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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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屋里也丢了东西!不过是个碎瓷碗……”
“你一个碎瓷碗有什么好偷的!怎么什么破事都拿出来说!那钱庄才惨呢,一夜丢了好些金银!”
“看这张贴的文告,是城主深知城内百姓遭妖魔搅扰,特地广招武师道人,为民除害!”
“眼看朱明灯会将至,若不早些除掉它,不知要在灯会上惹出什么乱子,由此可见新任城主半分不比历任城主差,当是防微虑远,深明大义之才!”
妖魔?他记得嫦姝明明跟着徐清翊去了浣灵道,怎么会和妖魔扯上关系?
苏纨眼里掠过一抹幽然。
“夭寿了!主角的白月光怎么能变成妖魔呢?”
系统先崩乱了。
“书里没有这个剧情?”
“当然没有了,百道比武大会都还没开始,她要是变成了妖魔,早被别的道士斩杀了,根本活不到百道比武大会的时候!”
“这丫头并不简单,她有书里的记忆,大抵不会甘心按照剧情重活一世。”
“宿主大人,她要是不按照剧情走,弊端最大的可是您啊。”
系统这话不假,他九死一生的在这里折腾,别最后落得一场空,嫦姝出现在此地绝非偶然,只恐怕是徐清翊他们那边生出了变故,当务之急,得先将嫦姝找到才是。
他沉沉呼出一口怒气,锐利的眼睛里带着股阴郁的神情,“净会添麻烦。”
锦州城以朱明灯会为独特盛景,名传武界,在巧月到来时,常吸引众多外民来此地赏灯。
今年亦如此,距离朱明灯会还有几日,不少人提前到了锦州城,城内本就热闹,恰因朱明灯会将近,原本的宵禁之制解除半月,现下更是人烟阜盛,直至四更天,街上还是能见三两行人。
城中最繁华地段,红墙绿檐的钟鼓楼静静伫立,屋檐下挂着的天灯晃了晃,灯影在墙面以地板来回浮动。
那烟绿云锦道袍的年轻人像是能驱使夜色的魔煞,明明有着刀锋般的明锐,却又生得风度翩翩,他双手倒剪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览无余的城景。
风卷过其高束的乌亮发尾,稍微扯乱他耳边的几缕细碎的鬓发,倒更显出一股江湖少年洒脱不羁的意气来。
随着少女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未点灯的巷子里,他眸色幽深,嘴角勾出一抹寒凉的笑意:“阿杳,抓活的。”
玄衣少年疾如雷电,化为残影直往巷子里蹿去。
然而巷子里的少女似乎察觉到危险靠近,下一刻竟分出五六个一模一样的人形,向四面八方飞腾。
陆杳还未来得及往巷中扑落,见了眼前的这幕,顿感眼花缭乱,当即管不了那么多,先揪住其中一个再说!
他刚朝着少女扑去,那蓝衣少女忽是「嘭」的一变,像是脱了层外皮,只剩了一层长满了长毛的圆滚滚身躯,它鼓着巨大的腮帮子,粗壮的四肢并用,拔腿就往城外逃。
这是……
看清其真面目后,陆杳向前追时怔了一怔:他认得它。
五六个「嫦姝」四散开去,面上的神色大不相同,有的苦着脸,有的皱着眉头,有的瞪着眼睛,她们保持着这样一副各不相同的表情,四肢着地跑得飞快,外形看着是人,实则行事像粗蛮的猛兽。
兽气低微,不及陆杳的十分之一。
苏纨一眼就瞄出「她们」的底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很好解决,但他需要知道「她们」为何会化成嫦姝的样貌,在锦州城内行这偷鸡摸狗之事。
凝神时数道真气弹出,附在奔逃的「少女们」身上,其中有只被陆杳吓出了原形,那是个脑袋长得像蛤 蟆,四肢像豪猪,浑身又有长毛的动物,他对兽类了解不多,也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
发觉陆杳在黑暗中顿了短短一秒,才继续往前追,苏纨洞悉一切:这二愣子老虎该是认识它。
他紧闭的薄唇边淡淡笑一笑,催动了掌心的灵契。
手心里的月牙弯钩变得灼热,和风细雨般的温柔不住地往脉络里钻,陆杳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了钟鼓楼上,眼神黏住檐顶的那道高挑人影。
这人什么也没说,只用那双乌黑且安详的眼睛平和地望进黑夜,无声等待着。
