢了。
百日灼心之痛,是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不死不休,缠扰他一生的噩梦。
“别过来。”
他稍稍往后退却,嘶哑低语。
苏纨顿住逼近的步子,在离他一步之遥蹲下来,偏着头轻声细语:“师兄,我是赭玄,你不认得我了?”
他伸出右手,展开合拢的五指,一簇琥珀色的心火在掌心燃起,照亮了自己那张莞尔粲然的脸。
他心底已经明白了大概,这家伙可能真把他当火炉子了,冷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就被阳火吸引过来烤一烤,方便又快捷。
不过徐清翊表现得很奇怪,即便快要冻死,亦只肯不远不近地呆在一边,好像在抗拒什么。
他想起这人如皎月高悬于空的清冷模样,坏心思一起,突然想试试这家伙为了阳火能做到什么程度?
其面皮上绽出温柔的笑意,眸里仿若生出阳春三月的和风,温煦轻柔,朝他展开双手的同时,催动身体里的阳火。
强大的热意从他身上散开,瞬间充盈整座长昭殿,此为朱明盛长,甫与万物之源,引来山头萤火早生,绕殿闪烁,恰似繁星遗落,绝景瑰奇。
“师兄,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