“师尊,是帛金兽。”
陆杳主动开口,他好像明白了师尊在等什么,“它们擅长取就近之物化形,极爱攒收发亮的东西,可灵智较低,通常群居而生,天性畏怯胆小,是不会涉足人类居所的,这回不知为何,会来到锦州城……”
苏纨敏锐地抓住了「取就近之物化形」,得知它们肯定见过嫦姝,方得以借她面貌混入城中行不轨之事。
他阖目敛下鸦睫,感受真气汇集之地,确认了数道真气全然偏往东南后,自行御风往东南去。
与此同时,紫褐人影乘剑,顺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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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蜿蜒,在长夜里曲折离奇,幻成恐怖蛇形,缠围在周侧。
炎火真气浓烈,自地底冒出,二人赶到山脚,陆杳准备找找通往地底的暗道,他师尊已面色阴冷地盯着地面,手中凝聚火气,劈掌破空,刹那间狂风呼啸,大地发出低沉震动,附近群山战抖,一道裂纹自地面横生,露出内里的一片闪闪发光来。
不等他做出反应,眼前人纵身跃下裂缝,消失在金光里。
陆杳忙跟上去,下到裂缝才发现地底竟是空心的,里面摆满了金子,石子,玉雕之类的物件,它们在烛火映照下的发的光,几乎要把人眼灼瞎。
在一堆闪闪发光的物件里,有只巨大的帛金兽倒在一旁,体型是先前看到的那只的三四倍,它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身躯里插着无数弓箭,腹部的位置早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难闻又令人作呕的气味。
“五师叔……”
有人虚弱地唤了一声,嘶哑的嗓音仍是难掩激动之情。
珠宝碎瓷石子等堆得高高的,乱七八糟,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还有个脑袋。
苏纨挥袖掀开小山堆似的杂物,将埋在里面的少女用真气卷至跟前,瞧着她小脸煞白憔悴,浑身瘫软无力,衣衫沾着泥土,不知是受了什么苦,先替她渡了真气过去,助她稳住心脉。
“五师叔,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它们太坏了,不给我吃的就算了,还把我埋在这堆破铜烂铁里,让我跟一头腐烂的死尸呆在一起,呜呜呜……”
被渡送真气的嫦姝有了气力后,又变得活泼起来,先哭得稀里哗啦,诉说着她这些天来受的委屈,“你跟师尊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就真没了……”
“你师尊呢?”
苏纨知道,徐清翊再怎么说也不会抛下他这关门弟子不顾。
“唉,说来话长,本来师尊与我等一并启程去往浮玉山,哪知半路突生变故,我被幻象所蒙骗,落入了地陷之中,”
嫦姝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拧紧秀眉,明艳照人的容貌上添了抹怒色,“不过那暗算我等的恶人被师尊打伤了,我便趁机拿起石块砸晕他逃了出来。”
“恶人?你可知他的模样?”
“我一心想着逃出虎口,砸晕他就跑了。可恶!当时应该多砸几下的!”
她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就无比懊悔,只恨自己没下狠手。
“那你又怎么被帛金兽缠上了?”
“说到这个就气,这些帛金兽抢了我师尊给我的传音铃,我想拿回来,哪知它们力大无穷,我势单力薄,就被它们丢到这里来了。”
她看向那头死了很久的巨兽,“不过很奇怪,都说兽类凶猛无比,这些天它们除了不给我东西吃,倒也并没有伤我,只是每日都会带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回来,摆放在那只巨兽身边。”
“或者是因为,它们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苏纨望着这满是金灿的地洞,意味深长。
“嗯?”
嫦姝没明白其中深意。
“就是说,它们以为,这只母兽只是睡着了。”
陆杳已然明白过来。
“二娃师弟!你怎么也在这儿?”
听到声音,嫦姝终于瞅见她五师叔身后还跟了个少年,她不由想到自己刚刚哭得涕泪交加,心恍然一沉:完了,她这个做师姐的一世英名,竟毁于一旦,实在太丢脸了。
“既然传音铃在,想必你师尊很快就能找来。”
苏纨看着她的表情千变万化,觉得好笑,挂在腰间的聚灵囊仿佛动了动,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那团泛着白光的残魂都被淹没了。
他指尖一挥,不动声色地将那团残魂收入聚灵囊,稍微侧眸,眼神中的肃杀阴翳波涛汹涌,幽幽道:“鼠雀之辈,赶紧滚出来!”
第37章 为难
后方一阵窸窣声传来; 有人从暗处走出,手持佩剑,笑盈盈行礼道:“是在下愚钝; 还以为凭雕虫小技就能瞒过道君法眼; 不曾想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这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长得眉清目秀的,乌亮的头发用鎏金穿枝笄挽于顶端,一拢紫褐银纹道袍加身,腰间挂着一枚沉香木制成的令牌; 上书——「葭」。
“五师叔,他是葭山门的人。”
嫦姝见令牌便知晓其身份。
对于葭山门,苏纨是有些印象——炼兽之法兴起时,葭山门就已经是众多炼兽门派里的大派之一了。
“道友好眼力,在下葭山门赵余涯; 见过赭玄道君!”
他一举一动恭谨却不卑屈。
“你们炼兽的阴险恶毒; 行事鬼祟,这回又想作甚!”嫦姝恨炼兽门派不极。
炼器和炼兽两派理念不同,于炼器门派来看; 炼兽有违道法自然; 取捷径者; 好比肉腐出虫,鱼枯生蠹,而后怠慢忘身,祸灾乃作;炼兽者则认为炼器法门抱残守缺,不懂事异则备变; 应将陈旧推翻革新; 才能使道界长久。
两种流派的斗争; 持续百年之久,中途有不少炼器门派或变革或倒塌,独余南华道成了守旧之首,遭侵扰纷争无数。
“道友此言差矣,在下认为善恶不可一言以蔽之。此回是在下路过锦州城,看了城主张贴的文告,想将那妖魔除去,替世人分忧,未想降妖除魔之路,再次撞见赭玄道君,在下并非是有心为之,望道君明辨。”
赵余涯从容轻缓地道出其由。
“再次?”
苏纨在他词句上稍加斟酌,敏锐地咬住了这两个字,他幽黑的眼珠一转,看向陆杳。
陆杳认真点了点头,这人的确与他们有过擦肩之缘。
“是在道界的天元山附近,道君当日行色匆匆,虽有幕篱遮面,但您那御风行空之术着实令在下开眼。”
似是想起那日场景,他不觉笑一笑。
苏纨可笑不出来,他神色冷如粹冰,心里堵上层层阴郁:原来还没出道界,他就已经被人认出来了,真是一天到晚,净干些没用的事情!
“对了,在下借道君之威进入地洞,却未曾见到那妖兽,倒是这位道友,跟锦州城通缉文告上的画像生得一模一样……”
赵余涯看向嫦姝,目光柔和。
“通缉文告?画像?什么意思?”
嫦姝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身陷在怎样的一场乌龙风波里。
“这些帛金兽借你的脸混入锦州城行偷鸡摸狗之事,现在满城是通缉你的画像文告。”
苏纨轻描淡写。
“什么!”
嫦姝惊讶地大叫一声,血忽是涌到了她那张粉嫩的脸颊上,她咬紧牙关,牙关咯咯作响,两腮气鼓鼓的,忿忿地说,“这些坏家伙!啊呀气死我了!我非剥了它们的皮不可!”
她顺手抄起旁侧磨得发亮的铁杵,凭着一股子熊熊燃烧的火气往前冲了两步,肚子突然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
整个地洞都安静下来,显得那声「咕噜」特别清晰,在空旷的洞内隐隐回荡。
盯着少女急刹步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身影,苏纨忍俊不禁,唇齿间绽出一抹春色。
陆杳偷偷看他一眼,不由地跟着他弯了眉眼。
嫦姝暗骂肚子不争气,捏紧铁杵后,咬了咬牙看向身后的五师叔和师弟,再不好意思地摸摸红红的耳朵,窘促问道:“那个……你们有吃的吗?”
赵余涯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在下之前在集市上买的翠玉莲子酥,道友要是不介意,就拿去填肚子罢。”
“谁问你了!再说鬼知道你安了什么坏心思,别是想趁机毒死我!”
嫦姝对炼兽者那是警惕得很,当即变得凶巴巴的。
平白无故被她一顿凶,赵余涯也不气,反倒笑得更盛:“道友放心,有赭玄道君在此,在下可不敢生坏心思。”
随后他手中的翠玉莲子酥浮空,由一缕气息牵引,落到青年手中。
油纸自动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清甜气味的玉色糕点,苏纨将莲子酥递给嫦姝:“饿了就吃罢,要是你真死了,我就即刻杀了他给你陪葬。”
“我才不要他陪葬呢!”
嫦姝嫌弃地摆摆手,见自己五师叔都发话了,想必这糕点是没问题的,于是安心地接过,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这些妖兽太过分了,把我埋在这堆破铜烂铁里好几天,连口吃的也不给!差些给我饿死了……咳咳咳!”
她吃得太急,不小心呛到气管里,脸憋得通红,剧烈咳嗽着。
“吃慢些,没人跟你抢。”
在这腐臭的环境里还吃得这般起劲,看来这丫头是真饿坏了。
那只逐渐腐烂的巨兽还躺在一堆闪闪发光的物什里,苏纨瞟见赵余涯上前给嫦姝递水壶,正要替她顺顺气,他眼神一狠,像刀似的要给他戳出几个血窟窿,吓得赵余涯立刻收回想替她顺气的手,俯首行了唐突之礼。
嫦姝喝了几口水,总算好多了,她想起五师叔身边还有个师弟,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便将手中的翠玉莲子酥递给陆杳:“二娃师弟,你要吃吗?”
陆杳摇摇头,表示无福消受。
“对了,二娃师弟,刚刚你说那些妖兽以为这只母兽睡着了是什么意思?”
方才还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她是必然要弄清楚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陆杳看向趴在地上的巨兽,淡淡道:
“帛金兽灵智较低,通常群居而生,未长成巨兽时,皆由母兽保护。洞内这只母兽身中利箭无数,是遭到伏击失血过多而亡,可那几只幼兽不知何为生死,只知晓它们天性喜欢发光之物,遂四处收集珠宝金银堆在其尸身旁侧,想让自己的母亲心生怡悦,从而尽早醒来。”
“所以它们根本不知道,一直拼命保护自己的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
嫦姝口中的翠玉莲子酥突然不甜了,心中有些酸涩:原来这些家伙这么拼命地收集闪闪发光的东西,只是为了逗自己的母亲开心。
“它们不是妖兽吗?妖兽都是凶恶的,所以我们才要斩妖除魔,可为什么……”
南华道门规有云:兽族作恶多端,凶猛无比,致世人于苦难,修道者遇之必除,以护苍生。
这是嫦姝一直谨记于心的条规,她平常下山历练也能遇到无数恶兽,自当斩杀,倒是头一回碰见这等温情之事。
一时间,她亦分不清到底何为善恶了。
这些帛金兽看样子凶恶又丑陋,虽然脑子不太聪明,却知道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所以不惜忍住恐惧踏足人界,寻来一堆堆金银珠宝,碎石瓷片,日复一日地守在逐渐腐烂的尸身旁,眼巴巴地等着母亲醒来。
“妖兽也会有真心吗?”
嫦姝低头望着手中的铁杵,好像在问他们,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以为只有人才会有真心吗?”
陆杳冷冷丢来一句,眸里怒波暗涌。
“诸位道友,人性难辨,兽类又何尝不是?”
赵余涯适时插话道,“我派曾设下陷阱,